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你不信?”覃牧秋试图狡辩。
赵清明脸色又难看了两分,突然叹了口气。
覃牧秋小心的看着他,生怕他穷追不舍问到底,可见对方似乎不打算问了,心中却又有些失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覃牧秋似乎不想继续向对方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他心里也知道,早晚是瞒不下去的。
赵清明太了解自己了。
可是,有些事瞒得越久,就越难启齿。
“我让端午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了荣安,便说这几日你身体不适,早朝暂免。”赵清明转移了话题。
覃牧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他对对方有着莫名的信任,自然不会质疑对方的安排。而且他还在为方才的事困扰,虽然对方不问,可是彼此早已心知肚明了。
赵清明将帕子放在水盆里洗干净,搭在一旁的木架上,端起水盆便要出去。
脱去了李逾的面具面对赵清明,覃牧秋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又变成了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他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对不起。”
赵清明背影一滞,在原地停了片刻,终究没有转身径直出去了。
不一会儿赵清明端了早饭进来,两人隔着矮桌相对而坐。
赵清明拿饼掰了一半给对方,对方接过咬了一口,一瞬间两人都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一起吃饭的情景。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覃牧秋问道。
“先前一直不敢相信,后来你编了吴风的身份骗我,我才确定是你。若是一个你的近侍,不可能如你这般待我。”赵清明道。
“我如何待你?”覃牧秋问道。
赵清明叹了口气道:“自小到大,你待我便与旁人不同。以你的性情,八成待所有人都是这般,可这世上却再也无人会如你这般待我。”
覃牧秋显然不太理解对方的话,依旧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我自幼性子便冷清,不管是端午还是旁的同龄人,都不爱与我亲近。后来入了东宫,成了羽林军大将军,他们见了我就更恨不得绕道走了。”赵清明道。
“我从来没觉得你性子冷清。”覃牧秋道。
“那是自然,因为你与旁人不同。”赵清明道。
覃牧秋闻言恍然大悟,他素来随性惯了,却未曾想,若自己当真是吴风,一个小小的亲随,怎么能随便支使赵清明,又是牵马又是陪吃陪玩的。想起之前尚等对待赵清明的态度,似乎也不是特别亲昵,那好歹也算是与对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看着赵清明,覃牧秋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自己为了当年的事,一直没少怨怪对方,来到中都之后,又一直欺瞒对方,没想到对方早已认出了他,却一直隐忍不提。
“我……”沉默了许久的覃牧秋刚要开口,便被赵清明伸手捂住了嘴。他一脸惊讶看向对方,便见对方皱着眉头瞥向屋顶的方向。
赵清明看了覃牧秋一眼,松开手,然后将手伸向桌上摆着的佩刀,像一个随时准备迎战的战士。
覃牧秋有些紧张的屏住呼吸,看着赵清明的视线从屋顶的方向,移向了门口,那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陛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
覃牧秋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赵清明,对方小声道:“是玄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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