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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一愣,不知道傍生为什么变成这样,当机立断地说:“我背你。”

“不行,”傍生急道,“走出雷霆,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你一个人,我怕应付不过来。”

容安何其聪慧,看了看傍生这幅模样,再和自己对比,就发现了问题。他二话不说,转了个身、背对着傍生,道:“别废话。”

傍生冷漠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有懊恼,有羞愧,有迟疑。不这些情绪过都被黑暗掩饰住了。只见他微微弯腰,在贴到容安后背时,顿了顿,双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

这紧密贴合的姿势让容安轻轻皱眉,快步走出去之后才慢慢解释:

“……这山洞里,大概有毒。”

傍生眼睛本来眯着,缓缓睁开,‘嗯’了一声。

悍蟒毒液何其可怕,纵观强者大陆也就只有黄蛛、云蟾能抵抗一二。为此,悍蟒拥有任何兽人都无法比肩的能力:解毒。

解万毒为根本,化万毒为己用,正是这种不停吸收毒素、不停提高自身耐毒能力的天性,才能让悍蟒拥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毒液。

想想看,容安只不过在海枯石烂崖待了不足一个月,化为原型时就可以融合让傍生都不得不躲避的毒液。等他慢慢吸收强者大陆不同地方的毒素,靠本身之能化解吸收,最后可以造成多可怕的威力?

傍生原型为‘破天’,是以其惊人的速度与坚硬的皮肤闻名于世。但他体内没有可以抗拒剧毒的东西,此刻与寻常人无异,很快就呼吸困难。

但他艰难地开口:“怪不得、翼鬼部落多年来没有能找到世界之树的人。多数人……恐怕都没办法走出雷霆。”

“你别说话,掩住口鼻,减少呼吸频率。”容安道。

傍生说话一字一顿,显然累到了极点。山洞里的毒素如此可怕,让凶悍至此的傍生都无法抵抗。容安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想赶快走出这里,让他呼吸无毒的空气。但身后那人呼吸越来越重,果真不说话了。容安感觉自己背了一块火炭,想想当初触碰傍生时那人冰冷得和面部表情一样的温度,真是心情复杂。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与傍生说话沟通、让他尽量保持神智时,身后的傍生突然闷哼一声,一条细而长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裹在了容安的腰上。

一开始容安以为那是傍生的腿,后来觉得不对,他哪里能有三条腿?

容安害怕蜘蛛,最讨厌多腿的东西,一想之下毛骨悚然,连忙拽住傍生的‘第三条腿’,拽到眼前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手触之物,干燥、粗糙,两端带着类似锯齿的东西,最中间却柔软湿滑,有血液流过一般规律脉动。容安握住那东西的一瞬间,背后的傍生突然一个激灵,抱着容安颈部的手向后一勒,两条腿紧紧夹住容安的腰,呼吸急促紊乱。

与此同时,他还发出了简直称得上是‘呻吟’的喘息,混着凌乱的频率,让人费解。

容安的重心被傍生勒得一个后仰,脚底下正好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嘎啦嘎啦的粉碎声。容安一惊之下连忙后退,整个人就像是被推倒的松树,背对着傍生,骤然摔倒,狠狠压了压身下那人。

傍生没被压成什么样,但容安一摔之下双手握紧,被他抓住的那东西未能幸免,抓得傍生猛地打了两个哆嗦,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额头流下来。

容安没有受伤,但是被摔得七荤八素,黑暗中本来就不好掌握方向。他一手还无意识地死死攥着那细而长的锯齿形带子,一手四处摸索,说:“傍生,伤到没有?”

