第 19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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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打断他,“说白了吧。老哥这次带的人都不是你们云氏商会的吧?如果是商会出来的,不会都是一帮没走过南荒的新手——云老哥,易彪他们是不是军方的人一?”

云苍峰苦笑着点了点头,习程小哥好眼力。只是此事不便多说,还请小哥见谅。不过老夫可以保证,与各位绝对无害。”

程宗扬通情达理地说道:“为客户保密是商家的天职嘛。不该问的,我们不问。但我不大明白,那条新路你们也没走过,又带了一帮新手,难道我们要一路摸过去?”

“这倒不必。不瞒几位,来南荒之前,我们云氏商会已经请了向导。讲好过了猩猩崖,在山口的熊耳铺会合。”

程宗扬没有在意,祁远却佩服到十分。云氏商会真是手眼通天,连南荒这地方都能找来向导,难怪生意能做得那么大。

云苍峰拂了拂衣袖,“老夫已经絮叨了半天,还不知道程小哥一行到南荒是做什么的?”

祁远立刻变成了锯嘴的葫芦。程宗扬只好干咳一声,“也是找一件东西。”

“哦?是去什么地方?”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程宗扬硬着头皮道:“盘江以南。”

云苍峰点头道:“盘江以南奇珍异宝颇多,小哥要找的东西不妨说说,说不定老夫知道。”

程宗扬嗫嚅道:“霓龙丝。”

“霓龙丝?”云苍峰眉毛皱了起来,良久摇了摇头,暑坦个老夫还不清楚。小哥准备去哪里找?”

程宗扬苦涩地想着:如果我知道,那该多好。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是传说中霓龙出水时,留下的天丝吗?”

程宗扬扭头看着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激动之下,连声音都变了,“谢兄知xm?”

谢艺笑着摇了摇手,“我只是听说有一种丝与霓龙的天丝很像,究竟是不是霓龙丝我也说不准。那丝七彩纷呈,比最细的蚕丝还细上数倍。思,似乎是在临近海边的碧鳗族那里。”

程宗扬一拍大腿,“没错!就是碧鳗族!”

他声音大得把众人吓了一跳。程宗扬连忙告罪:“失态了,失态了。”

程宗扬正容道:“谢兄既然知道,我就不瞒各位了。我们这次来南荒,就是要去碧鳋族找霓龙丝。与云老哥正好……正好……”

程宗扬后悔自己一时激动,多说了半句,鬼知道那白夷族和碧鳋族是不是同路,如果正好相反,好不容易补上的漏d就又露出马脚,让人狠踩了。

谢艺c口道:“碧鲮族半海半陆,过了白夷族,再走几日就是。倒是跟云执事同路。”

程宗扬恨不得搂住这个妙人儿狠亲几口,这围解得太及时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笑吟吟道:“不错,与云老哥正好同路。”

云苍峰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既然如此,咱们就一道去白夷族。如果这边顺利,老夫就跟程小哥一同往碧鳗族走一赵,见识见识那霓龙天丝。”他笑呵呵道:“放心,老哥不会跟你抢生意。”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双方击掌定约,各自满意。

武二郎却皮笑r不笑地说道:“咱们都说好了。这位谢艺兄弟呢?”

谢艺仍带着那种好看的淡淡笑容,温和道:“在下只是想看看南荒的风土人情,回去写一本《南荒风物记》。”

程宗扬大出意料,这谢艺竟然是个作家?还是自费旅行写书?

“写书的?”武二郎哼了一声,“阁下手上的刀茧哪里来的?”

谢艺从容道:“握笔太久磨出茧子,让武兄见笑了。”

一句话把武二郎堵在那里,气哼哼说不出话来。程宗扬也有心探探谢艺的底细,笑道:“谢兄握笔,该不会用虎口吧?”

谢艺手上的刀茧集中在虎口周围,握笔的食指和中指反而平常。武二郎不是看不出来,多半是不知道握笔跟握刀的差别。果然,武二郎明白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你欺负二爷没写过字!敢睁着眼骗你二爷!”

谢艺拱手笑道:“开个玩笑,武二爷莫怒。”

他笑容并不出奇,却令人如沐春风,武二郎的怒火不自禁地消了,悻悻道:“你们这些写字的,没一个好鸟!”

