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扶苏能够掌握这项技能确实让嬴政感到惊喜,可仅仅如此还不够,他要让李斯将这个孩子打磨得更加完美。
秦子楚转过最薄的一摞试卷翻看,忽然说:“甘罗的试卷太精彩了!”
嬴政点点头,下巴向着那些试卷说:“张良也不错,对了,尚且有几人的卷纸很有趣。”
“哦?这些人都是谁?”秦子楚爬到秦子楚身边,越过他探着身子翻看。
嬴政微微起身,滚烫的呼吸喷在秦子楚脖颈上,手掌不自主的握住了他的细腰,沉声道:“其中一人自然是子楚提起过的萧何,剩余的也都查明了身份,各地名宿竟然不在少数。”
秦子楚将试卷抓到手,顺势躺在嬴政怀里,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嬴政感叹了一声:“没想到怀柔之策效果竟然如此惊人,上辈子这群老家伙可都躲在深山里面宁死不屈。”
“现在你看他们都主动来投,觉得满足了?”秦子楚心中觉得有点古怪,他可从来都觉得嬴政是实用主义者。
嬴政收紧手臂,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道:“日后科举文试与武试相隔一年,交替进行吧。”
秦子楚眨眨眼,觉得自己似乎跟不上嬴政的节奏。
这是嬴政却低下头,吮住他的嘴唇,将秦子楚的疑问全部含入口中。
此生有你相伴,万事足矣。
始皇帝三年,大秦开设科举制,正式划定选材原则,选天下良材,择善而任之。
各地郡守带兵将其下官员小吏送入京中考校,不能通过考试者,暂罢官职,责令归家,两年后参加科考若仍旧不能上榜之人,彻底废除官职,贬为庶人。
始皇帝四年,大秦科举新增武举,不拘泥于兵法之论,而各自带兵一千,相互攻击获胜者任之。
始皇帝五年,御纸推广于天下,引众书生争相购买;官府设下印刷社整理完成天下典籍送至各郡,平户籍对百姓开放阅览,销量惊人,书生归心。
始皇帝六年,西北大旱,北地、陇西、内史、汉中四郡皆因修建而成的水渠而躲过一劫。当地耕地虽减产,却未曾赤地千地,百姓得以保全性命。
此后,大秦推广修建水渠、官道,再无人阻挠,乡邻齐心,众志成城。
始皇帝七年,太皇太后薨,天下举哀,谥号“仁惠”。
太皇太后入王陵与孝文王合葬,男宠三人闻太皇太后薨,皆自尽以请殉葬,陛下准。
始皇帝八年,匈奴恢复元气,再次犯边,蒙氏一族兄弟蒙恬、蒙毅据长城之险,携武举人三百、秦军四十万迎敌,杀匈奴之主与壮丁二十五万,生擒十万余青壮男丁,青壮妇女皆用以秦军将士婚配。
此后,匈奴后撤五百余里,大秦疆域再次西迁。
始皇帝九年,大秦开通丝绸之路,各式新奇珍玩、种子、作物涌入秦境,而上皇除各类食材、香料外,皆不宜为奇。
始皇帝十年,御膳增加煎、炸、炒三式新菜,风靡全国,餐具翻新,钟鼎失色。
始皇帝十一年,黄豆压榨油脂技术问世,始皇帝下令推广黄豆种植。
始皇帝十二年,公子扶苏为上皇收养,改宗谱,始皇帝册立其为皇太弟。
始皇帝十三年,始皇帝亲自为公子扶苏举行冠礼,赐字“天佑”。
始皇帝十四年,始皇帝携上皇二次出巡,命公子扶苏监国,李斯、冯去疾、蒙毅共同辅佐。
天子巡游消息公布后,举国欢庆,御驾未至而百姓跪迎。
妙龄女子自请入宫陪伴已过天命之年的上皇共度余生,以谢上皇当年坚持修渠保下四郡百姓。
始皇帝大怒,责令女子不可专于后宅,当读书识礼、不以美色为手段。
自此,天下兴女学,女子五岁而开蒙,与男子无异。
始皇帝十五年,始皇帝巡游天下而归,责令御史严查各级官员,清理贪官污吏,还政治清明。
始皇帝三十年,上皇睡梦而崩,始皇帝诏公子扶苏登基,随后,始皇帝同日而逝。
始皇帝与上皇同棺椁,葬于秦始皇陵,陪葬兵马俑上万,珍宝无数,盗墓贼垂涎不已,然工匠皆受上皇与始皇帝恩泽,得脱贱籍为六部工匠,宁死不肯泄露皇陵秘密,贼人欲入无门。
