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药放哪”
“厨柜里,急救箱”手指吃力地往厨房比。
他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再赶紧冲进厨房,找到急救箱,挖出药包,奉上水杯与药丸给她。
她边吃药,边以眼角余光瞄到他正翻阅著一本工商电话簿。
“你在做什么”
“你烧得不像话,我要带你上医院。”他抓起话筒,心焦地问:“计程车行的电话是几号”
她挥挥手,“你别小题大作。我吃一锭药,睡一会儿,明天就会好的。”
“成药怎能乱吃”他为她忧心,语气多了几分紧张。
“就不信你感冒时不是这样吃。”她顶他一句。
他退了一步,将药和水再次端到她面前,“先说好,若明早恶化的话,还是得去找医生。”
他转过身蹲下,回头催促道:“上来吧我背你回房。”
她乖乖的任由他背回到床上躺好,在这一刻,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是庆幸著:还好他来了。
他牵起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著她。“我在外面打地铺,有事叫我一声。”
她被他的体贴感动了,打起精神告诉他,“我这只是小感冒,明早起来就可以生龙活虎的去上班晚安”
她阖上眼,松开他的手后便沉沉睡去。
若耶的美梦没有成真,她不仅没能去上班,还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
屈展腾找来了冰枕温水毛巾等降温三大宝,时时刻刻伺候著她,怕她起来喊饿,还特地煲了两锅清淡不腻的鸡蓉粥待命;可惜姑娘她嗜睡,无福享用,只好暂时往冰箱里搁。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还是昏睡不停,屈展腾觉得大事不妙,便直接将她送到医院。
吊了一夜点滴,若耶终于醒过来,德国籍医生诊断,认为她的高烧已退,没有大碍,躺在床上昏睡的原因该是因为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屈展腾简直不敢相信医师的诊断。她发育那么好,还会营养不良
后来,还是病人自己招供了
原来她爱美不怕流鼻水,因为想当一个漂亮的新嫁娘,所以前一个礼拜,三餐食量小得跟麻雀一样,大病一场后营养更是缺乏。
回到家,踏进厨房后,他只有一句话,“补而且要三餐当小猪来喂”
“补可以只是我不吃地上爬的。”她呐呐的将自己的原则摊在桌面上。
“那我改煮空中飞的。”
“抱歉,空中飞的还是会落地,所以算在地上爬的里面。”她不是龟毛,实在是大原则不能改。
他眯著眼看她,“好,不煮地上爬的不抓空中飞的,那水中游的总成吧”
“现在海洋污染严重,我也不吃水中游的。”她老实的说出自己另一个忌讳。
“你乾脆一次告诉我,你究竟能吃些什么。”对一个厨师来说,没有比碰上一个刁客来得有挑战性
“我偏爱绿色跟紫色系的东西。”
“白色黑色及咖啡色呢”
她耸肩,“得看菜色与心情。”
“换言之,外表好不好看对你来说,比实际内容还来得重要”
“不全对,还得看合不合我的意。”
他以锐利的眼神打量著她,一手抵在流理台边,抬杠似的问:“男人呢你也这样挑剔吗”
她脸拉长,“你问过头了吧我以为你是在跟我聊食物”
“食色,性也食与性互为表里。”他拉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盒蛋。
她见状,警告地说:“你可以吟诗卖弄大道理,但不可以在我的冰箱里放蛋”
他两掌摊在半空中,觉得她的话好笑极了。“又不是炸弹,为什么不能放”
“蛋是黄的,不仅是天上飞的,也是地上爬的,我拒绝吃。”她很坚持。
“要挑衅是吗好,那就别怪我耍赖”他拿出两个磁碗,将六颗鸡蛋一一敲入,没多久,橙色蛋黄与透明的蛋白便被分了家。
他以为这样就制得了她了吗她还是可以挑剔,若耶不甘示弱地说:“黏稠透明的东西很噁”
他的耐心已用光了,跨出两步来到她的面前,不客气地捧起她的脸,成功地以自己的唇瓣堵住她未竟的话语。
眼见自己的花招得逞后,他得意的松唇抽身离去。
她恨自己对他没有招架的能力,硬著头皮问他,“你对付谢客都来这招吗”
“不我只对意见很多,又弄不清楚状况,还很欠人吻的女人时才这样。”他为自己辩护,却在乍见到她两眼里藏著羞愧的神情后,赶紧转口道歉,“对不起,是我一时没把持住,还有”
他甚至准备开口为昨晚的事,向她忏悔。
她拦下他的话,直截了当的把两人之间有过的暧昧给说穿开来。“我喜欢你,开门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你,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坦白的告诉你,你跟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抓起一块奶油往热锅里丢,熄火放到一边,回头轻问她一句,“你若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怎知没可能”
