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所以我私底下和他提了一下,他也同意了。其实杜大人刚要遣散马夫们时,他便产生了去意,只是腿脚不方便无法独自回乡,如今我也想回乡去了,刚好和他有个伴……”
“大娘,我没什么意见,你是应该为自己做做打算了,不该老是为了我们继续留在马场里。”姜挺笑着说道。
“是我对不住你们……”大娘的眼眶有些发红,“我要是走了,这里就没人给你们做饭了,可我、我又不想看着李易一天天消沉下去。”
“没事,我自己也能做些小菜,你不用担心我们,等你们回了老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姜挺安慰道,他的确是会下厨做饭的,当初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跟个在大户人家做厨师的老师父学会一些厨艺,只是苏妙一直看不惯他下厨做饭,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久而久之,姜挺对厨艺也生疏了起来。
“你们这几个孩子,马场快要经营不下去了,你们也该为自己另谋出路了……”大娘苦口婆心道。
“嗯,那大娘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杜大人说呢?毕竟这里的管事是他……”
“是啊,我也想找个机会跟他说明,不过连我也要一起走,总有点开不了口。”大娘有些为难。
“那我跟他说吧,我给善舞送完饭就要去找杜大人,顺便帮你带个话,大人心地好,不会生你气的。”姜挺说道。
“好,那谢谢你了,小姜。”
“没事。”
姜挺拿着热乎乎的小米粥来到善舞房间,发觉他已经睡着了,姜挺试着小声叫了他几下,善舞睡得很沉,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姜挺只好把粥放在桌上,等他醒来再说,
出去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了木南,对方一见到姜挺就笑着迎了上来。
“姜大哥!”
“木南,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屋吧,外面冷。”姜挺说道。
“嗯……姜大哥也快些回屋休息。”木南小声说道,他刚才在吃饭时无意间瞥见姜挺的衣襟中露出半截小巧的木枝,细看才发现是一支木簪,又想起姜挺和善舞在下午时去了趟村子,应该是向村里的农户们买的。
这支簪子姜挺插在发髻中一定很好看。
木南这么想着,其实他心里更希望姜挺买来的簪子是送人的。
告别木南后,姜挺来到了杜沿杉的屋子,他站在门口敲了几下房门,听见里面的人应了声便推门进去。
杜沿杉披着一件外衫,正坐在床边整理书籍。
“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杜沿杉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嗯……”姜挺直接承认了下来,杜沿杉有暗卫在附近监视着,善舞与关爻的打斗应该会惊动到暗卫,杜沿杉知道了也不出奇。“善舞和关爻发生了冲突,如今关爻已离开了马场,善舞受了点伤。”
“那关爻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打伤那个大和尚。”杜沿杉将书籍一卷卷叠好,把有些卷翘的封面压平,这些书陪伴他度过了整个童年,直到现在也舍不得丢弃,一同带到了这个马场里来。
“不是什么寻常人,我还没来得急问善舞,他现在睡下了,等明天我再问他。”姜挺回道。
“那好,此人不容小觑,我的暗卫见那人的武功不俗,不像是寻常人会修炼的,”杜沿杉终于抬起头看了姜挺一眼,“那是邪门魔教的功夫。”
“……是么,我并不知情。”姜挺直言道,他怕杜沿杉误会自己又隐瞒了他,“那个关爻来路不明,是善舞在边境时捡回来的,那时他神志不清,但我没想过他会是来自魔教。”
“一定要和江湖中人撇清关系,切记。”杜沿杉提醒道,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习武之人,一旦对上江湖上的高手,只有吃亏的份。
“我以后会注意的。”
杜沿杉点头:“还有其他事么?”他起身把书籍放到了旁边的书柜上。这书柜是马场里卫一的一只,平常被用来存放养马的典籍,还有各种马场记录的卷宗,如今和杜沿杉的书籍放在了一起。
“我看中两支簪子,觉得挺适合你的,”姜挺从怀里摸出从村子里买来的簪子,递到杜沿杉面前。
“你啊,总是把心思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杜沿杉叹了口气。
被他这么一说,姜挺脸迅速红了起来:“我、我也不是……”他拢起手指,将簪子攥回掌心。
“花式简单,我很喜欢。”杜沿杉将姜挺掌中的簪子抽出,“明天你教我梳发髻如何?”
