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意,她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你”睁开眼睫,由于后座力太强,暂时的晕眩使得她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容郡轻揉她的后脑勺,确定她没有任何下该出现的外伤,才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她摇头。
“下雨了”
“我想不是,我们撞坏了消防栓。”滂沱的水浇灌着车,外面的世界一片迷蒙再也看不清。
“噢”她掩面。
“我出去看看。”
“我也要。”她跟着容郡后面打开车门,旋即看见被撞歪的消防栓水流如注,狂剧的水花几乎是立刻把两人就地正法成实实在在的落汤鸡。
容郡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来不及了。”盛雪玻e叛邸k油返浇乓丫福还苣檬裁炊骼吹捕际前状盍恕br >
容郡还是把外套往她身上披。
“你真丑”她羞他。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两人抹脸抹脸再抹脸,眼交眼,手交手,肩并着肩的同时噗哧一笑。
笑声是关不住的阀门,一旦开启,泯了一切恩仇。
“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请你跳舞”标准的绅士邀舞,容郡曲下膝,表情诚恳真挚,眼神又亮又明。
“在这里”盛雪意外。
“请小姐赏脸。”
她眼珠转了转,有何不可呢笑容旋即从她俏脸上放大,她扯开了外套,把双手交给容郡。
“先说好,我的舞技很差,踩了你的脚不许喊痛的。”
“这么湿情画意的地方,就算脚被你的象腿压肿了我也不敢吭声的。”
“油嘴滑舌”尽管路边的人多了起来,尽管两只落汤鸡的形象实在难看,尽管陪伴他们的只有不绝于耳哗啦啦的水声呵,管他那么多的尽管,盛雪把手递了过去靠近另一个炽热的身体,双足翩翩,阳光下水花中,两具胴体肆意的旋转。
他贴上了她的唇。
好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班呢是上不成了。
“不如”快乐的嗓子一半命令一半催哄,“约会去吧”
但是他的提案立刻被否决,还得到一枚你是妖怪的眼神。“不想,我哪里都不想去。”
车子进修车厂维修去了,两个大人被看似年纪比自己还轻的警察骂到无法反驳,还不够丢脸喔。
丝毫不思反省的人吐了吐舌头。“我无所谓,你在哪,我在哪,你不想出门,我们就不出门。”
他总是表现得很需要她。
盛雪放下手边的东西。“我想问你,你真的要在婚纱馆上班”
“不是,我有两个版本,你要听哪个”
这死小孩讲话就不能干脆一点盛雪把浴巾横拉套过他的脖子,作势要勒死他。
“我很严肃的大姐。”嘴巴虽然如是说,可他的神态哪有半点郑重。
“你真的皮痒”不严刑拷打,这家伙打算装疯卖傻到几时
“杀夫啊”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不要你咧。”
“你不识货,我只要站出去可是大家抢着要的”
“那你去找那些识货的女人吧,我本来就是很不知好歹的人。”
两人打打闹闹,你一言我一语,乐不可支,杀风景的是楼上传来剧烈的敲响,显然他们的喧哗已经叫楼上的人抓狂了。
盛雪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他鞠躬点头,一手承揽罪过。
“去磕头谢罪”
“不用吧男儿膝盖下面都是黄金耶。”
“谁说的。我住这好多年,可是优良住户,你一来坏了我的名誉不说,还打坏我的金字招牌。”她嘟嘴。不见得是真的生气。
“好吧,我们改天买橘子去拜访邻居。”
盛雪拧拧鼻子,不说话了。
容郡主动靠近,将她细小的肩头揽过来。
“我只是想见你。”
不管用什么方式出现,想见盛雪是他唯一的念头。
至于那只冬虫夏草威胁要是他敢伤了他老婆大人的心要如何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我也想你。”在那些无眠的夜里,在风中在每个不经意中,他的影像总是会跳出来。
“能听到你的真心话,就算这时候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夸张”
“你是我见过最不浪漫的女人。”
“我的不够浪漫会让你困扰吗”
“谢天谢地谢谢诸神。”他竟然对着四方叩首起来。
“你又搞笑”
