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是狄更生,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莫森和武哥以前的长官。
主驾驶舱里的人,摘下了耳机,跳上了船,空出了一个位置。
坐在副驾驶座的狄更生露出笑容,扬声问:“小韩,只有一个空位,谁要上”
“阿震”
韩武麒看着老头子,笑着大声回答,然后用力拍着那臭小鬼的肩膀,在他耳边吼着。
“自己的女人要自己保护”
阿震错愕的瞪着他。
韩武麒露出贼笑,推着他的背,说:“这东西你会开吧呆着做啥还不快去”
他确实会,而且他也需要尽快赶回去,所以他没有和武哥争辩,只头也不回的钻进了直升机里。
“阿震等等”封青岚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东西,丢了过去。“收好,你会用到的。”
他伸手接住,那是一副夜视镜,他将它收好,然后戴上耳机,关上舱门。
眨眼间,直升机再次稳稳当当的起飞,韩武麒看见驾驶舱里的小鬼和自己对上了眼。
知道阿震看得懂,他忍不住微笑,无声开口。
记得保持冷静,你还嫩得很呢,臭小鬼。
阿震眼角一抽,虽然不甘心,却知道他说的没错,他深吸口气,定下心神。
韩武麒知道他冷静了下来,扬眉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他倾斜了机身,在空中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小子铁定将那东西操到了最高极限时速,因为下一秒,那配备了涡轮引擎的鬼东西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你怎么请得动狄更生开阿帕契过来”屠勤上前,在他身后问。
“我和他买了那台阿帕契。”他苦笑开口。
这句话,让所有人一怔。
这小气鬼买了阿帕契天是要塌下来了吗
“狄更生要怎么让他下飞机况且美军可以这样进入我们的领空吗”阿浪好奇追问。
“那不是美军。”看着那几乎已经看不清的那个黑点,他坦承。
“什么意思”严风好奇问。
韩武麒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那几个家伙,道:“我把阿帕契捐给军方了,所以阿震只是把货送过去的驾驶员。”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然后,阿南率先爆笑出声。
“这是公然贿赂吧”亏他想得出来这一招。
“没办法,后门人家不让我走,只能走前门了。”要有别的方法他也不想啊。
瞧他那哀怨的样子,男人们纷纷喷笑出声。
“我记得那台阿帕契最快极限,能飙到时速三百六十五公里吧”封青岚走上前来,问。
“没错。”他悻悻然的转头看着老婆,哀怨的嘀咕:“我希望狄更生在上面晕机吐到死。”
“那台阿帕契要多少钱”青岚好笑的看着他问。
“杀价前还是杀价后”他咕哝。
“杀价后。”
“五千万。”韩武麒抚着胸口,泪眼汪汪的看着心爱的老婆,心痛万分的补充:“美金。”
“心很痛”她挑眉。
“痛啊。”他装可怜的说:“脸也痛死了。”
她轻哼一声,但仍是抬手轻捏他的下巴:“嘴张开,我看看你牙齿掉了几颗”
“啊”他乖乖把嘴张开,让老婆查看。
“你是不会闪吗干嘛乖乖让他打”她好气又好笑的问。
他一脸无辜,即便张开了嘴,却还是哼哼哈哈的要说话。
算他运气好,看起来只是流点血,咬破了皮而已。
她松开手,恢复他的说话权。
韩武麒低头瞧着她,装可爱的道:“唉哟,不让他揍一下消个气,他怎么有办法冷静下来,搞不好一转身就给我跳海急着游回去,到时我还得将他捞起来,那多浪费时间。”
“你最好祈祷小肥没事,否则我看你怎么和阿震交代。”
“放心,她从小最擅长的就只有一件事。”他胸有成竹的扬起嘴角,微笑。
“什么事”青岚好奇的瞧着他问。
“玩躲猫猫。”
第18章1
好黑。
她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那些人跑来翻箱倒柜的,基本上以英文沟通,也有讲中文的,还有一些她搞不太清楚是哪个地方的语言。
外面,安静了一阵子,她听见他们离开的声音,但依然不敢出去查看。
