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复婚了。”
一缕黑色的烟雾,宛如流水般,在我眼前掠过。我的心咯噔一下。
“真的?”我望向姐姐。
姐姐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啤酒。姐姐也望着我,她的眼神是寂静。
“高兴吗?”姐姐微微一笑。
我突然感到口渴得厉害,我咽了口唾沫,又咽了口,我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干啤酒。姐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含情脉脉。我抽根烟点着,我有点心慌。
“是为我?”我深深抽了口烟。
姐姐点点头。
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小苍蝇,围着我脑袋嗡嗡盘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我感到厌倦,感到头晕目眩。
“棍,你不会离开姐的,对吧?”姐姐把手放在我手上,轻轻抚摸着。
这时,我的手机响。我看看屏幕,是她打来的,我不好意思躲开姐姐,便接通。
“怎么啦?”我问。
“我烫伤了!”她的哭声直冲我耳膜,吓得我小腿一哆嗦。
“咋烫的?”我赶忙问。
“别问了,你快回来,我疼得动不了!”
“好,好,别慌啊,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我望着同样在望着我的姐姐,顿时感觉,此刻的自己,真他娘不容易,我咋跟姐姐说啊!
我抽了口烟,又抽了口烟,我喝了口啤酒,又喝了口啤酒,我又抽了口烟,又喝了口啤酒。
“你有事,就走吧,别管我。”姐姐先开了口。
“对不起啊,姐。”我过去,抱住她的肩头。
“没事,”姐姐紧贴着我,“记得想着我,晚上给我电话!”
姐姐把我送到外边,帮我拦了辆车。
“我相信你。”上车前,姐姐摸着我脸庞说。
我给姐姐发了个短信,告诉姐姐说,我爱她。姐姐回复说,她知道,并说她也爱我。看到姐姐说,她爱我,我心里很暖和,却也更加内疚,越发觉得对不起她。
车到楼下,我一口气蹿上去。我拿钥匙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景象令我惊慌。她蜷缩着,嘤嘤啜泣,暖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烫哪了?”我纵身跳过碎玻璃。
她望望我,哭得更厉害了。我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发现她的两只小脚丫被烫得绯红,起了很多可怕的水泡。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我感到好奇,我试着拿手指捅捅,不料被她严词阻止。
“想死啊,”她瞪我一眼,“疼得很!”
我赶忙收手。
“上……上……上医院吧。”我给她擦擦眼泪。
“废话,不上医院,你会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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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五章1
雨骤然频繁起来,晴天变得遥不可及。一天里的时间被分成了两个部分,正在下雨和即将下雨。她的烫伤过了一个多星期才好,我预感好了之后,她就要走,可都好十来天了,她依然乐不思蜀。她整天缠着我东游西逛,游山玩水,还时不时诱奸我一次。在她风情万种,柔情似水,却又勇猛向前,单刀直入的诱奸面前,我毫无抵抗能力,一败涂地。每做一次,我就忏悔一次,我把脑袋往南墙上撞,拿针扎自个儿手心,用打火机烧眉毛,朝鼻孔里灌水,我绞尽脑汁琢磨惩治自个儿的良方,救赎自我的宝药,然而,她只要一个挑逗眼神,或者一句喃喃细语,我的所有努力,便又会纷纷落马,付诸东流。
姐姐对我依然如故地细心体贴,在姐姐面前,我无地自容,内心愧疚。姐姐一脸深情望向我时,我不敢与她对视,我东瞅瞅西看看,环顾左右,南张北望,我担心倘若对视,姐姐会从我眼中,看出我的龌龊与不安。倘若那样,我知道,我会永远失去姐姐,失去她对我的爱。
《有个傻瓜爱过你》我时写,时停,越写越慢,原因是我对自个儿浑浑噩噩生活感到了厌倦,我感觉看我小说的人,看到这里,也会厌倦,说哥们儿你写的这是啥啊,整天就光跟这俩女的腻歪了,连个他娘的戏剧冲突都没,也忒糊弄人了。说不定还会有位文学老前辈颤颤巍巍站出来,对我进行苦口婆心的教导,说这写小说啊,最主要是得讲究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环环相扣,曲径通幽,等等,等等,如此,如此,云云。平生除了怕狗,就是最怕文学老前辈们循循善诱的啰唆了,为此,我咬咬牙,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得搞点小曲折、小跌宕出来,满足他们一下。
窗外的雨哗哗啦啦,散发着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油菜花香味。我蜷缩在电脑前,边抽烟,边寻思着下边该怎样曲折、如何跌宕。窗外哗哗啦啦的雨使我心烦,让我气躁。我无法平静,难以心如止水。我吸了一口又一口,抽了一根又一根,越抽越心绪纷乱,思路不清,我怀疑自个儿是不是他娘的江郎才尽了!
