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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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忙也得花时间陪我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要生孩子可以,但不准因此冷落我”他解开她的衣扣,从胸前吻到小腹,那儿已平坦得像产前一样了。

“不行孩子都在这儿”她猜出他的用意,却软绵绵的推他不动。

“为了那两只小猪,我已经忍耐多久了我现在就要”他口气蛮横动作轻柔,抱她躺到床上,浅浅探索她的情况。

她知道这几个月来他已濒临爆发,今天若不让他得逞,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她其实也准备好了。

她摸摸他的发,恩准道:“那你小声点别吵醒孩子”

“可以吗真的可以”吵着要糖吃的小孩,突然得到一整盒糖果,他兴奋得快飞上天了。

“嘘”她以吻封住他的嘴,免得他继续哇哇大叫。

一吻就不可收拾,除了超越极限别无出路,除了得忍住呻吟,她的身心都给了他,没有保留的余地。

“小琴小琴”他爱她爱得发狂,她可会明白可能了解

“拜托你,我才刚好没多久”算她怕了他,每次都这样。

“再一下下就好了,我好想念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即使彻底抒发了,他仍舍不得离开她的温暖。

当床上的激烈震动转为平稳呼吸,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章咏琴听到双胞胎的啼哭,可能是睡得不安稳,于是她下床安抚他们,直到两张小脸都笑了,又都迷迷糊糊的睡了。

转过头,她发现丈夫也睡着了,那模样就像个孩子,而且是让她最不放心的孩子,居然还敢踢被

“傻瓜,想感冒是不是以为那样我就会照顾你吗连吃药都得讨价还价,坏孩子”坐到床边,她替丈夫盖好被子,望着他的睡脸出神。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朦胧中,圣希似乎听到有人在唱歌,他不确定那是谁的声音。他知道,他的妻子从来不把爱说出口,但就在此刻他听见了,她正轻轻的摸着他柔柔的唱着歌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这不是摇篮曲,不是唱给儿子听的,他很确定,这是她为他唱的情歌。

“你们都好好睡吧”她亲过双胞胎的额头,至于丈夫,则亲在他唇上。

眨眨眼,圣希眨去感动的泪滴,不让她发现他已经醒了。

章咏琴静静走出育婴室,转进隔壁的更衣室,准备拿衣服洗澡去,看见安东它又溜进衣柜,正睡得香甜安详,当她的动作将它吵醒,才懒懒叫了声:“喵”

“嗨”她摸摸爱猫的下巴,闲聊似的说:“还记得吗以前有个笨蛋也藏在这里,那时你叫得可真大声,谢谢你提醒我。”

安东尼听不懂人话,它只因主人的抚摸而打呼噜。

微风吹起窗帘,送进花香阵阵,玫瑰都开了,如果恋爱的话,就唱首情歌吧

缘起

往事如昨,时光悠悠,回到章咏琴和殷圣希的初次见面。

当年章咏琴刚满十八,即将高中毕业,凭着优秀的成绩,她一直是奖学金的得主,也理所当然考上国立大学。

明天将是暑假的第一天,她已计画四处打工,筹措大一上学期的学费,既然已经成年,她不愿向父母伸手,更想为他们分劳解忧,多赚些钱来补贴家用。

家贫并非她的阻力,反而是她的助力,使她比同学们更多一份坚强独立。

当时才十岁的殷圣希,原本坐在贵宾席听老爸说话,实在觉得无聊便晃到后台,发现有个穿学生服的姐姐,专心看着手中稿纸,并未注意他的出现。

他可不习惯被忽略,主动问:“喂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放下稿子,章咏琴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小男孩,即使他年纪尚小,她仍详实回答,“我是毕业生代表,等一下我要上台致词。”

“什么叫致词像我爸那样吗”他指向台上的男人,口气中不无得意。

“那是你爸”她看到正在发言的来宾,心中瞬间了然,“致词就是说话给大家听,我也准备了一些话要说。”

圣希不肯相信,“难道你跟我爸一样伟大”

“噢我想我没他那么伟大。”她不过是拿奖学金的学生,殷镇达却是提供奖学金的大老板。

“对嘛”圣希这才安心了点,这个姐姐当然比不上他老爸,但为什么她也有一种威严的气质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只有殷镇达透过麦克风传出的声音,圣希对那没兴趣,他只顾看着这位姐姐,“你认不认识我爸我叫他等一下来找你。”

“他一定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她有自知之明,也不愿攀附权贵。

“谁说的不管我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听我的。”

