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总裁,请问您对于当年车祸发生,和前未婚妻王美娜小姐意外身亡的真相,有何看法”
丰郁看到高祥抿紧嘴巴,眼睛眯成一直线,刻意的看了一下发问记者的名牌,她知道他的不悦和恼怒。他转身示意岳仕尽快将丰郁送出车外,自己则引开记者的注意力。
他不语的拉低帽沿,拉高风衣领子,使得他大半的脸被隐藏住,表示他不接受访谈,可此举无形中加深他的神秘感。
保罗高大的身躯挡在高祥面前,威严可怖的神色令人惧怕。
然而那些记者像扒粪的苍蝇挥之不去,反而将麦克风递到保罗面前。
“那身为贴身保镖的保罗先生,请问这件事您知道多少呢”
保罗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以手身体挡掉一群人,使得高祥能够继续向前进。
“高先生,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到您继任高氏”
“高先生,对于这些影响您个人声望的谣传,您是否打算采取任何法律行动”
一个接一个的尖锐问题,朝高祥轰过来。
“高先生的律师会代他回答各位的问题。”岳仕十分从容的适时出面说道。
她傻眼了,只能怔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群记者把他们隔离开,突然心中空了一个好大的洞。
心中莫名的失落来得好快,来得令她措手不及。
脑袋里一片混乱,那些问题一道又一道的出笼,每一个问题都如毒蛇猛兽,逼得人退无可退挡无可挡,无法招架。
言语原来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不见血便能杀人于无形,置人于死地。
从他松手的那刻起,她就该知道,他们又是平行的两条线了,他低身钻进了车里,不曾回头看向她,一次都没有。
她站在原地,任冷风吹袭她荏弱的身子,看着高祥的座车绝尘而去,那群记者跟着一哄而散,天地之间,恍若只剩她一人而已。
寒意迎面而来,她发颤的身体不觉得冷,眼眶径自发热,喉头哽的硬块兀自咽不下
她该庆幸的,被残酷的舆论包围攻讦的不是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像被利刃划过,好痛好痛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阿枝的大嗓门唤醒了沉思中的她。
“小姐小姐”
“阿枝”丰郁回过神来,惊诧的望着阿枝,她怎会在这里呢
“小姐,老太爷在等你。”阿枝指了指距离五十公尺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车窗在她目光触及时摇下来,一张她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车窗内。
爷爷今天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丰郁立刻收敛自己表露于外的情绪,不让那些情绪干扰自己。
她和阿枝踱步走过去。
阿枝嘴巴动呀动,拚命发泄,“小姐,我什么都没有说,丰霖小姐说要扣我一半薪水”
丰霖想必又在无理取闹,可怜那些大大小小的佣人,肯定被刮了好几顿。
现在丰霖应该出国了吧记得她异想天开说要到北海道去品尝雪的滋味,又说要到东北去挖棒子
她努力想将思绪转到别的地方去,阿枝却一再提醒她,做了多么又笨又蠢又吃力不讨好的事,赔了身子赔了真心
“小姐,你不见好多天,老太爷问了好几次,我都没说哩,我也不知道,老太爷怎会知道。”
爷爷很担心她吧,一声不响地,她一走就好几天,如今,还劳爷爷大驾,她真是不孝真是该死。“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多天,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吓死人了,连通电话也没打。”
很多天,是吗时间过的可真快,小提琴悠扬乐声还在她耳边回旋,手上还留着锦织画的触感,蓝宝石静躺在她胸前有关高祥的一切都深植在她心深处。
但事实便是事实,高祥又从她生命中错开了。
阿枝的情报很廉价也很没用,但丰郁还是十分感激。
“阿枝,谢谢。”
她低身坐进车子,爷爷厚实温暖的手伸过来包住她的手,用拐杖敲敲隔音的玻璃,示意开车。
“爷爷。”她艰难叫出声。
