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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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侯露出一丝傲然的神态,显然对自己的星象之学极为自负。他侃侃言道:井鬼分野,正在南荒。本侯以天象入先天极数,推知十余年中,必有天命之人自北而至,入于南荒。其人不知其生,难知其终。其命星有积尸气之相,身具异能,可化死为生。

殇侯言词戛然而止,他凝视程宗扬,眼中闪过一缕异芒,沉声道:天命所属,必落在汝之身上!这一番言辞说得程宗扬听得心荡神驰,他的话自己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但要紧的几点自己听明白了。他夜观天象,见到一颗星星出现在南宫朱雀的井宿、鬼宿之间,推断出天命之人会在南荒出现。这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更重要的是那人身兼鬼宿积尸气的异相,可以把死气转化为生机——这不正说的是自己吗?

程宗扬感到一股巨大的幸福感降临全身。这竟然都是真的,自己真有天命所属啊!

程宗扬望着殇侯的眼神也充满敬意。这位殇侯竟然还是占星大师,一眼就认出自己天命在身,难怪看'墨斋小说‘整。理'提。供'着就气度不凡,一派绝世高人的风范。

程宗扬按捺住心底的喜悦:不知君侯为何要找天命之人?殇侯轻持长须,神情莫测高深,天机不可泄漏。但本侯可以告诉你!殇侯竖起一根手指,傲然道:只需本侯助你一臂之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莫说六朝诸国,便是天子之位也在天命之列。

程宗扬被他说得心头大动。天子之位?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还能当皇帝——那不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无边权势加上无数美人……穿越真是件好事啊,不枉了自己这两个月的千辛万苦、出生入死,原来有这样的好事等着自己。

堂外的雨声渐止,凝羽和乐明珠她们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不过这场雨既然是殇侯弄出来的,她们的行踪肯定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程宗扬正在挂念凝羽和乐明珠,又听见殇侯说道:但在此之前,还需一道测试,看你是否真的就是天命之人。

程宗扬此时信心爆满,生死根那么高难度的东西自己都有,还怕什么测试。

君侯尽管来测!

殇侯小心翼翼从身后取出一口箱子,像捧着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一样,无比细心地轻轻放在案几上,然后吁了口气,飞快地收回双手,显然对箱内的东西忌惮万分。

这道测试万分凶险。殇侯双目如电光扫过,寒声道:以往的测试者一触之下立刻化为火球,无不死状奇惨,苦不堪言!你可想清楚了。

有这么厉害吗?程宗扬心里嘀咕着,仔细打量那口箱子。箱子长宽高都在二尺上下,通体用红木制成,表面裹着一张淡青的鲨皮,透出森然可怖的气息。

殇侯连箱体也不愿再碰,他袍袖一拂,一枚钥匙飞起,悬空落入匙孔,然后隔空一旋,箱盖嗒的一声跳开,露出一件古旧的物体。

那物体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表面一层灰尘已经凝固,漆面裂开卷起,露出黑色的内部。在物体顶部有一块三角状的黄色,边缘用黑色勾勒出轮廓,三角内部是一个曾经鲜红的符号。

此物神秘莫测,上面的符咒……殇侯指着那个已经模糊的符号,无比凝重地说道:蕴藏有莫大威力。

程宗扬神情古怪地盯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你说以前有人摸过这东西?殇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都是以前了。只要你是天命之人,此物再凶险百倍,你也毫发无伤,何须多问。

他说得越含糊,程宗扬越要弄个明白,以前测试的都是谁,有多少人?殇侯露出缅怀的神色:自从看到天命之人出世的征兆,本侯便来到南荒,十余年间潜心搜寻,耗尽无数心血,先后找寻到一百六十七位天命之人……

程宗扬笑道:竟然有这么多……

明白过来后,他顿时像吞了一块十几斤重的大石头,噎得喘不过气来。原来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一百六十多个天命之人。按殇侯找了十五年来算,每年有十几个,平均每月一个——来南荒的人本来就没几个,他不会是碰到有人来南荒就当成天命之人拉来测试吧?自己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原来搞的是海选,天命所属这顶帽子见者有份。