早知道,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往地下室躲的,那里的网路和通讯都是阿震另外接过的,和公寓里使用的不是同一条线路。非但如此,就连武器房也在地下室里,而且只要她把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封锁,谁也不可能进来。
如果早在一开始,她选择往下跑,而不是往上跑,那现在她早就通知了武哥阿震,和海洋叔叔他们,而且可以安全无忧的在地下室避难,只要等待救援就好。
但说真的,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是第三遍了。
他们第三次上来搜这个房间,这些家伙疑心病超重。
话说回来,她也真笨,忘了电话线断了,还有手机这一招,她得想办法拿到那支手机才行。
问题是,楼下那里一定有人看守双胞胎啊,她怎么可能靠近她的手机啊。
不对,不一定是那支手机,只要是手机都可以啊。
她灵光一闪,想起力刚应该还有一支旧的,他上个星期从德国回来时,她才帮他换了新手机,因为旧的那支被他摔到萤幕裂开变形,她记得它并没有完全坏掉,只是因为萤幕裂了,加上电池盖变形,所以才先换了一个新的给力刚,小穷鬼的性格,让她将它保留了起来,想说之后再拿去换个壳,修一下应该就可以用。
那支手机的存在,振奋了她的精神。
可菲迫不及待的想出去,不过还是强忍了好一阵子,才偷偷偷偷的将隐藏式的门板,推开了一条缝。
一丝光线透了进来,不知谁已经把电灯全都打开了。
外头下面的房间没有人。
安静无声。
她再推开一点点,从细缝中偷看,确定完全没人在,才悄悄把柜门完全推开,这里是屠勤和静荷学姐的房间,恬恬重新装潢时,几个女人一起商量过,特别在每间卧室通往客厅门口的走道上方,做了一个小储藏柜,让大家可以收纳换季的衣物和棉被。
本来她是想说收在床下也可以,幸好她当时有想到收在床下,床底下就不好打扫,日久容易在底下积灰尘,什么东西掉到床下去也不好捡,最后和大家讨论过,才把储藏空间做在这里。
也还好这地方刚好在视觉死角,平常人没事也不会往上看,恬恬为了美观,还特别做了隐藏式的门,关起来时,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到接缝,所以那些人才没发现她躲藏在这里。
话说回来,因为那些男人都很高,这地方又在走道上,为了让他们走路方便,这里还有到两公尺那么高耶,平常她都会搬梯子,但刚刚情急之下,踩着门上的喇叭锁就爬上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捧死。
可菲把柜门完全打开,抓着自己的长辫子,探头下去看。
卧房里没人,外头客厅也没人,只有那株被细心照料的仙人掌,孤孤单单的在小茶几上,开着小花。
她又等了几分钟,才攀着储藏柜,踩在滑不溜丢的喇叭锁上,然后轻轻跳了下来。
力刚的房间在楼梯间的另一边,就在客房的对面,靠后面的防火巷,怕撞见那些坏人,她一路上心惊胆战偷偷摸摸的,好不容易才晃到了楼梯间,隐约的谈话声,从楼下传来。
“找到没”
“没有。”
“搞不好那女人真的出去了,或许我们误触了什么东西。”
她打着赤脚,抓着裙子,小心翼翼的通过楼梯间,大气不敢喘一声,就怕发出丁点声音。
“她如果出去了,怎么会连钱包和手机都没带而且我们也没看见她出门。她一定在这里,再上去找一次。”
冷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杰克呢是跑去哪了”
“不知道,他没下来吗”
“没有。杰克杰克狗屎,他没回应,再上去看看”
杰克被她敲昏的那个吗
他们说的是英文,她只听得懂一个大概,不管怎样,重点是,他们显然又要上来了,她飞快离开楼梯间,直奔走廊右侧的第一扇门。
力刚的门是开着的,他从不上锁,所以门锁没有像楼上学姐他们的一样被破坏掉,只是里面乱成一团,她一进去就踩到他丢在客厅地板上的衣服和巧克力的铝箔包装,害她重重捧了一跤。
噢,可恶,他回来这个重新装潢过的房间,只不过才两天而已,是为什么可以搞得这么乱啊
听到脚步声,她匆匆在那堆垃圾里爬起来,摸着疼痛的屁股,往卧房藏身处跑,他的卧房和小客厅一样的乱,就像垃圾场一样。可菲见怪不怪,才要攀上储藏室,一眼就看见那支坏掉的手机被随手扔在桌上,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没机会想,仍是冲上去将它抓在手中,才往藏身处爬。
