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一圈年轻人的敬酒,又和赵婉珏碰了杯。面子是被给足了,秦校长也恭维东道主几句:“婉珏,你看看我们现在都老成啥样了,怎么你还是一朵花似地,和你女儿坐在一起不像母女,倒像姐妹呢。”
赵婉珏雍容一笑,说:“哪里,老秦你真会说笑话。”
话匣子打开了之后,生意的事情就摆上了台面,几人边吃边聊。
秦校长面上和气,人却是精明得很,一听齐子恒说完整个项目的构思,就直觉这项目非同小可,肯定是个发大财的好机会,要不怎么拐弯抹角地求上门来了呢?
机会不可错过,秦校长端出一脸忠厚老者的模样,话里有话地说:“年轻人搞实业,我是很支持的,但是,年轻人做事,一般有个缺点,就是太冒进了,往往会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我觉得吧,要是有一个资历老又有经验的人提着点,才不容易出大错,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周安弼是老江湖,岂能听不出这其中的玄妙?此时他夹了一筷子熊掌上的肉,往酱料里沾了沾,顺手放在齐子恒碗里,亲昵又自然地说:“多吃点,看你瘦的。”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细细地品了,赞道:“这个味道好,肥而不腻,咸鲜适口,秦校长你也尝尝,别光顾着说话。”
秦校长才提了个话头,就被打断,心里略忐忑,暂时没接着往下说,也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吃。
周安弼已经听出来秦校长的意思是想在齐子恒的新公司里分一杯羹,心里虽然略不爽,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好事,毕竟子恒年轻没经过多少事,有秦校长这样的官方人员的加入,就算少赚点,背靠大树好乘凉,多少省点心。但是,不能说是秦校长一提出来就马上答应,免得他得陇望蜀,还妄图占许多的股份。
秦校长吃了一个南非鲍下去,又脸上挂笑,期期艾艾地开口。
周安弼再次使了个花招,把他晃点了过去。急得秦校长抓耳扰腮地,只恨不能明说,又不好意思那么厚脸皮抢人家后生小辈的股份。
直摔摆了秦校长半个小时,热菜都吃差不多了,开始喝汤的时候,周安弼才一边用餐巾优雅地擦嘴,一边斯条慢理地说:“秦叔叔说得有道理,而且,子恒的这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一般来说,需要有两人以上,五十人以下的股东加入才行,所以,他正在寻找一位或是几位合适的合伙人呢,不知道秦叔叔有没有意向加盟进来,一起为广大同学提供便利生活?”
秦校长一下子笑开了花,说:“周世侄啊,你这一句话就说到我心里去了,齐世侄,不知道……”
齐子恒见周安弼冲着自己眨眼睛,是“快答应”的意思。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这生意还没搞起来呢,就有人来分蛋糕来了,尽管如此,想着大律师比自己经验老道得多,听他的总没错,齐子恒还是忙着答应说:“能有秦叔叔加盟,真是求之不得。”
秦校长磨叽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报出一个价格,“那我注资三百万,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齐世侄,你觉得怎么样?”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报价太低,略不好意思,跟犯了牙疼似地咧着嘴,挂着巴结的笑,看着两位世侄。
齐子恒的第一感觉是:卧槽,被抢劫了!或者说,被这不要脸的秦校长杀了一刀,心尖尖都在滴血啊。尼玛这个项目投资规模总要好几千万吧,三百万就想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可真开得了口啊?
周安弼先是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齐子恒一脚,意思是叫他先别忙着答应或是拒绝,又当机立断,轻笑着抢先开口说:“能有老前辈提点着做生意,是我们晚辈的福气,不过,秦校长,这生意要开张,需要的资金不少啊,您这注资是不是少……呵呵,子恒脸皮薄,您又是校长又是长辈,他哪里好意思说什么呢?要不然,妈,你旁观者清,给说句公道话。”
赵婉珏浅笑着说:“安弼,你还当真了呢?那是秦校长故意拿话来试试子恒的,看他都要做企业家的人了,知不知道这其中的水深水浅呢。说起来,人家秦校长人大面大,又是教书育人的,自然是德高望重的人,哪里可能去会占你们后生晚辈的便宜?安弼,倒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向着秦校长笑言:“是不是,秦校长?”