“才不,其实我感谢的是抚养你长大的爸妈,要是没有他们怎么会有你我很好奇你是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我家,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转过头,眼光落在不知名处。“如果你要是我,你不会喜欢待在那样的家庭的。”
排行七个女生老么的她是多余的,既没有前面几个姐姐的强悍,也没有下面三个弟弟受宠,那样的家庭有她也好,没有她也无所谓。
“耶,谢天谢地。”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盛雪意料之外。
“我一直很烦恼要跟许多人抢你,其实我在来的途中已经想过好几套对策,想着要怎么追求你才能让你把心交出来,想着要制造很多的罗曼蒂克叫你心动无法拒绝我,我知道我需要你,你却不见得需要我,这让我很沮丧。”男人自尊受损莫此为甚。当你爱上一个女子,对方却完全不把万人迷的你放在眼底,这会儿去掉几个他将来必须面对的“眼中钉”,心里舒坦得像大热天喝下一瓶清凉的饮料一样。
盛雪不自主的伸出双臂去抱他,无以伦比的家底面貌下的他潜藏着许多的不安全感。
他把头抵着她的,眸光灼灼。“雪,你给了我家的感觉。”
“我并没有刻意为你做什么。”如果那些举手之劳也算温暖的话“你是我见过最赖皮的男人。”厚着脸皮要吃要喝要抱抱,用尽手段勒索她的感情,他这么怕寂寞呵。
“我也很用力在测试自己脸皮的厚度啊。”就是这样,两人的体温共同盘据一张沙发,共同的气息,就算说的都是没有营养的话,然这就是他要的家的感觉。
“你要找人取暖我不是好对象。”
“谁说我不只想取暖,我想依偎,想同甘共苦,想一辈子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下去。”
盛雪慢慢瞠大了眼眸,像是要看进去他眼中的灵魂。
在敞开真心这部分,容郡比她勇敢得太多了
“那好,赶快去号召天下,凭你的脸蛋还有身家,啧啧,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后宫佳丽三千你要多保重身体啊”要不然怎么应付无度的需求呢
“我翻脸喽,你践踏我男人的自尊心”他表现得还不够清楚吗
“哈”
“我很清楚完整的表达我的情意,你有听有懂吗”看起来是没有。
容郡跳了起来,他到处梭巡了一遍后,开始掀窗帘,翻箱倒柜,然后从垃圾桶中翻出来一枝谢了一半的玫瑰花。
他不甚满意的摘掉几片凋谢的花瓣,用连自己也不满意的声音说:“我要向你求婚”
盛雪用手摀住眼睛。“鬼会答应你才怪”
竟然想用一朵残花跟她求婚,他要不是急疯了就是脑子坏了。
事不宜迟,打铁要趁热。
“我要去向你的家人提亲,求他们把你嫁给我”当下作了决定的容郡拉着盛雪一路飞奔前往她位于郊区的老家。
“互相建立了解的第一步就是拜访你的父母。”
“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莽莽撞撞的带个男人回家,她不觉得家里的人会给什么好脸色。
“我要去”不顾出租车司机频频由后照镜投过来的眼光,他在盛雪的唇上偷了个吻。“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少年,运将我支持你阮牵手也是这样从丈人爸手上抢来的,要是没有当年的勇气,我今天还是罗汉脚一个咧。”不甘寂寞的司机先生也来插花,提起当年勇,无限怀念。
盛雪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不敢去想回家后会面对怎样的责难,单单之前打电话回家所遭的奚落就够她难堪的了,何况是面对面的交战。
“你别想得太多,天塌下来还有我”望着她担忧的面容,他实在很想会一会那些叫她坐立难安的家人。
她喉头干涩,被人独占珍爱的感觉模糊了双眼。
要说她对自己的人生还有想望,那就是她曾经渴望过一双有担当的肩膀,偶尔愿意为她遮风避雨,及一双专注的眼眸倾听她的絮语,然而,那些曾经投注在父亲身上的想望一再落空以后,她就不想了。
她总是告诉自己,自己爱自己总好过奢望别人来爱她。
可那她为自己建造的堡垒垮了碎了,坍塌在这艳若桃李的男人的粲笑上。
以前交往的男人没有谁愿意给承诺,好象只要一出口就会要了他们的男性尊严一样。
她在容郡身上看不到这些。
不管他说什么,出发点好象就只为了看她笑,看她开心,看她无忧无虑。
她承认自己付出的太少,却得到这么丰厚的回报。
她含着泪,红着眼圈,沙哑着声音,用指头按他看起来怎么都称不上猛男的肌肉。
“你说的,天塌下来都会帮我扛”
