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最后看到蓉姑娘是什么时候?”
“昨晚亥时啊,那个时候我正在前厅招呼客人,蓉姑娘在台上弹琴,演奏了两曲后就回房了,因为隔天她是主角,所以除了早就预约好推不掉的,我也就没让她见别的客。”
“那昨晚她约了谁?”高行问。
“吕公子他们啊。”老鸨说。
“哪个吕公子?”高行追问。
老鸨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吕太师的小公子吕庆。”
“你说的他们,除了吕庆还有谁?”
“还有御史李大人的小公子李志岩,刑部何尚书的三公子何谦,户部侍郎王大人的长公子王薛。”
听到这阿才忍不住在心底吹了声口哨,加上兵部和工部整个朝廷的部门基本上就齐全了。
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
听到这阿才忍不住在心底吹了声口哨,加上兵部和工部整个朝廷的职能部门基本上就齐全了。
“是他们。。。”高行低语。阿才看了他一眼,继续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你知道吗?”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走了,不过当时只有三个人离开,吕公子没走,多呆了会,他后来什么时候走的,当时忙我就没注意。”老鸨说。
“这几个人经常来找容姑娘吗?”阿才说。
“也没有经常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不过每次来都会要容姑娘在旁抚琴。”
随后进来的是容紫苑隔壁房间的莫芊芊,是丽春院两位红牌姑娘之一,善歌。
一身桃色的烟纱裙清新典雅,绣了碎花的白色披肩搭在肩头,素雅却略带喜庆,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吊梢眉,面若芙蓉,巧笑倩兮,竟一点不似这院中女子的气质。
“额,名字?”先是一愣随即恢复正常的高行开始问话。
“莫芊芊。”声音更是洋洋盈耳。
“昨日亥时之后到丑时之间,你在哪里?”
“奴家昨日身子不适一直在房中休息,丫头小桃在房内伺候着。”莫芊芊面色沉着,不急不慢的回答。
“那可听到隔壁有什么异常的声音?”高行又问。
“没有。”说着莫芊芊用手帕遮住嘴,咳嗽数声。
“平日里都有什么人来找她吗?”
“没注意。”
“额,没事了,你先出去吧。”高行说。
莫芊芊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门关上后,阿才调侃说,“看不出我们的高捕头很是怜香惜玉啊。”
高行微敛,“人家又不是嫌犯,问完了不让人出去留着干嘛?”
阿才但笑不语。
紧接着是另一位红牌姑娘杜诗娘,善舞。房间位置紧挨莫芊芊。这位从衣着上就和刚才的莫芊芊截然不同。大朵牡丹锈于外衫,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粉腮红润,唇色朱樱一点,盈盈走来。丰姿尽展,整个人看上去,更突显妩媚
阿才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是京城第一的妓院。
“不知两位官爷有何问题问奴家?”杜诗娘主动说。
“那个,昨晚你最后见到容姑娘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高行问。
“奴家是在容姑娘抚琴之后上的台,舞了一曲《飞仙》。之后就没见过容姑娘了”说话间眉目转着风情。
“平日你与容姑娘来往如何?”高行又问。
“大家各忙各的,基本上互不打扰。她刚来的时候啊,脾气犟的很,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后来学乖了,又抚了一手琴,张妈妈就把她当摇钱树般的供着。”杜诗娘边说边摆弄着手中丝娟手帕。
之后进来的一些姑娘和下人询问的结果也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神色紧张。
“名字?”高行说。
“小莹。”小丫头哆哆嗦嗦说。
“在这院中做什么的?”
