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安离开后,祁梧栖抖抖下身的衣摆,抬起头后伸手捏着双燕的脸蛋,“没规没矩的,罚抄家规一百遍。”
“明明是公子不理人。”双燕一脸不服的瞪着他。
“你有叫我吗?”祁梧栖茫然。
“四天了!公子除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
祁梧栖堪堪松手,“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
祁梧栖缓缓地垂下眼帘,“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
天色入暮,双蝶双燕见他还没起来,于是又将饭菜默默的端走。连续四天未曾好好睡过,这一次祁梧栖睡得格外的沉。
泷州城慢慢的沉静下来,万籁惧寂时,一道黑影从墙外跃进。
“什么人?”卫风飞身落下。
“采花贼。”来人含笑回应。
卫风:“……”不说了,直接动手。
为了不打扰房中的祁梧栖,卫风并未把刀,两人空手连过二十余招,卫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后心里一片骇然。正想拔刀,对方一个闪身点住了他的穴道。
卫风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卫风长期生活在黑暗之中,趁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采花贼长成这样??
“武功不错,可惜不是我的对手。”某个采花贼丢下这句话后便放轻脚步走向身后的房门。
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两个房间的房门是连着的,他要采谁?双蝶双燕?不对啊,听声音好像是进了公子的房间……
卫风的脸瞬间一变,公子快逃!
某个自称采花贼的贼踏进祁梧栖房间后直接来到床前。“睡得真沉啊。”
一只手放在祁梧栖的脸上轻轻一捏,“一年未见,脸上倒是长了不少肉……胳膊也长了。”不安分的手继续往下,“哟,腰也长了一些,看来过的不错。”
沉睡中的祁梧栖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身子翻身背了过去。
门外,被点了穴的卫风努力听着房里的动静,当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时整颗心又悬了起来,当对方抱着人绕到他身前时,卫风顿时睁大了眼。
“明日辰时到客栈的天字一号来接他。”
“……”
……
朦朦胧胧中,祁梧栖感觉脸上一凉,于是本能的伸手去抹。什么东西?缓缓地睁开眼,帕子?
“双蝶双燕,罚抄家规两百遍!”
“呵。”
祁梧栖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他看到坐在一旁的人时双眼顿时一红。
“睡……”醒了?应青录的话还未说完,床上的人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熟悉的……这一年梦了千百遍,独独这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了。
应青录的有些茫然的看着怀中人,“梧栖?”
一声【梧栖】,祁梧栖一口咬在对方的胳膊上。若是不咬着他发泄一番,祁梧栖又怎能控制住满心满废的思念怨念?
应青录吃痛想要将他推开,可是胸膛的湿润止住了他的动作。含笑的眼眸眼神渐渐柔和,没有任何原因,对于这个人,他只想温柔以待。从曲芜县分开后,他和他一年未见,这一年虽然没有见面,可是他稍来的七封信却如千丝万缕一般死死的缠住他。两人明明相处不久,可是恍然间却觉得他们早已经认识很多年。
良久之后,祁梧栖松了口。
应青录伸手轻轻的擦拭掉祁梧栖眼角的泪痕,“何时到的?”
