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把杂志放床头柜上,一双凌厉的眸子在消瘦的面庞下更加寒气逼人,他揉着眉心,余光撇到身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看到青年正用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注视着他,在发现自己所想之后,楚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察觉男人投过来的视线,任意垂着眼帘,喝了口热水。
人命很脆弱,无论贫穷富有,都只有一条命,没了就没了,所以谁也不会嫌命长,敢往刀口子上撞。
任意不蠢,反而够聪明理智,他跟沈默一样,是最传统的理科生,做起事来条条框框全都理的清晰,甚至连利弊都考虑进去。
他没有说出自己所见的事实,一,缺少证据,二,他不认为把这件事说出来,事情会出现多大的变化。
只不过他需要重新估量那个叫苏燃的青年,或许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在想什么?”楚凌一把拉过任意,大手从他的大腿滑?进去,低垂着眼抚?摸着他精瘦的腰。
任意敛去眼底的情绪,微微一笑,亲着楚凌的嘴唇,“还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等楚凌回应,他又开口,“你说要带我去看日出,楚凌,我等了五年。”轻轻的声音里带着叹息。
“等你身体好了就带你去。”楚凌随意说了句,手急切的解开他身上的睡衣,拉到肩膀下面,凑过去啃?着他的后颈,脊背,掌心摩?擦着他的屁股,腿间的物件蹭?着往里推?送。
任意轻蹙了下眉,身后那处传来的刺痛清晰,但他没说什么,跪在床上,抬着屁股迎?合着,他那张有几丝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潮红,渐多的细汗渗出,打湿了脖颈。
“唔嗯”他仰着脖子喘息,眼底除了情?欲,还有几分迷?离。
楚凌抱着任意,收紧下颚,抿着唇,身下一次次的深入浅出,胯?部撞?击着他的臀?肉,唇蹭着他的脖子,在一阵急猛的律?动中哑着声音低喊。
“苏燃”
☆、47?卷六
任意浑身猛地一震,唇角缓缓勾勒出没有一点笑意的弧度,衬托着他那张过于苍白的脸,显得有些可怕。
而身后的男人仍然在不停的驰骋,两具赤?裸的男性身体亲密的紧贴着,还真够讽刺的。
楚凌忘我的沉浸在此刻的幻想中,一声声的低唤,却不知道怀中抱着的人究竟是谁
那夜,任意睁着眼睛到天亮。
没过多久,景天出事了,接手一个最大项目的负责人卷款跑了,当楚凌知道这件事时,更多的是愤怒,那人跟了他近十年,也是最信得过的下属,所以才会将公司最核心的部分业务授权过去。
项目一停,合作商要求撤资,接踵而来的是巨额赔款,以及一封封律师事务函,他拿起手机,又给关了,坐在皮椅上,手扶着额头,眉宇隆起的深度透露着此刻的焦躁与疲惫。
大概也只有跟楚凌相处最短的沈默了解,楚凌这人,面子,自尊,比什么都重要,让他伸手跟楚父借钱,这不亚于在他心里捅一刀子。
而且康源剩下的活动资金堵不上他现在的缺口,除非停下几个施工的案子,到时候如果景天救不回来,搞不好连康源都搭上去。
康源是楚家历代经营下来的,一代代至今,不止是楚父的支柱,也是楚家的根基,他不能那样做。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楚凌脑中的思绪,“进来。”
走进来的是秘书小李,他的面色凝重,“老板,意凌那边的人已经来了。”
公司已经员工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跟着楚凌一起打拼过来的老员工,他们看着景天一步步做大,直到超越其他对手,成为国内最顶峰的企业,这无疑是自豪的。
如今面临着危机,他们并不想轻易放弃,或许还有希望。
因为在他们心中,楚凌在商场创造了无数个奇迹。
楚凌挥手让秘书离开,片刻后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熟悉的气息让他眉峰一凝,抬头看着一声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猛地站起身。
“原来是你”绕过办公桌,站在男人面前,楚凌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而后用力拉近,低笑出声,森冷无比,“任意,你真让我意外。”
头发被大力揪住,任意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看着自己的爱人,轻轻的笑了,那张风华夺目的脸上尽是愉悦的笑容,他说,“楚总,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也不用我多说,时间宝贵,希望你配合一点。”
昨晚还同床共枕,拥抱入眠,今天就争锋相对,楚凌接二连三的承受遭身边人背板的滋味,他的呼吸有点重,双眸浮现的冷光渗人。
“处心积虑的收买我的手下,暗地里背着我筹划这么多事,你究竟想干什么?景天也有你的一份,想要,给你又如何。”
“我想干什么?”任意轻笑出声,最后变成大笑,他又一点点敛去脸上的笑意,“七号那天晚上,你喊的是苏燃的名字,11号,你喝的烂醉,抱着我,还是喊的他的名字,楚凌,我们在一块多少年了?他又跟了你多久?”