“我是蓉姑娘的贴身丫头。”想起蓉姑娘,小莹红了眼眶。
“哦?那昨晚你最后见到容姑娘是什么时候?”高行说。
“子时左右,我伺候容姑娘在吕公子他们的包房里抚琴,后来容姑娘说不舒服,吕公子就送她回了后院,其他公子就先回去了,容姑娘没让我进屋伺候,她和吕公子单独待了一会,没多久吕公子就走了。容姑娘送吕公子出了房门,交待我泡了壶水,然后就让我休息去了,我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上闩的声音。”
听了小丫头的话,阿才陷入沉思中,这么说来吕庆走时,容姑娘还活着。。。。。。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当时容姑娘不舒服可有什么症状?”阿才问。
“容姑娘说有些晕晕的,而且看起来想吐的样子,当时我以为她可能吃坏了肚子了吧。”小莹答。
“那昨日容姑娘可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阿才继续问。
“没有,我和容姑娘吃的都是一样的。”小莹也纳闷怎么就中毒了呢。
“那平日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找容姑娘?”高行问。
“特别的人?”小莹不解。
“对,例如经常来的,或是表现比较奇怪的。”
“吕公子他们经常一起来,偶尔也会分开来,还有一个做药材生意姓胡的老板,容姑娘来了院子后,受过几次苦,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喜欢跟那人聊天,问一些保养之道。啊,对了,还有一个好像是姓吴的公子,每次他来,容姑娘都会跟他单独相处,从不让我在旁伺候。”小莹边想边数着。想来这姓吴的公子十有八九是吴炎。
问完话,房间里只剩下高行和阿才。
“老鸨说的那四人你认识?”阿才这才问。
“是五个人,再加一个工部侍郎的外甥柳毅,他们被称为‘京城五公子’,这五人除了王薛之外都无功名在身,平日也就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他们一向是五人一起活动。”高行一脸不屑的说。
看高行的表情,不难看出对这‘京城五公子’没什么好感。
“他们得罪过你?”阿才好奇问。
“。。。。没有。”高行说时眼睛闪了一下。
阿才看他不想说也就没追问下去。他站起身,环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真的太整洁了,若说是他杀,完全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若说自杀,更是没有理由。他们到底漏了什么呢?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家具就是装饰的物品,一张古琴,一个蜡烛烧了半截的烛台,一张八仙桌上两边摆着两个陶瓷花瓶,中间放着一个空的香炉。窗边放着一张晾茶叶的簸箕,
一张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摆着几本书的书架,以及一个大衣柜。
阿才趴在床边,看向窗外,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前面院子里的亭子和花园。低头看了看这些茶叶,果然和高问带回去的那部分一样,都是六安瓜片,捏起一片稍大的茶叶,这样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走吧,回去看大哥那有什么发现。”高行拍了下阿才的肩膀说。
“哦。”随手将那片茶叶放了回去,“这个贡茶放在这不好吧。”
高行看了看想想也是,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白纸,将这些茶叶包了起来,“咦,还有点湿湿的。”
“这天阴阴的怎么可能晒的干。”阿才说。
回到高府,高父和高问都在家里,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你们怎么了?”高行问。
“我们从宫里拿到了那批贡茶的分发记录,除了皇上之外,有三人被赐有这种茶叶。”高问说。
“谁?”高行问。
“吕太师,御史李大人,还有一个就是逍遥王三王爷。”高问说。
听完,高行也皱起眉头,这前两位是朝中重臣,后者是皇上的弟弟,这。。。。。
“只是死了一个妓院的姑娘,谁敢为这去扰烦那他们三位。”高父说。
“我们可以不用找他们。”阿才说,看大家都看着自己,“要知道这经常出入丽春院的是他们的儿子,我们可以先从那‘京城五公子’开始。至于那个逍遥王,我们只需确定两点,只要他没去过丽春院,或者家里的贡茶没有失窃过,那么就可以排除他了。”
“好主意。”高行笑说
每天为了挤出那一个时辰去高府给土豆上课,展景岩将那个时间段的所有行程全部挪开,想起今天下午在阿才那听到的关于去年的官银失窃案。他之前也收到信息显示那件案子有蹊跷,但是却未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容大人的清白,那一百万两白银就像蒸发似的,即使他派出影卫依旧没有找到。 再加上那段时间的邻国纷争,他只得暂时放下那件案子。
展景岩背对书桌说,“派几个影卫去高府,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