“我相信你爸对你很好,可是真的不用了。”他的口吻跟他父亲如出一辙,果然,小小年纪也盛气凌人。

圣希才不接受拒绝,“反正我叫他来找你就对了,你要在这里等我喔”

当掌声响起,殷镇达微笑走向后台,没想到会被儿子堵住,“爸,你快点过来我要你跟这个姐姐说话,说愈多愈好”

“哦”殷镇达颇为好奇,是哪号人物让他儿子如此感兴趣

“抱歉,我不打扰您的时间,我该上台了。”章咏琴轻轻鞠个躬,等候司仪呼唤。

虽是初次见面,殷镇达对这女孩印象深刻,“等等你是谁介绍一下总行吧”

“我叫章咏琴,谢谢您提供的奖学金,我受惠很多。”转身走向讲台,她脸上毫无惧色,她早习惯荣耀之下的孤独。

“章咏琴这名字好熟。”殷镇达摸摸下巴,想起了公司赞助的奖学金,三年来都由这女孩夺得第一名,难怪她会成为毕业生代表。

“爸”圣希拉着父亲的手臂,“这个姐姐很不一样耶你要不要追她”

“她才高中毕业,年纪不会太小了吗”殷镇达为儿子牵红线的举动感到好笑。

圣希没什么年纪观念,只觉得这位姐姐配得上老爸,“没关系啦我说她好就是好,你追追看嘛”

“这样啊”殷镇达抱起儿子,两人一起望向章咏琴,那冷静的气质带着超龄的成熟,或许他是不该拘泥于表面差别。

“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圣希得意问。

这秀外慧中的女孩难得一见,殷镇达抱着借才的心情说:“就听你的话,先让她来公司打工,等我观察一阵再试试看。”

“说话要算话,不能唬我喔”圣希一再要求。

“放心,如果我追不到的话,就等你长大去追她吧”

“好哇”圣希回答得毫无犹豫,反而让殷镇达吓了一跳,看来儿子比他勇敢多了,说不定真会有那么一天呢

一下台,章咏琴就被好友翁千惠拉到角落,她兴致勃勃的问:“咏琴,刚才在后台跟你说话的那个小男生是谁”

章咏琴不想多做解释,“来宾的小孩。”

翁千惠也不想多问,她有兴趣的是,“你不觉得他很像你喜欢的那一款”

“什么意思”

“像安东尼那种贵族般的王子呀”认识三年以来,翁千惠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像章咏琴这种冷傲的模范生,竟会在皮夹里放小甜甜和安东尼的卡片

章咏琴稍微想了想,“嗯可能吧”

“拜托你就表现得明白一点会怎样你真的很闷骚耶”翁千惠跟章咏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她有话就说,而且非得说得尽情尽兴。

“那又怎样他还小,不过是个孩子。”

“小男生也会长大的,等他变成翩翩美少年,你不就能品尝甜美的果实”翁千惠还有个小小嗜好,就是在上课时偷写爱情小说,章咏琴常常成为她笔卜的女主角,因为咏琴真是太美又太酷了

“成熟的男人比较方便,不用从头教起。”章咏琴毕竟是务实的,即使她偏好王子般的男孩,那也不过是儿时梦想。

“换个角度想,你可以把小男生教育成你要的样子嘛不管内在外型态度,都能符合你的理想,不是超幸福的吗”

章咏琴第一次觉得好友的话有道理,同窗三年中,她一向认为翁千惠太梦幻太天真,适合成为小说家而非一般人。

“怎么样怎么样心动了没”翁千惠频频追问。

“有机会的话再说。”章咏琴不否认也不承认。

“机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看你要不要把握罗”翁千惠朝她使个眼色,“你看,王子过来找你了耶”

章咏琴眨了眨眼,不敢相信那小男孩真的带他爸爸来了,接下来她该说些什么都是翁千惠搞的鬼,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面对从影片中走出来的安东尼,一时紧张得不知所措。

“祝你好运”翁千惠识相的闪到一边,她灵感大发,准备写下这故事,有关于长腿姐姐的故事,等小弟弟长大就能上演好戏了。

“章同学,能跟你借一点时间吗”殷镇达微笑问。

“呃好的。”章咏琴脸上微微发红,因为那个小男孩猛盯着她,令她想起小甜甜初次见到安东尼的时候,脸颊会变成玫瑰色实在是无能为力。

就从那天起,有颗小小的种子在她心中发芽,经过年年月月风风雨雨,仍坚持着不肯枯萎,等待缘分灌溉,让它开花结果。

后记某年某月某日到此一游

这篇游记是三年多前写的,当时忧郁症快要爆发,身旁也没什么男人,或许可从文字中找到蓝色的线索,请随意参考罗

放假前,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我都已经又吃又喝又睡了那么久,为何还没熬到这日子快些过去呢