楚凌脸色冷冽,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的色彩,他的心里激起千层浪,站在原地,被那个讯息刺激的一时间忘了该反驳什么。
“你现在想的是谁?”
耳边温和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呼吸拂过,楚凌双眼突然微睁,一丝慌乱没有很好的遮掩,就像是深藏的秘密被暴露出来。
“你在报复我。”他的声音似乎裹着寒冰,脸上的表情狰狞。
“我只是想让你每天只看到我一个人,心里想的也只有我。”任意摸着楚凌的脸颊,跟往常一样,温柔深情的注视着,“景天在我手里一天就不会毁掉,楚凌,你乖乖待在家里,好不好?”
楚凌看着面前的男人,曾经陪伴自己度过青涩岁月的爱人,他的眼神慢慢变的陌生,冷冷的说,“任意,你疯了。”
任意低着头,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楚凌没听清,他愤怒的推开任意,拿起车钥匙大步离开,脚步停在门口,他没回头,“景天给你,任意,我们完了。”
任意脸上温和的表情渐渐出现裂缝,一点点消褪,最后呈现的是阴冷可怕的占有欲,他抬手抹着鼻子,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往下滴落,看着手上的血,任意的眼中有一丝苦涩的意味。
“完了?楚凌,你想也别想,就算死,我都会带着你。”
这几天连续大到暴雨,交通事故密集,经常会出现道路临时封闭的情况,楚凌开着车,车玻璃上的雨刷不停左右摇摆,他的心情复杂难言,近一年的时间带给他的困惑终于在前一刻得出答案,车子变换车道,雨下的更大了。
想跟青年坐下来好好沟通,想抱抱对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
过了很大会,楚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淡淡的,而他的心跳突然就脱离了频率。
“苏燃,是我。”发现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楚凌打着方向盘,语气不免有些急,“在听吗?”
沈默放下笔,靠在椅子上,手揉着眉心,“嗯。”
“苏燃,我想清了很多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我”
楚凌瞳孔放大,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东西,而沈默的声音陪伴着他,直到血模糊了视线,陷入永久的黑暗。
来不及说出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唯一的听众也没能听到。
嘭的一声,震天巨响,汽车喇叭声彻响,从薄弱的耳膜直刺脑海,沈默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
边上看书的楚萧喝了口水,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楚凌出事了。”沈默的声音有些变样,他拿起外套就要冲出去,却被一只手抓住胳膊。
“妈的,不准去!”楚萧暴怒,把沈默圈在怀里,霸道的命令,“不准去!”
沈默抿紧唇,垂着眼帘,刚才楚凌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这次任务完成的决定性东西,他重拨回去,连续试了好几次,那边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他在心里叹息,真是天意弄人。
少年的呼吸已不知何时粗重,喷在他的额头,沈默抬眼,“楚萧,别闹唔”
楚萧撬开他的牙关,紧张的探进去,没有技巧的胡乱舔?舐,抱着沈默的手臂紧紧的。
“把你给我”楚萧的声音粗哑,喉咙上下颤动,手从衣服外面摸进去,流连的抚?摸着他的腰际,又一点点往上移动,停在他的胸口,把?玩着渐渐?硬?起来的小豆子。
吸?吮着青年柔软的唇瓣,楚萧大脑空白,全身燥?热的厉害,就像是有把无名大火在燃烧着,催促着去触碰怀里的人,他恳求着,舔?舔青年的舌头,“好不好?”
沈默被他生涩的吻堵住了呼吸,在口腔活动的舌头不给自己半点喘息的机会,他只能身子后仰着靠在桌边。
“111,在不在?”
“叮。”
“任务目标是不是出事了?”
“叮,四十五秒前已经死亡。”
沈默身子瞬间一抖,身上起了一层寒栗,原来是楚萧已经脱去了他的衣服,他伸手抵着楚萧的胸膛,轻说了句,“楚凌死了。”
楚萧低头啃?着沈默的锁骨,没听懂,粗喘着含糊的问,“谁?”
