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儿。”李谦赫从被子里伸出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有点傻气。
苏乾没动,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恍惚。
李谦赫被吓着了,脑袋里那浓的都快把他盖过去的睡意也散了大半,急忙坐起身,还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咧了下嘴:“苏乾,怎么了?”
伸手去拉苏乾的手,也没被甩开,这更让李谦赫不安了。耸动着病躯挪到床边胳膊一收把人整个抱在怀里,李谦赫担心的看着苏乾那缺失了表情的脸,仰着脸十分焦急:“苏乾,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我没事。”苏乾好像才回过神一样,慢悠悠的看了他搂住他腰的胳膊一眼,没挣开。
“真没事?”李谦赫还是放心不下,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他实在是不知道是哪儿把他招着了。
同时他也对两人现在的状态有些头疼,连了解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雷点,也不知道他这么多雷点背后都有些什么,相处起来云里雾里的,怎么在一块啊!
拖着苏乾的身体让他坐到床边,李谦赫把身上的被子往他身上移了一点,健壮有力的胳膊紧紧揽在苏乾腰上,给他提供着支撑的力量:“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背后怀抱温暖的一如既往,苏乾顺着李谦赫的力道轻轻的靠在他身上,看着医院亮白色的墙,声音没了之前的发虚:“你想多了,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话是这么说,但李谦赫才不信,这脾气现在温和的和小绵羊一样,一点都不像那个挥舞着钳子横行霸道的螃蟹,说没事才是有鬼,“那咱们聊会儿天吧?”
苏乾转过脸,两个人的脸近的只要随便一个人再往前凑一点就碰在一起了,鼻息交缠,李谦赫都能闻到他嘴里淡淡的肉香味儿,像是炸酱面:“你不是困吗?”
“是有点,不过不影响,”李谦赫近距离看着苏乾那漂亮清澈的和茶晶一样的琥珀色瞳孔,特别想凑上去亲一下,但又怕破坏现在静谧美好的气氛,便忍着没动,“你明天就走了,说会儿话吧。”
苏乾轻轻歪了歪头,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让李谦赫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行,聊什么?”
李谦赫眼里的期待太明显了,苏乾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心里实在是苦闷,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让他能轻松些。
李谦赫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笑意又重新回到眼睛里:“说什么都行,要不说说你在巴黎的事吧。”
“说这个?”苏乾的声音很疑惑,“说这个干什么?你有兴趣?”
“有啊,”李谦赫笑了笑,“关于你的我都有兴趣。”
苏乾被噎了一下,神色变得怪异。他总觉得李谦赫像被是谁附了身一样,哪里都怪怪的。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脾气温和的好像他做什么他都会包容一样,最重要的,那个以前每次都能说出很呛人的话的嘴现在甜的要命,和吃了糖一样,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溺死。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苏乾受不了的缩了下肩膀,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想看李谦赫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是边说着动听的话边狡黠恶劣的笑呢,还是和说的那些话一样温柔?
“苏乾,”李谦赫见他半天不说话,唤了他一声,环着他腰的手臂在他肚子上轻轻挠了一下,“怎么不说话?”
“嗯,”苏乾回答的完全出乎李谦赫意料,不过也让他喜出望外了一把,“你躺下我说。”
这是在关心他吗?
是吧是吧是吧!
“行!”情绪特别高涨的松开苏乾,在床上躺好,李谦赫往床边挪了挪,问苏乾:“一块躺会儿吧?”
“这么小的床,”调整姿势一腿放在床上一腿垂在下面,苏乾坐在枕头边靠着床架,一脸嫌弃的说,“挤得下谁啊。”
“其实还是可以的,”李谦赫又往边上挪了挪,给苏乾腾着位置,“你试试,真不挤。”
苏乾看了看他和李谦赫中间的大片空位,和半个身子都悬在床外的病号,再硬的心肠都软了,何况这还是他关心的人。
“快挪回来,”苏乾横了他一眼,“我一会儿想躺了再说。”
“哦……”李谦赫有点失望,但还是乖乖的挪回了床上,毛绒绒的脑袋贴在了苏乾放在床上的那条腿上。
热度从贴近的地方传来,苏乾低头看了一眼,没拒绝他这和小狗一样的亲昵。
移动时磨蹭被单的声音停下,单人病房安静下来,除了两人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
李谦赫折腾了一阵儿困意又上来了,可他还没和苏乾还是有任何实质性的对话,就这么睡过去他实在不甘心。
“苏乾,”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李谦赫努力睁着眼睛,微微侧过头看他头顶上的苏乾,“说说你在巴黎的事吧。”
这么坚持?苏乾低头看了他一眼,李谦赫的表情很认真,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让他有种他就是他眼中全部的世界的错觉。
“好吧,”苏乾难得局促,伸手挠了挠脸,他想了一会儿起了个话头,“我有天下午在巴黎转了半天,说说我见到吧。”
末了,他又加了个:“想听吗?”
