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他吞了炎鼬给他的那颗宛若心脏跳动的果实后,容安的身体就开始自己清洁,按理说悍蟒变身时腥气冲天,但吞食了烈果炎阳后就没有这个烦恼,在躲避敌人时还是很有优势的。
当然现在容安还不能遇见更多的优势,他现在只能庆幸自己身上好像干净了许多,就算有一天不洗脸不刷牙也不会难受。
可出于习惯,他还是来到了溪边,用双手捧起一弯水饮下,‘咕噜咕噜’,仰头漱口,然后吐到旁边的草地上。
傍生跟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模样,漱口后又俯下身喝了两口水。就在他擦拭唇边沾上的水滴时,一道黑影突然冲上来抱住容安的小腿。
并不陌生的力道,并不陌生地重量。容安弯腰将猿小星拽起来,提着它的两条长臂,把它放到面前,正经地看着猿小星的眼睛。
“……我要走了。”
容安勾了勾嘴角,说,“保重。”
猿小星将一根手指放到嘴里,呆呆地看着容安,突然说:
“你去哪里?”
傍生不容他多说,直接把猿小星从容安手里夺下来,扔到地上,皱着眉道:
“莫要多问。”
猿小星急了,扬起手挠了傍生一爪子,扑了个空。它吱吱乱叫,说:
“别去那里。你们会死的。”
傍生冷眼望过去:“死也要去。”
“……”猿小星眼泪汪汪地看着容安,又委屈又无奈。
两人整理了一下,就回去准备和猿星星他们告别。一路上容安与傍生都非常沉默,似乎隐隐有感觉,这次告别注定有关生死。
当他们朝神手黑猿部落走近时,两人发现,这里的气氛完全变了。
天边一大片墨黑色的乌云,一寸寸靠近,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而更让人心惊的是,数不清的神手黑猿纷纷从山洞中走出,没有一只猿发出声音,都坐在某地定定看着这两位来自外界、无比强大的男人。
远远望去,地面上黑压压的都是猿的头,让人莫名感到心中焦躁。
猿星星就站在门口等他们,见到两人还挤出一个笑容,说:
“容安,傍生。”
说完这四个字,猿星星就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安主动说:“我们两个该走了。”
“……去哪儿?”
“……去找世界之树。”容安顿了顿,说,“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骗你。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猿星星挠挠头,说:“如果我现在劝你,不要去。你是不是不会听?”
容安抬头看了看傍生,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出来了。
猿星星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来,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用走了。”猿星星眼神有些悲伤,说道,“你们找的世界之树,就在这里。”
世界之树无比广大,一根树枝足以承重平常人眼中‘世界’的重量。有时你也许已经踩在世界之树地树干上,但因为它沉稳、静止,树干又化为陆地,所以往往不能发现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之树。
因此想要找到世界之树的树冠也极其艰难。世界之树大致呈三角塔状,下端极粗,扎根深远,而越往上越细,树冠那边应该比底端细三到四倍。不过还没人见过,所以具体是什么样的也没人能说清楚。
而这‘世界’的重量,必然要有人能守候。
神手黑猿部落就是历代守护世界之树的部落。他们依附世界之树而生,每当有新的世界之树生长,就会迁居到那个地方。一旦离开世界之树地庇护,功效逆天强悍的右手就会重新变为普通的长臂,不再有画物成真的神奇效用。
猿星星见到悍蟒与破天,就知道他们是要来找世界之树的树冠的。寻常树弱点在树根,而世界之树弱点在树冠。一旦被外人破坏,长时间内不会有新的世界之树生长,猿部落就可能面对灭族之灾。
他们世代留在这里,享受世界之树的荫庇,自然要拼死抵抗任何居心不良意图踩在世界之树树冠上的贼人。
容安听猿星星这么一说,疑惑地看向傍生,问:“是这样吗?”
傍生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但对比猿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与现在猿星星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的表情,就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猿星星眼神阴测测的:
“我最后问一遍。你们还要到世界之树顶端吗?”
傍生轻蔑一笑:“到了怎样,不到怎样?”
