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南唐⑥
帝王寝殿之中，毕夏静静地站在龙榻前面，背脊挺得笔直。
相对于在一旁正襟危坐的毕夏而言，赵匡胤的姿态可称得上再肆意不过。他斜倚龙榻，唇边微微带笑，身上仅着一件单衣，长发倾泻如瀑。
灯光氤氲，整个画面都像笼上了一层昏黄色的薄纱一般。
毕夏感觉大脑有点眩晕。
他轻咳了两声收回思绪，方才内侍们帮赵匡胤宽衣后，便无声地退出了寝殿，赵匡胤也没发声让毕夏干嘛，他就这样杵着。不过美色当前，一时之间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气氛的暧昧。
“李爱卿，”尊贵的太|祖陛下终于发话了，“站得那么远，可是怕朕对爱卿心怀不轨？”
毕夏看着自己距离龙榻还不到一米的距离，默默地往前挪动了一小步。“回陛下，臣并无此意。”
“朕与爱卿君臣情深，卿既无疏远之意，便与朕同榻闲叙如何？”赵白莲换了个姿势，单薄的里衣微微滑开，胸前春光乍泄。
毕夏忽然就感觉鼻腔有点热热的，脚步不自觉地就往前挪动了，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赵匡胤身边。“既然如此，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爱卿倒是率性。”赵匡胤再再再一次十分不经意地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肩。
毕夏虽然是个颜控，但脑袋稍清醒一点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对方这姿势……他悄悄地往一旁挪了挪，在赵匡胤开口前直接跳话题，“陛下之前曾问及微臣，两年之内的凶祸一说从何而来。”
赵匡胤随意地“唔”了一声。
“臣曾言及天机不可泄露，但为了陛下能随时提防身边小人，臣……就是被上天惩戒，也必须将实情告知陛下了！”
赵匡胤微微正了正身子，“哦？”
毕夏倏地挣开了对方的手，然后“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板上，“凶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陛下请一定要注意提防身边恶人啊！”
他在赌，从之前他对赵光义篡位动机的猜测中，他赌这兄弟俩感情未必一如表面上那么好。
毕夏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岂料赵匡胤脸色一正，话中竟带上了些痛心疾首，“爱卿，你怎么会如此想自己呢！朕绝不会相信，爱卿对朕会怀有恶意！”
毕夏：……嘎？
“不是……陛下！”毕夏豁出去了，“微臣所说的是晋王赵光义！”
赵匡胤一下子就坐正了，看向毕夏的眼神也带上了些怀疑，但却未发一言。
“陛下！臣今日既敢斗胆一言，绝对是一心向陛下啊！晋王之害，绝不可忽视啊！”为了力证他的话有说服力，毕夏干脆瞎扯起来，“不论其他，晋王在民间可是名声籍甚，就连以前偏居南隅的臣，也曾多次听说过晋王殿下的传闻。”
“哦？什么传闻？”
“民间传言，晋王文治武功，样样不逊于陛下……还说……”
“嗯？”
“还说晋王出生时红光漫天，异香绕梁三天不绝，是为真龙天子之祥兆！”毕夏一开了口也干脆不避讳了，“甚至还有传言陛下曾在太后仙逝之前，允诺会将帝位传于晋王，而非当今的太子储君！”
赵匡胤的脸色随着毕夏的话一点一点地沉下去，随着毕夏最后一句话落下，他沉默了半响后，忽然冷哼了一声，“朕倒是不知，爱卿的族人，却是这么一群善于卖弄唇舌，乐于言人长短之人。”
毕夏迅速将手垫在地上，然后在磕头的同时手大力拍动地板，做出磕头磕得极其响亮的样子，“臣罪该万死！”
赵匡胤：“……”
他再次轻笑了一声，然后已经坐正了的身体再次一斜，“不过爱卿的族人，倒也说得不错。”
毕夏磕头的动作忽然停住。
“朕闻爱卿这话，惊诧非常。”赵匡胤说，“朕还从来不知道，爱卿的族人竟都有这一手窥伺天机的本领，遥在汴京之事，竟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毕夏有点懵，感觉剧情走向有点不大对――他怎么还没被拖出去砍了？
“想来爱卿之前所说略懂一二相术，绝对是过谦了。爱卿的族人都如此善于卜筮之术，爱卿为一族之长，本领定当更加非同凡响！”赵匡胤又摆出了经典的白莲花表情，毕夏小心脏一抖，总感觉对方这么可劲儿给自己贴金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赵白莲又说了，“两年之祸，还需高人为朕解忧啊！”
高人毕夏被赵白莲动作无比温柔地扶了起来，还体贴地为他拍了拍膝盖上那看不见的灰尘，“朕竟还让高人下跪，实在是大错！”表情中全是对自己的懊恼。
毕夏彻底被对方弄懵了，“陛下折煞微臣了！”对方的套路简直让他瞬间迷糊了，想到当年坑货李斯也是同样的招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挖坑，搞得他完全傻眼了的历史，他立即将警戒线提高到最高档，唯恐再次被坑。
赵匡胤注意到毕夏眼底的警惕，手微微一顿，嘴里莫名带上了些涩意。他尽量地放松自己脸上的表情，尽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却见对方身上冒出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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