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翎摇头,“不成,鸟窝一直在这树上,突然移走,它们恐怕会很惊慌,再说,这儿有几株树,有时会有其他鸟儿飞过来,它们可以观摩那些鸟是怎么飞的,等过阵子翅膀硬了,就可以开始练习飞了。”
“皇后娘娘考虑的也对,不过真想不到皇上以前竟然会每天都亲自过来喂这些鸟儿。”那要很有耐心才行,像她才做了几天,就觉得有些烦了。
“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想起冉骧,百里翎笑得更灿烂了,抬眸望着鸟窝,心付,这么多日没见到他,这些鸟儿不知会不会想念他毕竟当初要是没有他,它们早就饿死了。
瞥见已快日落,她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清菊低声问:“皇后娘娘,您有没有发觉这几天宫中的守卫,好像变得比较森严”
“嗯。”这件事她早就注意到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清菊突然惊讶地瞠大眼猜测,“难道宫里真的要发生什么变故吗”身为皇后的心腹侍婢,她自然多少明白一些宫中的情势。
沉吟了一会儿,百里翎慎重的启口,“清菊,数个月前祈皇后之乱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听她提及这件令皇上和诸皇子一起丧命的叛乱,清菊的心揪了一下,“您的意思是,又有人要叛乱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若真的有危险,你可以从秘道离开,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冷宫后面有一道被锁住的小门吗皇上已将那扇门的钥匙交给我了,届时我会把钥匙给你。”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不跟奴婢一块走吗”情急之下,清菊脱口叫出以前对她的称呼。
“我身为皇后,若皇上有难,我怎能自己一个人离开。”她早已决定好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冉骥。
“您不走,那奴婵也不走,奴婢是绝不会丢下小姐,一个人逃走的。”清菊激动的双手握拳,宣誓她的忠心。
百里翎笑睇着她,“可能会有危险哦”
“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您不怕,奴婢也不怕。”她挺了挺胸。
知她只是在逞强,百里翎不想她太担忧,随即改口,“我吓你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中,不会有什么事的。”她知道冉骥已在暗中追查,只是那幕后的主使者藏昵得太好了,一时之间还无法查出来。
这几日她也没有闲着,努力思索此人究竟会是谁,但目前所得到的线索有限,只有葵平和辜夫人身上那两面写着页字的木牌,无法据此推敲出此人的身份。
“真的吗”听到只是吓她的,清菊紧绷的神情顿时一松。
见她相信了她的话,百里翎微微一笑。她和冉骧是夫妻,若是他有难,她是绝对不会弃他不顾,但清菊不一样,她就像她的姐妹,她是不会让她涉险的,若真的发生变故,就算用骗的,也要把她骗出宫。
这几日冉骧一直很忙,但他每天仍会抽空来看她,可就算见了面,说不上几句话,他便又要走了,她很想到上书房去看看他,却又怕这一去会让他分心,只能忍住满腔的思念,克制想去见他的冲动。
待两人一回到玉遥宫,宫女匆忙的上前禀报,“皇后娘娘,皇上来了,正在寝殿里等您。”
“他来了”百里翎惊喜的加快脚步,一走进寝殿,便看见他躺在一张软榻上半阖着眼,她扯开甜笑,迎上前去,“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一会儿。”见她进来,冉骧坐起身,“翎儿,你去哪儿了”
“臣妾去喂鸟儿了。”
“这阵子朕忙得没空去喂它们,多亏有你,它们才没饿死。”他握着她的手,贴在颊畔,最近忙得没空好好跟她说上几句话,他好想她。
“皇上在忙正事。臣妾无法为皇上分忧解劳,只能做这些小事。”见他面有疲色,她缩回手,改替他按揉两鬓和头部,她知道他很喜欢她这么做。
冉骥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须臾,拉下她的手,“翎儿,待会你收拾些衣物,从秘道离开,我已派人在出口接应你。”
她惊疑的瞠大双眼,想从他眼中看出些端倪,“皇上要臣妾离开皇宫”