想着假期的点点滴滴,自己躺在床上偷笑起来,就像小时候要去远足一样,高兴得不知所以。

不想工作,不想写东西,不想撑着熬着等放假,啊夏日将至,不玩更待何时

晨起,迷迷糊糊收拾行李,胸口还有点痛痛的,因为度假的兴奋之情,已由快乐转成了尖锐,仿佛一个渴求已久而终于喝到水的人,那水的味道甚至会像血,或像泪,实在太美好了而教人承受不起。

也不知该带些什么,光是衣服就让我思量许久,摆弄老半天才决定是哪几件,必须是符合我心情的我灵感的,这对我很重要,衣服诉说着我的无声言语,我是来度假的,是来忘记一切的。

先回爸妈家告别,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哥哥骑车载我到台北车站,我说了再见,转身一走进车站,旅人的气氛便随着冷气涌向我全身,背着行囊踏着凉鞋的我,真的就是要离开这城市了。

长久以来一直觉得累,早上出门前编辑还打电话来,告诉我度假回来后该做的工作。我已成了文字工厂,不断压榨自己就会有作品,并非写不出来,却是被动的受到压力的出于理智反覆锤炼就会写出来的东西。

啊那些一定要写非写不可的日子,究竟都被时光藏到哪儿去了呢就像花了多少时间相爱,就要用多少时间忘记;而花了多少时间失去,也就要用多少时间找回。但愿,在这次旅程中,我能找回我那起源的地方。

一位老伯伯走过我身边,他脖子上背着三四个运动袋,身穿汗衫和短裤,满头白发加上满面笑容,似乎很愉悦又很不知所措,一种让人觉得难过的快乐方式。

后来他站到我对面的月台上,找了个女学生说话,那内容我自然听不到,只见那女学生很快就走了,后面一位小姐见状有点不安,闪躲着走避过去。

老伯伯仍是那洋溢的笑,却又带着些许失落,我不知他是否有精神疾病或任何苦衷,但我想他大概是跟我一样,只因为寂寞吧

这世界是如此之大,我的寂寞是如此微不足道,比起经济不景气治安不安宁地球不再美丽等等,真是不算什么的,但为何它就是能让我如此伤感呢

火车开过板桥站,慢慢从地下迎向地上,一切变得明亮许多,天阴阴的,建筑物们都非常安静,草木花树们也谨守沉默,这世界以一种淡淡忧郁的面貌呈现在我面前,或者是我以淡淡忧郁的双眼看出去,才将它染上了这色彩吧

我身旁的胖胖男子己打起鼾来,报纸还放在他手上,几乎是报纸一离开他的视线之后,他就已经让睡神阖上了双眼,多好,多令人羡慕的本领。我生平似乎不曾有过任何一次即刻入睡的经验,相信这是种天赐的恩惠吧

一位阿嬷抱着孙儿走到前方无人的座椅,那小孩又吵又闹又不肯安睡,阿嬷于是抱着他唱,“妹妹抱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小鸟笑哈哈”

顿时我眼眶好热,多久没听到这首歌了多久没人在我耳边唱催眠曲了其实我也好想听听,好想让人抱着我哄着我入睡,想来除了孩子以外,也只有情人才能有这特权吧我是当不成孩子了,是否还可以当成情人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yes,我就是那种十分钟前热泪盈眶,十分钟后又开始吃御饭团的人,而且每次都不会拆御饭团的包装,有好一些海苔得留到最后才能用手剥着吃。

火车过了新竹,阳光突然普照大地,可能是愈来愈远离北台湾的关系,就连天气也要跟着变好起来。窗外有山有田有池有石,好像离我很近,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似的,又像是幅画,只能观赏而无法碰触。

我左方的男子鼾声不断,时而像是气喘;我后方的婆媳聊天不断,时而伴着孙儿的吵闹声:我右前方的婴儿嚎啕大哭,阿嬷只得柔声哄慰,我发现不管我在任何地方,我的耳朵总难得到完全的寂寞。

隔着走道,坐在我右边的夫妻并不太交谈,先生略瘦,太太略胖,看来也并不很搭。但先生会拿蜜饯给太太吃,太太会拿牙签给先生用,当他们一起吃着铁路便当,还会偶尔讨论菜色,然后先生把便当盒收好,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又递给了太太,等她喝完后,他才接着放回座位前的网袋。

