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1 / 2）

“不，我妈来接我。”她笑着摇了摇头。

“嗯？”我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打算和我一起回家，那还来约我做什么？难道就只是想和我从教室走到校门口？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还有点生气。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越笑越开心，说出了那个让我兴奋得失眠的消息：“我和我妈商量过了，我问她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中国读大学，出国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谈判了好几天呢，她昨天晚上终于答应我了！”

“是吗？真的？！”我激动得跳了起来，“那……那你想考哪所大学啊？”我立刻开始盘算不远的将来了。

“这……以前考虑的都是申请哪所国外的大学，没有认真考虑过国内的大学呢……”她忽然有点含羞地低下了头，“也许……也许……不是还有大半年才高考吗？也许我们可以仔细讨论一下……”

我们可以仔细讨论一下！是啊，就像我们一起讨论发言稿那样！我只感觉幸福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绵绵不绝……不论多么荒唐的念头，只要肯去想，只要肯去努力，可能都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吧！我当时就是这样愚蠢地告诉自己的。

在那种状态下，我肯定是自以为全世界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幸福了，我怎么可能去想“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这种简单却又让人无法理解的道理呢！

我和吴婉莹度过了非常简单纯粹而又无比美妙的一个月。课间的一个眼神，放学路上的一些谈笑，周末悄悄在一起计划短期和长期的未来，偶尔她会抓住机会亲亲我……

圣诞节前夕，我给她准备了简单的礼物：一双手套。

但是那天……她白天没来上课，我不知道她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也不敢去问老师，我惶恐了一天。我知道她是不会玩突然失踪这种无聊游戏的。她不出现，我魂不守舍。我好想逃课去找她，但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晚自习我逃了，直接去了她家公寓。为了不引起她妈妈的注意，我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没敢直接上门。

她家没有开灯，我看了半天，没发现任何状况。

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只好出来打公用电话。

没人接！没人接！

她会就这样凭空消失吗？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我又想起了突然消失的倩倩——那种好不容易才掩埋起来的痛苦，像死火山复活一样，瞬间喷发了出来！我的心好像一下子破裂了……

但是，吴婉莹就是这样突然消失的，毫无征兆。

元旦节结束后，班主任才宣布了吴婉莹已经出国的消息。班主任还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道路，大家也要好好把握自己的路！”

我实在不明白：吴婉莹早就准备好要出国了吗？她说要留在国内和我一起高考，是骗我的吗？为什么呢？希望我们最后在一起的时间可以过得美好一点？不可能啊，她不会骗我的……肯定是她妈妈又重新给她施压了，逼她出国……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来和我说清楚呢？我能理解她的苦衷的啊，为什么要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三年多以后，也就是大三的那个暑假，我又见到了吴婉莹。她也向我坦白了当初的一些心境，我发现当初的猜测是半对半错。

她妈妈当时确实答应了她，让她留在国内读大学，以后再考虑出国深造的问题，但她妈妈很快又反悔了，原因是她妈妈发现了她在给我写情书。

在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吴婉莹自愿放弃了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她也觉得少男少女追求一生一世的爱情会是多么虚幻无助……一旦面对现实，再美好的愿望也显得那么脆弱……于是，她还是选择了出国，但和我在一起的最后这段时光，她不想看到我伤心……可是她不知道：给绝望的人以虚幻的希望，是一种多么大的罪过。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且经历了三年时间的洗刷，我也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吴婉莹的说法。人各有志，我不能勉强她，而且那一个月，确实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三年过后，我也蜕变了不少，我也没有愿望和她重修旧好了……事过境迁，我们只能用身体来疯狂地交流，我们再也没法回到从前了……

七、错位男女1

以上就是高三开学三、四个月以来发生的几件大事情——在我无聊的人生里，这些确实可以算大事了。

吴婉莹刚离开学校的那些天，我每晚在被窝里以泪洗面。后来，学期结束了，迎来了寒假，泪水早就流干了，我经常一个人窝在家里，独自忍受着寒冷的冬季。

虽然三年后我明白了吴婉莹的那份心境，但她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认为她突然消失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是个穷酸小子，没法承诺她一生一世……这让我的人生观、爱情观、金钱观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相反，出于一种年轻人的逆反心理，我决心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灵与肉完美结合、精神层面与物质层面完美结合……现在想来，这些想法也真够幼稚……

没错，吴婉莹点燃了我心中对完美爱情的追求，而她的突然离去，在我心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空，我急切地想找到下一个可以厮守终生的伴侣——这种不太正确的心态，注定了我很快就要迎来另一个严重的打击。

寒假的最后一周，我没想到又接到了李美如的电话。

“有空吗？出来走走吧。”她说话还是那么直接而不讲礼貌，“我有个姐妹要见你。”

我心想：“你的姐妹？所谓你的姐妹，应该都是像刘丽娜那种傻乎乎的、被你强行占有了的女生吧？哈哈！”我一个人在家待了一个寒假，虽然早已闷得发慌，但我还是懒得和李美如这类人扯上关系，于是我准备找个借口拒绝她，就问：“有什么事吗？我比较忙……”

“你忙什么呀！”李美如冷冷的腔调忽然变得有点亢奋，“有人崇拜你，要我帮忙约你！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了！你这种人……还耍大牌呢！”

我忽然想到：“李美如的姐妹，在我们班也就只有杨曼曼和刘丽娜了，而杨曼曼已经转学了……这么说是其它班级的了？我从来不和其它班级的人交往的，不会有谁崇拜我吧……李美如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钟情于她的姐妹，竟然对我发生了兴趣呢？哼，崇拜我又有什么不对吗？李美如，你太小看我了……”

反正我是意气用事，立刻改口说：“你说吧，什么时间、在哪里见面？”

“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呢！怎么和人家约时间？！等会儿再打给你！”她马上就挂了电话。等了很久才又打回来说：“明天下午，我们班成城去你家楼下找你，大概四点钟吧。在哪里见面他会带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