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抱枕抱在怀里,望着夏近的眼有着希冀,“可以告诉我吗我为三哥带来怎样的伤害”
“也不能这么说啦”夏近抓抓头,跳到床铺上去。“夏驰他妈妈发现老头又另外有女人之后,每天都跟老头吵架,后来老头一烦,就不回来了。夏驰他妈找不到地方发泄怒气,就迁怒到他身上。”
水眸瞬间瞪圆了,以膝盖爬行到夏近床边,“她怎么迁怒打他吗还是骂他”
“都有吧所以后来她跟老头谈判破裂,要了赡养费离婚后,我们反而替夏驰松了口气。不过那小子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怪里怪气了。”
“果然都是因为我们”她是害夏驰有着不愉快童年的罪魁祸首,而面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妹妹,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望着她在对她好呢
想着,方姬的鼻头酸起,泪眼朦胧。
“你不用放在心上,”夏近拍拍她的肩,“这都是老头的错,你不用在心理上有任何负担。”
“三哥人很好,我觉得我好对不起他。”
“那他也对不起我喽”夏近笑望着一脸错愕的方姬,“如果当真要这样想,岂不没完没了”
方姬又低头思考起来。
“别想太多,回房睡觉吧”
“好。”方姬站起身,“二哥晚安。”
“晚安。”
望着方姬离去的背影,夏近歪歪头。这善良的小女孩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呢这决定有没有可能让已经慢慢改变的夏驰因此而有了转折点呢
夏近扬起开心的笑容。
想不到他也是有点心机的呢,谁还敢说他是头脑简单的大猩猩
嘿嘿
“小名怎么没出来吃早餐”夏近嘴巴咬着汉堡,看着桌子另一端快冷掉的蛋饼,故作纳闷的问。
夏驰偷偷扫了空空的位子一眼,坐立不安。
他不曾为自己草率的言语如此懊恼后悔过。方姬血色全无的脸惊诧且充满哀伤的眼一整个晚上都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好几次想去道歉,却又鼓不起勇气。
唉他什么时候变成乌龟一只了
“喂”夏近以嘴指使夏驰,“你去看一下。”
始作俑者夏驰瞪了夏近一眼,丢下筷子,走向方姬的房间。
来到方姬的房门前,夏驰犹豫了好一会儿,吐了一大口气,用力一咬牙,总算敲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听不见任何回应。
她在生他的气吗“喂出来吃饭了”还是不敢出来见他“快出来吃饭啦”
又等了一下子,还是没声音。
“你再不回话,我直接进去喽”
依旧是静悄悄的。
本来就没耐性的夏驰一转门把直接进房。“我跟你说,昨天我说的那些”人呢
夏驰讶然瞪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怀疑她是不是因为羞于面对他而躲起来了
“不要躲喔”他拉开衣柜,没人。“被我找出来有你好看喔”头探出阳台,没人。“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就给我试试看一二三”跨入浴室,还是没人。“奇怪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未关好的阳台拉门吹进了一阵冷风,扬起床头柜上一张白纸,飘然落于夏驰脚前。
夏驰好奇的将其捡起,一触及上面的文字,他的双眼瞪圆了。
餐厅里,吃完早餐的夏远推桌而起。“我先去公司了。”
“她离家出走了”夏驰冲进了餐厅,差点把夏远给撞倒。
“谁离家出走了”夏近霍然站起身。
“方姬”夏驰脸色发白,拿纸的手微颤。
夏远一把抢过在夏驰手中飞扬的信纸,夏近也连忙将脸凑了过来。
亲爱的哥哥们: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心里都不好过,尤其对三哥更是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有自己的亲人,虽然平常很少联络,不过在我妈过世之后,他们就一直希望我搬过去跟他们一块住。