“……”

傍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像是瘫软在地上的泥,连手指都举不起来。

当容安摸到傍生的肩膀时,上下摸了摸确认他还是完好的,同时举起手中的东西,古怪地打量两下。

他顺着那根‘带子’,一寸寸向下摸,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见傍生剧烈颤抖,微微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当真是汗如雨下。

容安摸到那‘带子’的根部时,就发现那处温度极高,柔软湿滑。傍生终于忍耐不住,‘啊!’的惨叫出来,紧握着的‘带子’微弱的颤动,再也无力挣扎。

容安被他这声吓得够呛,慌忙扔掉手里的东西,只见黑暗中那条带子嗖的一下缩回傍生身后,被他牢牢藏了起来。

傍生这时才得以平复呼吸,短短一分钟,这位勇猛无匹、暴虐残酷的破天兽人,已经被折腾的汗流浃背,动弹不得。

容安顿了顿,还没搞清楚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就看傍生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身上拽,安慰道:“我们马上走。”

这时,那条细细的东西不知为何又缠到容安腰上。容安一愣,直接伸手向后,扣住那带子的根部,没想到竟然摸到趴在他身后的傍生后背上。

那竟然是傍生的尾巴。

要知道傍生虽然是全人型的废物,但毕竟一开始也属于翼鬼部落。除了不愿意认他的生母,他有什么资格证明自己是翼鬼部落的兽人呢?

这根尾巴就是证明。破天的尾巴粗而坚毅,在战斗时可以做为武器攻击敌人,一抽之下,普通人非死即伤。而翼鬼则不然,他们不是破天那样逆天的存在,多多少少会有弱点。不同人弱点不同,最普遍的弱点就是尾巴。

因为尾巴的根部敏感、脆弱。所以那地方只有交尾时的伴侣可以触碰。伴侣会伸出尾巴,互相磨蹭。由于尾部都很敏感,都很脆弱,不会有人像容安这样,狠摸根部。刚才那一下,几乎把傍生弄得痒死。那处是弱点,所以尽管化为破天时尾巴已经不再脆弱,那天容安攥着他尾巴时,傍生也下意识躲了。平时傍生穿一身白袍,尾巴总是缩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所以容安发现他竟然有尾巴,很是惊讶,不过没说什么。

傍生汗流的很多,前胸口的衣服都湿透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咬着牙都不能控制呼吸的频率。

容安以为他是难受,急得不行,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向前冲,脚下踩碎了许多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这样跑了五分钟,容安累得浑身是汗,后面还背着个火炭一样的人。然后他慢慢停下来,揪着傍生的尾巴把他弄下来,放到地上,喘着粗气,说:

“不行,这样跑什么时候到头?如果你信我,我有办法把毒素吸出你的体内。”

容安继承了悍蟒千万年的记忆,自然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具体操作步骤不很清楚,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傍生已经无法说话,只能闭着眼睛,勉强保持理智,省得在容安面前出丑。这也许不是什么毒素,倒是很有可能是自己发情了。翼鬼发情有固定时间,大约都是找到伴侣后的第一个春天。傍生本以为要再过一年才会到,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必然和这山洞有关,不过什么毒素能提前发情期?最糟的是,王蛇、尤其是悍蟒很难动情,傍生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容安不如傍生心乱如麻,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用左手扣住傍生的后颈,气势强硬地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傍生呼吸凌乱,眼角发红,额边的碎发都被汗水浸得湿透,衬得面极白、发极黑。

但黑暗中容安看不到,只是顺着那人呼吸的声音找到他的嘴,很尴尬地说了句:“你别抵抗。”然后就偏过头,靠近傍生的鼻梁,似乎是在争夺他面前的空气。

山洞顿时变得燥热难安。两人的距离无限靠近,只要有一人向前一点,就可以吻住对方的唇。灼热的空气刚从容安肺部吐出,就被傍生吸了进去,两人的脸都红了。

容安尴尬得不知所措,尤其是当他发现傍生呼吸更急促时,直接闭上眼睛,扣住他后颈的手更加用力。

容安本意是要净化傍生面前的空气。但距离太近,有些慌张。

虽然说他们两个真的接过吻――有一次还是容安主动的。但那时容安不过是热血上头,看傍生太可怜,才抱着‘安慰’他的心思蹭上去的。不过贴上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之后更是后悔的恨不得把那天的记忆全都清空。容安在十岁前做过很多冲动的事,比如跟辱骂自己的孩子对打。但后来慢慢掩饰自己的情绪,再没出格。