“好,”姜挺笑了一下,要是被拒绝就尴尬了。
杜沿杉细细抚摩着两支簪子,一支簪头刻了一些祥云状的花纹,一支为菱形的\木簪。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胜在心意。
想到这也许是姜挺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杜沿杉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他扯松了自己的衣领,从里面拉出一块贴身佩戴的玉佩来,上面是两尾活灵活现的鱼儿。
“谢谢你的簪子,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玉佩……”
“不不,这太贵重了,我只是去村里办事顺手买的簪子,慕行你不必如此。”姜挺忙拒绝道,
此时,杜沿杉已经不由分说地凑近姜挺,他解开玉佩上的红绳,两只手穿过姜挺的脖颈,为他从后面系好。
他的身体几乎与姜挺贴在了一起,鼻间呼出的热气吹在了姜挺的耳朵上,姜挺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系好了。”杜沿杉淡淡地说道,随后又对姜挺笑了一下,“这玉佩你可要好好保存。”
“慕行,你待我真好……”姜挺摸着胸前还带有杜沿杉体温的玉佩,情不自禁地说道。
杜沿杉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姜挺突然想起大娘的嘱托,“大娘和李易打算过完年就回老家了。”
“我知道了,我们提早雇一个厨子,”杜沿杉说道,略微有些发愁,他身边的银子已全部花完,事到如今还是把那些书卖掉换些银子才行,他所收藏的书籍有好几本是极为值钱的文学隗宝。
“不用了,我以前就懂点厨艺,只是现在有些生疏,在大娘离开前跟着她学几天就可以给你们做饭了。”
“你倒是样样精通。”杜沿杉含笑道。
姜挺把玉佩塞进衣领之中:“那我先回了,你早点休息。”
“好。”
送走了姜挺后,杜沿杉把屋外的暗卫叫了进来。
“向皇上下毒的人可是招了?”杜沿杉问道。
“是的,那无色无味的药正是来自炼血门。”暗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刚才看见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中,就有一人练得是炼血门的功夫。”
“好,幸亏影一影二及时回来了,你与他们保持联系,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没其他事就下去吧。”
“是,属下先行告退。”暗卫迅速消失于黑暗之中。
影一影二他们两人的轻功极佳,跟在那人的身后应该能查到些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炼血门的人出现在这马场里,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其他阴谋。
想起姜挺的笑容,杜沿杉真希望是前者。
第39章
由于善舞受了伤,一天后姜挺独自一人驾着推车去了村子。
马后面拉着推车后速度慢了不少,于是姜挺上午就出发了,争取下午赶回来,让王双正式入棺。
到了村子后,在其他几个村民的帮助下,姜挺把整口棺材绑到了推车上,用了好几条麻绳固定住。
他还买了不少元宝蜡烛,准备下葬的时候使用。
这个村子的坟地距离村子有点远,倒是和马场离的比较近,等王双入棺后姜挺得找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将棺材抬进坟地中下葬。
至于墓穴会有人提前帮他们挖好,墓碑也准备好了,村子里大多数是用木牌当做墓碑,再木牌上写下死者的名字,钉入墓前。
姜挺回到马场时,已过了午时,他随便吃了些冷饭冷菜,打算过会就把王双放入棺材中。按朔国民间的习俗,入棺后需要在家中摆放一日或者三日才能下葬,王双的尸首已发出阵阵异味,等不了三日那么久,姜挺决定一日后就将其下葬。
他算了算时辰,明日的这个时辰抬进坟地里,天黑前就可以回到马场。
冬天的天黑得快些,这里又地属偏僻,天一黑下来外面就会有野兽出没,再加上李易和大娘也一定会送他最后一程,他们的脚程会比较慢,到了坟地后得尽快完事才行。
姜挺将王双放入棺材之后,钉好棺盖,大娘在棺材前放了鸡鸭鱼肉,米饭酒水,点上两支蜡烛,中间放个香炉,每个人上三支香,今晚必须守夜,香不能断。
守夜的任务被姜挺理所当然的包揽了下来。
“姜大哥,我陪你一起守夜吧,”木南蹲在地上往铁盆里烧着纸钱,一边说道。
“我一个人守夜就行了,大冬天的坐上一整夜,他明天肯定会没精神。”姜挺拒绝道。
“我又不是小孩了,”木南闹起了别扭,“也该为姜大哥分担一些。”
姜挺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弟弟,做哥哥的就该宠着你,不让你受累。”
木南的脸一下烧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直视姜挺。
不一会儿,杜沿杉也来了,他径直走到那具棺材前,从边上的线香包里取出三支,在烛火里点燃后,双手握于面前,鞠了三次躬,再将线香插入香炉中。
他朝姜挺点头示意,寒暄道:“下葬前需要守夜,那守夜之人可是定下了?”