猿星星:“如果你们执意要去,猿部落定然全力阻挡,誓死追杀。”
☆、49 群起攻之
如果其他灵兽敢对两位凶兽说这样的话,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但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笑出来,一时间气氛沉闷得可怕。
傍生声音冷漠:
“你们挡不住我。”
即使千军万马,也很难对破天造成伤害。融合兽魂的强者,各个以一敌万。旁人看上去以为猿人多势众,占据上风。可实则不然。猿星星也知道,在场的每一只猿都知道。它们焦躁地用脚尖点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然而神手猿部落倚世界之树而生,学会了不少保命的方法。容安与傍生见到的无边无际、白骨森森的地方,就是这些年猿部落击退、杀掉的外来入侵者。
猿星星表情无辜又难过,道:
“猿真的不想与凶兽作对。”
傍生一字一顿,极其坚定地说:
“可我一定要找到,世界之树。”
猿星星沉默了,随后像是下定决心,眼神暗了暗。
其实真要说的话,在明知他们两个会成为敌人的前提下,昨晚猿部落让他们吃饱了,也算是没亏待他们两个,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友好。
要说灵兽攻击力不强,上古时期一般都是任人宰割的角色。但猿就是其中不同的部落,它们拥有强壮的四肢,矫健而灵活的身手,又是群居动物,因此比一般的部落要强悍许多。再加上生性好客,广泛结交,势力更是遍布天下。况且,他们还拥有旁人并不知晓的保命、攻击手段,虽然傍生话说的肯定,却还是提高了警惕的。
天边那朵黑如墨色的云越压越低,一直向下逼近。在某个让人窒息的节点,猿星星突然向后退了一步。不仅是它,整个猿部落均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钟,所有猿的身影就消失了。
容安蓦地睁大眼睛,不敢想象有活生生的兽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而当他看清楚后,就发现并不是猿消失不见,而是周围涌出无数黑色、浓稠的雾气,把他们两个牢牢包裹住。
容安心中响铃大作。无色的白雾尚且能把傍生毒得五感尽失,何况这看起来就很不祥的纯黑色雾气呢?他当即反握住傍生的手,大喊:
“离我近一点!”
不知是不是饮下悍蟒血液的缘故,傍生摇摇头道:“并无大碍。”
趁浓雾未覆盖住两人身边的短暂时间,傍生深深看了容安一眼,又低头抚摸那人的手背,声音沉稳而沙哑,带着一丝外人听不出的温柔。
“容安,一会儿我们可能就看不到彼此了。有个东西你要拿着。你手上有了它,我就不会攻击你,你也可以分辨出我的气息。”
容安心里忐忑,有些大难临头的慌张。
而傍生却显得非常从容,他轻轻地捏了捏容安的手指,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只听得‘嘎嘣’一声脆响,从傍生那边传来仿佛骨骼碎裂的声音。容安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浓浓的黑雾就呼啸着盖住容安的眼睛。
“傍……”
一个坚硬的东西被傍生塞到容安手里,那人的声音轻松,却好像有些发颤,说道:
“拿着。看不到东西就闭上眼睛,从现在开始不要依靠视觉,用心听,用直觉反应。”
容安接过那东西,上下摸了摸。那东西摸起来像牛角,上面还有黏腻的液体。容安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傍生的血,有些惊讶地喊:
“你做了什么?”
傍生没做回应,反而松开容安的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再也听不到容安的声音了。
傍生觉得,执着于想登上世界之树顶端的只有自己,容安只不过是来陪自己的,那么傍生肯定会受到大部分的攻击;猿星星猿小星父子如此喜爱容安,想必也会手下留情。跟着自己,反而会受到伤害,不如和他暂且分开。
其实,傍生刚刚是把自己化为破天兽型时的脚趾掰给容安了。那东西虽然没有悍蟒的牙那么坚硬,却也可以保命。最重要的是,脚趾可再生,磨碎了洒在伤口上能迅速止血。
傍生闭上眼睛,在绝黑的地方侧耳聆听。他没有悍蟒那么敏锐的嗅觉,听力却超乎常人。傍生在松开容安手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被带到其他的地方了,傍生心想,猿部落果然有能瞬间转移的能力。他皱着眉,虽然是自己主动要分开容安的手,此刻心中也有些不爽。
比傍生更不爽的是容安。他愣在原地,握着手中温润的柱状物,手上全是傍生的血。一想到这是傍生身上的东西,他就手足无措,左手紧紧攥着那根牛角状的东西,心里焦躁却还能腾出时间纳闷地想:傍生头上有角吗?
