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维在日本留学时有过一个女友,后来女友和一个富家子弟好上了,他有好长时间忘不了她。其实他并不爱她,而是不想面对她抛弃他的现实。准确地说,是半年,他都浸在失恋的痛苦中,甚至想拿起手枪干掉她。事实上他清楚自己不爱她,可是又想杀掉她,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惊讶。后来,他终于挺了过去。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打电话给他,他听不出她的声音,他说你是谁啊。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把她忘记,走出了她的阴影。当然,有时他会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毕竟她是一个挺有味道的女人,特别是在床上,给过他不少的欢愉。从某种意义上,她更多是给他肉体上的快乐。他想分手时他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不能够再分享她的肉体。
直到在日本遇到车婉婉,她成熟的身体吸引了他,并迅速坠入她为他设计的广阔的前途中。她说过,跟住我,你会荣华一生。事实上,她是做到了,她创立的造梦工厂很快成了跨国企业。没有人清楚这个女人身上包裹着怎样惊人的力量。据说,她背后有许多财阀支持她。据说许多财阀都是她的情人。为了成功,我们要不择手段,这是车婉婉常挂嘴边的话。
我渴望从车婉婉身上挖掘出什么呢?他不时这样想。车婉婉和别的女人一样,他为什么要这么想她。放轻松些,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可是他越是这样想,就越感觉她站立在身边,用蔑视的眼光盯着他。他突然明白自己是一个输不起的男人。就像最初他看到莫飞带着崔盈来到身边,他感到嫉妒:一个穷光蛋居然拥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孩。
绮梦咖啡厅和街道在王中维眼前是虚幻的,好像一些尘埃漂浮着,阳光照在那里,闪闪发光。他有时奇怪自己会喜欢崔盈那样的少女。她不过是一个美少女,用得着他劫持她吗?当这样的声音拷问他,他觉得自己远离了生活。
他记得那天踏进绮梦咖啡厅时,崔盈对他说: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她似乎喜欢一些有趣的事情。他注意到她喜欢说“好无聊啊”。或者冲他嚷:“你真奇怪,没有一点情趣,是个大笨蛋。每天还要活着。”也许因为她说这话的语气,嘴角会朝左边翘上去,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他喜爱她这种俏皮的形象。
他感觉到他着魔了。那个下午他第一次看见崔盈,就感受到心跳,崔盈像一个梦境,突然闯了进来。直到他看见莫飞用那辆破旧的摩托车载走了崔盈,他头一次感到嫉妒与失落的感觉。后来他很多次走进绮梦咖啡厅,还用数码相机拍下崔盈。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学会了手淫。看着用数码相机拍下的崔盈照片,看着她的脸庞和微笑,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于是用手忙碌起来,想象着崔盈让他快乐。当精液喷射出来,他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原来手淫也有这样的快乐。崔盈会让他产生奇妙的性幻想。他内心泛起一阵回忆,对比起车婉婉,他觉得崔盈身上有一种女孩子的芳香。
于是这种幻想越来越强烈。有时深夜想起崔盈他禁不住手淫,或者和别的女人做爱时,也会把那个女人当作崔盈。就像一个人对着镜子长久地凝视着自己。崔盈,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孤独,一种自虐般的快感。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对车婉婉的爱到底有多深,为什么一个崔盈就占据了他的脑袋?他想他活了这么久,好像还没有真正爱恋过一个女孩。而车婉婉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这个游戏,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他必须走过这一关,不能跌落崔盈的陷阱。后来,他不可抑制地找藉口接近崔盈。甚至在她下班的路上,开着小车等她。可是崔盈似乎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嫌恶感,甚至恶狠狠地对他说:“我只爱莫飞,你这个白痴,别在我面前出现。”他感到愤怒,他觉得他长得比莫飞英俊,又比莫飞有钱,为什么崔盈只爱莫飞,对他不屑一顾?!于是愤怒终于难以抑制,他绑架了她,把她关在造梦古堡的密室里。这一点,车婉婉也不知道,他在车婉婉的面前伪饰得很好。他希望自己拥有一种伪生活。