“半月前。”祁梧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应青录脸皮颇厚,在他痴痴的目光之下反而生出几许温和的笑意,“这一年长胖了不少。”一双眼在祁梧栖的身上扫来扫去。
祁梧栖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是内衣散开了,伸手想要重新系上时却察觉到不对劲,一想到应青录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膛上,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淡淡的嫣红。“我捎来的信你收到几封?”不动声色的重新系好后退出他的怀抱扯过被子盖住身子。
“七封。”
“七封啊?”一共稍出十二封信,他能收到七封已是不错。祁梧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里天福客栈。”
还在天福?“卫风呢?”卫风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应青录将他带走卫风不可能不出现。
“你且放心,我没把他怎样。”应青录起身伸了个懒腰,坐在床边看了他一夜的睡相腰都坐酸了,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色,“我回军营了,过些天再来看你。”
“……好。”泷州的战事吃紧,作为大将军青录绝对不能擅离军营,若是被人发现,那后果定然不堪设想。本以为应青录就此离开,哪知他却突然返回来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咬,“等我。”
待祁梧栖回过神时,应青录已经从窗户跳了下去。祁梧栖连忙掀开被子赤着脚奔到窗户前,放眼望去,已经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再次的见面如此短暂,可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一世才是真正的开始。
……
祁梧栖的心情很好,而卫风的心情却是跌倒了深谷之中,只要应青录在家,卫风便提剑苦练。小院里的花草被他毁得一干二净,不管双蝶双燕如何抱怨,他却依旧故我。
那日祁梧栖被卫风接回来后问了情况,于是祁梧栖深知卫风练剑的原因。细想起来,青录的师傅好像名叫殷天华,前世的青录一直困在京都忙着争权夺位,是而荒废了一身的好功夫。而这一世,青录离开了京都来到战场,打打杀杀间一身的功力也就练就了起来。
祁梧栖端了把椅子坐在房门口,卫风练剑他看书,这日子过得格外的舒心。
陈国和草狼是不是的派人来打一下,这摩擦多了,一场正规的大仗是避免不了的。时过五日,应青录带着大军对上了联军,祁梧栖让卫风去打探消息,待卫风回来后丢下一句【应将军却是厉害】便再次离开。
祁梧栖摇头失笑,卫风这别扭的性子。卫风离开后,祁梧栖独自出了天福客栈。大军在外作战,这泷州的百姓自是提心吊胆,街上冷冷清清的,祁梧栖第一次感受百姓的恐慌。一双腿似有意识般带着他来到了北门,远远望去,无数的官兵列箭与城门之上。祁梧栖知道青录的军营是在城门之外,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他想穿越城门去看那人的身姿。
“报――我军逼退草狼五十里。”传令官的声音永远是响亮的。
“报――陈军元帅陈天慕带军对上我军。”
祁梧栖缓缓地转过身往回走,他,相信青录。
快要走进南门边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洛云京?是青录将他带来的?
祁梧栖犹豫了一下最终跟了上去,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路后慢慢的停下步伐。
“这位大叔,你可知那是何人的府邸?”祁梧栖指着前方的府邸问着路人。
“那是应将军的府邸。”
好个应青录,出门打仗还带个美人在身边,你倒是潇洒得很啊,祁梧栖温温一笑,这些烂帐先留着。
这一场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天,而祁梧栖亦是失眠三天三夜。当捷报传到他耳中时,祁梧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倒在床上合衣睡下。
双蝶双燕两个丫头见他终于睡下,于是纷纷松了一口气。她们一直不解祁梧栖为何如此关心战事,只是祁梧栖这几天一直阴沉着脸,即便想问,在这个时候她们也问不出口来。
“来到泷州后公子瘦了好多。”
“是啊。”
“卫哥哥也瘦了。”
“是啊。”
又是一阵叹气。
……
应青录带着大应军回到军营时已是深夜,当他来到祁梧栖的住处时,祁梧栖已经正处沉睡之中。战场上时时刻刻不能放松,这三天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和体力,回到军营后本该倒头大睡,可是洗完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这里。盯着熟睡的某人看了半天,最终地挡不住全身的疲惫掀开被子挤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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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拥而入,兵器交割之声响彻四方,一个身形倾长挺拔的身影将他牢牢护在身后持剑以对。
段靖,带他走。
我不走。
那人没有理会他,长剑一挥,瞬间夺走了几个人的性命,鲜血喷洒在那人的身上,发狠的摸样宛如修罗。那人将他扯到身前狠狠吻住,两人的泪水交融在一起,灼伤了他的心肺。随后他被人推进了另外一个怀抱。
带他走!
我不走,我不走。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疯狂挣扎着,他不走,即便是死,他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梧栖,梧栖。隐隐约约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梧栖,梧栖……
祁梧栖瞬间睁开眼。
应青录在他睁眼的瞬间瞬间怔住,是什么……让他痛到如此地步?
……
“将军有令,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营帐一步。”安九淮抱刀挡在洛云京的身前。
洛云京的目光绕过安九淮落到帐门上,“连我也不行?”
安九淮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里是军营重地,他当他是谁?