他似乎没见过,但傍生化为兽型时头上有角吗?容安一开始有些记不清楚,但联想到那天坐在破天头上飞,快被甩下去时四处无着力点的情景,又很确定傍生头上没有角。
……那,这不会……是……那个……
容安嘴角抽了抽,不敢细想。
而黑暗中似乎也真容不得他多想。很快的,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肉香。那香味儿实在是太过浓郁,可容安还是从那肉香中分辨出了端着肉过来的人身上的味道。
有一块滚烫的肉扔到容安的肩膀上,‘咕噜’一下滚到容安手里。容安叹了口气,说:
“……猿小星。”
那孩子猛地跳起来,‘吱啊!’乱喊,半天才稳住情绪,一句话都没说。
“傍生在哪里?”容安问。
“……你别管了。”猿小星局促不安地回答,“……我,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在这里安心待几天,等解决完破天,就放你出去……”
“解决?”容安一下子急了,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肉香那边走过去。但每当他向前迈步时,空间就好像扭曲了,容安完全无法顺着气味找到猿小星。
猿小星被吓地‘哇哇’惨叫,虽然他可能明知道容安不会抓住自己,却还是用双手抱住头,说:
“你别挣扎了,在这黑雾里,谁都走不出去!”
容安明知猿小星的话只能信半分,可在他听到猿部落要‘解决’傍生时,心里还是急了。他伸长的右手上瞬间布满深色的椭圆形鳞片,张牙舞爪地竖起来,像是一条要发起进攻的蛇。而与此同时,容安口中开始疯狂地分泌毒液,有些顺着他的下颌流下,滴在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颇有些昨晚烤肉的风范。
除了猿小星,周围陌生的猿味道越来越多,里面也有猿星星。
容安每次用嗅觉确认某只猿的气味,想要朝那边走出去时,脚下的空间就会迅速扭曲,让他根本没办法确定方向。
傍生与容安的处境相仿,可比他要惨烈的多。猿星星与猿小星认识傍生,部落担心他们下不去手,就让其他的猿来围击傍生。同样是在某个黑雾笼罩的地方,傍生能立足的空间却不足五平方米。他还没完全调整好受伤的脚,一根比黑雾更黑的尖刺就朝着他的头刺过来了。
傍生警惕性极强,那尖刺冲过来的一瞬间,他就低头躲了过去,同时向后退一步。
但向后退的腿还没着地,就听到兵器相击发出‘咄咄’轻响。
傍生轻轻停顿一下,原本要向后退的脚尖骤然悬在空中,整个人硬生生保持了不动的姿态,同时仰起头,用力拽了一把当时攻击他头部的尖刺。
傍生看不太清楚,只能凭感觉抓住尖刺。他不知道自己抓住了尖刺的哪个地方,只知道有东西刺到他手心里,让他都隐隐感觉到了疼痛。
手中握着尖刺的人一愣,随后用力向后拔,想把尖刺从傍生手中夺回来。可傍生能让他这样吗?论力气,就算是一只手,也鲜少有人能比得过傍生。
这不大的五平方米空间,从四面八方刺进来无数兵器,如果刚刚傍生向后退,那么此刻估计已经被扎了不少下。可他反应灵敏,直觉又准,只紧紧握着最开始扎他的那个人的武器,向那边躲避,挡下不少攻击。
但攻击他的兽人是灵兽,最以智慧著称,此刻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中的尖刺,那东西就落到傍生手中。
傍生力量大,向后的惯性也大。不过他早就料想那边的人会松手,也没受伤。他几步向后,靠着在无数次打斗中的直觉,躲过刀枪剑雨。可空间只有这么大,在护住脊背的同时,傍生的右手被刺了一下。不疼,但攻击力还是很惊人的。
傍生虽然不疼,但他想起悍蟒没有破天那么坚硬的皮肤保护,当即就怒火滔天,吼着喊出来的声音都不对了,他红着眼说:
“你们敢这么对容安的话,只要我出来,”
傍生声音冰冷残酷,用发誓般的语气说:
“――我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傍生明显是个实战派,不懂得在语言上多做花样。当他说完那句话时,整个人身边弥漫着强悍的气势,同时飓风骤起,只听得一阵骨骼、皮肤被撑开的声音,那窄小的空间被撑大,最后再也无法困住这强者。只听得‘嘎啦’两声木片碎裂的声音,一只凶悍无比的庞然大物君临在异境之中,引得地面巨颤两下。
但,挣脱开束缚,只意味着他逃离能被猿部落切换空间的地方,不会再被动挨打。可接下来的困境似乎要更困难一些。
整个猿部落,或者说世界之树上上下下,都被裹上了厚厚一层黑雾,只有猿能看得清对方,傍生是无法看到猿的。化身为破天后,傍生就无法再用羽翼护住脊背,否则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弱点。
一时间,傍生既看不清敌人所在之地,又无法主动护住自己的致命之地。盘卧在猿部落的兽人,好似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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