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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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说起公公来,他的表现前后可谓判若两人,由起初温顺的羔羊最后变成穷凶极恶的豺狼,我对他的印象也由恭敬之极转为恨之入骨,——人的感情真是奇妙!

公公脾气暴躁,不过他对婆婆来说,大部分时候还是好的,可是也难免有例外。

一次公公在外面打了一上午的扑克,将近中午十二点才回来,我和婆婆在家辛苦带孩子干家务,他却无忧无虑玩耍,婆婆心里颇不平衡。公公一进门,婆婆便不高兴朝他嘟囔道:“俺在家带了一上午的孩子,怪累的。你倒好,出去打扑克?”因为我正在旁边,公公似乎有点下不来台,他立刻阴沉了脸,对婆婆大叫道:“怎么了?打扑克怎么了?打扑克犯法?”一句话令婆婆更加委屈。公公却不以为然,没有搭理她,走进屋里看报纸。

婆婆见无端被公公抢白,又遭遇冷落,不禁黯然神伤,她呆坐片刻,竟然抽搭起来,眼泪顺着眼镜“吧嗒吧嗒”往下淌。我只得走过去,对婆婆轻声安慰。

公公见场面闹僵,当着我的面又不能失却长辈的威严,于是装着没事人一般,哼着歌儿做饭去了,一会儿饭做好了,他笑嘻嘻走出来,全然不似刚才的凶恶面孔,他把饭端上桌,见婆婆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打着哈哈走过来,拖长声腔对婆婆说道:“我说——快吃饭吧,别不好意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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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笑,公公真是老奸巨滑,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可是却把责任全推到婆婆头上,真有他的!

这时婆婆止住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谁不好意思了?”然后慢慢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吃饭。

这件事以后再不被人提起,似乎大家都忘掉了,可是我却记忆犹新,由此看出公公的霸道,婆婆的懦弱,可能是因为公公把持家政日久,权力根深蒂固,没有人动摇得了,平日里遇到纠纷,只要公公一起高腔,婆婆立刻败下阵来,他们很少有争吵的场面,即使偶尔闪现一星矛盾的火花,也即刻平息,加之二人都爱面子,所以不会闹得太大。公婆表面上感情很好,然而婆婆内心并不平静。公公曾开玩笑说婆婆曾经想与他离婚,后来没离成。

——婚姻就像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最清楚。

公公有很多地方令我不满意,但有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他很有能力。无论家里家外,公公都能独挡一面。

小事如买菜做饭往婆婆屁股眼里塞“开塞露”,大事如买房子搬家具打官司,包括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我敢断定这全部是公公的主意,这么说一点不冤枉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尽管公婆之间存在诸多矛盾,但在关键问题上,二人还是能够达成一致的,比如在对我的态度上,他们惊人的不谋而合。

自从公公公开对我横加指责后,特别是他说出我不是他亲生的话后,婆婆犹如得势之臣,不住帮腔并且在此基础上不断发展,开口闭口我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并以此作为关系处理不好的借口。同时他们坚定地认为自己儿子是最优秀的,儿媳其貌不扬,出身贫贱,性格难缠,二者没有可比性。公婆在过于注重外表的同时,忽略了对内在人品的考察,在他们眼中只有儿子!儿子!!儿子!!!

吴原从小是他姥姥一手带大的(他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按照公婆的逻辑,睿睿也应该由他姥姥一手带大,我家所有的付出,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应当,公公在当年继承了丈母娘家的所有财产后,又把眼光投向吴原的丈母娘家,于是类似的一幕继续上演。

——用他的话说“男女都一样”嘛!

30  前兆

30  前兆

但凡得病,必有其因。中医分析:虚实结合,火气攻心,内外夹击,病症彰显,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自睿睿生病住院,我白天黑夜守在他床前连轴转,基本得不到休息。从此以后,我的体质明显下降,整个冬天老是感冒,当时以为累的,没有当回事儿,可是长期持续感冒很容易对身体某个器官造成伤害,甚至形成病变,其中有三个器官最容易受到影响:心脏、肾脏、关节,在我身上的表现是肾脏病变。

此外,长期心情压抑,同样对健康具有重大影响。每次回婆婆家,提前几天我就开始郁闷,吴原对我毫无感情,并不把我当作他家的人,轻则骂人,重则动手,公婆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明着暗着替儿子说话,有了父母的支持,吴原更加为所欲为,三人联合,力大无穷,我常常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尽管也做过一些反抗,每次结果都归于失败。

回到娘家,我生怕父母生气,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只得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每当父母问及吴原一家人对我怎样,我总是替他们打掩护,“什么事都没有!很好很好!”与其让父母跟着一块儿生气,不如由我一人承担。

我用自己的全部真心对待吴原一家人,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冷言冷语和我危难时候的落井下石,至此我的心已经被他们彻底伤透,我的泪水已为他们全部流干,这场婚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真的是失败透顶!

第一节  患病之初  1  检查当日

第四章  患病离婚篇

第一节  患病之初

1  检查当日

我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与挫折,本以为生活会在新的一年出现转机,谁知新年未到,疾病的恶魔竟又悄悄缠上了我,令我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我的命运随之彻底改变……

2006年1月24日(腊月二十五),我早上起床后,发现眼皮浮肿,小腿一摁一个坑儿,父母见我不对劲,要我去附近医院检查一下。检查结果是尿中蛋白4个“+”号,潜血3个“+”号,医生初步诊断为慢性肾炎,他们奇怪我年纪轻轻,病症怎会如此严重?

当天我便打上了吊瓶,下午回到婆婆家,吴原听说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传不传染?”;公公听到后,一句话不说,拿小眼睛斜瞅了我一眼,两道冰冷的白光令我不寒而栗;倒是婆婆,照例很关心地走了过来,一把抓过我的病历,仔细端详,然后很和蔼地安慰我:“小欢,你思想上一定要放开,千万不要有压力,尿蛋白有多种情况,可能是肾炎,也可能是泌尿系感染,你还年轻,不要紧的。”面对婆婆的善解人意,我感动得眼泪潸然,多好的婆婆呀,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我立即反思:平时大大小小的矛盾都是我的错,至此一切恩怨全部烟消云散,我情愿当面向她道歉,现在我遇到难处,只有她对我知冷知热,太难得了!

与此同时,我心头还有一个更大的顾虑,治病要花钱,而我却囊中空空,这点他们比谁都清楚,可是婆婆对我安慰了若干句话却只字不提钱的事,我眼巴巴望着她溢满白沫的嘴,期待能够有一句关于医药费的话从其中蹦出。终于,婆婆说了一句:“小欢,你不要怕……”我的眼光骤然放亮,婆婆真是太善良了,她终于提到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了,我满心期待她能说出“钱不够”,谁知婆婆说出来的却是“检查”二字。——我的心跌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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