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友菊看着她走向大门,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不换衣服,就这样出门”
这要是让大姐知道,不又气得七窍生烟才怪。
潘友竹顿住脚步,低头瞅了一下身上的背心和短裤,然后抬起头看着潘友菊, “我的衣服哪里不对”
潘友菊似笑非笑地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干涩地说:“你不觉得身上的衣服不适合出门吗”
潘友竹不以为然地嗤哼一声,“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我又不是去逛街,只是去吃早点。”她神情自若大方地晃出门去。
潘友竹的率性在潘家是众所周知,但不顾形象走出家门可不是她们所乐见。
潘友菊拿她没辙地叹口气,“这要是被大姐知道”
“甭管这么多了,大姐有时候也拿友竹莫可奈何。”潘友兰懒洋洋地眨了眨眼。
潘友菊讶异好奇地看着二姐,平日看她总是没睡醒的样子,原来她的心思如此细密,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
潘友竹一身轻便打扮,趿着一双拖鞋大大方方的走出潘家,她早就想尝试这种悠闲的装扮;平时总碍于自己是潘家的人无法随性而为,今天她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突破自己的心墙大胆走出门。
她悠然地混入人群里,才发现根本没人认出她是谁:了不起因为她姣好的身材而引来几次惊叹的目光而已。
潘友竹走进一家豆浆店,点了一碗从没尝过的咸豆浆和一套香酥的烧饼油条。
她从来没想到坐在豆浆店里吃着刚出炉的烧饼,其风味美极了,香浓的咸豆浆更是棒透了。
她心想,下回拉小妹和二姐一起出来吃吃不一样的早餐。
埋了单,走出早餐店,她仔细观察擦身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赶着上班,有的赶着上课,有的是优闲地散步。
有趣极了。
穿过人群,潘友竹晃悠悠地站在行人道前仰头望着红绿灯
这时,汪威伦正坐在前往白御龙家的计程车上,等待红绿灯的空档,他无意间瞥见站在路边的窈窕身影,他先是一怔,随后觉得有趣。
汪威伦唤着计程车司机:“前面路口停。”
司机从照后镜瞥他一眼,“好。”
绿灯一亮,司机依着汪威伦的指示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汪威伦付了车资后跨出车外,站在路旁望着逐渐趋近的潘友竹。
潘友竹心无旁骛地甩着脑后的马尾往前走。
“三小姐今天不去展览会场啊”
身后响起的低沉嗓音让潘友竹全身猛然一颤,竟然被人认出来
她惊慌的猛转身,“谁”
“是我。”汪威伦缓步来到潘友竹面前,唇边漾着诡谲的笑,“昨天才见过面,你该不会不记得我吧”
潘友竹惊悸地跳开,“是你那个牛郎”
昨天他是故意逗她随口胡谫,没想到她竟然相信他就是牛郎
汪威伦好笑地皱起眉头,“早。”
潘友竹以一种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汪威伦不想让她知道他正要前去拜访住在她家隔壁的白御龙。
“嗅,我知道了。”她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你刚下班。”
刚下班
汪威伦顿时脑子一转,明白她把他当作刚下班的牛郎。这游戏挺有趣的,索性跟她玩玩吧。
“对,我刚下班。”汪威伦强忍住笑。
既然打完招呼,潘友竹无趣地撇一撇嘴,摆出不屑与他为伍的神情,“再见了。”
“嘿,等等。”汪威伦伸手攫住她的手臂。
潘友竹怔了一下,停住脚步,低头睨着钳住自己手臂的大手。
汪威伦警觉地立刻松开手,“对不起。”
“有什么事”潘友竹一脸不耐的斜睨他。
无意间发现他有一双深邃带冷的黑眸,眸底飞快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她的心猛然一紧。
汪威伦不想这么快就放她走。“没什么事,只是能遇到你是我的荣幸。”
