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这是安子画小时候的小名,因为这事,两兄弟没少打架。毕竟在安子画长大以后,已经很少人再叫这个小名了,只有安子营不为安子画的威胁所动。
祁云修麻木地承受了这一拳,眼神空洞,知道连手上的酒瓶都被夺走之后,他才抬起头,问安子营:“他有给我机会照顾他吗?他连我的靠近都不允许。”
安子营动作停了下来,祁云修继续说着,像是在说给安子营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从来就不喜欢我,连我的靠近都是厌恶的,连胖子他们,甚至肖笑他们却都允许。”
“安家出事之后,我去找他,我求他跟我走,他却门也不愿意开来见我一眼……”
“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我爱他,心甘情愿地奉上我的一切,他却连看也懒得看我一眼。”
“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祁云修抓起一瓶未喝完的酒,灌了几口,“我心很痛,痛……”
安子营眼神复杂地看坐在地上的他一眼,走了出去。
安子画来不及惊讶二哥对他的关心,只是觉得看着那个人这么痛苦地颓废着的样子,心中居然有些许难过。
他不得不承认,他错过了一个足够痴情的爱人,而选择了一个人渣。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桀桀,你后悔吗?”
“后悔。”安子画说得平静,说得爽快。
“桀桀,小娃子倒是还挺有趣,你后悔的话,我帮你读档怎么样?”说完,安子画的身旁出现了一个漩涡,安子画的灵魂就要被吸入。
祁云修却突然瞳孔放大地看着这边,跌跌撞撞地想要跑过来,“子画!”二字脱口而出。
☆、第二章:重生
苍白得有些单调的墙壁,上面挂着颜色暗淡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男孩笑得娇气又可爱。八月份的天气很热,床边的座式风扇“吱呀吱呀”地扇着暖风,一切都很有怀旧电影的味道。
安子画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前世种种,不过是梦境一场。直到看见院子里枝叶繁茂的槐树,快要伸进窗子里的树枝终于让他想起那么一点零星记忆。
九十年代,安子画的母亲罗琳刚刚接手家族的罗氏集团太过忙碌,他跟随父亲落户于当时全国最大的赌石市场之一―平洲,也是因为如此,安子画认识了当时跟着家族在南方经商的祁云修。
不会真的重生了吧?安子画一时间有些愣神。
又或者,所谓的前世只是他做的一个噩梦吧?噩梦醒来后,爷爷还是那个指点江山的将军,爸爸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翡翠王,妈妈也还能继续做她最爱的商业女强人。
他这么努力说服自己。
南方的夏天总是很热,安子画在家里睡午觉也只是穿着清凉的背心和短裤,他一侧头就看见了自己手腕上那道恐怖的刀痕。
这是前世在安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安子画给自己做的记号。即使后来做了除疤手术,也还留下淡淡的浅白色月牙痕迹。
这是在提醒他么?前世真的不是梦。
安子画眼睛没有目的地看着前方发愣,呆呆地坐着,只是想一想前世家破人亡的样子,他的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不是难过,只是单纯地想哭,这些眼泪,来得太晚。
好在,他重生了,这辈子他不会再让这些事情发生。
“子画?”院子外有人叫他,不过沉浸在思绪中的安子画无暇顾及。
祁云修没有听到有人回应,猜想里面的人大概是还在睡,也就稍稍放下心打算走进去。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里面的小坏蛋的,只是渐渐地,他心中对着那个孩子有了无限地宠溺,他任性的时候,他撒娇的时候,他骄傲的时候,都觉得无比可爱。
只是那一天他是真的喝醉了,失去了平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向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六岁,还是个孩子的人表了白。
从那一天起,安子画就再也不和他出去玩了,见了面也只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甜甜地叫“云修哥哥。”了。想到这里,祁云修不禁有些沮丧。
从此,祁云修也很自觉地不让自己出现在安子画的面前,毕竟喜欢的人对自己这么厌恶,实在也是一件很伤人心的事情。
不过,在他听说子画昨天跌到池塘里了的消息后,一直焦急地想要来看一下他,但他明白安子画并不会想要见到他的,硬是忍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来,他是知道安子画有午睡习惯的。
要说祁云修后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仅仅凭着少年时期的这份忍性就很是不凡。
祁云修走进去,却看见安子画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掉着眼泪,宛如灵魂出窍一般。他被吓得心都快飞出来了,一时间也忘了两人间的种种,冲上去紧张的把人抱在怀里,问道:
“子画,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哪儿疼?快告诉云修哥哥。”
安子画在祁云修抱住他的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看清来人后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可恶,为什么小爷两辈子第一次哭却被这个人看到了!