因为太紧张,她踩得太用力,门锁还发出承受不住的叽叽声,吓得她冷汗直冒,她的脚还没完全收进储藏室,他们已走进小客厅,被她踩过的那扇门晃啊晃的,胸中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她赶紧伸手抓住它,让它安静下来。
“妈的,这到底什么狗窝”
“干少废话,快点搜一搜。”
她小心的松开那扇门,悄悄收回手。
“我不喜欢这种状况,我他妈的不喜欢被关起来。”
那咒骂声显得十分压抑焦躁,她虽然不懂全部,但她懂那句脏话和我不喜欢。
她再同意不过了,真的。
虽然对那人的抱怨颇有同感,她还是很认命的安静无声的,把储藏室的门关起来。
黑暗再次包围她,可菲听着他们抱怨,只觉屁股还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动,只能继续待着。
好不容易强忍到他们离开,她才敢摸索着打开那支勉强还连结着的破烂手机的电源。
不到一秒,它发出了闪光。
太好了,它还有电。
她双眼一亮,它却在下一秒冒出音乐声。
她被那开机的声音吓得半死,手忙脚乱的将它塞到棉被之中,屏息以待,害怕他们听到声音会折回来。
妈呀,拜托别回来,拜托别听到
叽哩。
她僵住,她认得那声音,外面有人踩到了包装纸。
“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声音。”
“是外面吧”
“嘘。”
冷汗,从毛孔中冒了出来。
她听到他们走动的声音,不是他们太笨拙,而是地上到处都是力刚吃过的糖果饼干的包装纸。
叽哩叽哩,啪喳
可菲完全不敢呼吸。
忽地,外头传来端东西的声音,她吓到心脏差点停止。
“干在这里保持安静是不可能的”不耐的咒骂泄恨声,忿忿响起。
跟着,她突然听到好几声噗噗噗的声音,然后才领悟到他们其中一人正开枪对着房间扫射。
她头皮发麻,死命的往里缩,就怕流弹飞上来打到她。
“李别浪费子弹活的也给你打死了”
没错没错,不要浪费子弹啦
可菲在柜子里拼了命的点头,再赞成不过了。
“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方法。把灭音器拆了,我们从楼上开始,一间一间清干净,看那只小老鼠还能躲哪里去。”
咦他说啥把什么拆了关老鼠什么事这句太长了,她听不太懂。
可菲有些困惑,但唯一确定的,是另外两个,被第三个人说服了,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次她等到确定他们完全离开了,才敢动作,手机的萤幕裂开了,但确实是亮着的,桌面是一张美女羞红着脸,怒瞪着镜头的照片。
哇,好漂亮。
这女的就是rain吧
唔嗯,房间里的糖果纸会那么多,恐怕是拜这女人所赐,凤力刚那家伙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狂吃零食。话说回来,他这次该不会真的爱上人家了吧她几年也没看他那么火大沮丧过,那天他听到rain竟然回到了麦德罗科技,气得半死,这支手机就是这样被摔烂的。
话说回来,她管他怎么了,先打电话才是真的,她匆匆按下电话号码,把它凑到耳边,谁知它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怎么回事
可菲困惑的拿下来再看看,检查了老半天,才发现手机竟然没有讯号,连一格也没有,她面如死灰,这才慢半拍的想到,金属钢板和水泥墙会隔绝讯号。
不会吧不要啊
她抱着头在心中呐喊,拿着手机试了好几个方向,但讯号格不动就是不动,完全处于禁止状态。
一瞬间,真想倒地不起。
但这里没有地,她只能倒在棉被堆里,偷哭两声。
不行,她不能放弃,说不定靠阳台那边可以收到讯号。
不死心的,她再次探头出去,然后偷偷跳了下去,踩着那些糖果纸,跑向阳台那里,可无论她怎么挥,还是没看到讯号,就在她快死心时,突然看见那台老旧的窗型冷气。
啊,那边说不定可以。
她快速爬上桌,站到上头,把手机靠近它。
果然,上面有了一格讯号,若隐若现的,她路起脚尖,尽量靠进出风口,试着再打一次电话,它通了一声,却又突然断掉。