“睡吧。”丰老爷拍拍丰郁瘦削的双颊,将她的头按在肩上,不再说话。
曾几何时,爷爷两鬓已灰白,额上的皱纹多了好几条,以往健壮的身子呈现佝偻样,变得老了。
喉咙卡紧了,她不说话,温顺地依在爷爷肩上,心中却是起伏不定,怅然不已。
浓重的歉疚感和失落感又攫住她,使她看不到爷爷眼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光芒。
所有道德的,不道德的又再一次压上她肩头,她又抬不起头了,垂下头目光盯在鞋头上。
“兄弟”岳仕张开手臂,脸上挂着恶心至极的表情。
高祥一拳重重捶过去,冷笑道:“你少恶烂了”
岳仕耸耸肩,无所谓的一笑:“原来你还有幽默感,只是格调差了点。”
“是你承让了。”高祥跷起二郎腿,学岳仕把整个人的重量全放在舒适的座椅上。
“啧啧一年不见,你的嘴还是一样毒,不知道你的心如何了。”岳仕夸张的拍了拍额头,“啊失言失言,你是地远心自偏嘛”掏出口袋所剩无几的香烟。
高祥瞪了岳仕一眼,直觉他话中有话,“有话就说,婆婆妈妈像老太婆似的。”
他最讨厌岳仕这迂回来迂回去的态度,商场上有书生之称的岳仕,其行事风格看似中规中矩,脸上总是挂着善良老百姓的笑容,暗地里狠快准的手段却不下于他,看久了一副很欠人扁的模样。
岳仕斜睨他一眼,从公事包里拿出公文夹。“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一块地,说死说活的终于拿到手,你居然要放弃,你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脑子撞坏了。”他用食指指着脑袋。
一想到孤儿院的院长带领一大堆的小朋友来跟他道谢,那情景可真是盛况空前,五六十名小孩子,叔叔长叔叔短的,叫得好不亲热。
他简直是傻眼了,他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但高祥真的欠扁。
高祥瞟了卷宗一眼,笑开了口:“日行一善嘛帮你积点阴德做点好事,省得跑了老婆还怪在我头上。”
笑里藏刀,狠狠削了岳仕一笔,十分乐于看到他变脸。
“去”岳仕咒骂了句,“你当真脑袋坏了,那块地的位置在市中心,所有的商业契机旁边是高楼大厦林立,中间是难民营,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高祥当真觉得交友不慎,有做好友的会如此落井下石,一再揭你伤疤,而且还揭得不亦乐乎的吗
他丢给岳仕一份文件,土地所有人的名字是丰郁,其他的岳仕不再看了,发出一声冷笑。
“哟好了不起啊先打人家一巴掌再顺顺她的毛,可真会做人。”岳仕从鼻孔里发出冷哼。“大善人,什么么时候铺路造桥啊”
“酸葡萄心理。”高祥说了一句,然后拿起眼镜戴上,打算不理会岳仕的冷嘲热讽。
偏岳仕就是恨不得惹火他,问道:“你决定动手术了”
“嗯。”他点头。
“是为了吓坏她,还是想吓走她”岳仕用力捋了虎须一下。
高祥缓慢转头,凶狠的目光狠狠瞪着脸上兀自挂着笑容的岳仕,这该死的家伙,嘴巴又烂又贱。他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
岳仕也跟着解开钮扣,挽起袖子,摆好架势。
两名高大男人同时出了拳格开对方的拳头。
“妈的你来真的。”岳仕先中了高祥一拳,低咒着跳开一步,准备好好干一架。
“废话少说,我想揍烂你那张脸已经等很久了,小白脸。”他用目光测量着彼此的距离。
两人出拳踢腿,虎虎生风,渴望自己的拳头打中对方。
“哈黑面仔,你嫉妒我面红齿白,用不着耍酷,女人就直接贴过来,在牛津时”
“对在牛津时,你因为这小白脸样,引来弗莱登公爵夫人说要包养你,你不说我还忘了呢”高祥恶劣地提起往事。
“去你的”
岳仕左右开弓,再加上一个侧踢,顺利踢中高祥的腹部。高祥往后倒的同时不忘拉住对方的脚,两人瞬间倒在地上,彼此视线在空中交会,收回拳头,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你这副模样可比平常好看了千百倍。”两人异口同声的取笑对方的狼狈样。
“好兄弟,斗得过丰家那只老狐狸吗”岳仕拍拍高祥的肩头问道。
高祥挥开他的手,“是兄弟的话,就别扯后腿,落井下石。”太清楚他想看戏的心理。
“说这样,我怎可能落井下石,只是爷爷的命令,小婿怎敢不从呢”
摆明了扯定高祥后腿。
“该死的我居然把黄鼠狼当兄弟,还推心置腹。”高祥站起来,顺便补踹岳仕一脚。
“去你的说好不动手的。”
