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身子熬不住。”
“玉逍还未去过壅戌吧?壅戌一年到头足足有八个月都是这般天气,我自幼在壅戌长大,这等风雪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冯管家见他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话。
一坑一株腊梅,放眼望去,已种下了二十多株,而这些腊梅,全由祁梧栖亲手种下。
待填了最后一株腊梅的土,祁梧栖的那张脸已被冻得青紫交加。
冯管家急急的扶着他回了屋,眼尖的仆人便连忙去叫人送来热水。木桶早就准备在屏风内,不稍一会儿,三四个人便提着热水走了进来。
“公子,快些用热水暖暖身。”
祁梧栖搓着冻僵的手点点头,“你们下去吧。”
待所有人退出去后,祁梧栖才转身走进屏风内。
祁梧栖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后便踏入木桶里,温水之中浸入冰冷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发出叹气一般的呻吟声。
“公子。”是宝蛋。
“何事?”祁梧栖闭着眼靠在桶壁上。
“我给你熬了驱寒的姜汤。”宝蛋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放在边上吧。”祁梧栖是背对着他的,反正看不到人,他也懒得睁眼。
“那怎么行?吴婶说趁热……”宝蛋端着姜汤走到木桶旁,结果一低眼便不小心瞄到了水桶之中那白嫩嫩的身子。公……公子的身子,好……好好看,那团粉嫩嫩的东西……比他的好看!
“听不到他说话祁梧栖疑惑的睁开眼向他看去。
“宝蛋!”
一道冷喝声响起,吓得宝蛋腿脚突然,那不安分的眼珠子也瞬间归了位。
“公,公子,我我我……”
“出去!”祁梧栖微微抬腿将某处隐藏起来。
这下宝蛋不乐意了,只见他嘟着嘴大声道,“公子和我都是男人,你有的宝蛋也有,公子为何要生宝蛋的气?”
祁梧栖被他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嘴便猛得开始咳嗽。
宝蛋一惊,连忙将手中的姜汤放到桌子上又跑到他身后拍打着他的背部为他顺气。
“公子莫要生宝蛋的气,宝蛋不是故意的。上次我和郎叔叔一起洗,我也看到他的那个……恩恩了啊,郎叔叔的那个好大,他还让宝蛋摸摸呢。”
祁梧栖:“……”天杀的郎明!老子看是不是姓郎,而是姓狼!
“我问郎叔叔为何宝蛋的那么小,结果郎叔叔在宝蛋的恩恩上一摸,宝蛋的也变大了。”
郎明!老子要杀了你这个畜生!宝蛋才十五,郎明你那岁数都可以当他的爹了,你怎么下得了手!
“公子?公子?”宝蛋见祁梧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人也急了。
“给我闭嘴!”祁梧栖猛吸一口气后转过身一把抓住宝蛋咬牙切齿的怒声道:“以后不准跟你郎叔叔一起洗澡!不准跟你郎叔叔单独在一起!不准跟你郎叔叔……见面!”
“啊?”宝蛋呆了。
“啊什么啊?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若是不听话,我就提前把你送回曲芜。”
宝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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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雪过后,似意犹未尽一般细雪纷飞。
“程福,还有多久才到?”
马车一路颠簸,偶有细雪从翻飞的帘幕缝隙间灌了进来,祁梧栖的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袄斜靠在车壁上,细看之下,他的眉睫之上已聚飞霜。
“快了。这昨夜才下了雪,马儿跑不起来。”赶马的程福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连忙扯着嗓门回了话。
祁梧栖紧了紧怀里的暖壶便不再问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
祁梧栖嗯了一声,便掀了车帘探出身来准备下马车。
程福是个伶俐人,见自家老爷掀了车帘,于是急急跳下马车伸手去扶。这城主家门前的雪早就被人扫到了路旁堆砌着,地面光溜溜的反倒容易打滑。
下车后,祁梧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停在左右两旁的马车和轿子,心道这城主今日怕是忙得很。
守在大门两侧的四个侍卫见祁梧栖主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便上前一步伸手一栏,“可有拜帖?”
