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文臣和武将之间产生裂痕。
因此,在大封武将的同时,也要给文臣选择树立一个高大上的榜样,让他们为了绝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奋斗,就像是在驴子面前钓一根胡萝卜,那么驴子就会一直向前奔跑不停。
秦子楚再一次向范睢叩谢:“多谢先生……不,彰黎相国提醒。”
彰黎不当一回事的摆摆手,平静的说:“彰黎家人已经全部亡散,孑然一身,不在乎这些事情。事实上,比起我,其他几位大人更加适合相国之位,他们为秦国付出的时间要比彰黎长久得多。”
这一点秦子楚则没有办法认同彰黎了。
他抬手打断了彰黎的话,认真道:“祖父封范睢为相国时,范睢仅仅是魏国的一名逃臣。先生现在为大秦所做甚多,为何反而说自己没有资格坐在相国的位置上呢?相国之位能者居之,先生当之无愧。”
彰黎这才点点头,向秦子楚郑重其事的叩拜道:“彰黎定不负国主所托,全力辅佐国主,开创盛世。”
秦子楚露出喜悦的笑容,扶起彰黎,回道:“寡人会全力支持彰黎相国的。”
咸阳宫内一片其乐融融,带领赵地出身的秦军大国在易水河不远处平灭了燕国国都蓟城的李牧眼中却充满了难言怒火。
他狠狠将利剑刺入土地之中,怒声道:“李信,你贪功冒进,以致集公子为了救你而身中数箭、被人掳走!自己回去向国主交代吧!”
嬴集是唯二两个被秦王子楚重用的兄弟之一。
虽然秦王子楚从未曾给集公子任何封地,可这年来让他浸淫军营之中,手握兵权,这一步本身已经表明了秦王子楚对嬴集的信重。
嬴集也是个争气的弟弟,虽然之前对军事了解不多,可这些年来无论跟随哪一位将军出征,出来都是多学多看、奋勇杀敌,从不给人找麻烦。
哪怕被派去看守或者押运粮草,嬴集也从无怨言。
能够做到这一步,即使忽略他的身份,嬴集也是一员出色的小将。
可偏偏在李牧攻下了大半燕国国土,完全搜到燕国地图和国主印后,李信杀红了眼被反扑的燕军玩了一手诱敌深入,引入敌军包围之中,转眼没影了!
“秦初将军脱不开身,末将将李信带回来。”嬴集马头一转,直接一挥手,带着秦子楚特意给他保命用的三百铁骑尾随着李信带领的军队从后追上,直插入敌军之中。
这下可好,等到李牧率领大军赶到的时候,李信浑身是伤的被丢在战场上,嬴集却没了踪影。
“该死,真是年轻气盛,怎么一个个都不能记住穷寇莫追,不让我省心!”李牧怒喝一声,转身命令道:“大军不要调整方向,继续往东北攻打。”
李牧说完这话,心中“咯噔――”一声,恼火的想:该死!上当了!
燕军的目的从来不是杀死对敌英勇的李信,而是与李信相距不远的嬴集公子!
无论战争的时候李信是多么勇猛的一员将士,但究其根本他只是秦王手下的奴仆。
可嬴集是秦王子楚的亲兄弟,还是被他重用的兄弟,其分量不言而喻。
若是能够抓住嬴集,燕军立刻就有了和秦军谈判的资格。
他们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可无论李牧如何搜索,都没有嬴集的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回报的小兵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轻声开口,语气之中满是沮丧之情:“将军,咱们追不上了,燕军来的是战车,而集公子带去追人的都是骑马的亲兵。”
李牧抬手阻止了主力队伍继续前进。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说:“咱们回去吧,做出歌舞升平的样子,让秦初将军过来见我。”
“是,将军。”传令兵应了一声,立刻退下,没多一会就将得胜归来的秦初喊来了。
秦初抹去脸上的血痕和肉末,拱手道:“李牧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末将怎么听说集公子追着去救李信,结果失踪了?”
李牧神情沉重的点点头,咬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恐怕集公子和他的亲卫都已经被俘了。咱们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让燕军以为抓住了集公子就可以漫天要价,否则集公子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
秦初闻言,忽然说:“李牧将军,你打算做出歌舞升平的样子,是想装作走失的人根本集公子,而是一名秦国小将对吧?”