秦朝长盛,八百年而陨。
作者有话要说:越是结尾月卡文,今天多更了2K多的内容感激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和体谅,要不是有你们的支持我很难坚持写完这么长的大纲。
=3=本文到此是正文就全部完结了。
今天起可以留言想看的番外,懒作者会挑选五个写出来的。
193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扶苏微微晃了晃头,迷迷糊糊的从桌案上爬起来。
他向窗外看去,果然见到自己的生父和生母又紧紧拥抱在一起,总是严肃着一张脸的父亲此时嘴角挂着柔软的笑意,而本就美貌温柔的母亲眼中几乎荡漾出柔软的波涛。
我想日后我一定也会有这样美满的爱情和婚姻――by扶?六岁?苏
扶苏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随后撑起可爱的笑容,提高声音对门外喊:“送些热水进来,我要梳洗一下。”
“小公子,热水马上送上来。”门外顿时传来一声底气十足的声音。
这声音明明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偏偏让人不敢轻视。
扶苏脸上立刻露出无奈的笑容,顶着夏日晒人的阳光快步冲出门,一把拉住那道比自己高大了很多的人影,赶忙说:“我只是想擦擦脸而已,用不着搬浴桶进来的。”
被扶苏拉住的少年露出茫然又有些不信任的神色,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然后,他固执的摇摇头,坚持说:“小公子浑身是汗水,丝袍都湿透了,沐浴是理所应当的。”
扶苏低下头,看着自己透出汗水印子的腋下,只好点点头,认命道:“那我与你同去吧,浴桶再装上水,太沉了。阿籍年纪比我还小呢,别这样受累。”
对面的男孩听了扶苏说出口的话,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过了一会,他伸手比了比自己和扶苏之间强烈的身高差,然后说:“……啊,小公子,项藉觉得不沉。”
扶苏从小就聪明。
可不知道是母亲柔美的身形影响,还是他浑身上下的营养都被喂给了聪明的脑子,扶苏比起同样年岁的孩子虽然不显得孱弱矮小,却比项藉硬生生矮了一个头。
此时听到项藉真诚的提示,他燥得脸上一红,原本的伶牙俐齿竟然说不出话来。
项藉见他面色绯红,立刻伸出相比同龄孩子宽大太多的手掌罩在扶苏肉嘟嘟的小脸上,轻柔的试探着温度。
入手的感觉滚烫!
项藉眉头一拧,打横将扶苏抱了起来,快步向卧房走去。
“阿籍,你这是做什么?下午还要进宫见伯父和陛下呢!”扶苏眼中闪过惊慌的神色,伸手拍着项藉的手臂。
项藉却十分执拗的说:“小公子病了,额头滚烫――您自己竟然没发现吗?”
扶苏当然没发现,他以为自己脸上发热完全是因为阳光晒的呢。
项藉虽然长得高大健壮,却不是个愚笨的人,霎时从扶苏脸上发现端倪,原本担忧的神色变成了恼怒。
他咬着厚实的嘴唇脚下动作更快。
两人身后跟着一群表情苦得能滴出胆汁来的内侍,可偏偏这些人没有一个赶上前多说一句,更不要说劝阻项藉不要给小公子脸色看了。
项藉一条踢开房门,直接将扶苏塞进被褥之中。
他转头气势十足的命令:“快进宫!你,去向陛下和上皇为小公子请假;你,去请御医过来。不要耽搁!”
内侍霎时去取入宫面圣的牌子,一刻不敢多停的跑出门。
扶苏虽然额头滚烫,可神智十分清醒。
眼见内侍们的举动,他不由得笑出来,柔声玩笑道:“阿籍真有威风。”
项藉脸上的血色尽褪。
他姿态僵硬的屈膝跪在扶苏面前,直接叩首下去,“嘭――!”的一声,震得扶苏不知如何是好。
扶苏不知所措的说:“阿籍,你快起来,怎么忽然跪下了!”