洛云京站在原地踌躇半响后只能转身离开。青录每次打仗回来都会允他进帐,为何这次……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暗自摇头,不可能,他做得如此隐蔽,他不可能发现。坐在马车上,洛云京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安九淮一脸苦相的站在营帐外,将军啊,你快些回来吧,待会儿付将军他们来了你叫我如何应付?
……
祁梧栖一睁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应青录,梦境与现实交错,这一瞬间他分不清那个是梦,那个是现实。抬起摸了摸对方的脸,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所有的意识也在这个时候彻底回归。
收回手,下一瞬间,他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快速的架在应青录的脖子上:“应大将军真是贵客。”
“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如画的眉眼中带了几分嬉戏之意,嘴角漾着一抹微笑,这样的祁梧栖比起初初醒来那满眼的痛楚,应青录更远看到这样的他。
“不敢不敢,梧栖的腰可摸不得,这一摸啊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祁梧栖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你要什么代价?”应青录继续微笑。
“一只手行不行?”
应青录的手在祁梧栖的腰间上重重一捏。祁梧栖本能的往后一缩,应青录看准时机一把抢过匕首丢下床,同时揽住对方的腰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不待祁梧栖挣扎,他已经捋过他鬓下一缕长发放在鼻尖细细一嗅,“香山云雾?味道一般。”
祁梧栖懒得和他说话,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应青录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戳了戳,“刀背威胁不了人,下次记得用刀刃。”
天色渐亮,祁梧栖知道时间不多了,叹了一口气后重新转头看向应青录,“才打完仗就跑出来,你不怕被人发现?”
“九淮帮我挡着。说起九淮,当初为何要我带上他?”
祁梧栖心虚的垂下眼眸,“我写给你的那些信,信里的那些内容你能不能不问?”
“为何?”
“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应青录看着他沉默半响后翻身坐了起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青录。”
应青录转头看他。
“打仗的时候可有受伤?”
应青录的眼神微动,似笑非笑的与他对视一番后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陪我出去走走吧。”
……
此时的泷州城依旧冷清,偶有几个买早点的摊子摆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后应青录突然开口道:“梧栖,当今皇上可是圣明之君?”
祁梧栖猛的顿住脚步,“妄论君主是非可是砍头大罪。”
应青录回头,“你只需回答。”
祁梧栖含笑摇头道:“每个人心中的圣明之君定义不同,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广开言路,严控粮盐价位便是圣明之君,对于天下清官来说重之信之便是圣明之君,对于天下贪官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圣明之君。”
应青录眯与他对视半响后忽而一笑,“梧栖啊梧栖,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祁梧栖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青录,有些事权且放宽些看,当你的心宽了,有些事便不会紧紧的将你困住。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固然是好,但是那个位置却要放弃太多的东西。”说着,他跨前一步仿若靠在他怀中一般压着声音低声道:“你好生看看你的父皇,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放弃了爱人的权利,这些爱人中包括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了那个坐稳那个位置,日日夜夜无法安睡,为了坐稳那个位置,终其一生也飞不出那红墙深宫……青录啊,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若是想坐,我祁梧栖便会竭尽全力的给你争来。”只是那个时候,祁梧栖不再是应青录的妻,而应青录不在是祁梧栖的夫。
应青录猛地将他推开,“祁梧栖!”
祁梧栖堪堪站稳后对着他温和一笑,“那个位置固然代表着权利,可是真正的权利却在沙场之上,你好生想想吧。”说完这些话,祁梧栖转身独自离开。
应青录面色阴翳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眼神微动间伸手捏了捏眉角,那个人,那个人怎能如此大胆?
……
“卫风。”
一道黑影从房顶飘落下来。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可曾听到”
“卫风什么也没听见。”
祁梧栖点头,“回去吧。”
……
“将军啊,你总算回来了。付将军和季将军都来了好几趟了。”
应青录负手走进营帐,“请他们过来吧。”
〓〓〓〓〓〓〓〓〓〓〓〓〓南〓〓〓〓〓〓大〓〓〓〓〓〓〓〓〓〓〓〓〓〓
不知不觉已过六月,在泷州仿佛只有两个季节可过,一个是冬季,一个是夏季,天寒一退,酷暑瞬间降临。
祁梧栖等人除去厚重的衣服换上了衫单薄的衣衫,那沉重的心情也仿佛跟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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