此刻他把手放在卧室的棺材上,看见一缕阳光洒下来,一股薄雾从棺材里升了起来。这样的意象,富有双重的意义。他脑海里闪烁这种意象。他滑进了那片空间,视觉、幻觉和触觉的多重世界。他隐约看到,棺材渗透出血水,缓缓地流向地板。那些血水,有几种颜色,赤红,紫红,玫瑰红、胭脂红……他的脚踵寒冷,意识到这一点,一股寒气从脚踵涌出来,直窜上心头,整个身子颤抖起来。他伸出双手,用力地抚摸着光滑的棺木,听到手掌滑出吱吱的声音,双手发热起来。在阳光映照之下,这具棺材闪着厚重的黑色的光芒,仿佛贮藏着一个和谐的世界。他凝视着,双眼发亮。阳光突然消失了,他眼前一片灰暗。他眯上眼睛,他愿意停留在这灰暗的世界。他享受着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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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时刻(2)
他看见母亲时常戴在手腕上的那副手镯,玫瑰红的,闪闪发光,就像一个咒语,诅咒了她的命运。母亲死在莫飞的父亲的手上……也许母亲死在爱情中……他珍藏着那副手镯,在梦里还看见手镯闪着黑色的光芒。那个手镯是莫飞的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有时候他拿着那副手镯,眼泪流了出来,滴在手镯上。这种情感使他沉没在对母亲的记忆中。事实上他明白自己沉没在幻想中,那团黑色的虚空,和他的幻想融在一起。一次又一次,他辨认这种幻觉所具有的力量感。除了死亡,他什么都想尝试。他窥视母亲的爱情生活。像一个被母亲溺爱的孩子,什么都想玩耍一回,也许有一天,他愿意尝试死亡的滋味。
王中维可以肯定,在母亲死后,他遇到的女人,都没有她的娇美。即使车婉婉在他母亲的面前,也会黯然失色。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病人,活在对母亲的记忆中,这种感觉常常很强烈地袭击他。他沉溺这时刻。就像一种声音划过空中,音波颤动,渐次消逝。
他曾经不止一次做过一个梦境:一具棺材在空中飘浮,他站在棺材之上,空中翻涌着黑色的云朵,云朵下滴着血水。一群鸟儿飞过,那是长着两个脑袋的鸟儿,它们的身子是赤红色的,翅膀是透明的,叫声像老鹰一样尖锐。后来,那些鸟儿飞在他的头顶,盘旋,尖叫,从嘴里喷出一团团的火焰,火焰是各种颜色的。一群火焰窜了过来,燃烧着他……他整个身子在燃烧,脑袋也在燃烧,只有眼睛还在转动,他看到那些鸟儿叫得更加尖锐,这时才注意到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
缓慢(1)
也许他陷进一句歌词里:那个傻瓜把脚趾当作玫瑰……他体验了杀人的恐惧。他杀死了一个人,并把缓慢的想象放在现在的背后。一个由抽象概念、虚幻的故事与大众趣味构筑的现在。
下了一场大雨,整个城市弥漫一股湿润的气息。街道显得虚幻,多年来王中维常来这里,看见这里的街道,就像看见春天长满了虱子。王中维常常记不起这些街道的名字,好像它们是陌生人。比如,他和车婉婉,他俩走的是同一条路,却有同床异梦的感觉。他有时候是这样想的:在上流社会,他是长不大的孩子。
在这些虚幻的街道,他想起少年时杀人的情景。
十六岁时他杀过一个人。
那是一个晚上,他上完自修骑自行车回家,在阴暗的小巷,突然蹿出一条黑影,他刹住了车子,一个高瘦的青年左手按住他的车头,右手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指着他说,把车子留下来,否则捅了你。他的心一下子跳得怦怦地响,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抢劫的,那辆自行车刚买不久,是母亲奖励他考上重点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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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辆崭新的自行车将落在抢劫者手中,他感到痛心。他慢慢地跨下了自行车。那家伙却急切地拍了下他的头,扬了扬手上的刀子,说,快点,想找死啊。他感到脑袋一阵发麻,愤怒起来,将肩上的书包猛地砸在抢劫者持刀的手上。
抢劫者的刀子落在地上。那家伙想不到他会反抗,捏起拳头向他打了过去。王中维将书包狠狠地砸向他,弯下身子捡地上的刀子。那家伙也弯下身子和他抢地上?</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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