程福似早就心理准备,还未等对方开口他便笑呵呵的开口道,“这问大哥,我家主子才到中林城不久,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大哥通融通融。”一个钱袋不着痕迹的到了对方手里。
对方掂了掂重量,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满意的点点头,“这逢年过节来拜访城主人很多,这没有帖子却是难办。”说着,还故意扯着偏过脖子看向福程身后的祁梧栖,这一看到是让他生生愣住了。他在这里守门收了好几年,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翩翩佳公子他看得多了,可向这般好看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此人虽穿得一身素青色袄子,脸上因寒冷而冻得发了青,可仍是难抑其非凡容色。
程福见他盯着自家老爷发呆,心里顿生一丝不悦。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挡去对方视线后,一脸乐呵的出声道:“我知道大哥难办,这不正想让大哥帮帮忙。大哥在这城主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定是能说上话的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祁梧栖被福程挡住,对方自是有些不乐意,可他收了人家的钱财,话又说到这个份上自是没法拒绝。“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似有不甘一般的侧着身子再往后看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进去了。
祁梧栖垂着眼看着地面,刚才那人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喜。
不稍一会儿,那守门的侍卫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一看便是有等级的仆人,另外一个便是身着五品官府的年轻人。
“府里还忙着,老仆不便远送了,还请曹大人多多体谅。”
“何管家不必客气。”
“那好,曹大人请慢走。”
年轻的官员笑着点了一下头后便转身走出。出于礼貌,祁梧栖便微躬着身子往一旁退了两步,哪知那人经过他身边时却突然定住了脚步。
“你是?”
祁梧栖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于是身子又是一躬,“草民见过大人。”
“抬起头说话。”对方虽年轻,可声音里却透着沉稳,
对方是官员,而祁梧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对方的话他哪敢不听?于是他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后,便抬头看向对方。对方的年纪大致在二十二三,长相虽清秀,可他眉宇间偷出来的气质却与他的声音一般沉稳。
曹越在祁梧栖抬头的一瞬间便愣住了,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得不像话,特别是那双温润的眼直直的看向自己时心便不由得一软。
“祁老爷,城主有请。”
一道声音将曹越惊醒,只见他眉头轻轻一皱,便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祁梧栖将目光从那人背影上收回后笑着走进了城主府。
见城主自是不容易。虽已进了城主府的大门,可要见着城主,却仍需花费一些功夫。
祁梧栖自被人带到一个厅堂后,便一直没歇息过。这里很多的官员他早已在前些日子陆陆续续的上门拜访过,此时在这城主府里与他们打了照头自要与他们寒暄一番。
若问为何祁梧栖要与这些官员打交道,他只会给你一个答案:为青录。
中林城与其他的城比起来虽算不得大,可是它却是极为繁华的,这里地势优越,陆路,水路极为发呆,算得上是商业的中枢地带。这里人口流动性极大,要在这里做手脚说容易便容易,说不容易便也不容易,这是古明阁为何建立于此的原因所在,也是祁梧栖在看明白这一点后为应青录铺的第一步路。
来到这中林城后,祁梧栖没事便去那卸罅湖散步或是发呆。他的心里有很多疑问,第一个疑问便是,前世他祁梧栖死时青录还被囚禁在那佞人笼,青录出不去,那他的衣冠冢是何人为他立的?还有,为什么那个衣冠冢的下方修建挂了那么多画的墓下墓?那个装满风干红豆的坛子里为什么会出现那张字条?那么多问题堆在脑子里面,祁梧栖反反复复的推测,一个惊人的设想便跃入了他的脑海里――难道,他和青录之间,上一世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世?为这个问题,他辗转反侧了几天几夜都没睡好,最后实在想不通,便将这个费神的问题搁下了。无论如何,这一世,他定要还得青录自由,他定要与青录白头偕老。