他学会屈于现实、屈于比他强大而自己不屑反抗的权力。但现在的容安还没学会冷漠地对待比自己弱小的势力,他总是狠不下心来。

☆、40 交尾方式

容安一手拽傍生的后颈,一手自然放松垂在地上。傍生几次都发出喘不过气来的声音,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容安一靠近他,傍生就抖得厉害,呼出的气又急促又热,好几次容安都害怕他自己把自己烫伤。偌大的山洞,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粗喘的呼吸,最后傍生闭了闭眼,一把搂住容安,两人原本就不远的距离被再次拉近,彼此的鼻尖都触碰到了对方的。

“……”容安一惊,反而退后了一些,撑在地上的手掌一用力,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又有什么东西被容安弄碎了。

容安放不下心来,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物,问了对这里比自己更熟悉的傍生:“这是什么?”

傍生靠在山洞的石壁上,身上燥热的感觉更加明显,但他深深呼吸,见容安问他正事,神智多少恢复清醒,只顿了顿,就顺着容安的手臂向下摸,摸到他手中光滑的碎片。

那碎片巴掌大小,边缘薄而尖锐,最中央却是钝而圆润的空洞。傍生细细摸了两遍,清了清嗓子,把声音里的模糊咳走,道:

“――这是兽人的头盖骨。”

容安一怔,连忙向四周摸索。只见这里到处都是那些脆弱、能发出声响的骨头。刚刚他也是踩碎那东西然后被绊倒的。容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了自己所在之地时,碰到骨头上的手猛地向上一缩,惊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傍生重重喘了口气,睁着眼睛向上看去,顿了顿,犹豫着说:“这里,可能是埋骨之洞。”

埋骨之洞,埋藏王蛇部落兽骨之洞。这里,其实就是傍生之前提到的,将所有惨死的王蛇兽骨归拢到一起的大墓葬。如果傍生体内的怨念没被容安压制,那么在他进入埋骨之洞的一瞬间,说不定就会呕出一口血来,强压之下不可能走这么远。

而傍生身体的燥热,其实并不是发情。而是已经融入他精血里的、来自王蛇的戾气。在这么长时间不见天日的情况下,每每怨恨夺走他们生命的翼鬼,就会更加渴望强者,悍蟒。王蛇部落的绝对强者,上古凶兽之首,如果悍蟒还在守卫王蛇部落,哪怕是破天也要避让三分,哪里能容得这群红鸟作乱?

怨恨、执念、痛苦……这么多情绪混在一起,吼出了同一个名字,渴求的是同一个人,多少年的积累都压在傍生一个人身上,所以他才挣扎着想要碰容安,接近他,闻他呼吸过的空气,触他光滑的皮肤,感受来自悍蟒的强大……

这症状与发情相似,傍生没有伴侣,没经历过发情期,一开始就混淆了。但现在发现此处是埋骨之洞,很快就想明白了。

傍生甚至开始理解,大司当时为什么执意要求他娶王蛇部落的人。原来原因就在这里,这些戾气对同种族人的追求,如同发情一样强烈。

傍生平复呼吸的节奏,猛地一用力直起腰来,对容安说:“不行,我们还是要快点离开这里。”

容安被旁边埋着的枯骨弄得心惊肉跳,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背起傍生。傍生别扭地靠在容安身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都滴在容安面前。容安不知道这是傍生的汗,联想到刚才看的骨头,还以为是山洞里残留下来的血,如果不是身后还背着一个人,恐怕此刻肯定是不敢再动了。

最麻烦的是,身后的傍生一点都不老实。他那根与炎鼬相比很细、如同手指粗细的尾巴总是往容安衣服里钻。不过一旦碰到容安的皮肤,最先敏感到颤抖的反而是自己。这种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事情让容安非常无语,几次想把缠在他腰上的尾巴拽出来,一想到碰他尾巴时傍生那快断了气的呼吸声,还是没下手。