谢艺拉平膝上的衣摆,淡笑道:“在下出身临安,生平从无大志,只喜游玩山水,寻幽觅胜。学些刀法只为防身之用。此番遇到诸位,幸何如之。”

程宗扬道:“谢兄就别拽文了,我们都是粗人。”

谢艺笑道.,“是我的不是。月前我在清江游览十二峰,在江边看到有人贩卖一对白尾翠鸟,说是出自南荒,又谈到南荒种种奇事。谢某一时动念,便孤身上路。如果不是诸位兄弟好心援手,谢某已经是路边的枯骨。”

谢艺眉峰一扬,慨然道:“既然诸位都要往碧鲮族,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谢某也有意一睹南荒海滨的风光,为拙作添上一抹异域风采。”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云苍峰道:“那好,咱们就一道走。大家都是六朝人,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祁远把酒葫芦递给程宗扬,小声道:“程头儿,碧鳗族我去过一次,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霓龙丝。那谢艺从来没来过南荒,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宗扬暗叹,祁远真是个明白人,根本就不提自己的事,只是提醒自己,谢艺说的未必靠谱。但程宗扬对南荒的见识,还不如那个一次没来过的谢艺。只好含糊道:“放心,咱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到霓龙丝。”

他把事情推到老天爷身上,祁远也只能缩了缩脖子,听天由命了。

走了一阵,祁远忽然一拍额头,火烧p股地跳下马,剥树皮、扎草结、作标记,忙得不亦乐乎。

“要走猩猩崖,马车上不去,后面的不能来了。留个标记,让他们回白龙江口等咱们。”

程宗扬想起来后面留的马车和奴隶,昨晚的火光他们多半也看到了,不知道在后面怎么急呢。

天色依然y霾,厚厚的云遮蔽了阳光,虽然是白昼,却如同黄昏。一行人睡到中午才起身,程宗扬又跟凝羽亲热一场,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下午三、四点——思,也就是他们说的未末申初时候。

路上又过了一条河,到了傍晚,一直令人担心的y云忽然散开,露出满天云霞。

程宗扬戳了戳祁远,“老祁,晚霞出来了。明天是晴是雨?”

祁远道,.“南荒这鬼天气,作不得数。出着太阳都能下雨。”

武二郎却笃定地说道..暑一是胭脂红。黄昏起胭脂,不风就是雨。半夜肯定下雨。”

商队没有武二爷能骑的马,再壮的马匹让二爷一骑,就跟猛张飞骑着条大狗似的。没有马车,武二爷只好走路,他站在地上跟骑马的程宗扬差不多高,步子一迈开丝毫不比马匹的速度慢。

石刚c口道:“胭脂红那是海边,这里离海还远呢——二爷说的没错!半夜肯定下雨!”

武二郎哼了一声,收回猛虎噬人的目光。忽然他朝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凑到程宗扬耳边,小声道:“喂,你怎么把她勾上手的?”

“男欢女爱嘛。怎么,武二爷看着不爽?”

武二郎悻悻道:“那丫头冷冰冰的,二爷还以为她是个石女。早知道,二爷就……”

程宗扬一鞭子抽过来,“休想!”

武二郎浑不在意地挨了一鞭,拨眉挤眼地嘀咕道:“那丫头身段还行,皮肤白白的,乃子鼓鼓的……”

程宗扬嘿嘿一笑,“有这闲工夫,不如琢磨琢磨你嫂子。我瞧潘姑娘就不错。”

武三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萎了下去。

程宗扬在他腰上捣了捣,“喂。”

武二郎y着脸迈开大步,撵狗一样直躐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粗砺的声音杀猪一样唱道:“小乖乖来小乖乖!哥来说你来猜!什么长长长上天!什么弯弯照月边!什么开花红艳艳!什么挂果白酥酥!小乖乖哎小乖乖,哥来唱你来听……”

程宗扬两手捂着耳朵,最后忍不住叫道:“谁给我杀了武二那厮!我出一个铜铢!”

老天爷到底没给武二郎面子,雨一夜都没下,早晨起来反而放了睛。云自如絮,天蓝如洗,竟是半月来难得的好天气,令人心畅神快。

不过程宗扬顾不上去找武二郎谈论“胭脂红”的概念,他一个晚上都跟凝羽缠在

一起。

经过白天的尴尬,程宗扬放弃了不够安全的帐篷,带着凝羽溜进丛林。南荒的毒虫虽然厉害,有凝羽在也不必担心。倒是武二郎那种无赖不得不防。

那晚程宗扬没有用红色的药片。他很直接地告诉凝羽,那种“巫术”并非好事,长期使用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和程宗扬猜想的一样,停止服药的凝羽出现了戒断反应。心跳比平常高出一倍,汗水不断涌出,却浑身冰凉。幸好她服用的量一直很小,才没有出现更严重的后果。而凝羽表现出惊人的毅力,始终一声不吭。

“现在,没有‘巫术’,我也能很开心了。”

凝羽捧着程宗扬的手放在赤l的胸前。

“你被蛇彝人咬穿脖颈的一刻,我的生命就是你的。”

程宗扬终于知道了凝羽转变的缘由。他说:“每个男人都会那样做吧。”