究竟要相处多久,才会有这份悠然自在年轻人需要激情证明青春,年长的人则以柔情证明岁月的成熟一面。

高雄的天空是黑的,车厢内有小朋友在喊:好可怕喔

爱河则更黑,跟墨汁一样,但我还是好开心好兴奋,像个从没看过阴天的小孩。

下了车,高雄以倾盆大雨迎接我,车站里站了许多没带雨伞的人,计程车司机到处招客吆喝,啊这就是我的高雄。

站在远东百货前等朋友来接我,凉鞋都湿了,更凉了。在我身旁,是皮肤微黑的人们,正茫然望着大雨或等着公车,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很不方便的一天吧但对我来说,却像个雨中嬉戏踏水的小孩,不管下大雨或出太阳,我都会非常偏心地溺爱着高雄。

一年不见,高雄似是变了些,又似是老样子,当朋友骑车载我前往中山大学,沿途所经过的街景,都笼罩在一股阴黑之中,有如一座褪了色的城市,幽幽地不知要对我说些什么。

豪雨特报已发布,何时解除则不得而知,我们在雨中前进,抬头一看,啊那家电影院已结束营业,那家我曾和某个男生去过的电影院,当年我们看的是“新桥恋人”,而今我们早就不是恋人,而电影院也走入历史。

云朵是黑的,天空是白的,你曾是我的,而我已不是任何人的

回到中山,进了校友会馆,四周非常安静,窗外有机车声狗叫声蛙鸣声,最重要的是有海浪声,我终于能听着海浪声而入眠了,我所怀念的西子湾呀今夜你仍灯火辉煌,船只们都是你皇冠上的宝石,闪闪生辉,好让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儿。

白色浪花在黑色海洋中翻腾,卷上了沙滩,又离开了沙滩,在这一来一去之间,带走的是时光,是誓言,是短暂,抑或是宇宙的韵律,一切,就只是潮来潮往而已。

我打开电视没多久,又关上了,该看该听的不是那些,而是我身旁的一切,我活在这一刻,有风有雨,有雷声有浪声的这一夜。

夜半,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发现房里是微亮的,海上船只的灯光,校园的路灯,海堤的灯塔,都微微照进了我这小房间,起身一看,落地窗外是点点橙光,在风雨中点点闪烁。等耳朵也适应了这宁静之后,我听见了蝉声,甚至吵得我有点睡不着,或许,我的心跳也太大声了,所以没办法平静下来吧

睡意降临前,意外地听见一声汽笛,啊多么幸福的声音,我跟孩子一般雀跃,怀抱满腔的感动睡去。

早起,鸟啼不断,虽也有工作的机械运作声,但我的耳朵只想听鸟啼,所以就只听鸟啼了,这儿和北部不同的是鸟啼中还有海鸥声

上午去中山的理发院洗发,小姐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的唉“少小离家老大还”的感触涌上心头,这儿已经没有人认识我了。

洗完头,剪完发,感觉清爽多了。阳光也从云间露了脸,甚至有一方蓝天出现,我撑起淡蓝色的伞遮阳,这才像是夏天嘛走到莲花池畔,昨晚的风雨打落了许多鸡蛋花,我不禁拍了张照,捡了花朵,坐在树下凉荫中写这段文字。

孔雀园消失了,那些以前老是叽呱乱叫的孔雀们呢不知是被送到了动物园或是哪儿一滴雨水落到我手背上,身旁一朵两朵落花纷落,鸟儿蝉儿分别占据乐曲的各一章。

我有点不懂,在这美丽的小天地,为何只有我一人中山的师生们都没发现这地方吗凉亭内,有位老伯伯躺在桌上睡着了,我想他是唯一领略这夏日的人。

而我只想要忘了,忘了读者编辑版税等等,忘了这一切的一切,我才能想起我自己。

想来是下雨的关系,学生们或许都跷课了,学校非常安静,即使有些许声音,也被雨声遮掩了,教室站着某位老师,我以前也上过他的课,当然如今他还在,我却不在了。

来到图书馆,找了两本书,坐在沙发椅上,附近的学生都趴在桌上睡了,这天气似乎非常之好眠,看着窗外,海上风大雨大,树枝摇曳,白浪拍在堤防上,就像台风天一样,却是一种凄清的凉意。校园对我来说是有些陌生了,走在书架前走廊上,都不禁要怀疑,过去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吗那些足迹回忆都上哪儿去了呢

