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血术士的对手,他也没有亚当的福音剑那样威力无穷的神器,但是有一件事他能做到,或许这根本没有,但他必须得试一试!
他冲向亚当,在即将碰触到对方的时候猛然一矮身,捞起沉在河底的银徽章。他闭上眼睛,举起徽章,用拉丁语大喊道:“要有光!”
徽章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炫光!
血术士发出高亢的尖叫。
炫光只持续了几秒钟。乔治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徽章上的银和这个发光的法术烧得他失去了知觉。他听见“扑通”一声,应该是徽章从自己手中滑落,再度掉进河里。这时他才感到撕心裂肺的疼,好像手掌上被人揭掉了一层皮。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自己的手――果然鲜血淋漓。再看向血术士――他的双眼因为直视了那道炫光,已经被烧毁,空留下两个血淋淋的孔洞。他松开扼着亚当脖子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地咒骂:“你这个狗杂种……你烧掉了我的眼睛!”
他施加在亚当手臂上的两个五芒星解除了,法阵化作两股血液,滴落到河水中。亚当扬起手,将剑锋刺进血术士的胸膛。
咒骂声登时停止。血术士难以置信的瞪着自己的胸口,从被福音剑刺中的地方起,他的身体开始燃烧,火星和灰烬从伤口里冒出来,仿佛捅进他胸口的不是一把剑,而是灼热的火炬。火焰很快吞噬了他带着不可思议表情的脸孔。空荡荡的衣服落进河里,而血术士本人已尽数化作飞灰,顺流而下了。
亚当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河水里,福音剑“当啷”掉在水里,他连捡都不想捡。乔治跪在他身边,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搂住他。
“你没事吧!”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亚当无言地望着一川流水,过了好一阵,才慢慢转过头。他的视线从亚当脸上滑倒身上,最后落在他受伤的手掌上。
“你……”亚当神色复杂地开口,“吸我的血吧。”
“什么?”
“你受伤了。”
乔治握起拳头,徒劳无功地想藏起自己的手。“我……我没事,小伤而已,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能恢复了。倒是你……”
亚当看向自己的左手臂,用右手抓住它,富有技巧地往上一推,“咔嚓”一声关节摩擦的脆响,脱臼的骨头接回了原位。他活动着手臂,神色有些恍惚。
“亚当?你……你没事吧?”
亚当摇摇头,“我很好。”
“咱们走吧,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还是……你要休息一会儿?”
“什么?不……你说的对,咱们走吧。”
他拾起福音剑,又从血术士的衣物里找出剑鞘,把十字剑挂在腰上。乔治用一块衣物包着手,帮他捡起银徽章。亚当感激地接过徽章,把它别在衣襟上。他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还湿哒哒的,就连流浪汉都比他整齐些。当然,乔治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亚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弯下腰在血术士的衣物里翻找着什么。寻找无果后,他一脚踢开那堆衣服,直接趴在河里摸索。
“你在找什么?”乔治好奇地问。
“一个金色的项坠。不见了。可能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慎掉了。”
乔治眯起眼睛,巡视附近的河床。他的夜视力比亚当好得多,很快就在下游不远处找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他趟着水走过去,把那东西捞起来。
“这东西是你说的项坠吗?”
乔治转过身,手指意外地碰到了项坠上的按钮。项坠“啪”的打开,露出里面左右各一张小画像。乔治认出其中一张是亚当,另一张却是个陌生的男孩。
他赶紧把项坠合上,单手递给亚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是不小心……”
亚当把项坠挂在脖子上。“无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乔治闻言,好奇心更盛。“那个男孩是谁?”他问,“项坠里画像上的那个。是你的家人吗?”
“是的。”亚当若有所思地回答。
“你的弟弟?”
“不,是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31
31、无名之夜11
乔治长大了嘴。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像一只愚蠢的鹈鹕。
“你儿子?”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变了调,“你……我是说,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已经有儿子了?你……你结婚可真早……”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天哪,亚当已经结了婚,连孩子都那么大了。他绝望地想。那我岂不是没戏了?不不,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想?难道我很希望能跟亚当“有戏”吗?我……我又不喜欢男人。虽然父亲说在血族里爱上同性是件司空见惯的事。他自己就喜欢男人,如果我受他血脉的影响,那么喜欢上男人也没什么不正常吧?我喜欢亚当吗?可是他都结了婚,连孩子都那么大了……
亚当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真像一只受惊的考拉……”
乔治心中五味陈杂。“考拉是什么?”
“另一块大陆上的独特生物,总之就是……哈哈哈哈哈……”他边笑边抹眼睛,大概是笑出了眼泪,“你误解了,我没有结婚。”
“什么?!你是说那孩子是你的私生子?”
“不不不,”亚当连连摆手,“那是我收养的孩子。我初到新奥尔良时遇见他,他因为患病双目失明,被父母抛弃街头,所以我收养了他。”
乔治再度变成愚蠢的鹈鹕。“你……你真好心……”他期期艾艾道。
仿佛有一百个月亮自他心中冉冉升起,照亮了他的心田。他从没有像此刻这么轻松愉快过!看!他的亚当没有结婚,也没有私生子,不仅如此,他还是那么一个仁慈善良的人,收养了失明的弃儿!
“那……那他现在好吗?我是说,你把他一个人留在新奥尔良?”
“大概吧……”亚当思忖道,“我留给他的财产足够他过优渥的生活,而且他身边还有忠心的管家夫妇,应该不会有事。”
“你的语气好像不会再回新奥尔良了似的。”
“我的确不会回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你要一直待在波士顿吗?因为爱国者们?”
亚当不置可否。“这个先放下吧。你还走不走?想等着被太阳烧成灰吗?”