程宗扬咽了口唾沫,那一百多个天命之人呢?殇侯叹道:他们都未能通过这道测试,最后埋骨荒野,可惜本侯十余年光y,满腔心血,尽数付之东流。悲夫……

程宗扬想起道路两旁那些白骨,原来都不是外人,大伙都是天命在身的皇帝苗子,只不过死得早了点。

至于这位殇侯……你还悲夫呢。人都让你整死了,还叹自己白费了心血,倒是一点都不虚伪,只是够冷血的。

殇侯收起戚容,沉声道:只要过得这道测试,你便是真正的天命之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还有何犹豫!程宗扬指着那个符号,君侯以为这是符咒?错了,这是个警示标记。看到中间这个拐弯的箭头吗?它的意思是说:高压——危险!什么神秘莫测,这是天知道哪儿拆下来的高压电箱!殇侯狐疑地看着那个标记着高压有电的物体,皱眉道:这是本侯好不容易才从太泉古阵中得来。在它旁边还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光芒较之寻常夜明珠明亮万倍。

程宗扬揶揄道:那颗夜明珠上面是不是还有条线啊?不错。那颗夜明球悬于梁间,珠上生有藤蔓,本侯割断藤蔓才取下那颗夜明珠。殇侯捋了捋胡须,肃然道:你可知那藤蔓还有桩异事?藤里面是金子的吧?殇侯果然是有勇有谋!割下灯炮当夜明珠的壮举也能做得出来,程宗扬心里嘀咕道:怎么没电死你呢?脸上却堆起笑容,但君侯有所不知,那颗夜明珠乃是九天玄玉生成,非天命之人不能放出光芒。我猜君侯自从拿到手,那颗夜明珠就没亮过吧?殇侯频频点头,正是如此。

夜明珠在哪儿呢?拿来我瞧瞧。

殇侯露出一丝尴尬:那夜明珠晶莹剔透,本侯赏玩时不意失手……

碎了?程宗扬扼腕叹息,可惜可惜!那夜明珠内蕴藏有大量真元,君侯若是吞服,功力提升一倍也不在话下。

吹牛谁不会啊。你吹我是天命之人,我也不跟你客气,希望你下次有运气再弄到一颗灯泡直接吞服,看你这么厉害的样子,吞下去也死不了。

殇侯痛惜地捋了捋胡须,为自己弄碎那颗夜明珠后悔不已。良久,他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后悔何益!你且来试试这件神物。

程宗扬莫名其妙,什么神物?

就是这件。你若能过得这道测试,便是天命之人,往后荣华富贵……

程宗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侃侃而言的殇侯,然后吼道:你让我摸它?触电自杀很好玩吗?干脆一刀砍死我还痛快点!一摸就烧成火球?你试试,还能变成焦炭呢!殇侯寒声道:你试还是不试?

不试!程宗扬一口回绝。开玩笑,都死一百多个人了,我可不想去当第一百六十八个倒霉蛋。

殇侯目光变得森然。他虽然端坐面前,程宗扬却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威严的身影仿佛无限伸展开来,将自己笼罩在无边的y影下。一股巨大的压力凌空落下,令自己呼吸都为之阻塞。

程宗扬浑身冷汗淋漓。殇侯目光停在脸上,仿佛直透心底,将自己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扬握紧匕首,就在他支撑不住正要出手的刹那,殇侯的面孔突然古怪地扭曲起来。

程宗扬张大嘴巴,看着那位威严尊贵的殇侯面孔变得越来越熟悉,直到自己油然升起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老头!程宗扬怪叫道:你什么时候把胡子染黑了?还换了这身衣服?冒充殇侯?不怕殇侯整死你啊?接着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我干!你不会就是殇侯吧?殇侯手掌在几上一按,那盏清茶徐徐升起。不是茶盏升起,而是里面的茶水保持着盛在盏中的形态,完整地升到半空。