中午和一位十九岁的读者吃饭,她才念四技一年级,就像当初刚来中山的我,有好多事想做,好多人想认识,好多人生想要学习,每天可以熬夜到两三点,为了同学之间的感情而快乐或烦恼,兴奋谈着校内新生杯比赛新生呀多美好的这名词,开口就是,“反正还年轻嘛”说着一些名词我已不熟悉,让我清楚感觉到,是啊她是十九岁呀她正活在她的年纪里呀

而我呢将满二十七岁的我,拿校友证进入图书馆的我,该要怎样活在我这个年纪除了对过往的怀念和感触,除了对生活的不满和习惯,还有可以什么突破自己的,不一样的,只属于我的二十七岁

啊做些改变吧除了工作生活家人朋友等,我还有好多好多“自己”要去认识去创造,而这世界提供了我演出的机会,我就该尽心尽力去诠释,一个叫做“我”的人。

漫步在鼓山区的巷弄里,因为雨天少有人行走,店家们都只痴痴望着我,而我很抱歉,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吃不想买,我只是来寻回忆的。

路上有些新的建筑商店,也有些多少年来都是一样的景观,我独自走在黑亮的柏油路上,不时偷看着别人的生活,在那些纱门铁门木门之后,或许是佛堂是车库是客厅是店面,那些人正在他们的生活之中;而我是旅人,我从旁而过,我悄然无声。

总算找到了家水果摊,市场早都收了,买水果时,阴雨忽而转大,把我的双脚都打湿了,但我反而觉得好玩,不由得像孩子般开心起来,小时候觉得踏雨水有趣,长大后只觉得雨天很不方便,务实的结果就是失去了乐趣,失去了纯真。

一路滂沱大雨,仿佛天空正参加了谁的丧礼,经过一处废宅,红砖红门,日式建筑,又有庭院,正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只可惜大门有锁,只好放弃一探究竟的冲动。冒雨回到学校,头发湿了一半仍觉好玩,但愿但愿一些该洗掉的都洗掉了,让我再做一个喜欢雨天的小孩吧

写到这儿,突然想要忘了读者,忘了有人会看这些文字,其实他们都不是我,重要的是,我生活在这一刻,其他都是其次都是附加,没有什么别的了。

走过隧道口,就像走进另一个世界,中山地大人少,学生又颇闲适,总有一种热闹不起来的落寞,只能山居海游,校园内的灯光总是橙黄,还有些黑暗之处,带给人一种梦幻车静之感,一个人走在其中,心里就只有种感觉:幽暗,非常之幽暗。

4a广告设计奖刚好在体育馆展出,门口放了几堆雨伞和雨衣,我进去看了一下,金城武果然还是那么帅呀除此,也回顾了以前我打羽毛球的地方。

走出来,从光亮处,走进幽暗,就是这样的。

五月三十。

早起,天仍下着雨,写了点东西准备出门,今天打算坐公车晃高雄,走出中山这个小天地。

经过莲花池,还是刻意逗留了一会儿,我总是无法不偏爱这儿,可就在这当时,一阵阵咪呜声传进了我耳里,在我心中有种不祥预兆,我又不想看,我又不得不看。

往前没走几步,在附设幼稚园的后院里,停车场旁,有只黑色虎斑小猫,已被雨淋得湿透,那双大眼也是湿的,啼叫得让我无法承受。当下只能想着,我只是游客,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好吧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你可别哭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百货部没卖鲔鱼罐头,我只好买了份鲔鱼三明治,但交代说鲔鱼另外用袋子装,不要放在三明治里,既然店员不让我只买鲔鱼,我也只得这么做了。等了七八分钟,等到三明治和鲔鱼,奔到幼稚园墙边,把鲔鱼放到小猫身旁,希望它会聪明得自己去吃,可它只会继续惨叫,对那袋鲔鱼视而不见。

我心急又无措,刚好幼稚园大门开着,有位家长在门口和老师说话,我绕过去进门,唤了老师说:“抱歉,你们后面那有只小猫,你们可不可以照顾它”老师说没办法,带着歉意的笑。