“但我只遇到一个。”

这也许是凝羽的不幸,却是自己的幸运。程宗扬很想知道凝羽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是哪个混蛋,让她变得那样讨厌男人,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后来,凝羽告诉他,在她一生中,都没有像南荒之行那样开心过。当他开始使用“巫术”的时候,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喜悦和满足。

在程宗扬的“巫术”中,凝羽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飞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个族人一样展开洁白的双翼,骄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样从羽翼间淌过,一摇就洒下无数星辉。

两支商队决定同行之后,众人重新整理了行装,把携带的物品平均分摊,减轻马匹的负重。白湖商馆带的货物不少,药物、盐巴、布匹、器皿还有新酿的美酒,样样俱全。相比之下,云氏商会就老到得多,只带了上百匹绸缎,既轻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绸缎都不是最上等的货色,但颜色鲜明艳丽。南荒人最喜欢大金大红的喜庆颜色,对质地并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绫罗绸缎,反而不如这些销路好。祁远看着,一一记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带些这样的丝绸。分过货物,众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过了蛇彝村之后,道路越来越荒芜。吴战威举起砍刀,将一株蕨类植物巨大的叶片从柄部砍开,然后抡臂砸断。栖居在叶片下的爬虫和黄蜂四散飞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吴战威举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后面,将折断的枝叶扔开,清出狭窄的路面。

在南荒湿热的环境下,许多植物都生长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宽阔的叶片能长到十几米高。一丛芭蕉提供的荫凉,就能容纳他们整支商队,完全超乎程宗扬的想像。

祁远早已是见怪不怪。”前几年我带着商队从拢水蛮的沼泽经过,十几里的路,都是踩着睡莲叶子过去的。那叶子有一尺多厚,几丈宽,上面连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几万年都没人走过。那东西都长得邪门极了。”

“就说咱们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镜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顶。全靠一根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横过来还粗,斜着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马都能通行。这还不算大的,在大山深处,据说还有一棵神木,树冠比山还大,一眼看不到边。”

程宗扬嘀咕道:暑坦南荒不会是被辐s过吧,听着怎么像变种呢?”

途中又过了条河,地势渐渐升高。身边的植物愈发茂盛,脚下的小路却越走越窄,最后干脆消失在密织的丛林间。足。

在程宗扬的“巫术”中,凝羽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飞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个族人一样展开洁白的双翼,骄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样从羽翼间淌过,一摇就洒下无数星辉。

两支商队决定同行之后,众人重新整理了行装,把携带的物品平均分摊,减轻马匹的负重。白湖商馆带的货物不少,药物、盐巴、布匹、器皿还有新酿的美酒,样样俱全。相比之下,云氏商会就老到得多,只带了上百匹绸缎,既轻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绸缎都不是最上等的货色,但颜色鲜明艳丽。南荒人最喜欢大金大红的喜庆颜色,对质地并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绫罗绸缎,反而不如这些销路好。祁远看着,一一记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带些这样的丝绸。分过货物,众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过了蛇彝村之后,道路越来越荒芜。吴战威举起砍刀,将一株蕨类植物巨大的叶片从柄部砍开,然后抡臂砸断。栖居在叶片下的爬虫和黄蜂四散飞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吴战威举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后面,将折断的枝叶扔开,清出狭窄的路面。

在南荒湿热的环境下,许多植物都生长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宽阔的叶片能长到十几米高。一丛芭蕉提供的荫凉,就能容纳他们整支商队,完全超乎程宗扬的想像。

祁远早已是见怪不怪。“前几年我带着商队从泷水蛮的沼泽经过,十几里的路,都是踩着睡莲叶子过去的。那叶子有一尺多厚,几丈宽,上面连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几万年都没人走过。那东西都长得邪门极了。”

“就说咱们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镜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顶。全靠一根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横过来还粗,斜着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马都能通行。这还不算大的,在大山深处,据说还有一棵神木,树冠比山还大,一眼看不到边。”

程宗扬嘀咕道:“这南荒不会是被辐s过吧,听着怎么像变种呢?”

途中又过了条河,地势渐渐升高。身边的植物愈发茂盛,脚下的小路却越走越窄,最后干脆消失在密织的丛林间。

“祁四哥!”小魏在前面嚷道:“该往哪边走?”

祁远爬上来打量了一下,“那边!那棵大椿树后面!”