他傲然道: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位殇侯!程宗扬愣了一会儿,然后不客气地挤进去,浑身又是泥又是水地往他面前一坐,拿起炉火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老家伙,这么好的茶你也不给我一杯,一点待客的礼数都没有!嘿嘿,殇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露出朱老头的本色,笑咪咪道:小程子,你就别装了,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可不是嘛,我都吓傻了。程宗扬灌了口茶,一脸诚恳地说道:千万别告诉我这是梦。这要是梦,我肯定先捅死你!瞧你说的。这怎么会是梦呢?殇侯一脸得意地说:嘿嘿,小程子,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你就乐吧。程宗扬把茶盏一丢,冒充什么朱八八……你怎么不叫猪公公呢?这朱八八的名字可是我从星相推算出来的。是不是很有天子之兆啊?p!他叫朱重八!后来还改名了。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完,堂内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朱老头收起嘻笑,缓缓道:还有呢?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那个朱重八朱元璋,恐怕这会儿还没有出生呢。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还能有什么?老头,你把我骗到这儿,安的什么心啊?殇侯拿起茶盏,忽然长声吟道:碧玉瓯中翠波起,黄金碾畔绿尘飞!声音刚劲有力,带着杀伐决断的金石之音。程宗扬心头剧震,长吟声落入心底,使他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那一刻,对面的老者流露出王侯般无尽的威严气度。他神情肃然,没有半分嘻笑之态,完全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与高贵。程宗扬终于相信,对面这位是真正的帝王贵胄,而不是那个一脸欠揍的朱老头。程宗扬完全收起心底那点轻视,挺直身体,正视面前的殇侯。

请续看十三六朝清羽記13

作者/弄玉&龍璇

藉由殤侯之手解除冰蠱之危,又得他指點修習內功的明路,程宗揚終於可以左攬凝羽右抱小香瓜過段好日子,但誰知凝羽需與自己分離一年,靜心療傷,

而小香瓜也被突然找上門的潘金蓮帶走,

程宗揚只好帶著小惡魔小紫和洠в袑w壞的秦檜、還未叛變的吳三桂,前往晉國建康完成殤侯所託的經商之路!

常說魏晉風流,率性而為,

蕭遙逸說哭就哭,說罵就罵,

才見面第二次就拉著程宗揚一起召妓,

名士作風果然大不相同!

只是從他口中得知岳帥第三個女兒的下落後,程宗揚越想越是頭痛。。。。。。

镌刻着龙纹的银壶在炉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白雾从壶口袅袅升起。竹帘外,雨点从檐角和竹叶上滴落,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堂中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殇侯泼去残茶,用竹匙从纸囊中取出浓绿的新茶,放在一张白纸上,拂去细碎的茶末,投入紫砂壶中。然后拿起银壶,湖入沸水。他手极稳,流入的沸水正与壶口平齐,卷紧的茶叶微响着舒展开来,丝毫没有溢出。

殇侯拿起紫砂壶盖,撇去壶口的细沫,盖好,用沸水淋在壶上。茶沫顺着壶身冲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随即飘散出来。片刻后,壶身水迹干涸。殇侯用沸水淋过茶盏,重新斟了两杯,递了一盏给程宗扬。举止从容不迫,显然有大把时间等待他的回答。

程宗扬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苦笑道∶“知道我身份的两个人都死了。殇侯确定要听吗?”

光线愈发暗淡,殇侯的身影彷佛墨色的剪影一样模糊不清,只有指上翠戒一点碧绿的光泽,不停流动。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来的地方,确实跟你们这里不太一样。”

对于自己的经历,自己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犹豫片刻,程宗扬道∶“但殇侯把我当成天命之人,那就错了。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可这个世界和我所知的相比,几乎完全改变了。比如六朝,我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汉、晋、唐、宋与昭南,是为六朝,”殇侯淡淡道∶“共奉汉室为天子。”

程宗扬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和战国七雄有点像,我知道的是秦后有汉,汉后有晋,然后是唐、宋,一个接一个。那个昭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殇侯道∶“你可知六朝兴亡?”

程宗扬摇了摇头,“知道一点,但不那么详细。而且我说过,这个世界和我知道的几乎全然不同。就好比一盘棋,我看过一场终局,知道那一局谁胜谁负,但现在这局有太多落子和我所知的不一样。殇侯想知道这局棋谁胜谁负,我可一点忙都帮不上。”

“世事如棋,兴亡过手。棋局虽然不同,棋子总是那些而已。”殇侯慢慢饮了口茶,“你当日看到我手下的秦桧与吴三桂而色变,他们是什么人?”