加重握住她的手的力道,他连声安抚,“你不要想太多,等过几日我揪出那名幕后主使者,就会亲自去接你回来。”
“臣妾不走。”
“这几日宫中恐有变,你不走会有危险。”不管怎样,他部不能让最心爱的女人受伤。
今日传回先前前往东郡调查尤文安一案的三名大理寺官员,遭盗匪劫杀,不过他不相信他们真是死于盗匪的刀下,必是有人不希望尤文安的案子被重新彻查,才会下手,眼看朝中情势愈来愈诡谲,他有预感,对方很快就要有所行动了,他一定要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才能无后顾之忧。
“臣妾是一国之母,岂能在危难之际,独自逃离,不论发生什么事,臣妾都会陪着皇上一起面对,生死与共。”她毫无保留的倾诉她对他的感情。
冉骧被她的情意给撼动,他一直以为他在乎她,远比她在乎他多,殊不知,在这危急关头,她竟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也要陪在他身边。
“翎儿”他有些动容的哑了嗓,除了唤她的名字,所有话语都梗在喉中说不出来。
“皇上,就让臣妾留下来吧,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若真有危险,我一定即刻从秘道离开。”
冉骧的心头,此刻涨满了浓浓的深情与感动,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第10章1
站在皇宫的城墙上,冉骧俯看着聚集在宫外鼓噪喧哗的百姓,他们已在皇宫外叫嚷了几天,人数愈来愈多,禁卫军赶走了他们,不久他们又会再回来,让禁卫军疲于奔命。
有些人是为被斩的严将军与自缢的尤文安叫屈,还有一些是为被他斩杀的朝臣们抱不平,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要求为诚阳王平反的声音。
看了片刻,他突然抽出身旁侍卫的剑,猝不及防的刺向站一旁的禁卫军统领叶敬。
匆忙之下,叶敬举起佩剑挡下他,惊问:“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拔剑”冉骧剑尖指向他,厉声命令。
“皇上”
“你再不还击,若死在朕的剑下,可别怨朕。”说完,冉骧便持剑毫不留情的攻向他。
叶敬边躲边抽出剑,两人就在城垛上交起手来,原本他还顾虑到冉骧的身份,不敢全力还击,怎知冉骧的攻势异常凌厉,打得他几乎快无招架之力,他被逼得不得不反击,却已来不及挽回败势,只见剑尖直接朝他喉间刺来,眼见躲不过,他下意识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预期的疼痛没有发生,他缓缓睁开眼,发现冉骥只是将剑架在他的颈上。“如何,你服输吗”
他难掩讶异。皇上突然攻击他,只是为了要他服输吗
“末将心服口服。”
冉骧满意的撤回了剑,“叶敬,朕问你,倘若有人引兵入宫,你可有把握带领禁卫军平乱”
闻言,他蓦然一惊,“皇上突然这么问,莫非有人要叛变”
“朕只是这么问你,你只管回答就是。
叶敬心思一转,霎时明白他是在试探他的忠心,连忙单膝跪地,宣誓自己的忠诚。“若是有人叛变,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平乱,牺牲性命在所不惜。”
以前他曾觉得冉骧昏庸无能,但近日他发觉他不再怠于朝政,处事明快,赏罚分明,颇有明君之姿,从这一刻开始,他愿意诚心效忠于他,不敢再有任何怠慢之心。
冉骧伸手拍拍他的肩。“很好,你没有让朕失望,你记住,朕不会亏待效忠朕的人。”凭叶敬方才的表现,他已确定他没有异心,因为若他有异心,在他突然出剑攻击他时,他便不会有所顾虑,迟迟不敢全力回击。
深夜,桌案上点着灯,百里翎提笔在纸上写下朝中几股势力,想从中找出关于幕后主使者的线索。
目前冉骧已查出葵平在被派来服侍他之前,曾待过诚阳王府,而辜夫人又是已故诚阳王妃的妹妹,所以这幕后主使者,必然与当年的诚阳王府脱不了关系。
诚阳王一家人在当年的叛乱中全都遭到诛杀,而诚阳王的幼子名叫冉页,难不成从葵平与辜夫人身上搜出来的令牌,上头的页字指的就是他所以冉页极有可能在当年逃过一劫,并没有死。
但此人会是谁呢
她不由得又想到冉骧曾说,葵平是在嫒妃坠楼前调来服侍他的,之后嫒妃便因大皇子的调戏坠楼而死,接着大皇子也被皇上赐死。
接着,冉骥因五皇子的挑衅而打伤了他,被贬逐到北漠,数年后,祈皇后引兵血洗宫廷,杀了先皇和诸皇子,冉骧则被迎回宫中登基为帝。
将这些事连结在一起,百里翎蓦然一惊
莫非这一连串的事故,皆是经过精心安排的阴谋,目的是为了把冉骥推上皇帝之位