她不理他,继续说:“我这一生要躲的就是像我爸那种个性的男人,你实在太像我爸爸了。”
他不气馁,仍想说服她接受自己。“我们认识才不过三天,而你睡了整整两天,这样就要封杀我,似乎太快了。”
她没提醒他,三天的时间不够她认识他,却足够他俩发生亲密关系。
她不想再去回忆昨夜的事,急著搬出父亲当作挡箭牌。“你不是已经跟我爸发过誓了吗”
“我是发过誓,也试著遵守,可如今破戒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实上,你躺在病床的这段时间,我跟你爸已经通过电话了。”
“你跟他说了我们的事”她脸一沉。
他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老实我们又没真的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乾笑一声,不同意她的话,“上床这事,我们的认知似乎略有落差。”
若耶只关心一件事,“我爸怎么反应”
“他嗓门一拉,难听的话都出了笼还替我温习一遍十八层地狱里的惨状,不仅希望我死后住最底层,而且八世不得超生。”
“你是不是又跟十三年前一样,告诉他是我起的头。”
“你料错了。”
听到他的答案,她倒是吃了一惊。“为什么不”
他耸肩,“不知道,就是没。”换言之,他让江师父误以为他才是主动的那一个。而整件事情发展到最后,似乎也的确如此。
“他怎么反应”
“他问我上到几垒”
她恼了。“他这样问你我是他女儿耶他竟然这样问你那你怎么答”
“就老实回答啊除了本垒板还来不及登陆,其他的垒包我都一一踩过,并且蹂躏到爱不释手。”他要她看清事实,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单向的,而是彼此情投意合的结果。
可是她的脑筋似乎就是转不过来。
若耶羞惭的泪冒了出来。“你你这流氓说话怎么这么不雅,连修饰一下都不肯”她气得捶起餐桌。
他叹了一口气,收回方才的话,“我逗你玩的,我哪敢真这样跟你爸说事实上,我告诉他我上几垒不关他的事。”
“你这样顶他,他更加不会饶你。”
“难不成你真希望我将细节照实转播给他听”
“当然不。他威胁要打断你的手,对不对”
“不仅如此,他还要我娶你。”
“天,这是什么时代了他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古板”
“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我娶你,而是怕楚彦那小子回头吃窝边草。”我也是他在心中大喊。
可恶,若耶气愤不已,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形容成窝边草老爸就这么不以她这个女儿为荣吗
若耶昂著颈项宣称道:“我是不可能再接受楚彦的。”
“我就是这样跟师父解释,但他说什么这是原则问题,好汉做事好汉担,他非要我娶你不可。”
“我又没吃到亏,他是在紧张什么”
屈展腾涩然地说:“我真希望自己能跟你一样看得开。”
“不看开,难道要我抓著你的腿,求你别抛弃我吗”若耶认定屈展腾的野心最多只是想把她弄上床而已,她才不要他负这种道义责任。
不料,屈展腾反问她一句,“你为什么不呢我也许很乐意负这种道义责任呢”
若耶看著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呆愣了几秒,后来她必须强迫自己别妄动,这个蠢念才消散。她懊恼地轻斥他一句,“你别闹了。”
屈展腾没再吭气,回身使劲地将蛋白打到起泡才停手。
她见他不说话,只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关上烤箱将设定调好,她才蹙眉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了蛋黄的可可瑞士卷。”他走回餐桌,在她对面坐下,目不转睛的盯著她。
若耶大方的端坐著让他瞧,十分钟后,她被瞧腻了,他却没挪开眼的打算,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在考虑你爸的主意。”
“娶我吗别开玩笑了。”
“这主意虽然歪,但没什么不好,反正你缺一个新郎,我也可以免去被师父碎碎念的威胁。”他怕被她指控为居心不良,已不敢随便泄漏自己对她的好感。
“你们觉得好,我却觉得烂透了。”她激烈地表达不满,甚至用力拍桌,“更正你一点,我不缺新郎,不用你来假好心。”
“我没有假好心,我的确是起了跟你交往看看的念头。”