“嗯,今晚由我来守夜,”姜挺答道。
“我与你一起守夜。”
“不必了,守夜只需一人便可,况且大人官高一级,怎能帮下属守夜呢?”姜挺说道。
“明日必定还由你抬棺,如此熬夜怕是吃不消。”杜沿杉道。
“大人无需担心,天亮后大伙就会起床了,”姜挺解释道,“到时会有人顶替我,我再睡一会养好精神。”
“那好,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便放心了。”说罢,杜沿杉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走出去的同时,姜挺突然看见他头上插了自己所赠送的发簪。
那天他说杜沿杉说好了,早上教杜沿杉梳理发髻,杜沿杉学得极好,很快便能独自一人搭理一头及腰的长发。
只是,杜沿杉一直没有用姜挺送的发簪,今天偶然瞥见另姜挺一阵欣喜。
而看到这发簪还有一人。
木南的深色有些古怪,而姜挺没多在意。
善舞的伤势好了很多,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姜挺忙完那边的事就抽空过来了一趟,善舞见他的来到便知对方是来询问关爻一事,他也不打算瞒着,一五一十的说给姜挺听。
那日,关爻说出了“血祭”一词,见善舞面露惊骇之色,十分恼火。
“怎么?你怕了?后悔带我回来了?”关爻质问道。
“你、你是魔教中人?”善舞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关爻,迟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没错,我就是炼血门的人!”关爻所幸摊牌,他刚进行了一次“血祭”,平日里的几分冷静全然不见,性子暴躁根本不受控制。“对了,你之前可是个出家人,跟正道的那群和尚少不了干系,你们这群正道把我们炼血门称为魔教,处处打压!”
“你那日受了伤……是被正道的人打伤的么?”善舞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关爻冷笑道,“反正对你来说魔教便是魔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歪道罢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
“可你刚才看过来的眼神,就跟那些围剿我们的正道是一样的!”关爻厉声道。
“关爻,你冷静些……”善舞终于察觉到了关爻的不对劲,他今天似乎特别狂躁,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
只要将这里的人杀掉,关爻的“血祭”便能完成,他的武功就能继续恢复,这个马场里的人足够他完成所有“血祭”,这“血祭”一旦开始没无法停下,不然只会走火入魔,六亲不认。
他可以将这些人的手脚打断,关在马场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杀一个。
就从面前这个和尚开始。
关爻内心的邪念在不停叫嚣着,而他的理智又在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不能伤害善舞。
“关爻……”善舞又靠近了关爻一步。“你别这么激动,我不会因为你是魔教中人而仇视你,只要你不要滥杀无辜,我就绝不会与你为敌。”
“就算你不会,但马场里的其他人呢?”关爻的情绪越来越不收控制,“不行……我必须杀了他们,不然就会被别人杀死!”
善舞一听关爻要杀其他人,心中一惊,以关爻目前的状况,自己断然无法将其安抚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将人制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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