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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在,”容安哽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说,“其实我并不是强者大陆的原石居民,应该是碰巧融合了悍蟒兽魂后,从雷霆来到强者大陆的。我妈妈在雷霆外。”

傍生本来已经忘了容安母亲的事,后来想起自己第一次化为原型载着容安时,那人眼里流出的泪水,就明白他母亲恐怕早就过世了的事实。傍生并不明白容安为何如此伤心,他的母亲非常嫌弃他,也没给傍生一丝来自母亲的爱,甚至给他起了这样的名字,在某些方面,傍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容安。

幸好容安只是愣了一会儿,就恢复了精神。他用右手摸了摸后背与前胸,就知道自己之前断了的骨头已经长好,只剩下一点淤血没有化开。容安用微烫的温泉水揉了揉胸口,希望那痛感早日消失。揉着揉着,就看到温泉水下,自己右手手背暗红色的星辰印记。

经过这么一回,容安可不敢再随便用这把锈扇了,甚至一看到它就觉得胸口一热,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傍生顺着容安的眼神向下看,也看到他右手手背的印记,开口道:

“暂时不要用了,等到炎鼬化为人形再说。”

容安微微叹了口气,突然一怔。

他感觉傍生往自己这边凑了凑,有一根柔软而坚韧的东西,悄悄缠在自己的手臂上。容安一偏头,傍生就凑上前来,对着容安的嘴唇,贴了上去。

另一边,大司蹲在关有黄蛛的笼子前,兴致勃勃地听黄蛛说话。在旁人看来,黄蛛只不过是挥舞着八只腿,不停呻吟着发出‘吱!吱!’等凌厉的惨叫声,但大司身为灵兽,自然能听懂黄蛛的话,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黄蛛黑qq的眼睛里还流出豆大的眼泪,看起来无比可怜。

云锋用右手举起木材,路过大司时看到那哭得凄惨的黄蛛,笑了笑,问:

“它都说的是什么啊?”

大司嘿嘿一笑,道:

“它说它那只脚断了,让我放它出来,帮它接上。”

“你管吗?”

“不管。”大司道,“万一它咬我怎么办?等容安在的时候再说吧。”

云锋看着那听不懂翼鬼语言的黄蛛,明显看出它眼神中的期待,也笑了,正打算走的时候,突然听大司说:

“对了,策严说他也要留在这里,不跟我们一起走。”

云锋露出了然的表情,道:“我明白。炎鼬身上的血契,就是他弄的吧。”

☆、76 解开血契

大司没说话,仍旧笑着看被关在笼中的黄蛛。

容安被傍生亲了一下,立刻握住他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尾巴,温水中皮肤互相触碰的感觉那么微妙,光滑得让人心动。容安将傍生压在温泉池边的石头上,另一只手激动地扣住他的脖子,分开时对傍生说:

“……你这是要给我生孩子吗?”

傍生又亲了亲容安的脸颊,顿了顿说:“不是。你还没到发Q期,况且现在身体没有康复,大概要等到回翼鬼部落才行。”

容安也有点紧张,听傍生这么说,心里竟然诡异的有些失望。

傍生用唇抚摸容安光滑的脸,压低声音,就在他耳边,说道:“我只是……想亲亲你。”

傍生的尾巴还被容安握着,身体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呼吸也急促了。容安拽着傍生的尾巴,只觉得那处柔软而且可爱,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揉捏。傍生用力抖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搂住容安的脖子,尽量不触碰他的伤口。

就在这时,容安突然觉得自己腿下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腿边游过,容安一皱眉,立刻转身朝下看了看,结果扯到了自己背部的伤口,疼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傍生看容安不停抽气,连忙向后看了看。

“没事,”容安低头看到池水清澈透明,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就摇摇头,说,“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怎么觉得这水有点凉?”

“凉?”傍生看着容安被水烫得有些发红的胸口,说,“那我们赶快离开吧,别着凉了。”

容安点点头,起身之前还弯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那边没有一丝异状,似乎刚刚那刺骨的严寒都是幻觉。但自从容安融合悍蟒兽魂后,警惕性提高到了一个常人难以匹敌的程度,因此不由多在意了一些。可在傍生看来,容安只是在水池里愣了一会儿,随后撑手从温泉池里爬上来,膝盖跪在雪地里。

被温水泡得红彤彤的膝盖,很快将冰雪融化,傍生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偏过头把容安的衣服拿起来,给那人披上。

容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又道:“我们走吧。”

温泉好是好,却不能泡太久,不然会头晕。两人一前一后从温泉池往回走,山洞里只剩下还在发烧的重有叶一人。

云锋在外做竹筏,重有叶才有了难得的清静,他抱着膝盖坐在一个角落里,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听到有人走近,才抬起头,淡淡看了眼容安。

傍生将容安送到山洞里,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早,就说:“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帮忙。”

“好。”容安道,目送着傍生走出去。

重有叶还在发烧,脸上有病态的潮红,不过眼神还是淡漠而且冷静的。他对容安点点头,道:“你身体怎么样?”