谢谢哥哥们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过得很快乐,真的。只是我没想到我的快乐是建筑在你们的痛苦之上,所以我去找我的亲人了。虽然我们以后没有机会见面,可是我永远不会忘了这段与你们相处的时光。
谢谢哥哥们,谢谢。
“原来她是去找她的亲人啦”夏近松了口气,“害我紧张了一下。”
“她有亲人吗”夏驰问当初派侦探去调查的夏远,“如果她有亲人需要偷偷摸摸的离家出走吗她其实是说谎的吧”
夏远面无表情的望着夏驰,“她母亲那边的亲戚还健在。”
夏驰一愣,“喔。”
“你很失望喔”夏近故意嘲弄他。
“吵死了啦”夏驰用力打掉夏近的手。“那为什么她住在这里快一个月了,都没人来看她”
“她信上不是写说他们很少联络吗”夏近指着信里的内容说道。
“你猪脑袋啊”夏驰很不客气的骂,“她一定是写来给我们放心的啦”
“嘿”夏近瞪大眼,“你都懂嘛”
夏近那看透的眼神让夏驰全身不自在,“什么东西啊听不懂啦”
“既然你不放心,就跟老大要她亲戚的地址去找她啊”夏近斜眼瞟他。
夏驰咬牙切齿地瞪着夏近。“老大,有她亲戚的地址吗”
“你真的要去找她啊”夏近大为惊讶。照理说,他应该严厉拒绝才是。
“闭嘴我是在跟老大说话”可恶,他的脸好热。
夏远提起公事包,从里头翻出一本记事簿,撕下了一页交给夏驰。“这是她外婆的住址。她比较有可能投奔外婆。要不要把她找回来由你决定。”
“喔。”纸上的小村落名称是他从没听过的。
夏远走后,夏近悄悄黏了上来。“你什么时候要去找她”
“砰”的一声,夏近脸上中了一拳。
第七章
走过乡村小径,除了清脆的鸟叫声以外,周围静谧得使人感受到一股宁静恬淡的气氛。暖暖的冬阳笼罩全身,却驱不走方姬心上的忐忑不安。
她是第一次来外婆家。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曾打过几次电话回家,但都被外婆狠狠的挂断了。后来,母亲就当真跟娘家完全断了音讯,也不曾告诉方姬有关于她小时候的故事亲戚们的轶事,仿佛这个世上只有她们两母女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乡村道路难辨,方姬问了好几户人家,才找到外婆所居住的三层楼透天洋房。
在水泥铺成的前院里,一名面色严峻看上去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老婆婆左手拿着水桶,右手拿着葫芦瓢正泼着水。
她会是她的外婆吗
方姬走上前去,正要开口,猛然一道冷水朝她迎面泼来,弄湿了脸与衣服,也让她傻了好一会儿。
“找谁”老婆婆并不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犹是面无表情。
“您好,我叫方姬,我想要找”
“方妩的女儿”眼前女孩的五官轮廓依稀可以找到记忆中女儿的模样。老婆婆的双眉微凝了。
她知道她方姬露出微笑,轻快的说:“是的,我想要找外婆,不知道”
“你来这里干嘛”老婆婆微微昂高了下巴,以一种了然她的目的的鄙夷神态睥睨着她。
方姬迟疑的开口,“请问你是外婆吗”
“你来这里干嘛”老婆婆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的重复她之前的话。
“我妈妈死了,我想来投靠外婆。”在老婆婆凌厉的眼神逼视之下,方姬的声音愈来愈弱。
“我跟方妩已经断绝母女关系,所以你走吧”老婆婆提着水桶,转身走回屋内。
关上大门,坐在客厅里头,大腹便便的小女儿好奇的问老婆婆:“你刚在跟谁说话”
“方妩的女儿。”老婆婆淡然回道。
“方妩她不是死了吗她女儿来这里干嘛”
“想投靠我。”老婆婆将水桶搁置在储藏室的一角,走回客厅坐下。
方嫱纳闷的问:“她不是被那个野男人领养走了为什么现在又转回头来投靠我们”
“被赶出来了吧”老婆婆不痛不痒的说。
昔日不听劝的女儿彻底伤透了她的心,对于未曾谋面的外孙女,没有任何情感成分足以在她平静心湖激起涟漪。
“我去看看她是不是长得很惹人厌,才会没几天就被赶出来了。”
方嫱单手扶腰,走到前方去拉开大门。
见到有人出来,方姬连忙抬头打招呼,“你好。”
“方妩的女儿”方嫱问。
方姬用力点头,“是的,请问你是”
“进来。”方嫱偏头要她进屋。
她们肯收容她吗方姬大喜过望,绽开笑颜道谢,“谢谢。”
方妩离家出走的时候方嫱年纪还小,对姐姐的印象不深。但她知道方妩本来是老婆婆最疼爱的心口肉。方妩有一张灿烂如花的美丽笑颜,而这个女儿同样也继承了这点,只要看到她微笑的模样,很难讨厌她。