“荣幸”潘友竹质疑地加重语气,嘲讽地耸耸肩,“你可能弄错对象,我是不会上牛郎店捧场的女人。”
“瞧不起牛郎”汪威伦的语调带着嘲弄,目光须臾不离她的脸。
被他一语道破,她只能无言的瞪视他。
汪威伦欣然看着她哑口无语的样子,故意将脸凑近她,“牛郎也是人,走出牛郎店就和一般男人一样,有权利交朋友,你说是不是”
潘友竹回瞪他,突然感到一股恐惧倏地刷过全身,“我不否认你有交朋友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强迫我跟你做朋友吧”
“我没强迫你呀”汪威伦马上清楚表示。
潘友竹可是一点也不同意他的说辞,“既然不是强迫我,干嘛要拦住我的去路”
听完她的抗辩,汪威伦无计可施的耸耸肩,让开身子,“请便。”
潘友竹咽下心里的恐慌,开始大步往前走。
汪威伦则是笑了笑,尾随其后。
潘友竹沉默地,心悸地走了一段路,但是只要她加快脚步,就会发现身后的脚步似乎跟着加快,与她保持一个足以惊吓她的距离;突然,一阵战栗迅速窜过她的背脊,心在胸口处疯狂的乱撞。
她受不了了
潘友竹停住脚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气,猛然转身瞪着尾随在后的汪威伦,一股由心底燃起的怒火几乎要进裂而出。
“你干嘛跟着我”她朝他暴吼。
汪威伦不为所动,只是掀动嘴角露出嘲讽地淡笑,“政府规定这条马路只有你能走,而我不能走吗”
“你”好一个强词夺理潘友竹简直气炸,用力地吸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往旁边一挪。“我让你先走。”
这样总行了吧
汪威伦礼貌地朝她一笑,越过气急败坏的她,“谢谢。”
“不客气”她没好气瞪他一眼。
走过一条街后,潘友竹发现他所走的路线正是她回家的路,一阵莫名的恐惧再次窜过她全身。
他想要做什么
潘友竹胆战心惊的望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她揣测不出他的动机。
在离潘家大门不远处,汪威伦停下脚步回头瞅着她,“你家到了。”
潘友竹震惊傻住
他怎么知道前面就是她家
她不由得气愤难耐地快步走到他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家”
汪威伦不理会她的怒气,手指着大门,“上面挂着潘宅两个字,不就是你家吗”
潘友竹气呼呼地随着他手指着的地方望去,可不是,门上潘宅两个字泄了底
“好了,你家到了。”汪威伦语气非常自然,好像这一趟纯粹只是送她回家似的。
潘友竹双脚宛如生了根似的立在原地,瞪视着他。
突地,一道刺耳的引擎声呼啸而过
潘友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拉向一道厚实坚硬的墙,当她从惊愕中回过神,赫然发现自己所撞到的不是墙而是一面肉盾。
她被宛如钢铁般的双臂紧紧圈住,顿时全身僵直地仰头望进坚决的下巴,一股燥热立刻袭上她的脸。“你你你”
汪威伦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将她拉入怀里,俯下头凝视怀中的人儿,“有没有吓到”
吓
原本好好的一个早上,她现在可说是被“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先是他的出现,继而是飞驰而过的车子。
“你能不能放开我”潘友竹无助地望着他。
汪威伦眼神飞快的掠过她若隐若现的胸部,强笑地松开双臂,“以后不要再穿这种诱人犯罪的衣服出门。”
诱人犯罪
潘友竹低头瞅着身上的背心,一片红云顿时染上嫩颊,慌忙地拉高衣领,一只手遮住胸前。“过分。”
“这不是过分,只是提醒你。”汪威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提醒,你身为一个牛郎,什么女人没见过,相信再诱人的衣服也不可能引你犯罪。”潘友竹的嘴角轻蔑地上扬。
“那也不见得,你以为牛郎都是来者不拒吗”汪威伦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平静地说。
“在我的感觉牛郎都是这样,只要有钱都是来者不拒。”潘友竹不屑地仰高小巧的下巴。