“我是不动手,我动脚啊”
“哈你行你真行,你了不起,我等着,死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高祥不甘示弱地回了一记回马枪,“听说到处云游的丰霖前阵子遇上热情如火的沙漠酋长,啧啧”
“算你狠。”岳仕脸色一变的喃喃咒骂着。
高父高母对她有说不出的感谢,送来全套的钻石项链首饰。钻石虽耀眼夺目却只让她觉得刺目,没有丝毫的喜悦。
她的价值如同这冰冷的钻石,是用来衬托人用的。
她讨厌这东西,讨厌讨厌几次想把这玩意丢回高家,但是它璀璨的光芒令她想起高祥赠予的蓝宝石迷人耀眼可是没有温度。
她并不贪图这些,童年时代的困苦令她骨子里的尊严更为倔强,别看她事事妥协,万般求好,她只是不想惹事,不想惹人注意,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离开高祥也有一段时日了,他不曾找过她,连通电话也没有。
当真是船过水无痕,有她没她都一样吗,那为何他会说出“结婚”二字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却只敢当作是梦话,也幸好她没当真。
她是哪里也无法走,哪里也去不成,爷爷看她看得紧,常常要她随侍在身边,说是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行了。
她画画,眼睛对着兰花盆,心思却飞到那杂草丛生的宅子里,萧瑟美感在她脑海中一一重现,海风的味道飘散在她鼻间,衣袂飘飘的她曾在崖边拉着小提琴和海涛共鸣。
他当时看到了是怎么气急败坏的,又是诅咒又是臭骂,一张脸铁青得像凶神恶煞,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愤怒背后的关心,他们曾经靠得那么近
她想念啊思慕那段日子,他会和自己一样吗
无法抑制心中的渴念,斗大泪珠无声地滚落在宣纸上,一朵兰花随即被晕开来,什么都不像了
她背弃了上帝,背弃信仰,只因贪图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温柔是因为她,还是只想透过她找寻另一个影子,可是可以这么想吗她在他心中或多或少也占有一隅,她不要多,只要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好。
她在心中卑微的祈求,只要高祥能她宁可受地狱焚烧之苦,哪怕是烈火纹身,也都甘之如饴。
堕落了,当真是堕落了,明明知道高祥之于她如同鸦片,她却上了瘾,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她无法再面对上帝,无法面对上帝的悲伤与怜悯。明知是错的,还是一步又一步的沉沦下去。十字架背在她心上,每一次想起高祥,她的心如被火烧般既灼热又痛苦,她的四肢百骸更像被千万支利箭穿透。
第9章2
“小姐,小姐发生大事了”阿枝没敲房门便冲了进来。
“什么事”她背过身子,收敛颜容。
“听说高祥少爷很积极的在整容换肤,他还派人来跟老爷提亲现在高祥少爷人正在主屋。”
丰郁的心情随着阿枝的话忽起忽落,什么换肤什么提亲还有他人在这里
她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高祥她的祈求传到他心里了
“小姐,小姐,你去哪我话都还没说完,老太爷不准你们见面啊。”只见丰郁的背影渐渐走远,没有半刻的停留驻足。
她看见他了,他就站在园子,在他周围环绕着一群奉命阻挡他的家仆,是了他被爷爷列入黑名单,严禁不准进入主屋。
但瞧高祥那副不可一世的态度,身体斜倚在墙边,两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明显看得出他的不耐烦。
她不顾一切地飞奔而来,却在离他三步时却步了。
恍如隔世啊怎么有种错觉,好像好像两人分开了有一世纪之久。
“搞什么,你怎么那么久”他一伸手拉住她,让她顺势跌进他怀里,“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她在他怀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用力一抱双臂收紧,馨香柔软还有点僵硬的身子,果真是他独一无二的丰郁,永远不习惯和人太接近。
还是如此霸道,如此狂妄。她闻得到他刚强的气息,碰到他结实的身体,听到他的心跳声真是他。