傍生的尾巴这样触碰容安光滑的皮肤,对自身的冲击力极大,但他很有毅力的毫不退缩,灼热、湿滑的尾部内侧缓缓磨蹭容安的腰际,呼吸又沉又急促。

傍生为什么这样一直尝试呢?与翼鬼部落交尾方式有关。

翼鬼部落结为伴侣不限男女,也就是说可以一男一女成亲,也可以两男或者两女。如果是两个男人结为伴侣,在成婚后的第一个春天,会有一人率先发情,勾得另一半也进入发情期。两个男人,首先要分出上下,他们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比如自己的山洞、巢穴,然后抱在一起,尾部磨蹭尾部,最先软得动弹不得的人,在下面。

这种方式看起来诡异,实际上很好理解。翼鬼生性狡诈贪婪,在繁衍后代时,如果遇到危险,就不会勃起。也就是说,尾部虽然敏感,但也与性欲挂钩,一旦脆弱的尾巴发出有可能危险的信号,那么雄性就不能完成对雌性的交配。在两个男人的做爱过程中,首先要勃起,才有资格与对方谈上下问题。

傍生的忍痛能力在翼鬼部落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即使和容安成为伴侣,也没想过自己会在下面。他很有耐力地持续用尾部内侧摩擦容安的腰,下体却奇怪的一直没有动静。

当然了,如果现在傍生有动静,容安估计会直接把他从自己背上扔下来。可他动作规规矩矩,两手环抱住自己的脖子,没有其他不轨的企图。虽然傍生比容安高那么一点点,但可能是容安体质增强的的缘故,背着他一点都不累。对那根细而且没有攻击力的尾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傍生脑子里一片空白,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尾椎后那根两米长的东西上,等他觉得身边气流急促向后,耳边听到容安吃痛的闷哼时,随后那人重重摔倒,压在自己身上。周围那种诡异的燥热已然消退,这时傍生才开口,沙哑地问道:

“容安?怎么?”

旁边的容安抱住膝盖,用手摸自己被撞得快要裂开的额头,鼻子还是酸,半天才说:“没路了。我是不是走错路?”

刚刚容安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向前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但他几次询问傍生,身后那人都不搭理他,无奈之下,容安只能将错就错。

傍生顿了顿,伸手向四周摸摸。地面上已经没有那些成堆成堆的兽骨。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走出埋骨之洞了。”

雷霆所在之地,集天地之雷,终日雷声作响,绵延不绝。唯有开启翼鬼部落的神坛,方可暂停几日。在这段时间,谁都可以进入雷霆。但除了翼鬼一般没人会进去,傍生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埋骨之洞,就在雷霆后方不远之处。

离开埋骨之洞,傍生身上燥热的感觉就消失了,他先行站起身,把容安扶了起来,声音已经恢复平时的冷冽:“此处也许有危险,小心为上。”

容安见他能自己站起来,就知道他没问题,径直点点头。

也就是容安性格随和,不爱打闹。换成任意一个,被人用尾巴蹭那么长时间,都肯定要打趣两句,说不定要惹得傍生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

不过容安没什么反应,傍生反而惭愧,想到自己在他背上丑态百出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对容安说话。

容安没理会旁边沉默不语的傍生,而是摸索着四周的石壁,想找个能走出去的地方。

埋骨之洞极黑,伸手不见五指。但眼下这片地方,隐隐有微弱的光芒,好似夏日深夜里振翅的萤火虫,光芒微小,却勉强能支撑人类看清天幕。

傍生也暂时抛去心中杂念,手指顺着山壁向外摸,恢复理智的头脑开始思考。

从迈入雷霆的一瞬间,傍生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在想,为什么王蛇部落也有雷霆?要知道,翼鬼部落的神坛是一颗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神石,强者大陆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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