冉骧登基后,听信了葵平的话,处决不少与祈皇后有牵连的大臣,若这些事都是葵平背后那人所为,那么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皇位吗但他大可叫葵平暗中用剧毒直接毒死冉骧,何必下那种慢性毒药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她凝眸沉思,浑然没有察觉冉骧走进了寝殿。
他悄声走到她身旁,出其不意从她身后将她抱个满怀。“翎儿。”
她冷不防的吓了一大跳,拿在手里的纸应声掉落。她惊惶的一转头,待看清是他,惊讶地问:“皇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好想你。”捧住她的脸,他狂烈的吻着她。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猛,宛如要把她整个灵魂都吸走似的,让她全身虚软,几乎要窒息,她攀着他的颈,闭上眼,没有抗拒的承受着。
这狂驽的吻久久才停歇,拥着她,冉骧灼亮的黑瞳直直的凝视着她。
“皇上,怎么了”她敏感的察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来,陪朕喝一杯。”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随手带来的酒注满两只杯子,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百里翎接过杯子,饮了几口。
见她饮下酒,冉骧这才缓缓开口,“翎儿,你今晚先离开皇宫。”
听他又重提了这件事,她不悦的蹙起眉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让我留下来陪你。”
“你先离开,过几日我再接你回来。”
见他神色有些凝重,她心口一紧。“莫非宫中要发生变故了那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很快就会接你回来。”
“我不想走,你让我留下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她突然觉得眼前陡然一黑,脑袋有些昏沉,她惊愕的瞪大双眼,“这酒有问”话来说完,身子一软,便倒入他怀中,合上眼前,她垂下的眸光瞥见方才掉落在地的那张纸,眼里闪过一讶,张口拼命想喊出声,“皇上,那幕后之人”可她还来不及说完,便昏了过去。
冉骥看着她的神情充满不舍,他吻了吻她的唇,“翎儿,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你放心,我一定会揪出幕后主使者,安全的把你接回来。”打横抱起她,准备带她走进秘道前,他不经意瞟见掉落在地上的纸,扫去一眼后,便定住了目光。
百里翎被送出宫的翌日凌晨,便发生了北焰皇朝史上着名的“严页之乱”,这场乱事,几乎烧毁了半座皇宫,死伤上千人。
驻扎京畿的军队在严之滔的带领下,猝不及防地杀进皇宫。
“严之滔,你竟然没死”京畿驻军会叛变,冉骧并不意外,但看见应该早已被处斩的严之滔竟然死而复生,他立刻想到必定有人在搞鬼。
年逾六旬的严之滔,指着他的鼻子,大义凛然的痛斥,“冉骧,你这个昏君,一登基就乱斩朝臣,造成人心惶惶,竟连我都不放过,给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若非有人用死囚换下我,此刻我焉能还有命在为了北焰国的人民,今天我要除掉你这个暴君,另立明主”
见他这么不敬,冉骧怒喝,“你这个老匹夫来人,给朕杀了这个逆贼,朕重重有赏。”
瞬间,禁卫军与京畿的军队将整座皇宫当成了战场,杀声震天。
鏖战不久,人数较多的京畿军队,已逐渐占上风。
严之滔见冉骧周围的人愈来愈少,不由得大喜,步步逼近,走到离他不到三步远的距离时,他大声喝道:“冉骥,你纳命来吧”他提起手中的佩刀,奋力击向他,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老匹夫,朕问你,当初用死囚换下你的人是谁”冉骥举起手中的长剑,挡开了他的攻击。
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昏君不配知道”挥刀朝他再用力一砍,又被他避开,他不死心,接连砍了三刀,都被他用剑挡掉了。
冉骥只守不攻,神色镇定的慢慢往后退,“你说不出来,难不成你带兵杀进宫里,其实是想自己篡位做皇帝”
“你无须激我,事到如今,你也逃不出去了,我不怕告诉你,这个人就是”
严之滔话还未说完,突闻一阵如雷叫喊声,他回头一看,满脸惊疑,他所率领的驻军,不知何时已被一群身着墨色盔甲,气势剽悍的士兵给包围起来,附近所有楼宇上,还出现了一整列手执弓弩,瞄准下方的士兵。