啾地,容郡像是把她当可口的点心,想到就亲一下,要不这摸摸那捏捏,那份依赖毫不掩饰的表现。“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当然扛得起你有没有听过两人同心齐力断金即便你的家人是虎豹狮象,我会搞定他们的”不管她的家人有多难搞定,他是要定了她
“夸张的大男人”她破涕为笑。
“糟糕不足为道的小缺点你不会很介意吧”
盛雪困窘的低斥,“你要我跳车吗”眼看都到家门口了。
“幸好只是跳车,你没有逼我跳火圈滚大球,我们一起跳吧”他拥住她,作势要开门跳出去。
盛雪可以看见司机先生越来越黑的苦瓜脸。
“你这个人来疯,我受不了你了”车子停了,她的心情不若刚刚忐忑难安,心跳的频率回到原来的轨道,甚至还轻松了不少。
他扮小丑,为的是不要看她愁眉苦脸吧。
下了车,望见宅子的亮光,第一回,盛雪主动伸出手握住容郡的手,相视而笑。
前途,也许没有她想象的艰困。
第八章
睽违几个月的城市,完全换上不一样的气息颜色。
她对季节没概念,只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梧桐树的衣服还挺多的,这次,树梢的叶子都泛了黄,一地的黄叶缤纷。
没有时差上的问题,有的,只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不过,容郡母鸡护着小鸡的态度让她很快地拋开了不安,甚至,她今天下了指令,叫他这个没有老板自觉的人去上班。
虽然说,她差一咪咪就要屈服于他眼中的哀怨
“别去招惹他”他有些欲言又止。
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什么他呀他的,他是你老爸。”
“也就仅止于这样。”容郡的口气还是严厉。
这不是讨论的好时机,她把公文包往他手上塞。“不管怎样,晚上要准时回家吃饭。”
“遵命”他露出无伪的笑靥。
盛雪只是随口叮咛,她当然不知道,要一个老板级的人物天天回家吃晚饭是多么异想天开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容郡在公司因为坚持要回家吃晚饭掀起多大的波澜。
灏园占地好几公顷,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闲荡,及跟偶遇的仆人们问早问好问洗衣机在哪问她可不可以吃冰箱里面的巧克力冰淇淋。
要跟所有的人打好关系短时间内并不容易,她也下急,很多时候只是袖手旁观大家做事情,偶尔插插嘴,遇到不懂的地方绝对不耻下问。
一开始,问倒了全部的佣人,他们几乎以为这个台湾来的小姐是故意嘲笑他们低下的工作。
他们不信有连葱蒜韭菜都分不清楚,面线油面细面差别在哪也不明白的人。
拿园丁来说,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允许她拿着花铲下肥料什么花要下哪种肥料,份量不一,然后看她笨手笨脚的搞了一身的脏,满头大汗的等他检查,那份心意,总算让他是有那么一点服气了。
其实在上位的人哪需要他们的认同,个个挣得都是一份薪水一份工作,几周相处下来,他们在盛雪身上感觉到了平易近人,也因为她的关系,他们开始用另外一种角度去看本来在他们眼中极难相处的容郡。
黄昏。
小门里钻进了两个人影。
花色的伞下听得见叽哩呱啦的兴奋。“好便宜喔,真的好便宜”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都便宜得不可思议,比起以前在台北的高消费,简直如在天堂一般。
“都是小姐太性急了,等我跟她杀价还能多少几块钱呢。”这个小姐真的很不同,平民得不得了。
“咱们明儿个再去给他杀个痛快,阿嫂,你要帮我喔”来不到一个月的人讲话已经有了点上海腔,是不够字正腔圆,但是搞笑的能力还不差。她也满自豪的。
“我是识途老马,交给我没问题”提着菜篮的厨娘拍胸脯揽下来。
穿过曲折小径,厨娘迟疑了下。“小姐,咱们换条路走吧”
“为什么”
不远处,以篱笆树当作区隔的长l转角处站着好几个人。
平常,这少有人迹的地方只有仆人们拿来当快捷方式。
“那边,有人。”
“哦,我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厨娘用呛到的眼光看她,然后确定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用轻微的声音说:“有医生跟护士在,老爷子肯定在墓园里面,我们不要过去。”
“墓园”
“是啊,这块地以前就是容氏家族的墓园容太太也躺在那里,老爷跟太太说悄悄话去了,通常这时间他不爱人吵他,谁吵他,他跟谁发脾气。”毕竟是服务许多年的人,对自家老爷的脾气有着深入的了解。
呵,有钱人出手就是不同,连墓地也跟宅子摆在一起。
