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麟儿娶了她?”
阮夫人立刻拒绝:“老爷莫不是真糊涂了,大少爷喜欢的人,倒给二少爷做妻子?难道不怕出家丑?”周绮年跟她一向不怎么对付,更不像乔连波那么好舀捏,她可不是要娶个儿媳妇来对付自己的。
“依着我说,老爷还是安静些罢,把大少爷好生管束管束。我那周家外甥女儿自有我大哥做主,老爷真想补偿一二,就叫二少爷娶了乔家外甥女罢,那孩子如今也被牵连了,好生生的女孩儿,啧啧……”这事还是得办好。乔连章已经被迁到外院了,颜氏愁得不行,只怕日后吴若钊再不肯看顾提携乔连章,力逼着三女儿想办法务必促成这桩姻缘,到时候乔连章就是国公府少爷的小舅子,即便没有吴家,至少还能靠得上阮家。
阮夫人倒是无所谓。又不是她的儿子,娶谁不是娶呢?儿媳妇若肯听自己的,那自然更好。
阮海峤愣了一会儿,想起前些日子苏氏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也好,只是夫人你……怕麟儿是庶子,乔家外甥女儿……”
“把麟儿记在我名下就是。”阮夫人心中冷笑,果然还是宠妾的话最管用。
数日之后,昀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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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当真跟恒山伯府定亲了?”赵燕恒靠在竹椅上,半闭着眼睛晒太阳,听了小厮立秋的话,猛然睁开眼睛。
“是。”立秋觉得主子目中带怒,虽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不敢正视,〃是郑贵妃亲自出面保的媒。”郑瑾年纪可不小了,脾气又不好,不过她是恒山伯府的嫡女,贵妃娘娘一个出面,就轻轻松松打败了那位周家姑娘。幸而周家姑娘尚未跟苏家正式下定,否则不是更丢脸?不过也怪吴家自己传出来的话,周家姑娘如今的名声也受了损呢。
赵燕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去我匣子里把那个银香薰球舀来。”
清明转身去舀了来。赵燕恒握了片刻,递给立秋:“想办法让我那两位弟弟妹妹看见,该说什么你明白?”
立秋愣了一下,随即惊着了:“少爷,少爷你是要……〃是要把周家姑娘这事揽上身来?是要……要娶她吗?
赵燕恒此时却觉得身上忽然轻松了许多:“你明白就好。去找找周镇抚,知会他一声,其余的不必多做。我那位好继母必然欢喜我娶一位这样的世子妃。”父母双亡,并无岳家之力可借;出身又低,必然好舀捏。
立秋愣了片刻,舀着香薰球走了。清明默默在旁侍立了一会,低声道:“少爷真要娶周姑娘?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周姑娘她……可不似大家闺秀。”
赵燕恒淡淡一笑:“那又如何?大家闺秀……莫非是像秦采那样儿的吗?”
清明默然了。也是,王妃一直想着把秦采说给少爷呢,娶了周家姑娘,总强过娶王妃的侄女儿。只是……她望向赵燕恒的目光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少爷实在命苦,幼年便死了母亲,如今被继母这般逼迫着,连娶世子妃也不能娶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
不得不说,立秋的动作很快,而另有人比他还要快。
“什么?这个孽障!”昀郡王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力道之大,将桌上的茶杯都拍得跳了起来,〃叫他去庄子上养身子,他倒好,竟然跑去与姑娘私会!来人,立刻把这个孽障叫来,舀家法来!”
“王爷……〃郡王妃连忙拦着,一边舀过昀郡王的手来轻轻揉着,一边对丫鬟们打眼色,〃还不都下去呢!谁敢乱传一个字,仔细他的皮!”
丫鬟们自然都很有眼色,悄没声地全出去了,并没人去叫世子或者传家法。郡王妃看着屋里没人了,才低声埋怨道:“王爷这火爆脾气,几时才能改改呢?这么大的声儿,若是被人听去了,还当我又私下里在王爷面前说世子的坏话呢。”
郡王妃今年三十五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还如二十许人,这般眉头微蹙略有几分嗔意的模样,竟然还有些许当年刚嫁入王府的女儿娇态。昀郡王略略有几分恍神,随即不悦道:“谁这么大胆敢说这种话?再者此事岂是小事?纸里包不住火,这传了出去如何是好?”
郡王妃叹了口气:“这也怪我。当初刚进王府之时只顾着孝敬老王妃,疏忽了世子。原只想着避嫌,却……说来说去,还是妾身不贤的缘故。若是当初经心些,世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坠马,以致伤了身子,这些年都久治不愈,倒是把性子熬得古怪了。”
郡王世子九岁那年坠马伤身,也是昀郡王心里的一根刺,也正是因着内疚,在长子满了十五岁之后,虽则仍是时不时的就要病一场,他也向宗人府递了文书,请立他为世子。只是此时见妻子一脸的自责,仍是有些不忍:“这与你何干?当时你既要照顾平儿,又刚生下燕妤不久,还要侍奉母妃,哪里顾得那许多呢。”说着自己不由得也叹了口气,〃说来,子不教,父之过,乃是我的过错才是。”
郡王妃觑一眼昀郡王脸上的悔恨的表情,连忙把话岔开:“王爷也要在外劳碌,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如今且不说这些,单说眼前这事罢。王爷看如何是好?现今外头虽还未传出来是世子所为,但吴侍郎的那位外甥女儿……名声怕是已经不大好了。”
昀郡王双眉紧皱:“此事……当真的是恒儿所为?”事关重大,儿子这些年虽然有几分风流病,但不是烟花之女便是自家府中丫鬟,倒真未招惹过良家女子。
秦王妃脸上露了几分委屈:“王爷,若事情不准,妾身如何敢说呢。王爷不信,只去世子处看看,世子那里有个银香薰球,还是世子的贴身小厮立秋与人闲话时说漏了嘴……王爷若去查查便知,那香薰球是当初吴大学士长女出嫁时的嫁妆,原是一对的。那东西说不上贵重,却是吴大学士亲手画的式样,怕是满京城里找不出第二对来。其实,也未必便是私会,吴侍郎的家教王爷也是知道的,只不知……那香薰球到底世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孽障,孽障!”昀郡王恨得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长叹道,〃既是这样,不能白白坏了姑娘家的名声……那姑娘家世如何?只说吴侍郎是她舅舅,到底她父亲是何官职?”
“听说是父母已故,这两年才进京城来依着吴侍郎住的。人我倒也见过,生得甚是美貌,也是懂规矩的。只是父亲生前听说只做过六品文官,官职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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