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躺到椅背,说不尽的苍老,道“柳下那片空白本就是为我的血留下的”。
“什么?!”青年惊讶道,“画画的人认识爷爷?”
老者没有回答青年的话,问夏衣雪:“小姐觉得这画是不是很妙?”
“不错”夏衣雪的目光有些痴迷,望着画中的自己,自己本来是最了解自己的,可她也不能把自己画得这么唯妙唯肖,这种境界是他毕生追求的境界!
老者注视那画,目光悠远,陷入了回忆中,好一会才道:“我六岁学剑,至今年岁七十有余,浸淫剑道六十余年,从未间断,一生鲜有败绩,自咐剑法已达一定境界,只等见到这画,想及这画画的高人,才知以前都是枉然,连做成的一幅画这等死物都能让我惨败,要是真人对决,还不知能撑过几招,这种境界,才是我毕生追求的境界。”
“这是画,怎跟爷爷的剑法有关?”青年疑惑地问。
老者道出令人吃惊的答案:“这是画,是以画入武?!”
“啊?”青年失声道,夏衣雪也是吃了一惊。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会武功的画家看它觉得只是一幅绝世好画,会武功但不懂画的人也只会觉得它是画,只有武功和画同时达到某种境界时。才知道这是一幅藏有绝世刀法的画,而我之所以说柳下的那些空白是为我留的,是因为我现在的境界刚好能让我吐血,并且不偏不倚的吐到那位置,境界低了不行,不是不能发现这画含有刀法,就是没等吐血就经脉尽断而亡,境界高了自然是能抵挡得住了。
夏衣雪听了这觉得这真的是天方夜谭。
正文 第六章 花非花
青年却沉默了,他在看那幅画,开始有些茫然,渐渐凝重,像在若有所思。过了10多分钟,突然目光迷乱,呼吸粗重,以指代剑,在空中挥动起来,越舞越快,夏衣雪已看得眼花缭乱,只觉一股股劲风逼来,裸落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到丝丝凉意,剑光森森,寒气冷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才感觉好受点。青年仍未停手,神情渐渐扭曲,状若疯癫,最后竟然一指往自己头顶插下,在旁一直关注的老者自椅上站起一指格住,声若雷鸣,大喝一声,“痴儿还不醒来”。
良久,青年的眼神才回复清明,想及刚才自己的手指离百汇穴只有半寸之遥,冷汗泠泠而下,有些后怕的道:“初看不明所以,后来见得湖水走势及柳条拂风之态。才觉得是真气运行的路线,五枝柳条上四十一枚柳叶便是刀式。恍惚间,只觉那些真气随附在四十一枚柳叶上的刀式往我攻来,勉强拆了十多招,已经气血上浮,经脉混乱。正在冥思下一招刀法的破解之道时,无意中那看见石和人,不由自主的将它们加入刀法的变化,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觉无数刀式铺天盖地而来,真气路线变化万千,平时自视甚高的剑法半点也帮不上忙,顿时内脏出血,经脉逆行,脑内魔像纷呈,只觉与其憋屈而死,不如自裁了。”
老者叹道:“何止是你,我也想破此招,始见柳和湖,轻易破之,又见石和人,亦破之,待得四者合一,只觉柳叶所附刀式齐齐而来,破无所破,挡无可挡,唯有闭目待毙,幸得这些年修身养性,年轻时争强好胜的心性已经消磨殆尽,这才逃过一劫,但内脏已经严重受伤,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治好了”。
说到这,老者怆然一笑,眉宇间不尽萧瑟之色,又道:“想我余家虽不算大门大派,但实力之强也不容小视,料想武林中能胜我者当在10人内,可在这位做画高人面前,也是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看来是我为井底之蛙日久,不知天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若得指点一二,应是受用不尽了。”
“我以后一定勤加习练,来破掉这招刀法”青年说得豪气干云。'
老者缓缓摇头:“这不是一招刀法,只有半招,确切的来说,只是后半招。”
“我不相信?”青年目瞪口呆,“半招就能让爷爷重伤吐血?那他简直非人!”,夏衣雪也觉得这是神话。
老者指着画上柳树顶端向两人道:“看那枝条有几根?”
“九根!”夏衣雪道,柳树下部仍有四根枝条因为吹向篇幅外没有画出,那几根枝条的柳叶应该是前面的半招。
青年哑然无言。
老者迈开步子走向门外,青年默默的跟在后面,夏衣雪将他们送到门口,老头转头对夏衣雪道,“打扰了这么久,很是抱歉,老朽还有一事麻烦小姐,不知小姐是否方便?”
“您尽管说,能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夏衣雪对两人充满了感激,不是他们的话,很有可能被大马三那群人非礼了。
“请帮我传个口信给周其竹先生,说有故人请他去岳阳余家看看?”老者道
“好的,没问题”夏衣雪答应了。
夏衣雪房间的门又被人莽撞的撞开,不消说,又是小羊,夏衣雪从化妆镜里看见小羊弯下腰不停的喘气,完全没有一点淑女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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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小羊喘得话都说不出。
“到底怎么了?”夏衣雪看着镜子里淡淡修饰的脸往玫瑰般娇嫩的唇上涂着透明的唇膏。
“那幅画不见了”,小羊终于说出来,夏衣雪的唇膏掉在了地上。,小洋只觉身子一歪,夏衣雪已经出了房门,“等等我”小羊又喘气追去。
来到展厅,杨桦风和周其竹已在那墙前,地上墨迹仍在,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只觉得脏乱可恶,墙上的画布已经不见,只有一条白布挂在画框上,“兴之所至,胡乱涂鸦,深恐见笑大方,故收回劣作,打扰之处故请见谅”。
画来得那么突然,又去得那么突然,四人感叹着,只得随它而去,夏衣雪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她差点被人非礼,杨家父女俩都是一阵紧张,听得后来发生的那一串匪夷所思的事情,更是听神话一般,惊叹不已,倒是周其竹脸色慎重,一言不发的听完整件事情后,问夏衣雪:“你确定那两人是姓余么?”。
“恩”夏衣雪还想起老者托付给她的事情,告诉周其竹:“那老人还要你去他岳阳的家里作客呢”。
“你说什么?”周其竹激动的问她
夏衣雪又重复了一遍,她很少看见周其竹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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