“那正好,我一直想找机会见见老爷子。”把伞从右手换到左手。苦无机会的她应该把握从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小姐,千万不可以”厨娘吓得菜篮子差点拿下住。少爷千吩咐万叮咛过,千万不能让老爷跟小姐碰上。
两人要是有什么擦枪走火,她拿十颗脑袋来换也不够
“阿嫂,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盛雪笑咪咪的对厨娘保证。他又不是恐怖分子,没什么可怕的。
“小姐,老爷的脾气很凶的”捋虎须的结果是很难想象的。
“没事,我只是去瞧瞧。”
“瞧瞧”老爷又不是风景名胜,这一瞧别瞧出什么祸事来才好
这一旁为她捏冷汗的人还没想完,盛雪早一溜烟走向容家的禁地。
向待命的医生跟护士打过招呼,在他们几乎要扭曲的眼神中。盛雪拾阶而上。
“我不是叫你们谁都不许靠近”爆竹般爆裂的旋风就在盛雪看见坐着轮椅的老人时炸了开来。
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有哪点像是中风行动不便的老人
她站定,一秒后试探的伸出一脚。
“开除”轮椅蓦然倒转,一张刀凿的脸孔阴森森的瞪着盛雪。
不是护士。只消一眼,容厉打量了不知死活的小女人。
“对不起,我不是护士小姐。”眼前的脸可比阎王的,要不是些许的轮廓可以看得出来他有着跟容郡相似的线条,他是人见人怕的。
她也伯,怕得厉害。
容厉用抿起的唇睥睨她。“你是哪个鬼,立刻给我消失”
“容伯伯,我叫盛雪。”
“哼,”他慢慢抬高鼻子,继续用鼻子哼她。“我知道你你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他只是中风而已,虽然废了一手一脚,刚开始口齿完全不听使唤,其它的器官可都是完好的。
“谢谢你的夸奖。”如果她浑身上下有那么一根叫做迷人的骨头,她一定会用力的叩谢父母恩。
容厉磨牙。“你是白痴吗听不懂我在骂你”
“我知道。”
“知道还不摸着鼻子滚”她厉害,居然能在他面前待上这么一阵子不发抖,他一生纵横商场,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她这么带种。
“我腿软。”她很坦白的说。
容厉微微讶异,但是口上一点也不漏痕迹。
“怎么,我儿子上班去了,你想趁他不在家来对我这老人耀武扬威,展现你的威风吗”
“容伯伯,你的扶手借我靠一下好吗”
“软骨头不准”她跟天借胆吗竟然想靠近他
“那我可以蹲下来跟你聊天吗”
“臭女人”
“容爸,你可以叫我小雪,阿郡有时候也这样叫我。”不怕不怕,这老头一点都不可怕
“医生护士,来人吶,推我回去”这种无厘头的对话叫他火冒三丈,要是他能动的话,他大概会亲手宰了这女人再说。
这女人让他血压升高,本来想来凭吊老婆的心情一丁点都不剩,悒郁心绪早就滚得无影无踪了。
被紧急召唤过来的医疗团队赶紧把容厉带走,留下空荡荡的墓园还有被冷落的盛雪。
晚饭时间不到,消息早传得沸沸扬扬。
盛家小姐不只挨了老爷一顿臭骂,还惹得老爷血压高升,连带身边所有的人全部遭殃。
此等惨状,容郡一踏进家门,小道消息就不请自来,每人一张嘴,差点让他的耳朵长茧。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请来的佣人嘴碎得可以组成一支杀人不眨眼的军队。
“我好象闯祸了。”她鼻子有点红,看起来是卯起来狠狠哭了个够。
“我不是说过别理他”餐桌上一片凄凉,他每天期待的晚餐,今天大概要落空了。
“我听医生说他的血压升得很高,他不要紧吧我老家有一种专门降血压的草药,我可以请爸爸寄过来。”她就知道,她没有老人家的缘。
“我的晚餐呢”容郡敲着光滑的桌面。
“我没有心情煮。”她在对着河马讲话吗他竟然只担心晚餐有没有着落。
“下面条如何”最简单的
“门都没有”
容郡咽了下唾液。“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拉了拉领带,“等我回来要有面吃。”
“我中午有卤了肉燥”
他迅速决定。“我要吃肉燥饭。”脆脆的腌黄瓜,剥皮辣椒他可以嗑上三海碗。
“好嘛”
“你厉害,想不到堂堂容氏的开山鼻祖竟然以欺负女生为乐。”开门见山,容郡一走进容厉的房间劈头就说。
正在听音乐的老人来不及隐藏他每天都要按时收听的习惯,好一下才狼狈的切掉按钮。
“怎么,我才说她几句,她就告状了”
什么血压升高,这老头全身上下好得很,只有脾气是毛病。
“她什么都没说,只担心你的血压飙高,一不小心会一命呜呼。”