情势突然大逆转,他惊愕的瞠大老眼。“这是怎么回事”突地,他震惊的回头瞪向他,“你早就有防备了”
冉骧神色从容,“朕早就料想到京畿驻军会叛变,唯一没料到的是,带兵杀进宫里的人竟会是你。”
这时胡东延从士兵中走了出来,来到他面前,躬身行礼,“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不迟,刚刚好,东延,给朕拿下这老匹夫和这批叛军。”
“遵旨”
京畿驻军先前与禁卫军一战,已损失不少战力,此刻遇上这支以骁勇善战着称的北漠军,没多久便兵败如山倒。
严之滔虽想反抗,但终究敌不过年轻力壮的胡东延,被他擒着,押到冉骧的面前。性情刚烈的他,自知绝无生机,一头便朝架在颈上的刀用力撞去,以求自尽。
冉骧及时弹开了那把刀,怒斥,“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你就算死上千次,也不是以弥补你今日所犯下的罪”
“那你想怎样”他咬牙反问。
“你为何要诈死叛变”
他义愤填膺,“老夫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要替枉死的尤文安尤大人讨回一个公道像你这样的昏君,活着只会遗害万民如今不幸兵败,老夫无话可说,要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任君处置。”
“啊,严将军,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糊涂得让本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随着话落,冉骥拿着一把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架住了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一身狼狈,昏迷不醒。
“镇远王,你说我微人利用不可能”
“啧,你还不信,你看看这是谁”冉骥用折扇挑开那人覆面的长发。
看清他的面容,严之滔的老脸激动得目皆尽裂,“顾大人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怎样,只是打昏了而已。”顾微津府里养了一批杀手,为了抓他,折损了他不少手下,让他好生心疼,等事情结束,他可得找皇帝侄儿好好讨个补偿。
“放了他,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我一人所为”严之滔一肩扛起所有责任。
冉骧神色冷厉,“严之滔,你真以为朕不知道煽动你带兵作乱的人是谁吗”
昨日看见翎儿掉落在地上的那张纸,他发现顾微津的顾有个页字旁,立刻联想到诚阳王之子冉页,因此命皇叔暗中夜探顾府,清晨便接获消息,在顾府搜查到顾微津密谋夺位的罪证。
他刚下令皇叔将顾微津及一干党羽全抓起来时,严之滔率领的京畿驻军便杀进宫中,幸好北漠军早在前一晚便已悄悄抵达皇宫,才能一举制伏。
“严将军,你一心想扛下所有罪名,你知不知道当初便是顾微津命人诬陷你与祈皇后私通”冉骥摇摇头,对严之滔的愚忠颇为无奈。
“不可能,冉骥,你不要侮蔑顾大人”
见他到现在还对顾微津深信不疑,冉骥不由得叹了口气。从头解释,“顾微津的真实身份是诚阳王之子冉页,当年诚阳王叛乱,以致连累妻儿被诛时,有人用别的孩子冒充是他,将他救出来,此后他便隐姓埋名,数年后,他参加科考,考上了状元,先皇很赏识他的才华,渐渐开始重用他,最后将他擢升为左丞相,从那时候起,他便已暗中筹划要谋夺皇位。”
一旁的胡东延接腔,“严将军,你是因为先前顾大人用死因换下你,让你逃过一死,所以你对他心存感激,才不肯相信自己被利用了吧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计谋,他暗中诬陷你与祈皇后私通,然后再假意救了你,为的就是想取得你对他的感恩与忠诚。”
严之滔还是不相信,“这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你们休想诋毁顾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带兵杀进宫里,你们杀了我吧。”
“你想要证据是吗本王就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你有多糊涂,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来人”冉骥出声唤道。