李牧有些疲惫的点点头,顺着秦初的话说:“你相貌华贵,跟在国主身边多年对宫廷礼节也知之甚详,若想要扮作一名秦国公子并不是难事。老夫已经打定主意在军中大肆庆祝几日,然后派探子往燕军之中散播消息他们抓错人了。这样一来,就能够放松他们对集公子和亲卫的看守。然后,我们趁着夜色偷袭燕军大营,将集公子救回来。”
秦初犹豫的说:“可若是被燕军发现被抓的不是‘集公子’,他们会不会干脆杀了他们泄愤?”
李牧摇头道:“当然会有这样的危险。不过,你忘记姚贾上卿了吗?前几日他派人送消息给老夫,快要回来了,老夫刚刚已经派人给姚卿送信,希望他冒险走一趟燕军大营,指认集公子是国主派来军中抢功劳的男宠了。”
无论在嬴然面前还是秦子楚面前,嬴集都是弟弟。
因此,嬴集的性格之中仍旧带有几分孩童似的天真和些许的骄纵,加上秦国王室都很不错的脸蛋,说他是“男宠”还真有几分味道。
秦初听了李牧的安排,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低声道:“以集公子的暴脾气,恐怕要气坏了。”
李牧摊开手掌,无奈的说:“老夫也是没有其他方法了。‘男宠’说来是国主喜欢的人,能够让燕军从他身上牟利,可男宠这样的身份和女人一样,最怕的就是被敌人抓走羞辱过。听到这样的事情,多少男人都会干脆杀了情人,再去毁灭全部羞辱过情人的敌手?燕王喜若是听说集公子其实是‘男宠’,恐怕恨不得立刻让集公子回来,只不过又要让秦初将军受委屈了。”
秦初好不容易凭借战功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他再因为“男宠”的名头兴起波澜,恐怕之前的努力都要被人否定了。
秦初却无所谓的摆摆手,直白道:“这种话伤不到我,李牧将军不用多想。我们开始准备对集公子的救援吧。”
话落,秦初直接转到帅帐门口,摆出一副骄纵的神色高声对李牧喊道:“李牧你该当何罪?竟然将本公子兄长的男宠被燕军抓走了!本公子隐瞒身份在军中,你竟然没有保护好伪装我的人,真是该死!”
李牧猛然喊道:“不过是一个男宠,若是他死了就能让公子躲过一劫,死也值得。”
“那可是国主喜欢的人,你们快些将他救回来,否则国主降罪,本公子也保不住你们的项上人头!”秦初故意怒气冲冲甩开帅帐的帘子大步而去。
站在门口的小兵们一脸茫然的对视,直到秦初的身影消失无踪,才聚在一起小声道:“哎~你们刚才听清楚了吗?我们以为的秦初将军竟然是集公子,集公子原来是扮作他的男宠――这男宠是怎么回事啊?”
另一个带着些许不屑的说:“难怪那个‘集公子’平时不苟言笑的,看谁都用眼白。原来他是给国主当男宠的,男宠当然不能跟我们这群男人多说话,否则出点什么流言蜚语,真的集公子还不得告诉国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年岁很大的士兵对他们俩招招手,声音压得极低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好多年之前国主接受过魏国国主送个‘龙阳君’啊。”
之前一直沉默听着各种消息的士兵这才开口说:“若是当年跟着国主的人,怎么也得三十五、六岁了吧,看着可真是够年轻了。”
说这话,四人两人都露出猥琐的神色。
他们相互一撞肩膀后,笑嘻嘻的说:“要不年轻,还能让国主这么些年了都不娶妻吗?嘿嘿嘿……”
人从来都更加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消息,而不是摆在明面的结果。
眼见秦军之中丢了个公子还能够每日大肆庆祝胜利,燕军将领别提心里多憋屈了。
他猛地大步走到嬴集面前,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怒吼:“你们这群无耻的秦国人!”
嬴集昂起头冷笑一声,又把燕军将领气个好歹。
剧辛赶忙扯住燕军将领的似乎又要打到嬴集脸上的手掌,赶忙劝道:“将军息怒,此人到底是秦王的男宠,还是秦国的公子尚未可知。不如等到姚贾出现再做定夺。”
剧辛话没说完,门口已经响起一道油滑的声音:“剧辛先生有礼了,多日不见,您看起来真是憔悴了不少。”
剧辛回想起之前非但没有捉住秦军,反而被秦国将计就计杀死了二十五万大军的事情,心中一阵不平。
他直接开口责问道:“国主待姚卿不薄,姚卿竟然将我们的计划告诉李牧那个老匹夫!”