“你哥。”沈默抱着他的头,视线停在窗外,雨水扑打着玻璃窗,外面的天灰蒙蒙的。
市区付东路出现了一起交通事故,当警车与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那辆黑色限量级车子已经被撞的变形,里面的人面目全非。
消防队在大雨中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将大火熄灭,路上过往的人看着一个五官出众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跪在地上,脸色跟死人无异,表情无助茫然。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任意垂着头,眼底的颜色比手中沾染的血还要红,“当年我接受了你爸的一笔钱,是走投无路,我爸得了癌症,你知道的,我就那么一个爸爸。”
“我用我们的爱情换来我爸多活的两年,楚凌,你能原谅我吗?”
任意亲吻着男人被鲜血模糊的脸颊,很轻的声音,“我爱你。”
怀中的身体冰冷,让他迷恋多年的深邃眼眸紧紧的闭上,任意笑了,他仰着头,泪融进雨水中,发苦的味道充斥在心头,他打了个寒颤,错了吗?只是想好好去爱一个人而已
“啊----------”
那天,路边的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悲伤的嘶吼,震慑着他们的心。
珍惜身边的人。
楚凌出事那天正好是他35岁的生日,那天的大雨下了一夜,楚父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好在病情稳住。
而当沈默跟楚萧赶到的时候,只有那些警方人员在处理善后,他们谁也没有见到楚凌的尸体。
直到几个月后,城西的墓园出现了一座新坟,据说是合葬的一对夫妻。
墓碑上只有两行字,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48?卷六
冬去春来,一年过去,七月,楚萧毕业了。
沈默没能离开这个世界,系统告诉他,任务失败了,系统还告诉他,出现的BUG没及时刷新出来,破例给他开启一条支线任务,很人性化的让他自己选择,他选了最后一条,陪伴楚霄度过他人生最美的时光。
不靠谱且坑爹的系统又一次把他坑了,他习惯了。
生活顺风顺水,就像是有双手在背后解决所有阻碍,楚霄顺利接管康源,他看着楚萧从少年到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经历的岁月匆匆而过,仿佛不过弹指间。
一晃多年,康源的员工都知道,每年的大小节日,老板都会特别忙,尤其是情人节那天,整个人都会很亢奋,在那天提出请假或者加薪,都可以通过。
久而久之,大家伙都知道,老板是个妻管严。
楚霄26岁那年,他带着沈默出现在教堂,交换了戒指,也完成了他今生最大的心愿。
那天,楚父脸上露出的笑容有几分哀伤,他说,当年如果不是自己顽固,强行拆散楚凌跟任意,或许结局就不是那样。
沈默没吭声,只是把他跟楚霄领养的小东牵到楚父面前,又让楚霄站在左边,他看着没有血缘关系,却同样温馨的画面,停住几瞬,才调整好相机,走过去站在楚霄身边,被他搂在怀里。
咔的一声,相机里是一张三代同堂的照片,记录下那一刻的美好。
初春,小雨淅沥。
床头柜上放置的闹钟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响了,沈默睁开惺忪的眼睛,把靠在他肩窝那里的黑脑袋挪开,下一刻对方就从喉咙发出嘟囔的不满声音。
腰上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早已褪出青涩,变的冷硬帅气的面部轮廓带着一点孩子气,一条腿横过来,接着一具强壮的身体压上来。
沈默捏了捏鼻梁,摸着男人略硬的发丝,又把弄乱的被子拉好。
这么多年过去,男人其实还是个孩子,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醋,也会因为他的一个表情变化而坐立不安。
生活中心永远都在他身上,一直没变过,就如同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一如从前的火热真挚。
拍拍男人的脸颊,沈默说,“不早了。”
“今天周末。”楚霄蹭着他的脖颈,专心的吻着,手伸进睡衣里面,抚?摸着光滑的身子,“老婆,你怎么还是这么瘦?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把我准备的那些药膳给倒了?嗯?”
沈默脸上难得有一丝尴尬,他捧着楚霄的脸,凑过去亲吻,话题很轻易的转开,这个方法百试百灵。
“衣衣服慢点”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工作上的事轻重拿捏的到位,但是关上门,还是那么猴急,至于技巧,基本没有。
但是该夸奖的时候还是要夸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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