“哦……”
乔治跟着亚当继续往下游走,一路上都在琢磨他那句“我已经回不去了”的意思。亚当斯和汉考克说过,他也是一位爱国者,莫非他在路易斯安那州被英军通缉了,就像汉考克他们一样,所以不得不躲到北方来?不过他很熟悉血族的样子,也许他是惹上了当地的血族?听说血族在南方势力更大,个个不是种植园主就是产业大亨。这是亚当无法回新奥尔良和养子团聚的原因吗?
乔治一直在思考,列出了种种可能性,亚当在他心中的形象从勇敢的爱国者变成忍辱负重的吸血鬼猎人,再到身怀秘辛东躲西藏的炼金术士,直到他们见到一座河畔的农场,乔治才停止自己的幻想。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光线刺得乔治浑身不舒服。亚当敲响农场主人的门,应门的是满脸胡子、手持猎枪的男主人。亚当向他解释,自己是波士顿爱国者的一员,因为今天正规军要去康科德搜缴武器,所以他们连夜西行通知各乡镇,不料半途被巡哨截获,他们拼死才逃了出来。两人衣衫褴褛的凄惨模样和身上的伤口血迹印证了他们死里逃生的话,男主人也表示,几小时前收到了附近另一座农场传来的消息,英军确实要搜索康科德。
两人立刻被当□□国者英雄迎进了农场。亚当向男主人要了一间背阳的屋子,将乔治安顿在里面。他关上窗户,还向女主人借了一条密不透风的巨大毛毯,盖在乔治身上。殷勤的女主人马不停蹄地为两位“英勇的信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乔治并不需要人类的食物,所以早餐自然被亚当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后,乔治借口养伤,和亚当单独待在房间里。亚当掩好门,来到乔治床前,帮他严严实实地盖好毛毯,只留下小半张脸。
“好好休息吧,乔治,”他语气温柔,“等天黑,你就可以走了。记住,暂时别回波士顿,英军撤退之后,民兵会围攻波士顿,现在回去很危险。往内陆走,暂时避一避风头,然后去费城。大陆会议又要召开了。”
“什么?等等!”乔治急切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能未卜先知吗?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往这些?你不留下来和我一起吗?”
亚当苦笑。熹微晨光之中,他的轮廓柔和得像抹了一层奶油。“我必须去一趟波士顿。”
“你不是说那儿很危险吗?”
“的确危险,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值得你冒生命危险?”
“不久之后本杰明?富兰克林会来到波士顿,我必须和他见面,向他讨要一件东西。那东西关乎我的人生,所以我非去不可。”
“到底是什么东西?”
亚当表情凝重。“他拥有灵魂方程式四分之一的手稿。”
“灵魂……方程式?”
“一种炼金术上的东西,不晓得也没关系。”
“你是为了那个东西才从新奥尔良来到波士顿的吗?”
亚当微一颔首。“算是吧。”
“原来你是个炼金术士……我一直以为你是南方的爱国者,来马萨诸塞州找汉考克他们的。”
亚当露出笑容。这次是轻松而真诚的笑。“我会出现在列克星敦,并不是为了汉考克、亚当斯甚至保罗?列维尔。我是为了你。”
乔治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为了……我?”
亚当温柔地抚摸着乔治的头发,“全部是为了你,乔治。否则我大可以去费城找富兰克林。我是为了与你相遇才待在列克星敦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我知道在这个夜晚,命运会促使我们相逢。我们会一起在米德尔塞克斯的夜路上疾驰,被俘虏,然后我救了你……”
“你的确救了我,亚当,为此我一生都感激你,可是……”
亚当琥珀色的眼睛瞬间变得透明。他低下头,亲吻了乔治的嘴唇。乔治轻易地接受了他。这是一个缠绵的,却又不带任何□□色彩的吻。乔治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意识到那是亚当的眼泪。亚当哭了。
“别了,乔治。”他流着泪说。
乔治非常慌张,又有些莫名其妙。是他说错了什么害亚当哭了吗?亚当为什么要哭着跟他告别?
“不!别走!”他拉住亚当的手,“等到晚上吧!我跟你一起回波士顿!”
亚当温柔却又坚定地把他按回床上。
“听我的话,乔治,如果你相信我。方程式的钟声已经再召唤我了,我必须得去。而你,你在别处另有要务。”
乔治欲言又止。他当然相信亚当,可亚当为什么如此坚决地要离开?有什么事是他们无法一起解决的吗?
“那我们……还会重逢吗?”他踌躇地问。
亚当破涕为笑。“当然。我们当然会再见面。不过对你来说,那大概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你愿意等我吗?”
“我是血族,我肯定能等得比你久。”
“那么,我们纽约再见吧。到那时候,就会是你拯救我了。”
他最后亲吻了乔治一次,然后为他盖好毛毯,离开房间。乔治听见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着听见亚当向农场主夫妇告别,拜托他们不要打搅自己的朋友,因为他奔行整夜,又受了伤,筋疲力尽。他听见亚当的脚步声出现在屋外,他踩着沾满露水的草地,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而去。乔治的嘴唇上还留着亚当的触感。
他想,再见了,亚当。我们一定会重逢的。不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夜晚过去,白昼到来。红衣卫踏上前往康科德的道路,但因为保罗?列维尔的报信,马萨诸塞的民兵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会在列克星敦擦枪走火,在康科德对峙,在孟努多美激战,最后演变成“波士顿之围”。殖民地独立的第一枪在此打响。一年后,来自十三个州的代表齐聚费城独立厅,签署了举世闻名的《独立宣言》。约翰?汉考克第一个签下名字。同一时间,独立厅地下的秘密别厅内,来自新大陆各地的血族代表将会签署另一份改变世界的重要文件――《新大陆血族联合宪章》,简称“大宪章”。大宪章的原始文件上,乔治?彭斯的名字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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