和中林城正处凌渐宏相见,是在祁梧栖踏入城主府的两个时辰之后。被仆人带着走了好一段路,这才到一个歌舞平时的高堂门外。
高山流水般的琴声的自里边传出,祁梧栖在前世学琴六年,自是听得出这琴弹得是好是坏。听到这琴声,他不自觉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一世未碰琴弦,不知还会不会弹。
“城主,城南祁府祁梧栖到了。”
“进来吧。”一道阔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祁公子,你自个儿进去吧。”带他的仆人留下话后,便恭恭敬敬的转身离开。
祁梧栖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后,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一走进大堂,便瞧见左右两侧坐满了人,刚才陪着他聊天的大小官员便坐在其中,见他进来,便一一露出了笑脸。祁梧栖点着头淡笑回礼后便抬头看着坐在大堂最上方的男人,“草民祁梧栖见过城主。”拱手弯腰。
“早就听说城南来了一个俊俏的祁大老爷,如今这一看,当真是风姿绰约撩人心怀啊。你们说,那乔红阁的花魁跟他比起来谁会更甚一筹?” 凌渐宏的声音再次响起。
垂着头的祁梧栖在听到这番话后一丝冷意自眼中划过。而坐在左右两侧的那些官员大部分都受过祁梧栖的贿赂,如今听到城主如此辱没他,都讪讪地笑了起来。
“你抬起头来说话吧,你这般垂着头倒真像个娘们儿了。”
祁梧栖瞬间收回眼底的冷意,抬头时眼底已是风淡云轻,可说话时语调却是显得格外的冷淡,“草民长相全由父母所赐,虽男生女相确实有些不讨喜,可草民心中却跟一般男儿一样对你极为敬重。”
此话之意便是他祁梧栖有心敬重城主大人你,而你一城之主却说出这般让人心寒之话来着实让人极为不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是将这番听得个透彻。大堂之内瞬间安静,那些人酒也不喝了,琴师琴也不谈了,纷纷将视线落到祁梧栖身上。
坐于上方的凌渐宏冷着脸与他对视,气氛便在这一上一下的对视之中日渐紧绷。
“来人,给祁公子看座。”凌渐宏阴沉着脸开口打破了僵局。
“谢过城主大人。”祁梧栖不会因一时之气甩手走人。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他是民,凌渐宏是官,是而他走不起这个人,也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这小小的辱没比起青录的后路来说,这根本就是算不得什么。
对方给了他【面子】,祁梧栖自是不拒,出声谢过后便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那悦耳的琴声再次响起。顺着声音望去,那弹琴之人竟是娇弱的男子,且是与他一般大的年纪。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人突然转过头向他看来。
唇红齿白,柳弱袅袅,这便是祁梧栖对他的第一印象。
对方友善对他眨眨眼,随即若无其事的又收回视线认真弹琴。
一曲完毕,大家连连称赞,这是祁梧栖才知道那弹琴的男子叫青竹,那城主口中那乔红阁的御用琴师。
原来此人与那津砉城亲沁香园的夷忧一样是个琴师,且一曲千金难求。祁梧栖暗下失笑,一个城一个厉害的琴师,且个个的都是千金难求……
只听得见一记掌声,便见得几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从一侧的小门内偏偏飞舞出来。
外面还下着雪,屋内虽点着暖身的炭盆,可她们却穿得这般少……这天下间,当真女人是最不怕冷的。
因他之前开罪了城主,是而无人前来搭理他,正好他现在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人,于是他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喝着茶,这城主府里的茶就是好喝啊。他府邸虽有不少好茶,可是自己一口喝下去便是不少的银子,喝多了他也心疼得紧。近段时间花钱如流水,自己囤粮囤物的那些钱不提,单说给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送礼便花掉了上万俩银子,要不是钟丰游离开前给了他不少银子,只怕府里那些人的月钱都发不上。如今能免费喝上好茶,他没有不喝点的理。
上方的凌渐宏一边与人喝酒一边有意无意的向他这方扫来,见他偶尔才抿上一口酒,一丝冷笑自嘴角蔓延开去。
“祁公子是喝不惯我府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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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是找茬。