项藉爬起身,垂首恭敬的说:“项藉明白自己的身份,小公子不必多想。”
扶苏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层话语被人曲解的无奈和愤怒。
他攥紧拳头背过身,不再搭理项藉,自己撩着水洗掉身上的汗水。
没多一会,项藉主动举着布巾围在扶苏身上,将他从浴桶里抱了出来,垂眸低声道:“小公子别贪凉,快出来吧,否则病得该严重了。”
扶苏瞥了项藉一眼没出声,显然还在生闷气。
项藉闷声不吭的将扶苏抱回卧房塞进被子里,仔仔细细的掖好被角,自己抱着剑坐到门外看守。
过了约莫一刻钟,门外响起整齐却轻柔的脚步声。
项藉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了绣着金龙的旗帜,一向关心扶苏的上皇很快出现在他眼前。
“上皇!”项藉单膝跪在地面上行礼。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视线有些顾忌的向房间内探看,很怕自己吵醒了扶苏。
秦子楚笑了笑,温和的说:“起来吧,扶苏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忽然烧起来了。”
项藉低声道:“是项藉未能照顾到小公子,让他午睡的时候吹了风。请上皇责罚。”
秦子楚摇摇头,平淡一笑:“那孩子平日里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和阿正一样,你管不了是常理。”
话音未落,秦子楚已经抬脚走进寝房之中。
项藉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想要揽住秦子楚的去路,却立刻死死攥住拳头,收回自己的动作,垂首跟在秦子楚身后,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里。
扶苏只是身上难受,又不是缺困倦,所以心中有事儿的他此时并没睡着。
一听到秦子楚熟悉的脚步声,扶苏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咕噜跑到他面前,唤了一声:“伯父。”
秦子楚看到他长袍下光着的脚丫,伸手在扶苏额头弹了一下,伸手直接把他抱回到褥子里坐好,用被子紧紧裹了一圈之后才责备的说:“得病了,还光着脚往地上踩!”
扶苏撒娇的抱住秦子楚手臂,小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软绵绵的说:“伯父,我吹风的时候才有点难受,你不要着急。”
秦子楚伸手在他烧得发红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对着讨喜的孩子实在没办法生气太久。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耐心的叮嘱:“我把太医带来了,你可不能又说药苦不肯吃药。”
扶苏刚刚还亮晶晶的眼神霎时变得暗淡不已。
他可怜巴巴的扯着秦子楚衣袖推脱道:“伯父,我真的不那么难受――药能不吃了吗?”
秦子楚温柔的看向扶苏,在他脸上摸了摸,柔声道:“真的不难受?”
“嗯!”扶苏立刻点头,眼神中充满希冀。
秦子楚微微一笑,飞快的打破了他的期待,残忍自私冷酷无情的说:“那也要喝三服药。”
他给了太医一个眼神,太医立刻跪在扶苏面前将手指按在他腕脉上诊断起了脉案。
秦子楚眼见太医又让扶苏张嘴看了看舌象之后,很快在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写出一副药方。
随即,秦子楚直接对项藉说:“拿方子送去煎药,一会我亲眼看着小公子吃药,不能让他再躲过去了。”
扶苏这孩子聪明又会撒娇,古灵精怪得秦子楚时常没辙。
“谨遵圣命。”项藉应答的声音高了不少,转身就走。
扶苏霎时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气呼呼的鼓着脸颊,可眼神却十分委屈。
他转回头看着秦子楚,泪眼汪汪的说:“伯父,汤药好难吃,扶苏不喜欢,扶苏不要吃。”
秦子楚微笑着看着扶苏,点点头,口气平淡的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时候撒娇没有用。”
“行了,躺下好好休息。等一会药煎好了,我再喊你起来。”秦子楚说着伸手蒙住扶苏的眼睛,催着少年赶紧入睡。
扶苏像只小猫似的在秦子楚掌心蹭了蹭,微微嘟着嘴唇蜷成一团,低声说:“伯父真温柔,和爹爹完全不一样。”
秦子楚笑着说:“嬴集本来就不苟言笑。你家中严父慈母,这也很好。”
听了这话,扶苏像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撇撇嘴遗憾道:“比起我,母亲更喜欢爹爹,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关心我。”
一个称谓已经道尽了扶苏在父母之间的亲密值。
秦子楚有点心疼的轻轻摩挲着扶苏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扶苏已经自己缓过情绪来,嘴角轻轻卷起,将睡未睡的含糊道:“爹爹和母亲感情好对我才好呢――我不想要庶弟庶妹。”
秦子楚简直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扶苏过于成熟的心智,只觉得秦国这些孩子都早熟得令人心酸。
约莫过了两刻钟,项藉端着一个小碗走进来。
他看向已经窝在秦子楚腿边睡着的扶苏停住了脚步。
秦子楚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项藉,项藉马上单膝跪地,将药碗稳稳的举到秦子楚面前。
秦子楚一接到碗,立刻压着声音说:“怎么这么烫?你的手有没有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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