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啊!
可是大家都觉得这事儿实在太离谱了,领导们也认为老师太冤,于是连夜召开领导班子会议,最后决定上诉。
我的复杂心情无法言说,既盼望法律早日为我洗刷罪名,又害怕他家提出更为过分的要求,这事一拖就是三年,我不知道自己的承受底线还能坚持多久?
昔日的恩师变成今天的仇敌,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苦苦思索,分析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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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学生纠集社会青年斗殴,占主要责任(《校园意外伤害事故处理办法》中第二十八条规定:未成年学生对学生伤害事故负有责任的,由其监护人依法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学校并无过错,不过牵扯到教育管理,只占很小的责任(《校园意外伤害事故处理办法》:“第十二条:因下列情形之一造成的学生伤害事故,学校已履行了相应职责,行为并无不当的,无法律责任。(二)来自学校外部的突发性、偶发性侵害造成的。第十三条:下列情形下发生的造成学生人身损害后果的事故,学校行为并无不当的,不承担事故责任。(一)在学生自行上学、放学、返校、离校途中发生的。”)可是打人的学生家庭并不富裕,要是让他家出较多的赔偿,恐怕经济上难以承受,再说人家也未必合作;本来这件事是放学后在校外发生的,学校承担的责任比较小,而一旦牵扯到老师体罚学生,学校的责任就大多了。
——原来如此!
(二)
正当我为此事愁得茶饭不思几近崩溃的时候,婆婆忽然为我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晓东快要结婚了(他是吴原的初中同学,婆婆的学生,据说我结婚时他给了吴原家100元钱,至此我才认识他。他父亲在区法院工作,为了学生的事儿我和吴原去过他家两次,询问有关事项。晓东的父母既慈爱又随和,毫无架子,我们谈话很投机,彼此印象都不错,他父亲的劝慰令我宽心不少。后来我怀孕了,便一直没再上门。),她建议我借此机会前去贺喜,以拉近两家人的关系,虽然晓东父亲已经退休,可他毕竟在法院工作过,说不定以后能帮上忙。当时我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她的提议使我好似看到救命稻草,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它。
正所谓“求人三分短”,碍于吴原家的情面,如果我一个人去,似乎有点不合情理,思来想去,决计带上吴原一块去。他一听要赴宴,吃好的,高兴得跟孩子似的,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去之前,我给公公打了个电话,问当初我们结婚时晓东家给了多少,他说是100,我又问我和吴原两个人去,给多少钱合适?他说120就行。我暗想:公公也太不做人事了,晓东一个人来吃的饭,给了100;我们两个人去,才给120,连人家的本钱都还不回来。想到这儿,我便顺口说了句,“120少点吧?”本是想为他做点人事,公公却毫不领情,他不高兴地甩下一句,“你有钱给他就是了,问我干什么?”然后“啪”地一声扣了电话。公公的态度令我有些失望,我已经顾不上与他生气了,只想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只得破财免灾,准备了个200元的红包。
下班后我来到酒店,正巧在门口碰上吴原,大老远他就跟我打招呼,一脸赚便宜的窃喜,“老婆,吃好的,嘿嘿——”占便宜永远是他笑容最灿烂的时候。
放好车子,我第一句就问他,“吴原,你带红包了吗?”他似乎一愣,然后一脸为难地说:“我……我刚从单位来,怎么准备红包?”“这么说你没带红包?”我追问道。“嗯,没带。”他一脸严肃地说,不像是开玩笑。
本来摊上这倒霉事,我就够窝囊的了,吴原又是这种态度,我心中更加不快,但为了顾全大局,更为了拉近跟人家的关系,以便对我有所帮助,不得以我便把准备好的红包送了出去,封皮上特意写道:吴原、欢颜敬贺,把他的名字放在我之前,以表示对吴家的尊重。
吃完饭,我俩刚走出酒店门口,吴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迫不及待问我:“对了,你给晓东红包了吗?”“一进酒店大门我就给他母亲了,你没看见?”“噢。”吴原恍然大悟似的,接着他又问:“你给了多少?”“二百。”他顿了顿,又说出一句,“其实我也带了。”说罢他从屁股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中间端端正正写着吴原一个人的名字,是婆婆的字迹,周围用订书钉钉了一圈“花边”。
我简直要被他气疯了,好你个吴原,我都倒霉成这样了,你还转着圈来算计我,“吴原,既然你带着红包,干嘛要骗我?”“两口子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亏你还记得咱们是两口子,你怎么张口就撒谎?”我气得满脸通红。他见我真生气了,于是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老婆,不就是个红包嘛?何必呢?——”
“吴原,实话跟你说,我工作中遇到的这个麻烦不小,需要找人帮忙;自从有了孩子,你的工资一分都没给过我;现在是我最困难的时候,需要用钱,就算我借你的,等发了工资我一定还。”“不行!”吴原的脸冷得象块铁。“为什么?”我追问。“这是我妈给的钱,谁也不能动!”他说完似乎是怕我继续追问,眼神四顾,极力躲避我直视的目光。“不要紧,我去跟咱妈说,下个月我就还她。”我近乎哀求。“不行不行就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吴原一边说,一边用手使劲按了按口袋中的红包,硬硬的还在,他慌忙系上外面的扣子,一把夺过车钥匙,以最快的速度推起我的电动车,夺路而逃。
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路上,谁也不说话,等到了半路,吴原忽然一反常态,笑嘻嘻说道:“老婆,我好爱你哦——别生气了,待会儿我给你买好东西。”“你会给我买什么好东西?”我赌气说道。“老婆,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我说话算数!”吴原一拍胸脯,信誓旦旦说道。难得他今天说出这句话,我心一横,考验他的机会到了,于是说道:“吴原,你给我买个头花吧,结婚时没买,现在补上也不迟。”“嘿嘿嘿!老婆——”吴原脸上的笑容像发酵的奶油蛋糕,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到了离家不远的超市,吴原停下电动车,死活不走了。我说回家吧,我妈一个人带着孩子很是辛苦,吴原说道:“让她带着就是了!”不由分说一把拔下车钥匙,头也不回往里走。等了一会儿,他还不出来,我只得进去寻他。
吴原在商场里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东瞅西望,见我来了,高兴地凑上来,“老婆,你来了。”我说:“快回家吧。”他固执地不走,嘴里一个劲地说要给我买东西。我说:“好吧,那个头花不错,你买吧。”他把眼睛瞅定标签,不由大惊失色,“啊?12块钱——”随后眼前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吴原在大庭广众之下蹦来跳去,像小孩捉迷藏一样,极力躲避着我,脸上现出白痴模样,一个劲儿地傻笑。
他的表现真令人难堪,气得我一把揪住他,“你跟我回家。”他的眼珠转了转,“老婆,这个不好,改天我给你买好的!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 “你说话从来就没算过数!”瞅准机会,我一把夺过车钥匙,扭头就走,让他一个人跳独舞去吧!
回到家,孩子正在哭闹。我妈问:“怎么才回来?孩子早就饿了。”我一言不发,抱起孩子喂奶,正在生闷气,吴原来了,推开门,虎着脸,似乎受了委屈的是他。场面僵持了几分钟,他忽然像变魔术似地从衬衣口袋中掏出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麻雀,浑身稀稀疏疏的羽毛,湿漉漉的,难看极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小的麻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或许憋闷了太久,它一见到亮光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似乎是索要食物与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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