祁梧栖在听到凌渐宏的问话后含笑还道:“能与在座的各位大人相聚一堂实乃三生有幸,草民自知酒量浅薄,若不节制,只怕会酒后失态得罪了各位大人,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草民可不想去那牢房里过大年。且说草民身子不好,那牢房啊可是一天也呆不得的。”
谁让你去坐牢了?一口闷气堵在凌渐宏的心口不上不下,瞪了祁梧栖半响,最后摆手作罢。凌渐宏为何会突然放过祁梧栖?这话还得从那大应朝的左相,方F之说起。
方F之,十六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成为一方知府,十八岁回京命入东阁大学士,此人机智敏慧,善于察颜观色,深得皇帝器重与信任。朝廷官员相互倾轧,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二十一岁那年被前任左相逐出京都被流放到战火不断的H城当知府。哪知此人手段了得,不但将那里管制得井井有条,还不断的给守城将军献计献策,从而H城的战事连连告捷。皇帝见他是个人才,于是又将他召回了京都直接命入内阁为首辅。当时左相和右相已互相倾轧到了你死我活的最后阶段,方F之是被左相驱出京都,是而右相想要将他拉拢,那知道此人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关门谢客。半年之后前任左相满门抄斩,而谁也没想到的是,接任左相之职的竟是二十五岁的方F之。
方F之的五官极美,且年纪轻轻就成了当朝左相,于是那些不服气的官员便在私底下说他是靠着那张脸勾引了皇帝才爬上左相一职,是而方F之的头上便顶上了【佞臣】二字。方F之在听闻这等传言之后一笑置之,然,过之不久,便有三个官员直接被满门抄斩。而那三个官员,无一不是右相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一招杀鸡儆猴,顿时让那些说他闲话的人闭上了嘴。他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意思:他方F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除了皇帝,哪怕你是右相的人,他方F之一样能动你。
文官和武官自古以来就看不对眼,可贵为左相的方F之却偏偏能放下身段与那些武官探讨兵法。最开始那些武官不屑于他,然而不知何故,不管是战败还是战胜回来的武官们必会在三天之内登门拜访方F之,从那之后,武官们对他极为尊敬。每次出征之前,那些武官必会上左相府一趟,然后信心满满离开。
这些事自是瞒不过那些嫉恨他的官员,弹劾方F之的奏折是一堆堆的送到皇帝面前,而皇帝偏生当做没看见一般将那些奏折压了下来。
方F之为人狡诈,秉性恶劣,可他偏生有一双净如清泉的眼,逢人自带三分笑,与人说话时总是温和有礼。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的身份明摆在那里,明知他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套你却不能不回,栽进他套里爬不出来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自他当时左相后的短短数月里,朝堂之上恨他的有,佩服他的有,又爱又恨的也有,这方F之啊俨然就是朝廷里的那颗毒瘤。
林中城是商业中枢地带,这里的富裕程度可想而知,近些年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那方F之便打上了这中林城的注意。远在中林城的凌渐宏自然是听过方F之的一些事迹,只是方F之那张脸骗死人不偿命,初次与他接触的凌渐宏大呼传言不可信,于是便一头扎进方F之的圈套里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这一称兄道弟,凌渐宏便再也爬不起来了。第一次,凌渐宏被方F之一声哀怨的叹息坑去了五百万俩银子,第三年方F之再来时又被方F之那哀苦的一滴眼泪坑去了六百万俩,后面又被坑了两次,方F之来了四次,凌渐宏就被坑了四次,总共被坑走两千一百万俩。
凌渐宏被人提点后开了窍,方F之再来时凌渐宏指着他的鼻子跳脚大骂,方F之眼见行骗不成竟干脆不知廉耻的跟他耍起了无赖来。两人耗了两个多月,凌渐宏最终又拿出七百万俩黑着脸亲自送他回京。凌渐宏本想找皇帝告他方F之一状,哪知皇帝一见到他便一阵好夸。大致的意思是他送来的这些银两为皇帝解决了不少的事,皇帝感谢他,百姓感谢他等等。皇帝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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