母子俩这么一唱一和,叫秦校长顿时脸上作烧,强笑着说:“是是是,刚才是开玩笑的,哪能占你们的便宜呢?那……我出五百万,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怎么也说得过了吧。”秦校长脸都僵了,想着咬牙大出血拿出五百万,心都在滴血。
周安弼觉得差不多,尽管秦校长还是占了便宜,但是,这便宜倒是他应该占的,便笑了笑,说:“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秦叔叔,您可不能光是拿干股不出力啊,子恒年轻,又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工程,心里全没底,有劲儿也不知道往哪里使,您得多出出力气帮衬着他。”
秦校长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那是自然,我有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把公司当自己儿子一样,哪有不尽心尽力的?你们放心好了,学校那边,自有我去活动,一点问题没有。就是征地,我也有很多办法,保证叫项目能尽快兴建起来。”
周安弼笑着,话语轻快:“是啊,征地可是个麻烦事情,上次我接了个案子,就是为了征地扯皮呢,买家和卖家都说好了的,偏偏是租住的那一方耍无赖,就不肯搬走,睡在塔吊下面闹。最后工期被拖下来,买家就想退了那块地,卖家又不肯,买家就把卖家告了,卖家又把租住户告了,扯了许久才结了案子,后来,虽然租住方走了,工期也拖了许久,隐形的损失没法估算。”
齐子恒本来为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略有些愤愤不平,听周安弼这么一说,也就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秦校长为了表明自己没白占便宜,便兜揽了许多麻烦事去,包括城建规划这一块,周安弼倒是乐得如此,因为虽然他认识省厅这边的人,到底没有秦校长直接找当地的城建局那么方便,就等他去表现吧。
饭局后回家,周安弼又解释给齐子恒说:“有限责任公司本来就不能只有你一个股东,分一点股权给他,貌似他占了便宜,但是,城建的批文是花钱也买不到的,然后,他还有很多资源,都可以为你所用,这些都是隐形的好处。最妙的是,他身为副校长,为了注意影响肯定不能在外面的公司里挂职,到时候销售、财务、人事你一手抓,什么权利都归你,可以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尽可能地实现你的构想蓝图。”
齐子恒被他的一席话说得豁然开朗,连连点头,说:“嗯,这么一想,的确是这样好。哎”齐子恒望着大律师俊朗迷人的侧脸,微微迟疑地问:“你不加入吗?你也可以是股东啊。”
周安弼唇角微勾,说:“不着急。再说,你的不就是我的吗?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我现在只想帮助你完成你的人生理想。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拉我妈妈入伙。”
周安弼的想法是,这是一个增进婆媳关系的好契机。赵婉珏现在虽然经营着连锁药店和酒店,但是,都是周安弼名下的产业,她只是总经理而已,尽管每年的股东分红周安弼都没有要给了她,可是,明面上赵婉珏除了几套房产和存折里的积蓄之外,没有拥有任何公司的股权。叫妈妈拿一千二百万出来注资,然后让她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以让她有心理上的归属感和面子上的满足感。而实际上呢,赵婉珏不打算再嫁,股权迟早是给周安弼的,而且,因为她要经营药店和酒店,她也无法分|身,就不可能干涉到齐子恒这边的运作。而她加入的话,就牵制了秦校长,免得他倚老卖老地欺负齐子恒。
齐子恒举双手同意,不过,还是迟疑着问:“可是,秦校长只花了五百万,而你妈妈要花一千二百万,占有的股权却都是百分之三十,这样你妈妈心里能不犯嘀咕?还有,我出多少钱好?”
周安弼笑着说:“放心,我妈妈心里有数的,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识大体的人,秦校长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嘛,和我妈妈一样的出资比例,一千六百万,占股份百分之四十。”
说着,周安弼望着齐子恒,“钱够不够?”
齐子恒将自己手面上的钱都一条条列在纸上,给周安弼看:“我妈妈那里可以拿得出六百七十万,然后,我可以从恒达那里抽出一百万,多的就没有了。”
周安弼说:“我上次给你的那一堆卡呢?里面有多少钱?”
齐子恒说:“我都点过了,一共是一千一百万。”
周安弼一挑眉,说:“那不就够了?”
齐子恒有些不好意思,说:“结果你不占股份,倒是出钱最多。”
周安弼勾起唇角,说:“我就喜欢施恩啊,然后好看你这种恨不能以身相报的表情。”
齐子恒大大地白了他一眼。
周安弼摸着下巴,说:“操!我干了这么些年,才赚了一千多万?!!!完了,我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不然,媳妇儿,看你这大手笔,你过两年要超过我了!”
齐子恒笑着说:“那没关系哟,我不介意养你。”
周安弼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就得吃软饭了?哎呀没关系,吃软饭对胃好,我也不介意。不过,我现在开始要强健体魄了,到时候要提高服务质量,包你满意啊。”
齐子恒:“……”各种便宜都要占,这人怎么这样!
☆、第 61 章
“校园步行天堂”项目历经一年多的坎坷,终于于2006年五一节亮相,开始营业。
学生们潮水一般涌入,发现这一座用巨型天桥式的校园广场其实是各类商店的集合体,在这里,你完全可以打发掉悠闲舒适的一天。闲了,有书吧录像厅可以消磨时间;想吹牛闲聊和同学联络感情,有茶馆咖啡厅;女孩子喜欢做做手工,有陶艺馆手工穿珠馆;男孩子喜欢运动想释放一下能量,有旱冰馆和电子游戏厅的赛车篮球架跳舞机;想要打理一下个人形象,里面有发廊美容院和服装店,包你换一个全新的模样出来;肚子饿了或是想要请客,则有许多的馆子可供选择,什么烧烤火锅中餐馆子西餐馆子应有尽有,丰简由人……
齐子恒站在广场的上方,和周安弼一起俯瞰下面人流如织的场景,不由得翘起了唇角,这一年来的艰辛劳作总算没白费功夫!