从没人这么认真的听他讲话,还是说些很无聊的内容。这让他隐隐有些激动,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什么才不会让这个唯一的听众失望。
这句话让李谦赫觉得特别心酸,抬起胳膊反手摸了下苏乾的脸,他觉得这一刻他触摸到了真实的苏乾,那个被他藏在坚硬壳子里的柔软的他。
“想,”李谦赫放下手,抓住苏乾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搓了搓,“我有兴趣。”
“嗯……”苏乾很认真的想了想,缓缓开口,“先从塞纳河说吧。我见过塞纳河在中午和晚上的样子,但是晚上更漂亮,星星挺多,看着看着就会不小心陷进去。晚上河边人也很多,风很舒服,在那儿躺着,会想起很多事。”
“会想起什么呢?”李谦赫专注的看着苏乾诉说时的表情,真的觉得他正在接近那个真实的苏乾。
“很多。”手被包裹着,暖洋洋的很舒服,苏乾看向李谦赫握着他的手掌,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对他说。
“都有什么呢?能给我说说吗?”苏乾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放在展柜上都能当艺术品。捏着苏乾的手指,他轻声问。
外面阳光很好,从窗户里斜进来,在白色地板砖上扫出一片暖色的光亮。苏乾眯了眯眼,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声音有些不稳:“想过去,想以后,想工作,还有想……”
“想什么?”
小麦色的手掌里有茧,有些糙,有些硬,却有着细软手心带不来的安心感。无名指上那个为了装饰的指环还在,两只明显不是一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让他有一种他和他有了一个家的感觉。
小乾……
李谦赫母亲离开前叫的他那一声又回响在他耳边,苏乾发现他是真的羡慕,羡慕那些完整的家庭。
他也有一个妈,可他妈没给他一点温情。他妈另组建了家庭,和那个男人以及他带来的小拖油瓶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剥夺走他原来那个残破却还在的家。
他没有家,从五岁开始就没有了。上一世他就那么过了,他以为他可以一直一个人,心如止水,却最终发现还是会动摇。
一碗简简单单用速食盒装的白粥,就让他动摇了。
他没他想象的那么坚定。
也许可以赌一次。
赌一次他能不能有一个家。
“想你。”
沉默良久,苏乾低头看李谦赫,手指一动,微微勾住了李谦赫的手指。
李谦赫自然还没傻到觉得苏乾是在想念他,回视苏乾,他扬起一个笑,问:“想我的什么?”
“想你究竟适不适合我。”
李谦赫心肝猛的一颤,看向苏乾的眼里有光华绽放,但又不敢彻底绽开:“那你想出结果没有?”
苏乾点了点头,唇边露出一个笑:“想出来了,你不适合我。”
李谦赫完全没意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下就愣住了,嘴角的弧度僵在两侧:“……为什么?”
苏乾没看他,视线落在窗前那片光亮处,声音很轻:“你太认真了,玩不起。”
李谦赫急了,猛的坐起身,就连两侧伤口都被拉疼了都没注意到,瞪着苏乾:“为什么要玩!你也认真不行吗?!”
“不行啊,”苏乾叹了口气,嘴边的笑容依旧挂着,看着却落寞的很,“我认真不起,你也认真不起。”
“怎么又认真不起了?!”李谦赫都快被他搞晕了,急吼吼的喊,“你不是才说我认真吗!我是真的很认真!”
苏乾终于把视线移向他:“李谦赫,我想要一个家。是家,不只是谈恋爱做/爱,你给得起吗?你认真的起吗?”
他淡淡的视线就如一把利剑,把之前还在张牙舞爪乱蹦Q的李谦赫钉在原地。
家?
在一辈子的那种?他认真的起吗?