可菲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注意着房间外头的声响,一边不屈不挠的再试一次。
它通了,虽然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断断续续的,一副我命不长的模样,可仍免强维持着通讯。
但是,下一瞬,它却跑出语音,告诉她,对方现在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她抱头,急得要命,只能赶紧再拨另一个她脑海里唯一浮现的号码。
这一回,它响了两声,突然接通了。
“喂喂阿震阿震吗”她不敢太大声,只能压低了声音,小小声说话,谁知他那边吵得要死,除了轰轰轰的声音之外,她什么也没听到,然后通讯突然就断了。
天啊,干脆让她死了吧
可菲翻着白眼,只觉哀莫大于心死,但突然间,握在手中的破烂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吃了一惊,差点把那东西丢出去。
因为后面的背盖本来就已经扭曲坏掉,她手一没握紧,电池就掉了出来,她七手八脚的接住,赶紧再装回去,然后打开电源。
手机再一次发出开机的声音,那轻巧的音乐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实在有够大声,差点吓破了她的胆。
妈呀,她这个笨蛋
她死命把手机藏在怀里压着,希望能降低它的音量,一边紧张的瞪着房门口,幸好他们已经远离,她没听见也没看见有人过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再次跑到浴室,利用对讲机的安全系统查看他们人在哪里,有一个人还在办公室看守着双胞胎,为了以防像刚刚一样又漏看了谁,她打开了热感应装置,她这一层现在没人,而且也还没人发现地下室,其他人往项楼走去。
他们该不会以为可以从天台离开吧
最好是可以啦,拍着胸口,她喘了两口气,拿起手机查看它为什么会震动,却看见上头有一封新的简讯,传讯的人是阿震,她火速打开来看,里面只有简单一句。
你在哪里
显然他刚刚有接到她的那通电话,而且听到了她的声音,才会知道那是她打的。对喔,手机讯号不良,所以他才用简讯。
一瞬间,她差点哭了出来。
她快速的打好一封求救的回信,然后跑去冷气通风口那里传送,但是这次讯号更弱,她试了两次还是没成功。
可菲急得满头大汗,忽然想到隔壁阿浪的房间更靠近大街那边的基地台,说不定讯号比较好,她再回到浴室查看,那些人还在楼上,她强忍着恐惧,硬着头皮跑了出去,冲进阿浪的房里,再迅速关上那扇门。
阿浪和力刚的房间格局是一样的,但是干净多了,她飞奔过房间,再次爬上桌,这里的讯号果然好一点,一次就成功了。
很快的,他再传了一封简讯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看,外头在这时突然传来连串的枪响,可菲惊到一个不行,立刻跳下桌,但她来不及躲回那小小的储藏间,要穿越整个房间,那实在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她只能趴下来,滚进床底下。
紧抓着手机,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冷汗因紧张不断从毛孔中渗出。
她听到那些人开了一阵枪,又停下来,然后再开一阵枪,他们把灭音器拿掉了,枪声听起来好大声。
忽然间,她领悟过来,那些人故意要吓她,所以才把灭音器拿掉,才故意一间一间的扫射房间。他们从楼上开始,但扫射的枪声越靠越近,她死命的捂住耳朵,但那可怕的枪声仍将她吓得要死,眼泪几欲夺眶。
每一次枪声响起,她就忍不住一阵瑟缩,压力大到想尖叫。
不行,她不能继续躲这里,这床又不是防弹的,再这样下去,等他们来到这一间,她一定会被射成蜂窝。
她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忍着恐惧,七手八脚的爬出来,紧绷着神经,在疯狂大作的枪声中,跑向储藏柜,却在半途瞄见那个重新装潢时,她帮阿浪挂在墙上当装饰的东西。
想也没想,她抓下那个他从南美洲带回来的纪念品,然后爬上了储藏柜。