汪威伦质疑地皱起双眉,涩涩地笑,“谁给你这个观念”
“媒体。”潘友竹回得好不理直气壮,“新闻上说有些女人为了博取牛郎青睐而身败名裂,甚至有的女人蠢到亏空公款就为了讨好牛郎这类的新闻多得不胜枚举。”
汪威伦淡然地讪笑,“原来牛郎的名声这么糟。”
他开始有点后悔以牛郎身分戏弄她。
“难道我说错了”潘友竹不屑地眨了一下眼睛。
汪威伦略一迟疑,才回答:“不知道,至少我不是。”
潘友竹不信地眯起眼看着他,“假如你不是这种牛郎,那这一身的行头是怎么来的”
“我这一身的行头”汪威伦顿时无言苦笑。
她深信他是一名牛郎,而且还是个饥不择食的牛郎这游戏要是继续玩下去,只怕惹了一身腥。
“说不出来了吧”潘友竹得意地斜瞥他一眼,“自命清高就不要做牛郎。”
她的话字字刺耳,汪威伦不由得深深吸口气。
好本来想收手,是她逼他继续玩下去。
汪威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至一旁的窄巷内。
潘友竹错愕想惊呼:“救”
大手飞快掩住她的嘴,汪威伦将脸凑到她的鼻尖,“叫出来,难堪的是你潘家三小姐哦”
潘友竹一双眼又气又无奈地眨呀眨。
“放心,我不会对你无礼,我只是想告诉你,牛郎也是人,不要狗眼看人低。”汪威伦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枝笔,在她裸露的胸前涂鸦。
那一笔一划,酥麻震慑了她的灵魂。
她吓坏了,却又感到莫名的快感迅速穿过她全身。
汪威伦写下手机号码,他们的目光交会相视许久,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通了电似的震住两人。
汪威伦用头抵住她的额头,“若是有意想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牛郎,可以打电话给我。”低沉的声音宛如轻飘的羽毛拂过。
他的眼里闪烁若热烈的眸光,既吸引人又吓人。
潘友竹惶恐地睁大眼睛,但别开了视线。
汪威伦突地大笑,放开她,闪出窄巷。
潘友竹顿时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双膝一软,跌坐地上。
等她觉得力气再回到体内时,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怕被外人发现,飞快地跑进大门;接着又担心被家里的仆人发现胸口的异样,她手掩着胸口,急急的冲回二楼的房间。
确定自己已锁好了门,潘友竹走进浴室,望着浴室化妆镜里胸前的那一行阿拉怕数字,她害羞窘迫的满脸通红。
脱掉身上的背心,她双手抹着肥皂搓揉胸前的笔迹;洗了一遍,发现胸前仍残留着隐约可见的电话号码。
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什么魔力,她竟对着镜子念起那一行的阿拉怕数字
汪威伦冲出窄巷后,刻意闪入另一条巷弄,望着潘友竹街出窄巷,接着快步跑进潘宅大门。
他释然地露出笑容。
他没想到今天会再度遇到潘友竹,一身轻便的打扮更凸显她的率性与纯真:只怕刚才那一场荒谬的游戏,会更加强她对牛郎的扭曲看法。
汪威伦淡笑地来到白御龙的屋前。
白家仆人惊见汪威伦的出现,赶忙知会主人。
白御龙依然一身黑色劲装,面带笑容地迎接汪威伦。“真早。”
“既然有心请我,我怎能不早到”汪威伦回以微笑。
白御龙转身走进大厅,来到酒柜前,“喝什么”
“随便。”汪威伦跟着走进大厅。
汪威伦的语气平淡得不似平时的他,白御龙疑问地回头望着他,“有事”
汪威伦突然叹口气,走到摆满洋酒的柜子前,拿出一瓶威士忌,还不忘审视其年分,“一八二二年的。”
白御龙全然不介意地道:“想喝就喝。”
“你最令人欣赏就是大方。”汪威伦笑了笑,毫不客气打开瓶盖,斟了两杯,一杯递给白御龙,举起酒杯。“借花献佛。”
,“请。”白御龙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改。
汪威伦根本不是浅尝,而是整杯灌进肚子里,咂咂嘴,“好酒”接着又倒满第二杯。
当他将杯子凑靠嘴边时
白御龙伸手握住他握酒杯的手,“兄弟,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个小器的人,但是像你这种牛饮法,会不会太糟蹋这瓶好酒”