“不用替她说好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随便你,她要我来看你,我来了,就这样。”容郡太了解父亲的狡猾跟奸诈。
“那个女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为什么你就从来下听我的话引”
“因为她给我爱。”容郡转过身,“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从来都吝啬给我一点安慰,我要不到,妈妈也要不到,你凭什么要我该听你的”
容厉哑口无言。
“如果,我愿意给她好脸色呢”
“你在跟我谈条件”
“怎么,不行吗”他的老脸不可能一下拉破。
“父亲,你应该用心去看看小雪的,她跟紫罄不同,她是个好女孩。”提到钟爱的女子,容郡的声音不自觉放柔。
自从父子俩对立以来,这是容郡用过最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容厉有那么一下子是真的愣住。
温柔。
他那只要见面不是跟他用吼用叫,就是冷淡到将他当成陌生人的儿子,竟然因为那个女孩而对他软化了态度。
是不明显,但是,该死的已经让他这老人心里产生剧烈的变化。
“我要去吃小雪煮的肉燥饭了,可恶害我还要跑这一趟。”看容厉没有其它反应,容郡也不想再费口舌。
“肉燥饭,哪是什么玩意”容厉问得很自然。
“台湾小吃。”想不到也有他父亲不懂的东西。
“家里又不是没佣人。”
容郡没好气的回答,“我就是喜欢她亲手煮的东西。”
“你妈以前也下厨,她煎的鱼没有一条不是焦的,我跟她在一起那段时光,从来没吃过完整的鱼皮。”回想当年的点点温柔回忆,当年已惘然。
容郡有些怔然。他们父子从来没有共同的话题,想不到可以从父亲口中听见有关于母亲的片段。
“那个女人咳叫什么”
“小雪。”臭老头连名字都记不住
“她很会烧菜”
容郡想摇头,又点头,一下发现好象都不对。“她什么都不太行,不过她设计的礼服可是一级棒,是婚纱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容郡的眉飞色舞让容厉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儿子在谈恋爱。
“你确定她跟你在一起不是贪图你的钱”
“说到这个我就一肚子火,都是为了你你的公司你的钱她才不理我的”想到之前的种种,容郡的火气又大了起来。
容厉越听越惊讶,对盛雪的偏见总算有点改观了。
一种奇妙的生物链焉然形成
虽然每天还是能听见容厉的挑剔跟怒吼
“你给我滚出去,我的房间不要放花,不要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他的医疗团队互相觑眼。老董事长的中气好象越来越足了,在他下次对他们这些人开炮前,要不要先买几套耳塞来预备
“叫我吃这些尼姑和尚吃的菜,她想要我死”
“生机饮食对身体有好处,我问过医生,他也赞成偶尔食用有机食品对你的健康有帮助”打死不退的盛雪又回嘴了。
“你这小女人知道什么营养学,放屁”一天到晚来烦他这个病人,她干么那么看重他啊
儿子事事听她的,她大可以不要理他这个失去舞台的老头子的
“什么运动,我不需要复健我好得很”
就在他吼完的那个下午,准时的,容郡又来拍他的门。
“晚饭都是醋老头你今天又干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他那个已经变成妻奴的儿子又因为吃到失常的菜肴来凶他
哼哼,想不到他的影响力这么大
“我不想运动嘛。”
“我明天就跟医生排时间,你不知道人年纪一大脑血管的毛病一大堆,你中风的人,别以为下次运气还那么好,不运动哼,你就等着下次断大条的血管吧”
可恶这是当人家儿子对父亲讲话的口气吗
容厉发誓,他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不过,那些举凡被盛雪带进来,又被他命令人丢掉的垃圾不消几天又偷渡到他的窗台上茶几上,甚至床头上。
这女人
瞟着一朵对他无辜微笑的小白花,他下垂的眼皮认命掀了掀。“这个笨女孩,不知道老头子最忌讳这种白色的死人花吗”
时间就在这些反反复覆中过去。
圣诞节前夕。
装饰好的圣诞树高高的挂在灏园的大厅,琳琅满目的耶诞饰品挂满青绿的树身,用保丽龙跟棉絮造的人工雪更是誧得到处都是。
“就缺圣诞树上的星辰了。”忙了大半天的盛雪,满意的看着她的杰作。
“这星星下一起挂上去吗”厨娘指着最后将嵌在圣</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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