房门,再次被端了开。
一个男人背着一把枪走进了房间。
“小老鼠,快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男人微笑诱哄着。“刚刚我检查这间房的时候,门可没关上。”
她脸色刷白,心跳飞快,知道没有失败的机会,她一定得搞定他。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三,一二”
他没有数三就开枪了,爆裂的声音伴着他疯狂的笑声,在房间里作响。
她拿那长长的纪念品对着他,手心冒汗的瞄准了老半天,等他开完了枪,然后才照阿浪之前教她的方法,用鼻子吸气,再从嘴巴用力一吹。
嗖地一声,一根黑针从手中的长管飞了出去,正中那人的后颈。
他吓了一跳,伸手去摸脖子,跟着在下一秒,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她没有等待,也没费事去掩灭犯罪现场,反正这次她也没地方藏人,知道不用多久其他人就会跑来,她丢下长管子,跳下储藏柜,抓起浴室里的厕所清洁剂,飞快冲出房间,另一个人在力刚的房间里,她在飞奔经过时,和他对到了眼。
可菲杏眼圆睁,惊呼出声,那男的立刻朝她开枪,她脚下停也没停,死命往楼梯间跑去,一边拔开手中的清洁剂,边跑边往地上倒。
蓝色的厕所清洁剂在磨石子地板上滑不溜丢,再加上她才刚在所有的公共区域打过蜡,她知道那会有什么效果,就连武哥和严风穿着登山靴都曾在上面摔倒过,那表示其他人一定也会。
果然,下一秒,身后传来巨大的碰撞声,她没有费事回头确认,只是抱头鼠窜的冲进了楼梯间,边祈祷自己不要被流弹射中,边心惊胆跳的往上跑。
她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回,她没有藏身在每间卧房都有的储藏柜,刚刚那一跳,她完全没机会把门给合上,现在他们铁定知道她之前都躲哪里了。
所以,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缩回了塞满衣服的大衣柜之中,为了防止中弹,不忘翻出屠鹰几年前带回来给她的青铜盾牌挡在衣柜门内。
衣柜的门上,有好几个弹孔,是他们之前扫射房间时留下来的。她看着那透进光线的孔洞,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有点怀疑身边这个盾牌能挡下多少子弹。
她不想要万弹穿心而死啦,呜呜
不知道为什么,楼下安静了下来,她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们再上来,但过了好几分钟,却都一直没有人出现。
对了,阿震的简讯。
小心翼翼的,她掏出手机查看。
躲好,不要出来,我马上过去。
马上
可菲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但上面真的写着马上。
他简讯打太快打错了吧
盯着那几个字,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知道情况危急,应该会先想办法帮她通知莫森他们。
话说回来,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会总是坚持自己一个人留在公司里了。
虽然她心里有数,要在红眼工作,这种事迟早会发生,但那么多年来,武哥始终把事情处理得很好,维持在一种奇怪的恐怖平衡之下,他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想找他麻烦的,都会先考虑到他有仇必报的后果,所以到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不肯不了了之的,根据她的侧面了解,都神秘的被了之了。
所以,她一直心存侥幸,本来是想,反正真要有仇家找上门,她出事一定跑第一,他们也都交代她出事一定要跑第一。
但果然,人是不能抱着侥幸的心态过日子的。
她真是不懂,为什么双胞胎会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害她想溜都溜不得。现在躲在这里,也不知能躲多久,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阿震,她心口就蓦然一揪。