她趴在床上嗑瓜子,时不时回回短信,偶尔,她也会瞥我一眼,瞥我时,她的眼神是炽热的蓝色光芒,我不知道,那蓝色的光芒,是否意味着,她爱我。昨晚上我拉着她在学校湖边游荡时,我俩说了很多令彼此伤感,流泪的情话,还借着朦胧的月光,亲吻了很长一会儿。当我们紧紧拥抱的时候,我感觉,我仍是那么地深爱着她。尽管她给我忧伤,使我的生活龌龊凄惨,暗无天日,让我在人前人后,顶着沉甸甸的绿帽,抬不起头来,混得连麻雀、苍蝇、乌鸦都不如,可是,我竟还爱着她。我感到懊恼,我对自个儿充满了鄙视,却又无能为力。
不光我鄙视自个儿,老k、蝈蝈他们也鄙视我,说我太贱了,一点没骨气,不像个爷们儿。面对他们的斥责,我没有否认,我确实是太贱了,我不想反驳。做人我都混到这份儿上,反驳不反驳,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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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五章2
当我拉着她,站在法国梧桐的树荫下,等蝈蝈他们的时候,一只瓦蓝色的鸽子,从我眼前飞过。它轻灵的身影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夏日午后,在外婆家枣树下跳跃的那些斑斓的阳光。是谁过生日啊,她问我。蝈蝈的女朋友,我说。我见过的那个吗,她又问。我笑,早换好几个了。我蹲下身,朝手指上吐口唾沫,将她凉鞋上的一个污点蹭掉。
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发丝柔软,嘴唇朱红。她望向我时,眨巴眨巴眼,吐露柔情。有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哗啦啦响,她的裙子舞动,她的发丝飘扬,我觉得,她很漂亮,甚至迷人。叶间的一缕阳光刺向我的眼,那橘红的颜色令我神伤。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她被那孙子抱在怀里,摸来摸去的场景。我咬着嘴唇,紧闭上双眼。梧桐树的叶子哗啦啦,哗啦啦响,蝉的叫声很悠长,我的眼泪滚落下来。我转过身,赶忙擦去。我不愿让她目睹我的软弱。
蝈蝈吱吱叫着蹿出来时,我刚接了姐姐一个电话。姐姐问我有事吗,要没事陪她出去转转。我说有个朋友今儿过生日,明天吧。姐姐说那你怎么不叫我啊。我心里一惊。
“你跟他们不熟,”我急忙编瞎话,“属于我另一个朋友圈,不是蝈蝈他们。”
“哦,”姐姐笑,“狐朋狗友挺多的嘛!”
我又跟姐姐闲扯了会儿,姐姐告诉我说,她看中一套房子,想买下来,回头一块去看看。我问姐买房干啥,是否要加入炒房一族。姐姐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恍然大悟,连连噢、噢了几声。合上手机,我望了望挂在远处树梢上的一块黑云彩,感觉有点沉重。
蝈蝈提议去布衣坊,理由是物美价廉,并且挨着临安公园,吃过饭还能去划划船,观摩观摩钓鱼什么的。对蝈蝈的建议,大伙从善如流,一致叫好。尽管我始终认为布衣坊炒菜不他娘放盐,可为了能在飘满废纸,矿泉水瓶,冰糕袋,一次性筷子,臭气熏天的湖面上,摇摇橹,挥挥桨,浪漫浪漫,也就随波逐流了。
等45路车来的间隙,小胖妞跟她聊起了明星八卦,聊得兴高采烈,唾沫纷飞,后来小媳妇也加入了进去,于是这三个女人,成了一道风景。即便是上了车,她们也没停止唧唧喳喳,这种强劲的势头一直延续到了餐桌上。
“不行,哥们儿我抗不住了!”蝈蝈吱吱一声,用餐巾纸捏了俩球,塞进耳孔。
我跟老k如法炮制,小q也不落后。
窗外,阳光在变得热不可耐。我们一瓶瓶喝掉啤酒,然后再一趟趟钻进厕所以尿的形式将其排出。在这个似乎没完没了的乏味循环里,我们都有些醉了。老k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地大讲他?</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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