立刻有几名士兵,押着三名朝臣走过来,那几人皆是顾微津的心腹。
第10章2
“皇上就在这儿,还不快把你们的罪行一一交代清楚。”冉骥打了个呵欠,忙了一夜他困得很,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完,回府睡觉去。
那三名朝臣脸色阴沉,双唇紧闭,迟迟不肯开口。
瞥了三人一眼,冉骧冷冷的开口,“方才严将军曾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有此气魄是不想连累任何人,你们三人难道不如严将军,想牵连其他人吗你们欲谋反篡位的事已败露,死罪是绝对逃下了,若你们坦白招认,也许朕还能饶过你们的亲人,但若你们执意不说,这是牵连九族的死罪,朕也帮不了你们。”
闻言,三人心灰意败,面面相觑,没多久,其中一人率先开口,“皇上方才所说的话可当真您真会饶恕我们的亲人”
“若你们肯从实招来,朕可以赦免你们的九族,但你们图谋造反,造成宫中死伤无数,死罪难逃。”
三名朝臣自知死罪难逃,但为了保住亲人,一起跪了下来,坦承道:“罪臣愿意认罪,方才镇远王和胡将军所言全是真的,严将军统领京畿军队多年,甚得军中将士爱戴,为了取得严将军的信任,我们和顾大人便暗中诬陷严将军,再以死囚换下他。”
另一名大臣接腔说:“我们得知当年尤文安曾救过严将军一命,所以便诬陷尤文安贪赃枉法,最后还派人到牢里暗中将他绞死,佯作他畏罪自缢,为的是让严将军得知尤文安被冤死于狱中,对皇上更加痛恨,如此一来,我们便能轻易煽动他起事,只要他点头,驻扎京畿的那批将士,必会追随他。”
听到这里,严之滔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暴瞠双目,狠瞪着三人,“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严将军,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欺骗你,这些全是出自于顾大人的谋划,他会这么做,目的是为了想一圆诚阳王生前的心愿,登基为帝。”
他们三人皆受过顾微津的恩惠,又有把柄握在他手里,顾微津又对他们许下,若他们能助他登基,他将委以左右丞相和大将军的职位。
原本他们还在观望,不敢贸然答应,但见冉骧登基以来,既不上朝也不理会朝政,还把奏摺都交由太监葵平处置,实在是昏庸至极,才会答应助顾微津成事。
听见自己确实被顾微津设计,严之滔整个人震惊不已,须臾,他双膝跪地,朝冉骧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老夫糊涂愚昧,以致受人利用,闯不如此大祸,请皇上赐老夫一死,但请皇上饶过其他士兵。”
冉骧瞥了他一眼,再抬眸看向那些被北漠军擒住的士兵,听了三名朝臣的话,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他们全都羞愧懊悔的垂下头。
沉吟片刻,他才启口,“朕姑且念在他们全是受人利用,可免他们死罪,但造成如此多的伤亡,活罪难逃。来人,将他们押人大牢听候发落,还有,这次平乱救驾有功之人,全都晋升三级,赏银百两。”。
他后面那段话一出,在场能得到晋升的将士,顿时爆出如雷的欢呼声。“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听见欢呼声,冉骧不由得荡开得意的笑,接着再睨向跪在地上的严之滔。“严将军,朕如此处置,你可满意”
“多谢皇上恩典皇上大恩,来世再报”犯不如此大错,就算饶他一死,他也没有颜面苟活。他感激的说完,便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引颈自刎。
这时,昏迷的顾微津醒了过来,见自己被抓来宫里,便知大势已去,他惨然一笑。多年来他用尽心机,筹划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见他醒来,冉骧沉下脸质问:“顾微津,皇叔在你府上搜查到你密谋叛变的罪证,陈大人苏大人方大人也都已指认你的罪行,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
他漠然甩开士兵的筘制,冷笑一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认罪倒是认得很爽快,朕有一事要问你,当年我母亲媛妃和大皇子之死,是不是你设计的还有,祈皇后之乱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当年祈皇后引兵血洗宫闱,但仅凭她和她娘家的势力,要不动声色杀了父皇和其他几位皇子,不太可能,必然有人暗中帮助她,将其他几位皇子诱骗进宫,让她能够一举诛杀他们。