看到他的表情,祁云修显然是误会了,僵硬地放开他,后退两步,眼里满是小心翼翼和抱歉:“子画,对不起,我,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安子画擦干眼泪,黑宝石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还是少年时期的祁云修,恩,已经有了后世俊美的轮廓,面容稍显稚嫩,没有后世成熟男人的气质,身材修长却不似寻常少年的干瘦。
还不错,安子画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八十分。
说起来,这家伙两辈子都对他挺好的啊,做不成情人也还可以做朋友啊,他是怎么开始讨厌这个人的呢?
安子画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小时候则是因为祁云修在醉酒后曾向还只有十岁的自己表了白,当时还小,更加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个同性恋,对于自己喜爱的大哥哥原来对自己有这样的念想当然是震惊的很。
接受不了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行动就成了厌恶,大概是小孩子认为自己这样对别人,别人也就不会喜欢自己了,那祁云修就又可以做回自己的大哥哥了。
安子画眨眨眼睛,原来自己小时候这么天真……可爱啊,怪不得祁云修会喜欢上自己了。
他瞄了两眼因为自己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紧张不安站在那里的祁云修,勾起嘴角笑了笑。
恩,再后来呢?好像是因为祁云修越来越多的绯闻?花心滥情的表现?
想到这个,安子画表情再一次变得微秒起来,祁云修滥情花心关他什么事,自己不是还应该高兴才对的吗?
这个想法十分危险,安子画决定先不去想他。
于是他决定将这些郁闷都撒在眼前的人身上,他踢了踢祁云修的大腿,开口道:“云修叔叔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啊?”
“啊。”祁云修再次僵硬了,一是因为安子画说的“叔叔”二字,实实在在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二是安子画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安子画不爽的眯起眼睛,“亲、爱、的、叔、叔,你来这里就是发呆的吗!?”
祁云修被说了,反而很高兴,有些不敢相信安子画又愿意和他说话了,小心地说:“我听说你落水了……”
安子画想了想,好像在他十岁的时候,的确有落水这么一件事儿。
不过现在他是看祁云修莫名的不爽,也不忌讳地在他面前换好衣服,把腿伸到他面前,“给我穿鞋,小爷要出去喝汽水!”
祁云修在刚才安子画换衣服的时候已经看得目不转睛,现在手里白皙的小腿更是直接让他心跳漏了一拍,细腻的触觉让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打住,祁云修你可别这么禽兽!子画他还是个孩子!
定下心神,祁云修心甘情愿地蹲下来帮安子画穿上鞋子。
他刚想起身,就听见安子画开口了,“蹲着,背我出去,小爷不喜欢走路。”
他就听话地蹲着,直到安子画趴在他背上,祁云修紧紧托着他的腿,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出去。
若是此时有认识祁云修的人看到,祁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那个在商场上毒辣果决的祁云修居然背着一个小孩,大概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不过祁云修大概也会回一句,他乐意。
在经过院子时,安子画一侧头便看见了那些特别抢眼的石头,最大的有一米见方那么大,最小的只有他拳头那么小。
他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陌生,他踢了踢祁云修,从他的身上挣扎下来,定定地看着这些并算不上美丽的石头。
“翡翠原石。”他沉默一会儿,吐出这几个字。
安齐君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翡翠事业,说起翡翠的时候,他的双眼都是发亮的,他总是对安子画说一些翡翠的事情,可他那时候却只是不耐烦,总是不懂。
那块最大的原石有着罕见的金黄色的表皮,在阳光下会发出耀眼的光,所以即使这块原石在四次切割仍然不见绿的情况下,安齐君仍然把它买了回来,当做一件饰品摆放在院子里。
安子画围着这块废石绕着圈,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上面拂过,他出身在翡翠世家,自小跟随安齐君耳濡目染,不说能像安齐君那样出绿率高的吓人,看个原石表现还是可以的。
这块原石,分明没有一丝能出绿的表现,包括安齐君在内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安子画停在它的背部,心中有种荒诞的错觉,在这个地方,往下两寸,会出绿。
抿抿嘴,安子画并不知道这种错觉来自何方。
他回头,向祁云修招招手,“大叔,我们走吧。”
祁云修走过来蹲下,安子画趴上去,在伴着蝉声的午后,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祁云修把安子画一直背到了大别墅区不远的那个小型超市。
这时候的人们还没有后世那么富裕,但身为最大赌石市场的平洲,更是临近当时全国经济腾飞区域的G省,能住在别墅区里的的孩子总归不会连零用钱也没有,因此这个小心超市旁边还是有很多个小孩子的。
安子画就坐在小卖铺旁边的桌子上喝着汽水儿,这时候的汽水味道远远比未来好喝,现在的条件不比前世,安子画也就先喝着将就了。
虽然一时间没有了红酒的陪伴,他略微有些不习惯。
安子画模样好,家世又好,即使是在这些蜜罐里泡大的孩子里是很受欢迎的,原本在扑纸牌玩儿的几个小孩子,看见他来了,犹犹豫豫地就跑上来问道:“子画,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儿吗?”
