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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悦兮香的香谱丢失,后人只能通过残谱还原它的香气,连祖龙都能被撼动的迷乱心智的功能,却已经没有了。

只是,悦兮香传说得再神奇,最后获得的,也只是假象而已。水云用上了悦兮香,就代表着,她已经放弃了追逐所谓的爱情。于是,对沈慕白,她也就不可能付诸真心。

沈慕白是袁不破的半身,袁不破了解他,更甚于了解自己。就算是沈慕白平日里性子还算是温柔,但是面对虚假的爱情,也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而且,袁不破知道,沈慕白更决绝,至此之后,他不会再去爱上什么人。

袁不破从一开始,就是要绝沈慕白一生情爱。他的半身不需要去爱什么人,他只要返身自重,珍爱自己就可以。袁不破甚至不需要沈慕白爱上自己,他们本就是一体,他要的,是沈慕白的自我珍惜。

这是袁不破计划里的第一步。他不在意心口撕裂一般的疼痛,暗自忍耐着日日折磨他的嫉妒,放任沈慕白去接触身边的女子。不是没有私心。袁不破让沈慕白拿起,而后,放下。不是不得不为之的失去,而是失望厌弃之后的,云淡风轻,弃之如鄙履的放下。而袁不破知道,哪怕是沈慕白拿起的,也要是他亲手放到他手中的。

这场局的第一步,就算计了两个人,不仅仅是沈慕白,连袁不破自己,都已经身在局中。幸而,沈慕白没有爱上水云,反而是自发的和她疏远开去。

袁不破庆幸之余,却是清醒。这世上有很多可以把沈慕白从他身边带走的东西。爱情不可以,但是……友情呢?

袁不破已经走过了很长很长的岁月,这些年的踟躇独行,未曾被他提起,也,从来没有忘却。但是沈慕白不同,他忘记了所有前尘,只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寻常男子。因为一张面瘫脸,让他身边鲜有朋友,同样,也让他固步自封,用“宅”来掩饰自己的孤寂。

那么,当他拥有一张正常的脸孔,当他可以和身边的人一起嬉笑怒骂,结伴同行,饮酒谈天的时候呢?沈慕白的世界,会不会被这些纷杂的东西抢占,当他注视着袁不破的时候,还会不会用专注的目光?还是,将袁不破划入“朋友”的范畴,哪怕此后经年陪伴,袁不破也会沦为和那些终归会消弭的朋友等同?

更有甚者,因为袁不破的永远不会消失,而在沈慕白心中,被排在了那些死去的所谓朋友的后面。失去才珍惜,从来都是人的劣根性。沈慕白作为“人”而活了二十四年,难免不被渲染。因此,袁不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袁不破将这一局,推向了下一步。

沈慕白喜欢绵软的小孩子,袁不破给他。沈慕白喜欢豪爽的朋友,袁不破也给他。他放任沈慕白和那些人结伴而行。因为从一开始,袁不破就料定了这些人的靠近。

之后,袁不破开始等待,至少,在沈慕白和人结伴而行的时候,袁不破没有再将沈慕白拉入内府。

沈慕白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偶遇,所有的偶遇,都是他身边所谓的“朋友”的费尽心机。这世上,也同样没有什么对他毫无所求的陪伴。那些主动邀约,那些自来熟的跟随,都不过是对他有所图谋。

那个时候,袁不破才会出现。他非常确定,他的半身并不会因此伤心。只是,会有所失望罢了。当沈慕白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旁人可信,唯一能够仰仗的,只有自己罢了的时候,便是袁不破重新出现的契机。

那个时候,袁不破会送给沈慕白一个惊喜。一个,这世上仅存的,另一个自己。

袁不破设计了一场迷局,苦心孤诣,步步紧逼,无关什么野心和目的。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让自己爱上自己罢了。他已经赔进去了自己所有的认真和情感,所以,势必要拉沈慕白下水,哪怕过程偏向残忍。

因为,袁不破知道,那些沈慕白心底的,历尽千帆后的失望,他会用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的生命去填满。

袁不破懒懒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闯入的容家兄妹,在心底默数着自己的归期。

日安。我的半身。我一直在等,你千帆历尽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袁不破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的方式难免极端。哪怕面对他一直小心翼翼心心念念的半身,未达目的,异常狠心。

袁不破不害怕沈慕白受伤,对于沈慕白,他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他想要带沈慕白踏遍凡尘,踏遍仙途,踏遍四海八荒。但是,他不允许这些,被沈慕白放在心上。袁不破可以把这个世界送给沈慕白游戏,但是,他不允许他对玩具上心。