那为什么又会被赶出来方嫱不用细想也大概猜得出原因。
“叫你进来不是要收容你。”关上了门后,方嫱才说明,“而是不想让邻居看到你。”
方姬傻住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家的耻辱。”方嫱很不客气的说,“当初你妈怀了野种,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却坚持要生下来。我们这里是乡下地方,民风保守传统得很,哪能见容未婚妈妈叫她趁外头人还不晓得的时候偷偷将孩子拿掉,她却坚持不肯,害我们长年来受到村民的指指点点,日子有多难捱你知道吗”
方姬咬着唇,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婆婆站起身来,爬上二楼,默默离开了难堪的场面。
“说对不起也不能收容你。好不容易村民将这事淡忘了,我们可不想再回到噩梦般的过去。”她淡扫方姬两眼,“不知道你妈是否很后悔生下你”
方姬霍然抬头,很坚决的说:“我妈不曾这样想她很爱我,她很高兴有我的陪伴。”
“即使因为你的关系而年纪轻轻就过世”
“我”反驳的话到了唇瓣,却是怎么也吐不出口。
“我们家在这个村子里算大户人家,有几甲土地,还有两三栋房子,生活优裕得很。她如果乖乖照我妈的意思走,至少会像我现在一样,嫁给一个在公家机关上班养得起老婆小孩的男人,不用烦恼明天没饭吃,不用烦恼生病没钱医。可就因为她不肯拿掉你,才将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最后抑郁而终,你还敢说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泪水在眼眶堆积泛滥,方姬低下头去,无声哭泣。
喘了两口气,方嫱突然问道:“你不是被领养了吗听说对方还有钱得很,为什么要回来投靠我们”
请不要再说了方姬在心里喊着。
“是不是因为对他们来说,你也是耻辱的象徵”
面前的这个女人正逐渐推倒她多年来的信念。她开始怀疑,她真的是母亲温暖的小鸡吗母亲对生了她而将自己推入穷困艰难的生活当真没有任何怨恨吗
“老公外遇生的女儿,也难怪元配跟元配的小孩无法见容你了。”见方姬哭得不能自己,方嫱想她多年来的怨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拿出了几张千元大钞,塞到方姬的口袋里。“你走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方妩的女儿,默默的走吧”
“对不起”
方姬走出屋子,将口袋里的钱塞入信箱,默默离开了丝毫不欢迎她的外婆家。
方姬一走,老婆婆就下楼来了。
对于小女儿欺负外孙女一事,老婆婆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方嫱有些不安了。“我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那是她的命。”老婆婆淡然回道。
“她不应该被生下来的”方嫱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她的爸爸不是死了吗”
“那是方妩说的。”老婆婆拿起铲子,准备到后面的菜园挖一些蔬菜当作今晚的食材。“是在我逼问之下才说的,应该是谎言,因为她不敢承认她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老婆婆正色对小女儿说道:“把这事忘了,我们家没有这个女儿。”
“嗯。”
小公园里,有几名母亲带着小孩溜滑梯玩翘翘板。小孩们惊喜的尖叫声不时传进方姬的耳膜,其中还夹杂着小孩母亲温暖的呼唤。
她坐在秋千上,双脚无意识的摆动,秋千跟着脚的动作,缓缓的前后来去。
“妈最喜欢小鸡了”说这话时的母亲总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害她几乎无法呼吸,“小鸡暖暖的小小的,好舒服。”
母亲还最爱跟她玩捉迷藏,故意趁她放学的时候偷偷躲起来,等她因为找不到人而放声大哭时才笑着跑出来取笑她,“小鸡羞羞脸。小鸡离不开妈妈,没有妈妈就爱哭”
她的回忆里总是有母亲的笑颜,即使卧病在床的时候,她也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愁容。