“还行。”容安对这个自己来到强者大陆后的第一个好友一点都不客套,只道,“就是后背还有点疼。”

“应该的,”重有叶轻咳一声,“被乾坤扇扇了一下,能不死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

容安一开始还因为重见友人而露出微笑,到后来就愣了,怔怔地看着重有叶,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了。”

“……你怎么看见的?”容安又问,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重有叶看了容安一眼,示意那人坐过来,两人肩并肩谈话,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时间时空扭转,似乎回到了当初,他刚刚来到的时刻。

重有叶说:“你受伤的时候,右手都是血,还一直捏着乾坤扇,我与策严来山洞探望你,就看见了。直到后来你伤势减缓,才松开乾坤扇,由傍生帮你收起来。”他说完,低头看着容安被棉布裹住的右手。容安更尴尬了,他之所以要裹上,就是担心别人发现,现在重有叶看着他的右手,让容安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他尴尬地松开右手手背的棉布,做出了吞咽的动作,半晌,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容安挠挠头,道,“我融合了兽魂。”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凝注了,两人都没有说话,重有叶还在发烧,眼皮很重,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的模样。他淡淡道:“早知道了。”

“……”

“你帮策严解毒的那次,我就知道了。”

容安连忙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我自己一开始都不知道。”

重有叶‘嗯’了一声,说:“傍生不让你说吧?”

“……”

重有叶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如果被王蛇知道,它们一定给你找无数女人让你生孩子。那可麻烦了。”

容安点点头,顿了顿,问:“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

“王蛇部落来了的所有士兵。”重有叶强打精神,从旁边端了杯水,用冷水浸了浸干裂的嘴唇,道,“你受伤时身上迅速愈合,有一段时间不自觉地化为原形,你看见旁边那座山洞了吗?那就是你给压塌的。”

容安彻底愣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昏睡时做了这样的事情,半天才反应过来,都有些结巴了:“可、可我一点都不知道。”

重有叶非常罕见的笑了笑,道:“因为没人告诉你啊。对了,你知道万马部落为什么这么快就投降吗?因为它们的探子看到了你化为兽形的全过程,有个破天就够它们喝上一壶,再加上你,呵……”

容安有些担忧,道:“被人知道没问题吗?”

“没问题。前来作战的都是男人,女人一个都没来,它们为你生下子嗣的概率太低,不作考虑。”重有叶淡淡道,“而且如果傍生已经给你生了,就算回去,那些女人也不会再纠缠你。”

王蛇部落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庇佑它们的强大兽人,实际上它们也不是特别抗拒傍生与容安结为伴侣,毕竟傍生也融合了兽魂,诞下的子嗣说不定会更加强大。

重有叶说完这话,低头咳嗽两声,道:“我头晕,先睡一会儿,不跟你聊了。”

“行,”容安说,“你要不要躺到床上去啊?”

重有叶却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容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见到那上面暗红色的印记后,微微叹了口气,猛然反应过来,想:乾坤扇?刚刚重有叶说得是不是乾坤扇?

如果重有叶知道这是乾坤扇,岂不是知道这把扇子到底怎么用?

然而即使容安想摇醒重有叶再问问,那人一脸疲惫,睡得很不轻松,容安一看他的脸就不好这样。容安看着重有叶,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容安不知何时已经躺到床上,而傍生就在他身边。容安生病的这些天,只要一动傍生就会醒,现在也是,傍生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已经变得清明,道:“伤口还疼吗?”