她笃定他是在打歪主意,鄙夷地说:“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
“你是不是要说性”他接下她未完的话。“你以为我满脑子想的事就只有如何把你弄上床这回事”
“难道不是吗”
“我的身体是,我的心不是。当一个男人碰到一个能让他失去理性的女人时,他走火入魔的身体已经无法再为心负责。”
若耶嗤之以鼻地反驳他,“许多脑袋搬家的土匪也是这样拗的,而你留著脑袋是用来跟女孩子甜言蜜语的。”
见她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他直感到头疼不已,只能无奈地搓揉著自己的太阳穴,思索良久后才苦口婆心地解释,“我不是个花花公子型的男人,没你想得那么花俏;还有,你必须承认一件事,我碰到你后变成痞子,这并不全是我的错。”
若耶想起第一晚自己勾引他的画面,她知道他这个冤枉喊得有理,于是很诚恳地解释,“我没有办法坦然面对缺乏爱情的肉体关系。”
“我的观念也不比你开放到哪儿去,除了受你吸引外,我其实非常想了解你。”
她掉转视线,满腹委屈地说:“那也不需要说什么娶我的傻话。”
“好,你若不要我说傻话,那么再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这不是给不给你机会的问题,而是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他的脸黯了下来,“你喜欢楚彦那一型的,看起来要称头体面些,是吗”
“对,我不想骗你,我很注重外表。你有你的味道,换成别的女孩,会觉得你的不修边幅很潇洒率真:但我却觉得你很邋遢,我不懂为什么你有时间做料理,却挪不出五分钟的时间去整理仪容”
“我又不是待价而沽的牛郎,何必管人怎么想”
“你这样怎么会有女孩喜欢你”
他耸肩,意有所指地看著她,“我在等待那个识货的女孩点头。我有自信脱了一层包装后,楚彦那家伙连替我提鞋都不配。”
她知道他没夸张,也见识过他的“内在美”,杂志上的男模大概都得对他甘拜下风。尽管如此,她还是给了他抱歉的一眼,“对不起,我觉得诚实才是上策,我不会是那个识货的女孩。”
“不仅如此,你还将会是后悔的那一个。”他起身走回烤箱,继续未完的烹调。
三十分钟后,裹著一层鲜奶油的草莓夹心可可瑞士卷堂堂上了若耶的小餐桌。
屈展腾切下一块瑞士卷搁在盘上,轻轻洒上糖霜,淋上几匙提味的蓝莓酱后,端到她面前。
若耶拿起餐具,一刀切下后,努嘴赞道:“嗯好吃,嗯真好吃,嗯”
屈展腾该感到得意的,可惜他只觉得窝囊,因为他无法对眼前的女孩子释怀。
她感觉得出来,于是主动释出善意,“我爸收你为徒,但我对你的了解真的不多,你可不可以聊一下自己”
他酷酷地瞪了她一眼,反嘲她一句,“难道你习惯先将想追你的人封杀掉后,才回头去了解对方吗”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看你真的很顺眼,”她再次重申她的看法,“只是你跟我真的是南辕北辙的人。”
“这倒是真的。”他推开餐盘,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拭了双手。“我有的你没有;你有的,我倒是一一吃乾抹净了。”
“你若是不想说的话,我也无法勉强你,但请别再羞辱我好吗”
屈展腾了解自己不够厚道,低头跟她道歉,才略提自己的身世。“我上有一个祖父,母亲过世,父亲尚在,我是长子,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
“家里需要你出力吗”
“出力”他看著她,不太懂她的意思。“什么样的力”
“我的意思是家里很需要你寄钱回家吗”
他看著她,有一点诧异她会问出这样的话。“这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她想起这屋子是他的,还听他提过房贷的事,连忙补上一句,“你说你将这小屋租给我是亏本生意你若有房贷压力,直接说无妨,我可以多付一些给你。”
“这种芝麻小事,你还花脑筋记啊”
若耶本来是想帮忙他的,但话没说好,倒让自己听来像个势利小人,不但如此,还真是不会说话的一个。“对不起,算我没问好了”
他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跟家里人闹翻了,不管寄什么东西回老家,也是往垃圾桶里丢的份。至于你提议要加付我房租的事,我心领但不接受,因为像我这样阮囊羞涩的人穷惯了以后,会逼自己动脑,运用一些诀窍好平衡呆帐。”
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接口,心里想著一个念头,嘴上也溜了出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嫌你穷,才拒绝你的追求吧”
他反问她,“难道这不是原因之一吗”