在母亲过世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记得母亲突然握住了她喂粥的手,拉开因为久病而下垂的嘴角,“小鸡会不会怨妈妈让你过得这么辛苦,这么小就要负担家计”
当时的她很用力的摇头,衷心的说:“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小鸡就很快乐。”
当时的母亲微笑了,眼神却变得悠远。
“妈”方姬用力抹着奔流不息的泪水,“你会后悔生下我吗”
她的出生毁了母亲的人生,害得夏驰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她真的是这么罪孽深重的人吗
隔壁的高大婶总说,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她的笑颜,就会觉得很幸福。张大哥也总说,她是可爱的小甜心,人见人爱。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她是弄乱别人人生的灾星。
“对不起”她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喂”一双大脚闯进了模糊的视线里,“你在这里哭个屁啊”
夏驰指尖紧捏写着住址的纸条,车子停在十字路口,久久不动。
“什么烂住址”夏驰低声咒骂,“美园村美园五之二十号连路名都没有,怎么找啊”
好不容易在静谧的乡村小道找着了一间小杂货店,停车询问之后,老板报给他的九弯十八拐几乎让他头晕脑胀。
折腾了半天,他终于来到了一栋三层楼白色透天洋房的门外。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方姬的女孩来过这里”他询问前来应门的大腹便便女人。
方嫱暗暗打量了他一会儿,“这里没这个人。”
“她没来过吗”不会吧难道她说她要投靠亲戚是骗人的她既没回去之前刚租赁的公寓,又没来南部投靠外婆,那她人会去哪里
“我不认识什么方姬的。”说罢,方嫱就要将门关上。
“你是谁要找她”
沉沉的老人声音在方嫱背后响起,方嫱转头有些诧异的喊:“妈”
妈那这人就是方姬的外婆喽夏驰朝她一颔首,“我是方姬的嗯哥哥,我来找她。她留信说要来找外婆”
“她走了。”
“走了”敢情这怀孕的女人刚才骗他“走去哪儿”
“不知道。”
老婆婆要方嫱进屋,夏驰见状,连忙伸手阻止她关门的动作,并不请自入,大剌剌的走进屋里。
“方姬说要来投靠你们,怎么会突然走掉”那她不就无家可归了吗“难道你们将她赶走了”
老婆婆定定的望着他,“你们不也是”
“我我们哪有赶她走是她自己离家出走的。”他说得心虚不已。
虽然心里不是这么想,可他的确是开口要她离开。
“其实你们赶她走也是无可厚非,那个女孩从一出生就带给周围的人一堆麻烦。”方嫱以体谅的眼神看他,“我们也是过来人。好不容易摆脱了村人的指指点点,如果她这时再出现,我们又得回到昔日噩梦中,不收留她,实在是情非得已。”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夏驰傻眼了,这叫什么外婆什么亲戚“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母亲又死了,无路可走的时候回来投靠你们,你们竟然用这种烂理由把她赶走”
“她有爸爸啊她爸爸那边不养她,为什么要推回来给我们”方嫱理直气壮的嚷,“你是以什么立场骂我们啊要不是你爸爸害我姐姐怀孕,也不会把我们家弄得乱七八糟”
“我懂了”夏驰恍然大悟,“因为你姐姐怀孕,所以就把她赶出门,放她一个人自生自灭。现在姐姐死了,你们同样放外甥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
“她也不小了,可以自己过活了。我们只是想维持目前平静的生活罢了”
“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她妈刚死耶,她心里有多旁徨无助你难道猜不出来吗这样无情的打击她,万一把她逼上死路的话,要怎么办”夏驰霍地住口了。
“你们不也是一样吗无情的把她赶走”方嫱的肩突然被紧紧握住。
“她从哪里走的”她不会跑去自杀吧夏驰紧张得冷汗直流,手上的力道无法克制的持续加重。