袁不破一直是自我乃至自私的人,他已经付出了平生的全部情感,就绝对不允许沈慕白分心。

被这样的人爱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可悲。

但是就叔个人而言觉得,其实,被一个人爱上,用强大的力量,永恒的光阴和永不背叛,应当是一件乐事吧。

☆、第34章 人生已是如此艰难

三十四。人生已经如此艰难。

容姝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也就不再收敛嗅闻的动作。她绕着水云走了两圈,又抬起水云的袖口仔细闻了闻。

“悦兮香。以前我在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妥,容姝硬生生的停顿了一下,方才说道“婉姨娘那里闻过。”容姝年纪不大,此刻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少了几分刁蛮,多了几许天真。

容宸闻言却悄悄皱了一下眉头。他有意来此结交,一来是,以他的身份,多结识一些有大能的修仙之人,好处良多。二来是,他料定了方才沈慕白只是一时兴趣,被抢走了看重的香料,也不会太在意。

而如今,沈慕白仅仅是身旁的一个有头脸的婢女,都佩戴着如此名贵的熏香,那么沈慕白的“兴趣”有多浓厚,就要重新估量了。梅髓对于他来说非同小可,纵然有心结识沈慕白,也不可能让出来的。

水云没料到被人这样直白的戳穿,脸色霎时有些青白,她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沈慕白,却发现,沈慕白只是扫了容姝一眼,而后开始逗弄肩膀上的枕黑。把枕黑掬在手里,任由她四个胖胖的小短腿悬空乱蹬,对容姝说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

水云这才稍微镇定,面色也和缓了许多,对容姝和容宸微微一笑“容姑娘果然是爱香之人。这是水云家传的香料,容姑娘若不嫌弃,这香囊就送你可好?”言罢,便结下了腰间的香囊,递到容姝手上。

容姝毕竟年虽不大,对于香囊发簪之类的小东西还是十分喜欢的。水云的这个香囊是她自己绣的,渗透了水灵力,带在身边只觉得肌肤润泽。况且,水云为袁不破缝制了多年的衣服,绣工绝佳。水云的这个香囊上,没有绣寻常的福纹或者鸳鸯蝴蝶之类的图样,而是别出心裁的绣了一只玩毛线团的小白猫。小白猫肥嘟嘟圆滚滚的,眼睛被绣的尤为无辜动人。容姝一下子爱不释手起来。

像容姝这样,被娇惯着长大的少女,心思很容易写在脸上。方才还因为水云是婢女,而有些看不起她,这会儿,看起来就亲近了许多。

对于容姝的亲近,水云并不在意,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慕白,发现他并没有要加以责罚的样子,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容宸听了水云的解释,心下稍安。对沈慕白又一拜,轻声道“还未请教仙人名姓。”

沈慕白看着眼前姓容的两人,又想起这一路随行的另外两个姓容的人士,心下有些怪异,隐隐生出一股不妥。等容宸询问他姓名的时候,沈慕白默默的回想了一下《仙弦》里,对袁不破的设定。

世外高人,行事洒脱,不拘一格。

沈慕白暗自消化了一下这几个字,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闪身,就带着他随行的侍女飘然而去。既然不想让容家的兄妹他们知晓自己的身份,又不想留下被纠缠,那他这样做,应该没有堕了自家男神的名头……吧。

容宸还保持这躬身的姿态,再抬起头的时候,茫然的发现,面前只剩下一个穿着银色袈裟的银发男子。佛戡对容宸一笑,言道“隐世谷,佛戡。”

容宸自然是知道隐世谷的,隐世谷大弟子佛戡,这样的名头,放在整个修仙界都是惊才绝艳,何况是凡尘。容宸毕竟也算是胸有城府,勿论心下如何激动,面上还是一派恭敬且不卑不亢。两人闲聊集聚,倒也不算尴尬。只是,对于容宸的有意招揽,佛戡只是笑而不语。

容宸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心中对沈慕白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佛戡一面与容宸寒暄,一面回想方才所见。以他的修为,应当可以预见沈慕白的行动。只是他没想到,沈慕白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走了。这样任性的行事,啧啧。

籍由一个喝茶的动作,佛戡掩去了眼底的兴味。

梅城实在是绝佳的养老之地,气候宜人不说,虽然此地商贾纵横,大江南北的往来之客都集聚于此,但是这里的生活节奏是缓慢的,很多人喝喝茶,看看衣衫落雪花,晃晃悠悠的,小半生就过去了。

沈慕白回到下榻之处的时候,已经夕阳欲颓。他的没有用袁不破的身体残留的,飞天遁地的本事,而是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别院。萦绕的婢女被他遣返,身边陪伴着他的,只有他家小姑娘。

袁不破有意让沈慕白专注于灵魂方面的修行,但是那不代表着,一些修仙界类似于“常识”的小技巧,袁不破不会教给他。甚至,袁不破直接教给他了升级版,譬如望气的小法术。望气,所望之气乃气运也。世上固然有可以遮掩气运的法宝,但是这些所谓法宝在袁不破看来,只是可笑。