“当然不是”她义正词严的否认。
“好,我信你的话,别一副戴著盔甲怕被我打的模样好吗”他说完,起身离座,“你若没话可问,我得洗碗了。”
“等一下,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她对他愈来愈好奇了。“你当初为什么会走上厨师这一行呢是因为兴趣使然吗”
“不是,我国中没把书念好,我爸嫌我不争气,我则怨他爱操纵人,亲子关系也变得很不好,我高一以后常逃家,最后是我外公出面哀求你爸收我为徒。”
他给她的资讯是选择性的,笼统又模棱两可,让她根本无法解读眼前的人。
但持之以恒脸皮够厚是她的美德之一,她决定纠缠他到底,不让他洗碗。“你近日有回台湾发展的打算吗”
“目前没有,因为我还想去其他国家走走。”他有答跟没答一样,还把问题做成球,丢还给她处理,“你呢”
“看机会。若有合意的工作,要我明天打包都不成问题。”
“这话一点都不该由一个待嫁新娘的嘴里说出,我看你的事业心挺重,根本没有定下来的打算,你和那个楚彦的婚事告吹,未必是坏事。”
“我在医院躺著无事做的时候,也悟出了这一点。”
“那就好。”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和楚彦之间玩完了,屈展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聊够了,起身将空盘丢进水槽里。
她坐在原处盯著他的背影良久,才提起勇气探问他的隐私,“你有女朋友吗”
他停下洗碗的动作,“你问的是现在,还是以前”
“现在。”
他爽快地说:“现在没有。”
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眉开眼笑了。“那以前呢”
“都吹了,偶有联络。”
若耶心里竟然升起一丝窃喜的感觉,怎么会这样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男人啊她为什么会有那种挖到和氏璧的雀跃
“怎么吹的”
他转头对她的逼供蹙起眉头,“你问的是第几任”
“你有几任”
他想了一下才说:“真正在乎过的有三任。”
“可不可以聊一下这三任是怎么吹的”
“你不让我追你,却又追问我这种无聊事,为什么”屈展腾总觉得她口是心非。
若耶只想得出一个理由来。“纯属好奇。”
“只有好奇”他回头眯眼看了她一下,反问道:“还是奇怪怎么会有女人看上我”
听他苦哈哈的口气,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被她拒绝,她连忙拱著手认错,“我道歉,是我没眼光好吗请你别再挖苦我,赶快说。”
“我第一任女朋友是我到你爸那里学艺两年后认识的,她是饭店部的柜枱接待小姐,我们交往半年,她的家人认为我不学无术,在家庭压力下跟我分手了。”
“她真没眼光,怎不和你站在同一阵线,抵抗家人”若耶拍桌骂道。
他冷觑她一眼,仿佛她很低能似的。
“你为什么这样瞪我”若耶一脸无辜。
他则一脸的哭笑不得。“我跟她分手的导火线是因你而起,这笔帐我都还没找你算,你气什么”
“导火线我”若耶的背脊感到有点发凉,因为她好像猜得出来原因。
“你躲迷藏躲到我宿舍的棉被里,记得吗”
“可是我当时年纪那么小,你是无辜的啊”换言之,不无辜的人是她。
“师父信我,但我女朋友和她的老爸可不相信我。”
“对不起,害到你了。”若耶紧咬著唇,拱手抱歉,“你一定很喜欢她了。”
“是有一点,毕竟是初恋情人。”他静默几秒,故意摆出神往的模样想让她知悔,进而自投罗网地补偿他一个女朋友。
可惜若耶的神经线太粗,感受不到他的渴望,反而误会他对前女友仍一往情深,方才有过的忏悔之感全消,心海随即升起醋波。她没好气地说:“既然只有一点,那就跳过不用提了。接下来的一任呢”
“我二十岁调到台中当兵,在火车上遇见南下念书的国中同班女同学。我跟她要电话,就这样子交往了两年。服役期满以后回到台北,她则继续在台中攻读硕士,后来我们对这段感情都起了疲累的感觉,长谈一夜后,因了解而分手。”
“她人呢”
“在美国攻读博士。”他见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解释道:“学历悬殊不是我们分手的导火线,如果你这样看扁我的话。”
“我什么都没说啊”她睁著无辜的眼,“再来呢”
“再来就是我的前妻。”
“你的前妻你结过婚了”她的口气有著埋怨,仿佛他犯下了滔天大罪。
这让他快速的扫了她一眼,研究起她来了,最后,他认定她冒著金星的眸子带有醋意后,才委婉地补上一句,“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爸从没跟我提过你结过婚。”
“他不提是因为他反对,认为我会吃亏,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校园歌手,本来在餐厅驻唱,后来被一家唱片公司相中请去录音,甚至拍电影演连续剧,但唱片公关认为她得在脸上整容,要我出钱我不同意,她受了经纪人的怂恿后,认为我小气不重视她,执意跟我离婚。”