“你的脸,你”
她抬眼看着他被纱布裹着的脸,只露出一双眼和一张嘴,心里千百种感触纷杳而至。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说着,他轻松搂住她的腰,视众人于无物,由他贴身保镖保罗开路。
丰郁不悦地看着他嚣张的行为,仆人的脸全成了一个苦字,火恼地轻拍他胸膛,指责他。
“这样不好。”
他扬眉,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不怀好意,大手居然在她臀上轻掐,她气得怒瞪他一眼,真是无药可救的土匪作风。
想起来了,以前他也曾经如此做过,现在更过分了,在她家不顾主人的意愿带走她。
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感觉上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他总是我行我素的,不管别人的想法,似乎天地间以他为准则,凭他喜怒而运转。
可怜那些家仆,遇上这等恶劣的人。
他从容不迫的带她离开,有些较胆大的仆人忠心护主的挡在他面前,然而只听到他轻哼一声,他们还是畏惧于他的气势,退了开,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
“你在想什么,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可以想。”只准想我,这话高祥没说出口。
“这是哪”她一眼看去,个人的风格相当强烈,透露出屋主狂狷的性格,她猜道:“这是你在台北的住处”
“对别转移话题,一间屋子有什么好看的。”他直视她的双瞳,里面有他,他喜欢她眼里有他。“高祥,你的脸”
丰郁没看过他这样子,那眼神如此炽热,如此教她动心,他的举止除了占有外好像还带着一丝眷恋。
她抬手想摸他,一如他触碰她的方式。高祥却握住她的手,手指轻抚她手心的红疤。
“这是怎么来的”他问,这问题他早想问了。
她只是身子一震的摇摇头,不发一语的低下头,眼泪直掉。
高祥抬起她的下巴,只见她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流,正无声的哭泣。这是什么感觉,他的心宛如被狠狠捅了一刀。
他问不下去了,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流泪,只好将丰郁紧紧搂在怀中。
她的泪,是他的血。
“不想说就别说了”对丰郁,他开始学会退一步的道理。拭去她的泪水,以命令的口吻道:“不许再哭了。”
以前她像是根朽木,怎么雕都雕不出喜怒哀乐。现在她像是水掐出来的人儿,只要一拧,泪水就扑簌簌直落。
“你怎会想到要去动手术呢”她的眼睛直盯着他裹着纱布的脸。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你相信吗”他问。
丰郁的心在听到他的话时漏跳了一拍,眼睫下垂的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为了她,是吗是这样的吗
果然就像他所想的,她总是这样逃避,逼得他不得不用较为强硬的手段,否则只怕一辈子她都不会面对他,就因为她该死的自卑。
“算了就当我没说过,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
他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轻轻推开了她,跷起二郎腿,手指弹了一下。
“转个圈,我好久没好好看你了。”
她睁大眼睛很不高兴的瞅着他,不光是因为他教人气得跳脚的态度,还为着她自己的软弱。
“不要。”她小声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他揽住她的腰,带往房内。
丰郁停住脚跟,不想往前走,因为再往前走,她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什么都还没开始”他含糊的咒骂一声。
“我们不可以。”她义正辞严的纠正他。
“前戏都还没开始,你怎么能确定我们不可以”他硬拗过来,他好久没碰她了,实在想念她想得紧。
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好像错的是她不是他。