我说那我进去看看它吧走到停车场,小猫怕生要躲,我无法叫它吃下鲔鱼,后来一位像是园长较为年长的关系的女人走出,问我怎么进来的我说我是游客,看到小猫就进来了。我说这猫很漂亮,眼睛是淡蓝色的,她说那你要养吗我摇头,我只是来玩的,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园长拿抹布抓起小猫,放在一个小塑胶盒里,把鲔鱼也摆在旁边,她说他们这边有很多小朋友,小猫不可以在这儿,会有跳蚤病菌等。我替她撑伞,看她带猫走到园外,在工地处有座废弃小屋,是自来水公司的装电所吧她于是把猫放在那儿。

小猫仍咪咪叫着,我受不住这心痛,决定去7“11买牛奶微波了给它喝,一路心神不宁,脑子想着许多主意许多考量。总算回到小屋,就在海边,海风伴着雨水,吹呀吹的,我一开始找不到小猫,却又听得到声音,原来它躲到水管和电线里去了。

我撑开伞放在门口,挡住一些风雨,小猫仍怕生,对我狂叫着,不许靠近,我拿汤匙盛牛奶给它喝也被拨开,大约过了半小时的对峙,我想大概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跟它了,所以它舔了舔我泼在它唇边的牛奶,然后一步接一步,我可以摸它了,可以抱它起来摇一摇,虽然它还是比较喜欢躲在角落。

抓来小猫喂它吃鲔鱼喝牛奶,我开始用手机找人,找朋友找家人找同学,设想各种可能的方法。小猫不时叫着,睁大眼望着我,情感就在顿时滋生,我告诉它也告诉自己,我不会放弃的。

先找着一位开了猫餐厅的h小姐,但她一直没在店里,我怕今天是她公休日,于是又找我哥,要他从店里奔回我的住所,帮我找h小姐的手机号码,顺便看看我家那孤独的橘子胖猫。小屋里,我知道我走不开,若我能走开,我将万分佩服自己,但我就是不能,我没用,我会心痛。

如此撑了快一个小时,我蹲得脚麻,也实在想不出法子,风雨加剧,小猫正在发抖,我终于下定决心,把它放进我包包里,就算要我把它养在旅馆,我也不能放弃,就让管理员老伯伯去怀疑举发和指责好了,我要带它走。

一路风雨迎来,我抱着袋子和小猫走回活动中心,正要按下电梯钮时,老哥打手机来了,他冲回我那儿替我找到h小姐的手机号码,太够意思了,但我告诉他别跟爸妈说我又捡了只小猫。

我call了又call,辗转找到h小姐的妹妹父亲,最俊才找到她,她建议我找一家高雄的兽医院收养,但后来说兽医院已经猫满为患,无力收养,h小姐于是说她愿意替我先养着,等我上网去帮小猫找主人。我几乎要哭了,多感动于这一刻,希望仍存在着,我快步走出校园,准备动身前往台南。

小猫安睡在我的布袋里,真奇怪,那个龇牙咧嘴的它为何不见了怎么相处熟了就如此安心我的双腿酸疼,只想快些抵达,搭上公车,小猫探出头来,我同样用牛奶和鲔鱼给它吃,吃完后它又钻回去睡了。

搭了十二点四十分的复兴号,前往台南,窗外是白蒙雨雾,我身旁的乘客发现这小猫,便笑了笑。我又喂它喝了些牛奶,它翻个身继续熟睡,车上很静,这人生本是流动的,这阴雨的日子,这来回的行程,一切都是安排,也是选择。

若我选择离开,它也许变成一只本领高强的野猫,也许就死在这个梅雨季里,而我选择了改变它的生命,希望它被收养被照顾,或许少了野性的探险之旅,但我只能以我的观点设想,但愿它做只幸福而无用的猫。

来到台南后站,等h小姐开车来接我,正好身旁有只流浪狗,已经没什么毛了,皮肤病满是斑点,路人望着四面八方,就是看不到它。我把剩下的鲔鱼拿给它吃,本以为它站不起来,但为了食物它还是坚强站起,把鲔鱼吃得很干净,然后一个中年男子把它赶走了,我什么也不能为它做,没有人会想领养它,我只能把手边仅有的食物给它,让它吃过这一顿,再寻找下一顿。

h小姐开车来了,非常和善亲切,比我小两岁的她,在家人资助下开了一家猫餐厅,养了九只猫,都可爱得像活在天堂。她是养猫的专家了,我非常放心把小猫交给她,并允诺会请朋友上网帮猫找主人。在店里聊了两个小时,我替小猫拍了照,也拍了“小米”,之前我捡到五只小猫时,其中之一便是由h小姐收养,取名小米,如今才两个月大,已不同于当时,非常美丽整洁,而且,不认得我,很正常。

h小姐送我到车站,我身上只剩五百</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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