也许他的前妻没冤枉他,因为她也觉得他有小气的特质,“你为何不同意”
“她已经够完美了,何须再锦上添花”
他的前妻真有这么美吗若耶忍不住问道:“你前妻是”
“凌纤纤。”
若耶闻言,人整个木掉了。因为他报出的名字跟一位演歌双栖红星的名字一模一样她的绯闻男友还是某大电信业的老板,五十来岁,大得可以当她的爹了。
“真的是她吗她很有名呢还有,她的脸真的是整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她后来没有去整容,因为,那是我答应她离婚的唯一条件。”
“好险她听了你的话。”
他讽刺地笑了。“她不是听了我的话,我只是给她一个台阶下而已。整容不成闹离婚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她有被捧红的机会,但已婚妇女的身分会碍她的道罢了。”
“你明知情况如此,还成全她”
“人要走,心也不在了,不成全她,留著也是翻脸的份。”
若耶目不转睛的打量他,心里有著奇怪的感觉。
“你这样看著我,很容易让我会错意。”他警告道:“还是三个女人甩一个男人的故事,让你发现我这个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你愿意跟我交往了”
她思考几秒,仍是将头重重的摇了一下,“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屈展腾不仅没被她说服,反而轻念了她一句。“那是你的脑袋与嘴巴这样以为,你的心与身体可不认同。”
若耶对他相应不理,固执地补上一句,“而我大概也不是你看得上眼的那一型女孩。”天,他竟然跟凌纤纤扯得上关系
他揶揄地逗著她,“别装傻了,你明知我看你很顺眼。”
若耶耳根不觉烧红,猛地起身后,仓促地找了离去的藉口,“抱歉,我有一点累,想先回房休息。”
隔日九点,她起床套上棉衫与牛仔裤,顺手扎了一个清爽的马尾,下楼吃早餐。
拉开冰箱门,要取出牛奶时,她突然被里面一盘盘打包好的美食给吓到。
冰箱上层的食物是中式的,中层的食物则是西式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标记著今明后午餐与晚餐等六道主菜,下层则是另外六道甜点。
她略瞄一下菜色,感动他大费周张地替她“补”身,而且体贴地将她开出且拒碰的食物牢记在心。
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她竟嫌他带不出去见不得人她简直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醒了。”
她听到声音,转头面对他,只见他蹲在前廊,将随身打包好的行头一个个地栓回自行车上。“你要走了”
她有一些诧异,“还早不是吗”
“其实已晚了两天,我得改变回程计画,到机场等补位了。”他将皮手套戴上,大跨几步来到她身边。
她比了一下冰箱,满脸感激地望著他,“谢谢,你实在没这样做的必要。”
“我知道,但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很乐意为你烧些菜。先说好,主菜的分量我已尽可能地斟酌了,甜点的糖量部分也减放一半,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往垃圾桶里倒。”
“好我不倒。”
“这才像话。”他拍拍她的头,一副爱护弱小的模样。
她自懂事以来便厌恶被人当作三岁娃娃呵护,但一想到他要走了,而她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遇上他后,泪竟然不争气地滑出来。
她左抹右拭地,泪珠不但不减,反而有欲罢不能的趋势。
离家十多年,她早习惯一人无拘无束地过日子,照理该为一个不速之客的离去而欢呼,怎么反而舍不得他离去呢
她淌著泪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
见她泪洒粉颊的愧疚模样,屈展腾不忍心再逗她。“别哭,也不需要说抱歉,你当然没有玩弄我的意思,全是我自作多情。”
他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若耶更不安了。“也不完全是”
屈展腾及时把话题岔开,“对了,莲蓬头我已经修好了。”
她怔然地望著他,“我洗过头发,注意到了。谢谢。”心里则一直念著一件事,或许有一个会修莲蓬头的人在身边并不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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