突地,他打横抱起她,踹开门。
“高祥”她惊呼了一声。
下一刻,她已躺在床上,他困住她,使她动弹不得。
“丰郁,你有没有怀孕”他的大手轻抚过她的小腹。
“怀孕”她眨了眨眼睛,吐出一个令他扼腕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向来经期不准,所以她真的不知道。
“那我们得多加努力了。”
他手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戒指,“说,说你愿意嫁给我。”他直接将一克拉的乌钻套进她手指。
她吓了一跳,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瞪着手指上那颗吓死人的矿石,这算什么求婚
“我”
“你不愿意嫌这颗钻戒太小了”他手撑着脑袋斜看着她。
她连忙摇摇手,“不”
“那就是愿意了。”他很理所当然的下了注脚。
“你听”
“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办得妥妥当当。”看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不禁提高嗓门问道:“莫非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的”她连忙摇手,她怎会不相信他呢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他很自以为是的下了结论。
“你”
忽而,丰郁发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噢,他是故意的,每次她想开口说话表明她的意思,他就随意打断,不让她有机会说话,可恶的男人。
她不悦地拉长脸孔,转身背对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抱枕泄愤。
高祥大手一捞,怀抱着有点僵硬的软玉温香,鼻间嗅进她独特的气息,不禁意乱情迷。
丰郁一边想着用什么理由可以挫挫他高傲的气焰,一边还得闪躲他的“毛手毛脚”。
“爷爷”她灵光一闪,突地大叫起来:“爷爷不会答应的。”用力拉出他越来越不安分的大手。高祥被她不甚淑女地一吼,吼得脑袋霎时清醒过来。
“噢你指那个臭老头。”
“他是我爷爷。”她板起脸孔,很正经的说。
他忽略她的慎重,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答非所问的说着:“如果你有看过财经杂志,你该知道,大家都叫他老狐狸。”
“爷爷不是臭老头,更不是老狐狸。”丰郁不自觉地中了他的诡计,狠狠的骂了自己爷爷两次。高祥不动声色地暗笑两声,仍和她继续东拉西扯,“你嫁给我,就是高家的人。”
“可是,爷爷还是我爷爷啊”
高祥很配合地点头,再趁机骂一下好了,“对他是怪老头。”
“你”丰郁不禁气结,想起爷爷也是三不五时就在她面前骂高祥是浑小子臭小子,这一老一少还真是绝配。
“我我不管了。”就让那两个男人好好去厮杀一番,拚个你死我活好了。
高祥打蛇随棍上,“对什么都别管,只管好好当我的新娘。”张开手臂准备搂着她再好好亲热一番。
“噢”丰郁气恼的叫了一声,奋力推开他。
她一翻身,高祥便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股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第10章1
结婚是件大事,尤其当事人的家族有某些恩怨情仇纠结在一起时,更是件大事。
丰郁永远记得当时的场面,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主屋轰声作响,战火雷炮此起彼落,满屋子飞跑的爷爷孙子问候声,再加上出其不意的锵铿声。
形势可真谓七爷八爷逛大街“生人回避”。
大部分的佣仆是能躲尽量躲,能闪尽量闪,只有一些不得不奉命留守主屋的仆人个个是苦着脸。
惟一的例外就是丰郁,虽然她是当事人之一,但未加入战场的她显然十分惬意,手托着腮帮子和阿枝坐在回旋楼梯口,眼珠子转呀转的,看着爷爷和高祥你来我往精彩无比的唇枪舌战。
弓上弦,刀出鞘,不知鹿死谁手。
“放屁”
丰郁忍不住眉头微蹙,爷爷怎么开口闭口净是毒气。
“我要娶丰郁。”