程宗扬老实答道∶“史上数一数二的大j贼。”

殇侯拿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皱起眉头。“秦、吴二人追随本侯多年,一个机敏灵动,一个忠直耿介,如何会是j恶之人?”

程宗扬笑道∶“一直跟着你当然是好人,他们想作j人都没有机会吧。”

殇侯沉吟片刻。“秦吴二人秉性本有不足,秦桧灵敏有余,志浅易变;三桂血勇性激,易走极端。时移事易,不足为怪。但志节不移者,也大有人在。”

程宗扬连连点头,人的作为与环境息息相关,没有人是天生的大j大恶。汴京城陷时,秦桧曾冒死上书,请求金军保全赵氏。吴三桂年轻时带着二十名家丁就敢闯入万军之中,血战救父,时称勇冠三军,孝闻九边。这两个人如果当时就死掉,留下的肯定是忠孝之名。不幸的是他们两个都活得长了点,曾有的忠义之行完全被后来的j恶作为掩盖。

易地而处,把自己换到秦桧和吴三桂的位置上,未必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但如果换作文天祥和史可法,绝不会像他们一样为后世唾弃。英雄之所以为英雄,是因为能经得起考验的人太少。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凡夫俗子,难以抗拒太多的诱惑和欲望。

殇侯往银壶中重新添入泉水,用铁箸拨动炉内的炭火,似乎陷入沉思。程宗扬游目四顾,堂外夜色渐浓,墙内一丛翠竹犹如浓墨绘成,廊外种满兰花,绿叶蕨萝。从外面怎么也难以察觉这个看似荒蔽的山村,竟有这样幽雅深邃的景致。

程宗扬一拍额头,从背包中取出一张白纸∶“这信是给殇侯的吧?咦?怎么还没字呢?”

烛光亮起,映出一页素纸。这是从黑鸦使者身上得到的信笺,原来以为是送给鬼巫王,现在看来,殇侯才是真正的收信人。

殇侯拿起茶盏,微微一晃,然后泼在笺上。空无一字的素笺立刻显露出满纸龙飞凤舞的字迹,彷佛刚写成一样的墨迹淋漓。

殇君钧鉴

当日一别,已垂廿载。昔年之谊,萦萦在心。圣教巫毒两支,殇君独得毒宗之秘。往昔岳贼肆虐,吾宗大树飘零,星流云众,忧及殇君,思虑满怀。

闻君驻节南荒,如今枝盛叶繁,愚兄不胜欣悦。令徒鬼巫,天资明敏,心志坚毅,堪称一时雄强。愚兄僻居大泽,槐无俊杰之士,每思至此,常怀耿耿。甲子玄秋,乃吾教廿载共祭。若得殇君麟趾相降,愚先自当扫榻相迎。拳拳之心,君当念之。

文后没有落款,只有一个黑魔海的标记。

程宗扬道∶“什么廿载共祭?”

殇侯拿着那张信笺,一言不发,良久道∶“每二十年,黑魔海巫毒两宗要共同祭祀历代祖师,决定教中要事。”

信中文字虽然不多,但写得情真意切。程宗扬笑道∶“原来黑魔海那位是殇侯的师兄,他写得这么客气,看来对殇侯很佩服啊。”

殇侯指尖一弹,那张素笺飞入炉火,化为灰烬。他淡淡道∶“佩服不敢当,我这位师兄,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我死。”

程宗扬一怔,“不会吧?”

“你以为他信中是在与我客气吗?”殇侯冷冰冰道∶“二十年前,他设下计谋,图谋围攻本侯无果。结果本侯离开黑魔海,没有死在他手下,所以他心怀耿耿,思虑满怀。他引诱阿巫投入黑魔海,让我最好的弟子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嘲讽他是一时雄强。他称自己手下没有俊杰之士,邀我甲子立秋前去共祭,其实是说他实力已经恢复,问我敢不敢去送死。”

殇侯冷冷道∶“看来当日姓岳的没有把他们斩尽杀绝。如今羽翼丰满,又敢向本侯挑衅。”

程宗扬没想到这封信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的恩怨。殇侯的卫队自己见过,真打起来,整个南荒都没有对手。而且殇侯与云氏商会关系不浅,看他的举止作派,在六朝的背景也极深,已经被岳帅打残的黑魔海有什么本钱敢向他挑战?