看着他传来的简讯,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只觉好不甘心,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却连一次都不曾和他告白过。
她不敢,一直不敢,因为自卑,因为害怕被拒绝,因为担心说了之后会破坏现有的一切,所以她从来不敢把话说出口。
一时冲动,她忍不住输入了几个字。
我爱你︱
那个跟在字后面的黑色条杠,一闪一闪的。
还是还是算了,她按着删除键,把它删掉,如果他看见了,不管到最后她是死是活,他应该都会觉得很尴尬吧。
可是可是,她不想就这样死掉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她忍不住又键入了同样的字。
突然间,外头光线一暗,她一颤,紧握着手机,吓得停止呼吸。
停电了吗不对,为了以防万一,公司地下室有发电机,停电会自动启动。
那,就是有人故意关掉了电源,虽然总电源开关在地下室,但公寓里每一层楼,都有一个那层楼的电源开关。
她浴室里那台对讲机被之前那些人扫射时打烂了,她很想到另一边武哥和岚姐那里,去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有人在外面,就在这层楼,而且故意关掉了电源。
为什么
她不敢动,连呼吸都止息,安静的侧耳倾听。
柜子外,一片死寂。
她听不到脚步声,也听不见任何谈话声。
第18章2
忽然,一声刺耳的痛叫乍起,像是要戳破她的心一般。
是双胞胎
她胸口一抽,抖了一下,本来还能忍住,却听到另一声凄厉的痛叫。
他们在楼梯间,就在一楼的楼梯间,她知道,她可以从声音分辨出来。
因为刚刚的经验,让她这次不敢关门,那疼痛的叫喊,在楼梯间回荡着,贯进她耳里。
那些坏蛋在伤害双胞胎,故意的恶意的,伤害他们,伤害那两个长得像天使一样的少年。
一时间,再忍不住,可菲将手机塞进裙子的口袋里,冲动的推开盾牌和衣柜门就往外跑,她冲过了走廊,奔进了楼梯间,可她右脚才刚踏进去,还没喘过气,正张开嘴要叫那些人住手
蓦地,一双大手从后伸来,大掌巴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的叫喊,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出了楼梯间。
咻
在那千万分之一秒,子弹从她身前飞过,她可以闻到火药的味道,感觉到那灼烫的热气从前方扫过。
那个抓着她的男人将她拉到身后,欺身上前。
太黑了,她看不见,但她可以感觉到,那个拉住她的男人,有如鬼魅般冲上前去,然后前方发出连续几声砰然声响,夹杂着闷哼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乓乓乓啪咚卡砰
那是打斗的声音,她知道,她听过很多遍红眼的男人们在健身房里练习交手的声音,只是如今在她身旁回响的打击声听起来更恐怖剧烈。
就在同一秒,楼下传来双胞胎恼怒的警告。
“小肥不要出来他们有夜视镜”
巴掌声,狠狠的传了上来。
“够了塞住他们的嘴”
所有的一切,只在眨眼。
倏地,如开始时一般突然,一切在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心跳,如雷响。
怎么回事帮她的人是谁现在又怎么了哪边赢了还是两边的人都挂了
恐惧的站在黑暗中,可菲才闪过这念头,一股热气忽然靠近。
他们有夜视镜那些人在黑暗中看得见
想起双胞胎的警告,她踉跄退跌,转身就跑,但那人来得好快,她方转身,他已从后拦住了她的腰,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
她惊慌的挣扎着,但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
“嘘</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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