“我不答应”丰老爷手持拐杖用力重敲大理石地板好几下,由此听得出他十分生气。
这高傲气盛的浑小子,瞧瞧他那是什么态度,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站没站相的。脸上兀自裹着层层纱布,只露出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和一张嘴。
贼溜溜的眼睛三不五时的飘到丰郁身上,嘴角的那抹诡笑像极了偷腥的猫,简直要把他这老头给气死。
只说了一句“要娶”,他的宝贝孙女儿就得嫁啊
“姓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这句话是说给郁儿听的。
过去一个傻不愣登的高靖,娶走他最宠爱的女儿;现在又来一个高祥想拐走他心爱的孙女。
“哼想都别想。”丰老爷发出一声冷笑。
“我只是告诉你,用不着你的答应。”高祥懒洋洋地回答,一脸好不轻松的模样。
双眼贪婪的汲取丰郁的一切,才多久没见面,她又出落得更令他心动。
一袭蓝格子的无肩洋装露出白皙的臂膀,脚下趿着同款式的拖鞋,长长秀发简单绾起,双手托着小脸蛋,睁着略带心事的双眼专注地盯着他们瞧。
惹得他心痒难耐,真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无奈这疯老头太过难缠。
丰老爷得意地扬起嘴角,斜睨着高祥道:“郁儿姓丰,而且她会听我的。”想到这儿,他心情莫名其妙的愉悦起来。可能是因为郁儿比瑞儿来得听话和贴心的关系吧
“啊哈她很快就会姓高了,而且会听我的。”高祥隔着疯老头向丰郁抛个媚眼。
很快的即得到他想要的反应,丰郁羞红了双颊低下头,丰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高祥则乐透了咧开嘴角。
“臭小子,你一点都不懂得敬老尊贤。”
“臭老头,老而不死是谓贼。”
“好呀好呀你可真好呀”倏地,丰老爷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丢出去,永远不准进丰家大门一步。”
数位保镖一涌而上,无奈,全被保罗挡开来。
高祥使出最卑鄙的一招,虽然未经证实,但结果应是肯定的。“来不及了,她怀孕了。”
话一出口,不只丰老爷哑口无言,就连丰郁也呆怔住了。刹那间,四周静得除了丰老爷浓重急喘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许久许久,突然爆出一句震耳欲聋的臭骂声。
“混蛋”
在爷爷的咒骂连连中,趁着一片混乱。他像极了土匪,再一次挟持了她。
丰郁又笑又骂地嗔道:“你真是坏透了,爷爷肯定气死了。”
她不自觉自己的口气带着撒娇意味,高祥却发现了。
他盯着她的小嘴,心想着再过不久,她将成为他一个人的。
她细细的眉,黑钻般的双眸,淡淡的清香
高祥不安地用胳臂紧紧抱住她,为什么总觉得随时会失去她,即使她在他怀中,为什么他不曾对自己这么不确定过。
“你会嫁给我的,会嫁给我的。”他说,像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告知冥冥中不可思议的力量。
婚礼的筹备如火如荼的进行,丰郁看着众人为她忙进忙出,自己却什么也插不上手。
她觉得有点烦,突然间很想见见高祥,于是,在没有他人的陪伴下偷偷溜出门。
一出大门,她便后悔了。
她看见一双深如大海的蓝色瞳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人一恍神已坐上汤尼的车子。
汤尼架着丰郁来到墓园,她不禁心中一凛,这里是埋葬王美娜的坟场。
“汤尼,让我走,我该回去了。”
汤尼两眼瞪视着她,久久不发一言。
丰郁见他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自怜自伤的神色,不自禁的起了同情之心,他还深陷在王美娜的魔咒中。
“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必会为你另开一扇窗。”
汤尼叹道:“是啊是啊是为我开了一扇窗。”突然他目现凶光,恶狠狠的道:“王美娜呢王美娜到哪里去了”
丰郁见他</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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