李谦赫在心里问他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他还没想那么远,苏乾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他一直在追逐他,想靠近他,想让他不再那么寂寞,想亲近他,他还来不及思考以后。
他对苏乾感情是认真的,很确定很认真的喜欢他,不是想和他玩玩,而是想和他在一起。
他会在牧博睿说 “很少走到最后”的时候反驳了他,他会在苏乾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吃醋的喊出“我是他男人”,他会在听到苏乾说和沈榭关系亲近时生气,他会在苏乾问他“你是在追我吗”时给肯定回答,但他没想过一辈子。
他要的是一辈子,李谦赫,你给得起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李谦赫,你还太年轻,”苏乾扫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落寞,是李谦赫最不愿意看见的样子,“你不知道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要承受多少。以前的我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从李谦赫的手里把手抽出来,苏乾站起身,整了整被弄皱的西装,不再看他:“就这样吧。”
“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回看了一下前几章,发现苏乾那脾气的确够呛
我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怎么脾气这么差啊- -
所以说,能坚持看到现在的妹子们都很厉害
给所有看到这里的妹子点赞!
第57章 倒V处理
李谦赫没拦住苏乾。
苏乾的话点醒了他。身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剧烈的疼痛起来,李谦赫低垂着头,盯着攥的死紧的拳头,眉间尽是隐忍神色。
在他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条和苏乾执手走下去,一条和他形同陌路。
这个选择很困难,他需要时间。
走出医院,苏乾就接到约瑟夫消息说人带出来了。
在明媚的阳光下勾起一个冰凉嗜血的笑,苏乾关掉手机,先回了住的地方。
从卧室抽屉里找出沈榭的那份生日礼,苏乾在拆开包装看见是一支腕表时,愣了一下,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沈榭这是又走进上一世那个僵局了吗?
苏乾搞不懂。他并没有对沈榭多好,而且还因为上一世一些原因,刻意和他保持了相交的距离。从不说让他误会的话,从不做暧昧的举动,除了对他态度好一些以外,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里吸引沈榭的地方。
从盒子里拿出那支和沈榭同款式的腕表,苏乾放在手腕上比了比,视线在它和无名指上那个小银圈之间来回扫着,最后还是放下了腕表。
只有李谦赫。
能给他他想要的,只有李谦赫。
把表收好,苏乾脱□上那套为了Kenzo面试而穿的波点西装,赤/裸着身体去了浴室。
热水哗哗的从浴霸里流下来,洗刷着苏乾疲惫的身体。
从巴黎到银海,飞机上快13个小时,又奔波了快一天,他两条腿都软了。
快速洗完澡,苏乾擦干身体,狠狠的扑上了卧室的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他拉起窗帘,打算好好睡一觉。
该说的他都和李谦赫说了,如果李谦赫能想通,那就最好不过,但如果他最后拒绝了,他拿绳子拴都得把他拴住。
其实完全可以试着谈一场,能走下去那么就走下去,不能走下去就分,现在谈一辈子还为止过早,他都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一直保持那个新鲜感。可是他无法想象李谦赫和他生活了一段时间,又转归其他女人怀抱的场景。
在他活的这些年里,他见过无数的人,处过无数的人,可只有李谦赫一个人能让他有这样的念头。
他想要再有一个家,一个永远都不会破碎,永远在他身后的家。
他要赌一次,赌他在李谦赫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低叹了一口气,苏乾抬起手看戒指,猜想着生日那天晚上李谦赫给他的小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手表?打火机?领带?袖扣?还是别的什么?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着,苏乾一边觉得李谦赫有时候特傻特二礼物说不定也不按常理,一边在睡意汹涌着袭来时睡了过去。
定的闹钟响的时候,是晚上十点。
迷迷糊糊的起来,苏乾在想起他要去做什么时脑袋才清醒了些。真要杀人吗?苏乾没想好。他虽然干过的坏事不少,可人命还真没沾过。
而且,他现在就是一没有背景的小模特,如果手里真沾了血,没人帮他善后,以后被捅出来就糟了。
想到这儿,苏乾突然记起约瑟夫那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心里一动,知道他要变强大,还缺些什么了。
穿了件黑色的连帽衫,苏乾把钱包往兜里一揣,出了门。
去超市买了个口罩和几瓶高度数白酒,苏乾拎着大袋子给安迪打了电话。
关那男人的地在银海西边郊区,很荒凉的一个地儿。下了车,打着手电一脚深一脚浅的那片破败的旧房,苏乾环顾着阴森的都能拍恐怖片的四周,诧异他们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
“我在这里等你。”
在一栋破了大半个的三层楼跟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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