程宗扬忍不住问道∶“黑魔海不是被岳帅连根拔起了吗?难道现在的势力还很强?”

殇侯拿过一条丝帕抹净手指,随手将丝帕投入炉火中。“当日与武穆王一战,我那位师兄身边能逃生的不过四、五人。你说他实力如何?”

程宗扬估算一下,黑魔海被岳帅扫荡是十八年之前,逃生的不过四、五人,每人收十名弟子,也不过四、五十人。四、五十人可一点都不多,不用说太乙真宗那种大教,就是大一点的商会也不只这么点护卫。十八年的时间并不长,程宗扬还记得,小香瓜这样的水准就花了九年时间。如果他们招的弟子都是十岁左右,现在二十八岁,按正常进度推算,能不能打过易彪都难说。难道黑魔海有什么速成的方法?

程宗扬道∶“黑魔海培养一个高手要多长时间?”

殇侯反问道∶“什么是高手?”

程宗扬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行了,老头,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我说说你们这里武功等级是怎么划分的?凝羽说我的修为在二、三级之间,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算不算高手?”

殇侯道∶“天下武学渊源各异,以修为深浅划分,可分为九级。五级以上者方可称为高手。你从武二手中学得白武族的五虎断门刀,又修习太一经……”

“什么太一经?”程宗扬打断他。“我练过太一经?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殇侯大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道∶“你如今的修为较之凝羽还略逊一筹,不过是平常而已。”

凝羽是三级上的修为,小香瓜与自己不相伯仲,吴战威和易彪也不比自己高太多。看来一般行走江湖和军伍中的好手,大都是这个水准。

眼前的殇侯虽然气度凛然,但他扮成朱老头跟自己混了一个多月,大家可以算是熟人。程宗扬也不客气,挪榆道∶“就算我是三脚猫,你那位最好的弟子可跟我打了个平手。侯爷调教弟子这水准,似乎不怎么样啊。”

殇侯哼了一声。“若非鬼王峒的积尸之气,哪里还有你说嘴的机会。”

“你说那些死气?”程宗扬抛出心底的疑惑,“王大将军说我身上的生死根能化死为生,但只是把死气转为生机,不能直接转为内功修为。为什么我在鬼王峒吸收的死气就能直接施展出来?是不是王大将军说错了?还有,死气和生机是怎么回事?”

殇侯道∶“你吸收的那些死气,如今还在吗?”

程宗扬摇了摇头,离开鬼王峒后自己尝试过凝炼九阳真气,但凝炼出第二个光球就吃力万分,第三个说什么也聚不起来。

殇侯忽然道∶“人生前与死后有何差别?”

程宗扬一怔,然后说道∶“差别那就大了。死人不能哭不能笑,不能吃不能喝……”

“活人无非是皮r骨血,死人也无非皮r骨血,”殇侯道∶“你告诉我,活人与死人差别在何处?”

程宗扬哑口无言。从物质上说,死人和活人都是一堆化学元素,不见得死人就比活人少了什么物质。死人比活人只少了一样东西∶生命。但生命是什么?

程宗扬试探道∶“你说的是生机?”

“是气。”

殇侯在案上写了一个“氣”

“这才是修行者所言的气字。气者,无形而有形。眼不可见,耳不能闻,鼻不能嗅,舌不可尝,手不可触,是为无形。有形者,举手投足,哀哭歌笑,无不为气所使。一旦气尽神散,便手不能举,目不能视。此时气断神绝,真阳外溢,皮r骨血未变,少的便是这个气。”

程宗扬明白了一些,死人和活人差的那一口气,原来不是呼吸的空气,而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气。有了它就是有生命能跑能跳的活人,没有它就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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