姚贾不慌不忙的笑了起来,摊开手十分坦荡的说:“此事若真是我泄密的,姚贾此番如何还敢踏足燕军的地界――剧辛先生您说是吧?恐怕燕军之中有探子也说不定。”
姚贾说完话,视线在宽敞的帅帐之中转了一圈。
他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道:“剧辛先生竟然叫来了这么多人,算了,请燕国国主收留我吧。否则刚刚的对话被国主知道,姚贾就要被车裂了。”
听到姚贾后面表示要留下来不再走了,剧辛放松的脸上的表情。
可他看着帅帐之中燕军将领的神色却显得阴冷非凡。
剧辛直接指向嬴集道:“姚卿,你可认识这是何人?”
姚贾“哎呀呀”的叫一声,直接撇过头不肯看嬴集,怒声道:“剧辛,你竟然让我看这样的人脏眼睛!”
有了这句话,嬴集的身份立刻被确定了。
剧辛哈哈一笑,摆手让士兵将嬴集绑下去,然后说:“今日劳烦姚卿了,老夫已经为姚卿准备好的寝房,快去歇息吧。”
姚贾摆出不高兴的样子拱拱手,大步走了出去。
姚贾一出帅帐,帅帐之中的将领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抢人妻女――哪怕男宠是男的也该算进这个标准之中――最是深仇大恨,可若是秦国再加派十万大军过来,连他们都要没命了。
燕军上下都清楚,现在要做的是拖着秦军,让他们给自己一些时间喘息,而不是再一次激怒秦军。
但眼下抓到的不是秦王的弟弟,而是秦国国主的男宠,这可怎么办?
难道千辛万苦抓错了人,再原样送回去吗?!
不过,燕军并没有为了这个问题困扰多久,当夜燕军燃起连城大火,火势冲天!
154如臂使指
“天啊,快逃啊!!整个军营都烧起来了!!!”燕军的战士们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捂着脸四处逃窜。
剧辛高声吼道:“不许逃走,阵前逃跑按律当……啊!”
不知道哪里来的战士狠狠将剧辛一棍子打倒,随即,匆匆从他身边跑过,想着安全的南门冲去。
秦军却在李牧的带领下早早堵住了燕军的两个出口,每当有燕军跑出来就让人将其截住,捆缚起来。
从火场之中逃出来的燕军根本无心抵抗。
逃出来的二十三万人竟然像是刚出生毫无抵抗能力的羊羔似的,被只剩下四万多人的秦军看守起来,抱着头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姚上卿人呢?他出来了吗?”秦初带着一队士兵从中火场之中带出浑身是伤的嬴集公子,视线忍不住在场内的将领之中转了一圈,搜寻着姚贾的身影。
李牧指挥着随军医官扶着嬴集公子下去治伤、休息,然后伸手指向后方营地的位置说:“姚上卿受了点小伤,已经去休养了。”
秦初紧张的说:“他没有伤在脸上吧?”
文臣若是脸上有伤,是不能继续出入朝堂的!
李牧安慰道:“虽然脸上却是有些淤痕,不过姚上卿并没留下日后无法痊愈的伤口。”
听到李牧的回答,秦初瞬间放松,感激的向他一拱手,毫不迟疑的抬步向军营走去。
火烧敌营,李牧一举得胜。
虽然燕王喜带着手下所剩不多的财宝和一群老弱残兵逃往辽东,可当燕国的地图和玺印都被李牧掌握之后,秦军已经获得了实质的胜利。
李牧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狠狠一挥手,高声道:“整顿战俘后,咱们班师归秦!”
可当这句话说完,李牧脸上的笑容却骤然消退无踪。
他猛然用一双粗糙的大手掩住老迈的脸,失声痛哭――所要回去的地方,再也不成他曾经为之奋斗一生,竭力维护的赵国,而他手下的士兵,竟然真的所剩无几,他们归程的秦国都城咸阳也不是带着满身荣耀回到故土。
“……李牧将军。”李信安静的站在李牧身后,并没有打扰李牧释放自己的情绪。
李信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秦国人。
他不明白李牧的悲痛,可这并不妨碍李牧等待着这位老将慢慢冷静下来。
李牧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摇了摇头,低声道:“多谢你了,老夫无妨。”
“将军,你去歇一歇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末将。末将不会再惹出麻烦了。”李信自打连累了嬴集公子,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从寒光外泄的宝剑收入剑鞘之中,变得冷静沉稳。
李牧没有强撑着。
他点点头,低声道:“善后的工作交给你了,老夫年纪大了,先去歇一歇。”
交代下任务后,李牧转身就走。
李信站在原地目送着李牧离去,忍不住蹙起眉头――为什么他觉得李牧将军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
燕军并不像赵军充满了反抗意识。
他们被秦军看守起来后,全部都显得死气沉沉、得过且过,秦军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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