顾微津直言不讳,“没错,这些年来我步步为营,设下一个又一个的计谋,就是为了要一举除掉先皇和他所有子嗣。”
胡东延不解,“可若你真要谋夺皇位,何不直接命葵平暗中除掉皇上就好,为何让他下那种慢性毒药”
他冷笑着反问:“若是直接除掉冉骥,我要用什么名义登基称帝”
冉骥接腔,“所以你就教唆朝臣和百姓为诚阳王喊冤平反,目的是为了想借机恢复诚阳王之子的身份,然后再以此身份名正言顺的称帝”
“没错。”为此,他还设计调走当年知悉他父王谋反之事的韩杰,让他到浔江去治水,免得他碍事。
不意,冉骥后来不仅没有听从葵平的话为诚阳王平反,还开始勤于朝政,不久又传来葵平已死的消息,知他已开始起疑,再不发难只怕会被他察觉,所以他才会唆使严将军带兵闯进宫里想杀他,但还是迟了一步,他多年的心机全都白费了。
“顾微津,你难道没有想过,就算你除掉了朕,还有皇叔镇远王在,他也是皇室血脉,还是我父皇的三弟,论辈分,他比你更有资格继承帝位。”冉骧出声道。
他轻蔑的冷哼一声,“你认为朝中大臣会拥护一向有贤相之名的我,还是只爱寻欢作乐又好男色的冉骥”
听见他这般轻侮的言词,冉骥也不生气,只是慵懒一笑,“你说的没错,若是拿我们俩相比,朝中大臣确实会拥护你,不过顾微津,你作梦都想不到吧,若非皇后无意间送给皇上的香囊,缓和了他的头痛,还有东延及时赶赴京城揭穿葵平下毒之事,此刻你的计谋只怕已经得逞了,只能说连老天爷也不愿让你们父子俩称帝。”
“功亏一篑。我无话可说。”顾微津从袖子里取出一柄匕首,就算死他也绝不愿意死于他人之手,面不改色的插入胸口,结束了多年来的野心,也让这场宫变正式落幕。
叛乱结束后,冉骧论功行赏,以胡东延与冉骥功劳最大,他封胡东延为护国大将军,负责统领驻扎京畿的军队,而冉骥则为左丞相。
两人推辞,被他驳回
“皇叔,朕查过了,当年你母妃在宫中诞下一子,此子还是由宋太医亲自接生的,你要朕治你诋毁先人,还有欺君之罪吗”
迫不得已,冉骥只好一脸讪讪然的接下左丞相之位,风花雪月寻欢作乐的日子从此远离,开始了他苦命劳碌的下半生。
对胡东延,他则动之以情,“你是朕的挚友,朝廷经祈皇后之乱与此次叛乱,元气大伤,损失不少朝臣,此时正是极需用才之际,你忍心看朕为朝廷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吗”
这番话,让性情豪迈的胡东延无法再推拒。
其后,冉骧将朝中人事做了重新的安排,朝堂气象为之一新。
“你在生气”冉骧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百里翎坐在床榻边,低头缝着手里的衣物,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
“那你为什么都不理我”他已进来寝宫好一会儿了,她行过礼后,便自顾自的做着自个儿的事,完全不理他。
“臣妾没有不理皇上。”她的嗓音不冷不热。
“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说没有。”他指责她的罪行。
她淡淡驳斥,“皇上方才进来时,臣妾已看过皇上好几眼了。”她依旧不为所动的继续缝着。
被她这么忽视,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迫她看向他。“我那时迷昏你,把你送出宫,是不得已的,宫中即将发生变故,我怎么能让你冒险留在宫里,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知不知道”
迎视他黝亮的眸光,她的神情还是清清冷冷的,没有一丝笑容。“那么皇上可曾想过臣妾的心情在危难之际,臣妾无法与皇上共患难,还被迷昏送出宫去,若是万一皇上有什么不测,教臣妾如何独活”
他坐到她身旁,将脸埋在她颈边轻蹭着,对于她的心意,他很高兴,“我只是想保护你,我是你的夫君,丈夫保护娘子是天经地义。”
她被他蹭得发痒,脸上终于咧开一丝笑意,但这件事还没有完,她必须把话跟他说清楚,她连忙将笑意歙起,推了推他,示意他坐好,接着正色注视着他。“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皇上想保护臣妾,臣妾</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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