什么事情都是做了才知道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幸好……齐子恒觉得很幸运的是,幸好有他一路保驾护航,不然,还真坚持不下来。不仅仅是设想不能变成现实的问题,甚至会亏上一大笔钱,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周安弼帮齐子恒买来一个具有房地产开发资质的公司,改名为XX省恒润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然后才开始整个浩大工程的运作。整个校园天堂的总投资规模最终达到了六千多万,这么一大笔巨款当然不是齐子恒能拿得出来的,他个人投入了一千六百万,占恒润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其次,秦校长拿了三百万入股,占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周妈妈赵婉珏拿了一千二百万入股,占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余下的资金就全靠边运作边向银行贷款,而能贷到这三千多万的巨大款目,当然也是靠大律师的斡旋。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那时候,身上背着三千多万债务的齐子恒简直是夜不能寐,茶不思饭不想。工期又长,中间发生了许多说不尽的小挫折小磨难,特别叫人心累,那时的齐子恒恨不能急流勇退,把这生意全部打包转让出去,只要能拿回本钱就好。
几百个日日夜夜,看着投入的几千万的钱流水一般“哗哗哗”地花出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那一大笔巨款,万一亏了怎么办?万一还不上银行的钱怎么办?
齐子恒愁得呀,吃不香睡不着,半夜里醒来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或是做恶梦,梦里被追债的人在家里的墙壁上用大红油漆写满了“欠债还钱”,最后被追到高楼顶上,生死一线,梦得太逼真,甚至在梦里惊叫起来,弄得周安弼哭笑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脊背,宽慰地说:“做大生意就是这样,款项投入进去是不可能马上回收的。这点压力都承不起,还做什么企业家?再说了,亏了也不怕,咱们的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申请破产就是了,大不了咱们投入的那些钱没有了,却追究不到个人身上,不会背上债务的。到时候,咱们大不了换个项目再战!”
当然,大多数时候,周安弼都是鼓励着他:“要相信自己。你想想,你光是给秦校长勾画一个蓝图,他就敢往里砸五百万进来,这个项目怎么可能没有可取之处呢?”
好容易熬到工程做了一大半,面临竣工,周安弼便督促着齐子恒开始做发售商铺的广告,招徕客户来这里经营。
可是,最开始的时候大多数商户都对大学生的消费能力持怀疑态度,怕挣不到钱,观望者众多。尽管投入了大量的广告费用,肯租下或者买下铺面的商户却只有不到四分之一,还多是周安弼的关系拉来的。形势一下子就严峻了起来。幸好周安弼认识一家公司,专门干的就是盘活商铺的活儿,就是通过出色的经营把商铺的人气炒起来,然后转手给被人气和赚钱效应吸引来的商户,他们赚取商铺的高额转让费后急流勇退。
这一家公司吃下了剩下的一半商铺,开了许多饭馆和休闲类的茶馆咖啡馆之类的,生意渐渐地做了起来,同时不断地将做起来的商铺转让出去。齐子恒受了启发,也决定效仿他们,总不能空着一半商铺不开张吧?那会影响整个校园天堂的形象。
于是,齐子恒索性亲身上阵,将剩下的那些卖不出去也租不出去的商铺拿几个来练练手。简单地装修粉刷了一下,先开了一家占地面积一百多平米的超市和一个做西点蛋糕类的加盟店,反正铺子是自己的,不要租金,就是费点进货款和人员工资,投入有限。开始不咋样,渐渐地越做越上手,生意都起来了,特别是超市,因为附近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好的品牌超市,而齐子恒经营的这所超市就在大学后门口的校园步行天堂里,又货真价实,品类齐全,所以每天都顾客盈门,一天的销售额就能有几千块,遇上周末或是节日,甚至日销售上万元。随后齐子恒又再接再厉,开了一家带书吧的咖啡馆和一个手工艺馆,生意也还可以。
赚钱效应终于吸引了一直观望着的商户们,开始是一两周卖出一个商铺,后来则一周能卖出三五个,渐渐地齐子恒将手头剩余三十多个商铺都发出去了,或卖或租,终于收回了投资款,还上了银行贷款,此外,还净赚了五千多万的现金和手中保留着预备待价而沽的商铺不动产,再加上专营十字绣的恒达公司的盈利,齐子恒这一年挣得盆满钵满,同时,也取得了婆婆赵婉珏的刮目相看和完全认可,并引儿媳妇以为傲,真当作另一位儿子一般对待了。
接下来一年,齐子恒即将升入大学三年级。
从遮阳披风赚了三万多块开始,到十字绣挣了几百万,再到校园步行天堂挣了几千万,生意滚雪球般做大,齐子恒对自己人生的选择和未来都充满了信心。
这期间还有个重大消息要插播一下,齐子恒的老爸出狱了,跑了来找前妻朱慧林要求复合。齐子恒几乎不认识他了,一年前还牛逼轰轰地扮演成功人士的派头,这一次来头发斑白,背也驼了,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倒了灶一般,对齐子恒说话都是低声下气地陪着小心,再无以前的颐指气使。
齐子恒洞察到渣爸其实还是为了钱,果断想要打发他走,坚决不肯重新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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