那棵椿树直径超过十米,树身不知什么年月被雷劈掉半边,一半已经桔死,犹如炭化的岩石,被雨水冲刷得乌黑发亮。另一半却枝繁叶茂,只剩一半的庞大树冠巍然挺立,犹如一顶残缺的大伞。

众人在树旁称事休息,武二郎大概是前些日子睡了一路,这会儿毫无疲态。他三步并两步攀到树上,去扯爬在上面的藤蔓。那藤蔓粗如人臂,上面开着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有脸盆大小,形似金盏。

武二郎伸手一扯,一朵紫色的花盏倾斜过来,泼出一汪清水。原来前天暴雨如注,这些花盏里都盛满了雨水。鹅黄色的花x在水中浸得膨松,像粉球一样又软又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南荒天热,气候潮湿,一路走来,每个人都是一身臭汗。武二郎玩心大起,就那么脱了衣服,赤着虎纹遍布的彪壮躯体,拿花盏里的水浇了一身,一边洗一边大呼痛快。

树下石刚跟几名护卫大声叫好,让武二郎更是爽快。

武二郎披着衣裳跳下来,程宗扬抽了抽鼻子,赞道:“二爷这场好洗,倒像个香喷喷的粉头。”

武二郎嘿嘿笑道,“哪儿有你那小姘头洗得干净。”

程宗扬一怔,接着险些气炸了肺。“武二!你这个不要脸的,敢偷窥!”

“好端端的帐篷不睡,非跑到二爷眼皮底下鬼混。二爷不看还是男人吗?”武二郎得意洋洋地晃着肩走远,还在背后很贱地比了个手势。

云苍峰咳了一声道:“过了猩猩崖,有一截好路,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咱们就能赶到熊耳铺。”

祁远道:“都听云老哥安排。”

凝羽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到武三郎的戏笑。

第十章◆红苗

商队再次上路,周围的蕨类植物渐渐稀少,高大的乔木越来越多。在林中穿行半个时辰后,眼前的参天巨树突然一空,一道笔直的石壁出现在面前。

那石壁拔地而起,越过浓荫蔽日的树梢,直没云霄。断崖上寸草不生,仿佛被人用巨斧劈开般平整。絮状的云片在崖上缭绕,层层叠叠遮没了众人的视线。

一条苍黑色的巨藤盘在崖壁上,根部粗如羽石,往上越来越细,最后犹如一条绳索斜斜伸入云絮。藤身的直径超过两米,但藤身呈圆形,能够走人的只有里面窄窄一道。

除了祁远和云苍峰,其他人都看着这藤桥瞠目结舌。吴战威和小魏虽然走过南荒,但这猩猩崖也是头一次来。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根藤,比牵牛花藤粗一点罢了。商队几十号人几十匹骡马,加起来上万斤的分量,一根藤能撑得住吗?

暑坦藤长了不知道几万年,结实着呢,”祁远拿刀背磕了磕岩石一样粗硬的藤身,“硬得跟铁一样!连老虎都能顺着这藤从山上下来。”

这样的藤桥不是功夫好就能走的。祁远在前面领路,后面是易彪、程宗扬,云苍峰在后面压阵,武二郎仍走在中间。

祁远牵着马踏上藤梯,一面走一面道:暑一藤桥其实不难走!大伙儿别看脚下,都往上看!当心藤上的须蔓!别靠里面靠得太紧!”

踏在藤上,众人还有些心惊。好在挨着山崖的一侧积满泥土碎石,仿佛与石壁连为一体,踩上去没有丝毫松动,让人放心不少。

商队拉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在石壁上蜿蜒而行。沿着藤梯一连走了半个时辰,最前面的祁远几乎走进云端,还看不到藤梯尽头。若是平地,这点路算不了什么,但那藤一路向上,就像一道窄窄的长坡。饶是商队里一多半都是精壮的汉子,数百丈的长梯爬下来也有点吃不消。

这简直比徒步爬一o一大楼还疯狂,程宗扬抹了把汗,悄悄看了眼脚下。那些巨大的乔木连成一片,浩浩荡荡,那棵被雷击过的参天巨槐宛如一朵小小的浪花,几乎看不清楚。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爬了这么高。如果告诉段强自己爬过一条比一o一还高的巨藤,也许会被他笑死。

朝后看去,队伍拉得更长了,几名奴隶掉了队,被武二郎喝骂着拖上来。不时有人被藤须绊住摔倒,幸好都是有惊无险。

凝羽一直走在程宗扬身边,她步履轻盈自如,像一抹轻风在湿滑的藤身外缘飘浮,那些铁丝一样的蔓须对她毫无影响。

渐渐的,众人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起来,呼吸声越来越粗。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山上青松高又高——哎啰!地上英雄豪又豪——哎啰!”祁远高声唱道.,“好汉走南荒——哎啰,隔水又隔山——”吴战威打头,下面的汉子们跟着叫道:“——哎啰!”

祁远声音虽然不怎么样,但他这么一开头,众人精神都是一振,一边齐声应和,一边卖力地往上爬。众人前呼后应,脚下的藤桥似乎也没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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