容安摸了摸,道:“不疼了。”

悍蟒的愈合能力确实惊人,昨天醒来时还疼得他忍不住痉挛,今天就只有顿顿的胀痛感了。容安松了松肩膀,又慢慢伸了个懒腰,感受自己愈合速度之快,大清早上,心情变得非常好。

这山洞是部落首领居住的地方,与其他士兵相隔离,王蛇部落其他男性士兵都是自己找地方住,这里只有六个人。容安与傍生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洗漱,不愿意打扰其他人的睡眠。然而少眠的炎鼬已经醒了,喉咙里咕噜两声,欢快地跟着容安跑出去。

容安蹲在水池边,用冷水洗脸,炎鼬学着他的模样,在旁边用水浸湿手,往脸上蹭了蹭,像极了家里玩水的懒猫。容安看着觉得好笑,忍不住捏了捏炎鼬的胡子。

容安低声对炎鼬说:“我先回去了,你跟策严在这里呆着,去疾雪诛峰,等什么时候能化为人形了,再来追我,行吗?”

炎鼬被拽着胡子,脸皮都翘起来了,有些不高兴地用尾巴抽了抽容安的手臂,没说话。

就在这时,容安突然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知道有人走了过来,就回头一看,发现那是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策严。

策严还是和他想象中那么高大,但是看容安的眼神已经没有原本那样的疏离与凌厉了。

策严并没有在意站在旁边的傍生,径直对容安说:

“容安,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仔细想想,容安似乎从来没单独与策严谈过话,他惊讶地看着策严,又看看傍生,半晌道:

“好啊。”

傍生不愿意离开容安,炎鼬更是如此,容安花了好长时间安抚他们两个,才终于得以脱身。在某些方面,比如对容安的依赖程度,傍生与炎鼬非常相似。

容安松了口气。他之所以愿意单独与策严谈话,是因为他刚刚看到策严的表情,觉得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那人的眼神宁静的如同秋日的湖水,带着淡然的静寂,让人看着心慌。策严虽然是重有叶的哥哥,但与重有叶淡漠的性子迥然不同,他会大笑大怒,会不顾炎鼬的厌恶,缠在它身边。而那种静寂的眼神,不知为何,让容安有些难过。

果然。在经过一个无人的小径时,策严突然开口说:

“请你帮我解开我与炎鼬的血契。”

容安一愣,问:“什么?”

“杀了我。”策严从腰间抽出一根兽骨,眼神绝决,“强者不自杀,王蛇部落的兽人只能死在对手的手上。我希望你和我决斗。”

容安彻底愣了,怔了怔说:“你这是做什么?”

策严吞了吞口水,很艰难,但是很认真地说:

“我宁可死,也不想,再让它为难了。”

☆、77 内有家暴

容安向后退了一步,半天才想明白策严讲得‘它’到底是谁,心里疑惑地想:为难?策严让炎鼬哪里为难了?

容安道:“你是说炎鼬化为人形的事情吗?这没关系啊,明天你与炎鼬一起去疾雪诛峰,等它能化为人形再回来。待在炎鼬身边,王蛇可以保持体温,不进入冬眠,你不会被冻死的,放心吧。”

而策严似乎并不打算对容安解释,他右手握着兽骨,向前一步就刺了过来,容安一弯腰躲了过去。自从在旁边围观云锋对战,与马二进行实战后,他的躲避能力大大提高,这一下躲得一点都不紧张。容安甚至能感觉到,策严丝毫没有攻击力,动作也很慢。

“喂,”容安可不想跟他动手,连腰间别着的獠牙也没有抽出来,口中说道,“你就跟它去啊,为什么非要跟我……”

容安没说完,策严另一刺就过来了。容安只得闭嘴,连连向后退,心里也有点生气。

于是他抽出腰间悍蟒的牙齿,‘铿’的一声,对上策严手中的兽骨,用力将他向后一顶,两人之间拉开一米远的距离,容安转身就走,说:“这种事你不要找我。”

策严道:“不行。”又追上来。

容安被烦的不行,脑子一热,说:“你就跟它去啊,炎鼬并不想让你死,说不定这次你们之间的感情会变好。”

策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裂了,似乎及其伤感,心痛至极,他用吼的音量对容安说:“你懂什么?!”

“……”

“它根本就不愿意让我跟在它身边,”策严双手捏着兽骨,凌厉地劈了过来,道,“――哪怕是一天!”

爱情怎么会是这样的?用生命威胁另一方,什么事情都不放手,死死纠缠,最终让自己深爱的人厌烦。这不是爱情,策严甚至觉得自己不配用这个词,每次想起,都觉得胸口剧痛,那疼痛都能蔓延到指尖。可他能毫不犹豫地为炎鼬去死。

他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水池边,看着水池里表情慵懒的庞然大物,对那形状像豹,眼睛像猫的野兽说:我是王蛇部落最接近兽形的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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