“我不知道啦”捏得她好痛,方嫱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
“告诉我她往哪儿走,不然我就要你们好看”夏驰失控的喊。
他气得双眼通红,狰狞的面孔仿佛要杀人似的,把方嫱吓得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老婆婆不疾不徐的说,“你到这附近看看,前方有个小公园,也许她会在那里。”
以前方妩很喜欢到那个公园荡秋千想心事。虽然方姬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母女之间多少都会有点心电感应,就好像方妩过世的那天,她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样。
“等我找到她之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她来这里受你们的气。”
“如果你这么爱护她的话,就别再让她伤心的离家出走了。”老婆婆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慢条斯理,带有置身事外的疏离。
“不用你说”夏驰头也不回的冲出洋房,焦急的寻找着小公园。
问了几个路人,终于在离方家五百公尺远的地方找着了小公园,也看到了呆坐在秋千上的方姬。
她傻傻的坐在那里,头低垂着,清澈的泪水滑落双颊,嘴上喃喃自语,一直到他走近,他才听清楚那是迭声的道歉。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蓦地揪紧了。
听见那熟悉的说话语气与声音,方姬愕然抬头,“三嗯夏呃”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才不会惹他生气。
夏驰缓缓蹲了下来,手抚上潮湿的脸蛋。方姬的眼疑惑的眨动,一滴清泪滴落指尖,在那一瞬间,所有强忍的感情爆发开来,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三”他搂得好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跑来这什么鬼地方住址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对不起”她咬了咬唇,踌躇着说,“三哥不要不要讨厌我好吗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夏驰愣住了。
“我知道我害你有个不愉快的童年,我也知道你讨厌我是理所当然,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你讨厌我,心里就好难过好难过”方姬趴在夏驰肩头,泣不成声。
外婆跟阿姨对她的讨厌皆远不及夏驰所带来的震撼,痛苦得让她只想逃离夏家,因为她实在害怕再次接触到夏驰嫌恶的眼神。
“我并不讨厌你。”他松开她,亲眼见着哭泣的双眼闪烁着光彩。
“真的吗”她激动的握着他的双臂,“不讨厌我”
“对。”他双手轻柔捧住哭得红通通的双颊,“我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三”
“哥”字被吞咽入夏驰的喉口。“我是这样的喜欢。”他神色正经,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
方姬傻愣愣的望着他,唇上强烈的意识到适才抽走的温暖。“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你很困扰吗”她的脑袋完全糊成一团了。“我不我不知道。”他刚刚亲吻了她吗方姬双眼倏地瞠大,“三哥”
一听到她唤他“哥”,夏驰立刻又封住她的唇。
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澎湃的情感,也不想再去克制。双唇细细密密辗过她的,每个印记都强烈的告知她属于他的感情,直截了当刻进她的心底。
眼泪流进了两人之间,夏驰舌尖沾染了咸咸的味道。他离开她,在咫尺之间审视她哭泣的泪颜。
“你是开玩笑的吧”方姬慌乱无助,不知如何是好