安子画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恩,这几个人,除了龙子和公主,其他人在后来安家倒下的时候,虽然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但至少也没有落井下石。
还是很有结交的价值的。
那小孩原本被安子画看得心里发毛,害怕的倒退了几步,觉得这个小世子一样的男孩子,看着他的眼神居然和他爸爸一样可怕。如果不是后面有一大堆他的“手下”看着,他都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安子画把汽水瓶往祁云修怀里一扔,跳下来笑眯眯地说:“好啊。”
祁云修手忙脚乱地接过汽水瓶,还给超市的服务员之后,跟着安子画走过去。
扑纸牌这种幼稚把戏对安子画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心中不耐烦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第一次扑纸牌,当然是以大获全胜为结局,在一群小屁孩儿崇拜的星星眼中,安子画昂起精致的小下巴,趾高气昂地说:“我最厉害,所以我是老大,你们有意见吗?”
齐齐摇头。
祁云修看着这小坏蛋特别得意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可爱,连眼睛里也开始荡漾着醉人的笑意。
安子画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你们现在继续比赛,第二个赢的是三哥,第四个赢的是四哥,以此类推,懂了吗?”
还是那个一开始去邀请安子画的男孩,就是龙子,虽然有些畏惧,但崇拜和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问道:“老大,为什么第二赢的人是三哥……”
安子画斜斜地撇他一眼,心中琢磨着要不要趁这小子年纪还小先揍一顿,说道:“因为我已经有钦点的二哥了,他是我罩着的,你们有意见吗?”
再次齐齐摇头。
然后他们又热火朝天的开始比赛了,第二个赢的是阿龙子,他得意地走出来,像一个得胜归来的英雄一样。
可惜这个大英雄一见到安子画这个小坏蛋,马上就焉儿了。
都不用安子画开口,他就乖乖地问好:“老大好。”
在此后的无数岁月里,龙子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居然就这么简单地就在无知天真的童年时代,将自己卖给了老大这个小恶魔,更是糊里糊涂就认了那个铁公鸡做二哥。
说多了都是泪啊!
回到正题,阿龙可能是觉得自己好歹已经是一个三哥了,底气也足了很多,靠过去问安子画:“老大~你说的二哥该不会是这个人吧?他都这么老了……”
阿龙指的当然就是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祁云修,安子画一听,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忍住爆笑的冲动,回过头去看祁云修。
果然看见祁云修黑了脸,他还嫌这盐撒得太少,一本正经地对阿龙说:“当然不是,他只是我的侍卫而已。他怎么可能是二哥,他都这么老了。”
阿龙赞同地点了点头。
祁云修的脸更黑了,像被人泼了墨水似得,这简直就是实实在在地往祁小攻的伤口上撒盐啊。
安子画终于仍不住笑出声来,眼泪都笑出了几滴。
阿龙不明白安子画为什么笑的这么厉害,但老大笑了,他怎么也得捧捧场啊,于是也跟着干涩地从嗓子里挤出几声机械的笑声:“哈,哈,哈……”
安子画差点笑得滚到地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龙子小时候居然这么搞笑。
很快,他们就决定了胜负,其实拢共也就七个人,而排行第七的公主看起来委屈的就要哭了。
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就他是弟……
看着五个小孩子整齐的排成一排,乖巧地喊自己老大的样子,安子画居然诡异地有了成就感。
他大爷的,一堆小毛孩的老大有个毛线的成就感啊!
安子画嘴角抽了抽,安慰自己,这个老三长大后可是华国商界上响当当的人物啊,就算智商差了点也好歹是个人物啊……还有老四阿信。老五竹竿,老六疯子,老七公主,长大后也都是各界的风云人物。
突然觉得对公主他外号的由来感到有些好奇,安子画随口问道:“对了,你们怎么叫老七公主啊?”
龙子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老大,不是你说老七他眼睛大大的,娇气又爱哭,长得跟个小公主似得吗?”
“呵呵,是……吗……”安子画抽了抽嘴角,怎么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给人起过这么……别致的外号了?
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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