窗内窗外一片安静,只见一道人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意外发现
意外发现
“据说‘京城五公子’经常聚在这间茶楼里。”高问说。他和高行,阿才坐在清茗楼里视野不错,但又不会很显眼的地方。
高行盯看着门口,阿才低首饮茶,“怎么样?这茶如何?”高问笑看阿才问。
“额,我对茶没有研究。”阿才挠了挠头说,“不过这要一两一壶,得多喝点。”
高问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高行忍不住笑出声,“大哥,他只对尸体和破案比较在行而已。”
“术业有专攻,你可要向阿才好好学习才是。”高问恢复过来笑说。
高行看了喝完又倒一杯的阿才一眼,没有接话。确实,这家伙也就这么个优点。
“他们来了。”高问敛住笑容看向门口,阿才和高行也一同望去。
只见五位二十上下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都了进来,掌柜的直接迎了上去,引着五位上了二楼,刚好对着阿才他们所坐的位置的正上方,并以最快的速度摆好茶具。
“他们谁是谁啊?”阿才问。
“正对着我们坐下的是吕庆,他的左手边是李志岩,何谦,右手边是王薛和柳毅。”高问介绍说。
“大哥,我们现在不上去问话吗?”高行问。
“恩,走。”说着,高问先站起身,高行和阿才紧随其后,一行三人上了二楼。
“打扰一下。”高问客气道。
“你是什么人?柳毅一脸不耐的说,另外三人只看了他们一眼又各自转开视线,继续看吕庆泡茶的动作,而吕庆更是连头都没抬起,一直看着手中的茶壶。
高行刚想出声,却被阿才拉住,只听高问说,“在下是临阳府衙的捕头高问。”
“捕头?”柳毅“哈”了一声,“怎么,我们在这饮茶犯法了?”
“当然不是,我们来是关于丽春院容紫苑姑娘被杀一案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各位一下。”高问不怒不急的问,显然习惯于应付这种京城贵公子们。
吕庆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洗杯。
“你不会怀疑人是我们杀的吧?”柳毅看向大家笑起来,像是听到一个多有趣的笑话。
“据丽春院多人证实,在容姑娘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吕公子,所以我们只是按例来此询问。”高问说。
“你这话。。。。”吕庆放下水壶,抬起手止住了柳毅的话。
“你要问什么?”吕庆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冷眼看着高问。
“请问前天夜里,你送容姑娘回房后发生了什么事?”果然虎父无犬子,虽勾起嘴角,但眼神却是冷冽的,之前远观见过他的面容,曾以为只是一个外表俊美文墨不凡的公子,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神,竟让人不敢对视。
“她向我道谢,然后我便离开了。”吕庆说。
“就这样?”高行不相信就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不然呢?”吕庆反问。
“请问容姑娘房中的六安瓜片茶可是吕公子赠送的?”阿才看着吕庆问。
这时吕庆才注意到高行旁边还有一个文弱少年,“是,香茶赠美人不可以吗?”他从未见过这种眼神。
“拿贡茶送一个丽春院的姑娘,这不太合适吧?”高问说。
“我很欣赏容姑娘的琴艺,既然她开口,那我当然要想办法达成美人的愿望,令美人失望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只见吕庆露出坏男人般的气质笑容,阿才心想,这家伙变脸还真快。
“那昨日容姑娘为各位抚琴时,可有什么异状?”高问挨个看着这五人,又问。
“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王薛说。
“谢谢各位的配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高问抱拳说。
离开之际,阿才突然说,“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吕公子送容姑娘回房后,她是否有请你饮茶?”
“没有。”吕庆答。
“哦,谢谢。”阿才笑着道谢后,转身跟上高行高问。
五人沉默了两秒钟后,柳毅突然说,“那人是谁啊?”
“临阳府衙新来的仵作。”唯一身在官场的王薛答。
“他?仵作?”验尸的仵作?
“我觉得那个吕庆有问题。”高行说,一群无事生产,浪费粮食的人。
“我觉得。。。。”阿才说到一半没了结尾。
“你觉得什么?干嘛说半句咽半句的。”这不急他嘛。
“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阿才看了他一眼说。
“我。。。。”高行明显底气不足。
“断案讲求的是证据,不能因为你看谁不顺眼就任意猜测,这会局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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