她很喜欢夏驰,非常非常喜欢,也曾经作了不应该的绮梦,可是她很清楚,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是开玩笑。”夏驰一脸严肃的说,“我是真心的。”
“你忘了吗我们是兄妹”
“去他的兄妹”夏驰暴吼,“如果不是老头心血来潮,我们现在仍是陌生人;如果我们像一般男女在街上邂逅,这道墙根本就不会存在。”
“但我们知道了啊我们现在知道了啊”
“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没有老头,你喜不喜欢我”
“我喜欢,可是”
“那就够了”夏驰一把将她拉起。
“但不是那种喜欢,是兄妹的喜欢啊”方姬慌乱的说。
夏驰直视着她,眼中的火焰让方姬不敢迎视。
“我无法将你当个妹妹看待,听懂了吗”
“三哥”
“在你面前的不是哥哥,”夏驰跳起来,“是个男人,想抱你亲你宠你的男人,懂了没”
第八章
她好怕夏驰的眼神。
每当他专注的盯着她时,方姬整个人就会不自觉的全身紧绷。
她怕,不是因为他再也不掩饰的感情,而是怕她的心终会妥协在他炽热的眼眸里,跟着他一起燃烧殆尽。
于是她只得尽量避开他。幸好已进入高三下学期,功课压力重,课后补习一大堆,每次放学回家都已超过晚上九点,再跟朋友去吃个东西聊个天写功课,往往到家时都已经快十一点。
毋需任何交代,人就可以回房去洗澡准备睡觉。
可每天如此早出晚归,久了,有人就看不过去了。
头一个发难的就是夏近。他要求方姬不管再怎么努力准备功课,礼拜天晚上一定要回家来吃饭,要不然他会很想她的。
一向不懂拒绝别人的方姬勉为其难地答应,却在晚餐桌上,一手翻书一手拿筷子,简直是将书当饭啃了。
她这么做主要是避免有任何机会跟坐在她对面的夏驰四目相对,但不知情的夏近却以为她努力准备考试已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于是很感兴趣的问:“小名要考什么学系,这么用功”
“传统工艺学系。”即使是回答问题,方姬仍眼不离书。
“你对传统工艺有兴趣啊”
“因为我想当木工,可是我不知道什么科系是教人当木工,看起来好像这科系比较接近,所以就选它了。”
“你为什么想当木工”夏近从没听说过有女生想当木工的。那是十分粗重的工作,方姬人娇小,身体孱弱,动不动就昏倒,想当然尔力气绝对大不到哪儿去,哪禁得起
“因为三嗯我听说当初爸爸帮你们规画科系的时候,要求你们读相关科系,像大哥念建筑,二哥念土木工程,三哥读室内设计,所以我也要读相关科系,这样才像一家人啊”方姬说完立刻又低下头去捕捉书上的文字。“台湾艺术大学一定很难考,我得多努力点才行。”
“有这种事吗”夏近搔搔头,不记得老头什么时候有办法左右他们了
“没有吗”方姬愕然抬头。
“那是巧合。”夏远说,“我是因为家里一直是从事建筑事业,所以才当建筑师。”
“我喜欢在阳光下挥汗工作,所以从事营造工程。”夏近解释。
“不是爸的意思”
“他哪管得动我们”夏近哈哈大笑。
“所以你想读什么就随自己的意思吧”夏远淡淡说道。
方姬想了想,“我还是要当木工,这样更有一家人的感觉。”
她特别强调“一家人”三个字。
对面埋首吃饭的夏驰眉间隐隐叠起。
“对了,”夏远突然想到,“也该到户政事务所帮你办理认领手续,你准备身分证印章两寸半照片三张给我。”
“好。”方姬点头,“我要跟着一起去吗”
“不用。”
“那我是不是要改名为夏名了”她实在好舍不得抛弃母亲为她取的名字,“不能叫夏姬吗”
“我看就叫夏姬吧,别理老头那无聊的坚持。”夏近转头问夏驰,“老三,你说呢”
“与我无关。”夏驰冷声回道。
“怎么会与你无关”夏近故作惊奇的瞪大眼,“你平常不是都很注意小名的事吗干嘛今天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夏驰不理他,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
方姬心惊胆战的抬睫偷看夏驰。
“我们都知道你很爱护妹妹啦,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就别假了,爱护妹妹又不是错事,干嘛老爱闹别扭何不坦率一点”
“夏近”夏驰突然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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