所以,沈慕白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气运,分辨他的身份。原本没有注意的,毕竟沈慕白还不是很习惯使用法术。容姝和容宸兄妹进入包房的时候,他未加注意。进入袁不破身体有些时日,沈慕白渐渐也体味到了几分红颜枯骨的道理。容姝和容宸长相不差,但是,也不值得沈慕白多看几眼。

真正引起沈慕白注意的,是容宸注视枕黑的眼神。那一瞬间的炙热与狂喜,瞬间激起了沈慕白身为中国好粑粑的警惕之心。虽然,之后容宸并没有再看枕黑一眼,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不会轻易被拔除。

所以,沈慕白对容宸使用了望气之术。在容宸背后,隐隐有着杏黄色的光华,一条细瘦模糊的生物在那一团杏黄色的气团里缓缓游动,倒还算得上是生机旺盛。沈慕白凝神细看,那一条不明生物虽然瘦弱,但是已然能够看出一条龙的轮廓。此为,储君之气。

但是,容宸背后的杏黄之气如此浓郁,可知其受圣上庇佑之深,龙却细瘦至只能见轮廓,可知其储君之位并不稳妥。可见,枕黑必然和皇位的争夺扯上了联系。

沈慕白一步一步的走着,将下了流云峰之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个粑粑对幼女的保护,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沈慕白暗自握拳,托着枕黑的手又以不伤害枕黑的力道紧了紧。

容宸,容拓,容姝,容瑾。

沈慕白在心中默念着这几个人的名字,一向平和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冷芒。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枕黑许或不是沈慕白的逆鳞,但是,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这个小姑娘,沈慕白宠着她长大一次,现在正在宠第二次,哪里允许旁人无端伤害她。

夕阳终于被地平线吞没了最后一缕光辉。

容拓抱着吃了满手油的容小胖七回到了别院。婢女知道这是尊主的客人,赶忙上前细心为容小胖七梳洗。容拓憨憨一笑,连声道谢,脸上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

青云宗的别院秉承着流云峰的简朴大气的风格,没有九曲十折的回廊,没有通往幽处的小径,后院占地颇大,除却一眼温泉处有繁茂的植物和影墙之外,只有庭院中央栽种了一颗石榴树。

石榴树是别处移来,足有三百余年的树龄,五六人堪堪合抱。繁茂的枝叶几乎遮住了整个庭院,仿佛在院子里撑起一把绿伞。树下有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小径的尽头,是一方青石圆桌,围绕着桌子,有四方青石圆凳。

容拓稍作休息,和容小七胡闹了一天,竟没什么睡意。他披着衣服,信步走出房门,手里拿着的,是白天和容小七一起买的蚕豆。招呼了一个小厮去行礼里取酒,容拓有些懒散的走到了庭院之中。

他选好的喝酒之处,已经被人占了。沈慕白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瓮,背对着容拓,坐在了一方石凳上。沈慕白只穿了一件广袖外袍,在这个寒夜中,显得有些单薄。

随风归去。

容拓不知怎的,就想起这个成语。安在面前那人身上,倒也觉得合适。小厮搬着一大坛烧刀子,容拓单手就接过,拎着它向沈慕白走去。

他的脚步很重。手上拎着的酒更是不清。一双硬底的牛皮靴,白日里还不觉得什么,在这样安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

咚咚。咚咚。沉重的脚步惊飞了一地麻雀。容拓定睛细看,沈慕白跟前的一片空地上,有一层软软的白雪,上面撒了几粒没有被吃完的稻谷。

“麻雀被吓飞了。”沈慕白将手里残存的稻谷放回小瓷瓮中。

容拓愣了愣,随即爽朗大笑“袁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来喂麻雀?”也不待沈慕白回答,接话到“麻雀有什么好喂的,不如咱哥俩喝一杯?”

容拓走到沈慕白对面坐下,将手中沉重的酒坛放在桌上。坛底和青石的桌面磕出一声闷响,容拓嘿嘿一笑,将怀里揣着的五香蚕豆摊在了桌上。

“我不饮酒。”沈慕白放下了手中的小瓷瓮,对容拓摇了摇头。

“那真是可惜啦~我藏了十年的烧刀子。”容拓也没有强求,拍开酒坛上的封泥,饮了一大口。烧刀子本就是烈酒,窖藏了十年的,更是甘醇,酒劲也甚足。饶是容拓这样善饮的汉子,脸上也被逼出了一片薄红。

容拓捻起一粒蚕豆过口,神态非常满足。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没有因为饮酒而显现出醉态的混沌。这样的人,酒量一定非常好。

粮食沉淀了之后的香气,在空中缓缓逸散。沈慕白盯着容拓,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最后,他不再看容拓。

月朗星稀。

作者有话要说:望气什么的,是叔湖绿啊喂,考据党轻拍。

☆、第35章 拍卖会必有的恶俗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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