面对白御龙的制止行为,汪威伦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我只是一时口渴。”
“口渴”白御龙不信地笑睨着他,就只差没说出:你骗鬼
汪威伦喝了一口,“今早碰上两件事,所以要平衡一下。”他握着酒杯走到客厅,找了张椅子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面前的桌上。
白御龙在他的对面坐下,“碰上了什么事让你心烦”
“心烦”汪威伦轻笑,“刚好相反,我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心情好会这样喝酒”白御龙反讽。
汪威伦全然放松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是真的,早上接到潘友梅交给饭店柜台的一张邀请函。”
“潘友梅”白御龙暗地吃惊。
潘友梅怎么会猜得出汪威伦提早抵达台湾之事就因为汪威伦去了一趟展览会
据汪威伦说,潘友梅并没有出现在展览会,而潘友竹更不可能会知道汪威伦的身分。
汪威伦跷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说:“我回绝她的邀请。”
“当面吗”白御龙好奇的问。
“不,我根本没见到她本人,饭店柜台将邀请函送进房间,我直接扔进垃圾桶。”汪威伦才不管这么做是否会伤了潘友梅。
白御龙了解汪威伦的行事风格,他的大胆和恣意妄为是不会顾及他人想法的。
“那另一件事呢”
“就在我来你家的路上。”汪威伦思起潘友竹憨直娇俏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
汪威伦脸上的笑意太诡异,让白御龙质疑地皱起眉。“你遇到谁”
“潘友竹。”汪威伦唇边的笑意更加诡异。
“友竹”白御龙的心梢梢震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一身轻便衣服出现在街上。”汪威伦突地大笑,笑声没掺杂一丝讥讽,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白御龙好奇地盯着汪威伦,“到底发生什么事”
汪威伦极力遏止笑声,“那女人真的认为我是一个专门拐骗女人的牛郎。”
“什么”白御龙先是一惊,随即也扬起唇角,“欧积海运的总裁变成了牛郎”
汪威伦没料到潘友竹竟单纯得像张白纸,真话假话她似乎完全分辨不出来。
“昨天一句戏言,没想到她居然深信不疑。”
白御龙拿起面前的酒杯,“我曾经说过,潘家除了友梅之外,其它三姐妹保有赤子之心,也难怪友竹会深信不疑。”摇晃杯中的橙色液汁,他再浅尝一口。
汪威伦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那张受惊的俏脸蛋,眨动着长长的睫毛;莫名的,她那模样竟揪动他的心。
白御龙发现突然沉默的汪威伦,他的神魂好似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低声轻唤:“威伦。”
汪威伦没有回应,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威伦。”白御龙再唤一声。
汪威伦讶然地回过神,“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白御龙有意窥探地2e。
汪威伦淡笑一声,“没什么。”他抓起面前的酒杯,喝下一大口,让辛辣的酒液滚烫喉咙,直入肠胃。
“你该不会在想友竹吧”白御龙暗中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汪威伦并没有驳斥,“想归想,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对一个牛郎有意思。”
这一点他可以从潘友竹的眼中找到确定的答案。
白御龙微微一笑,“要真是你的缘分,要躲也躲不掉;不管你是欧积海运的总裁,还是专门拐骗女人的牛郎。”。
汪威伦不如白御龙的神闲气定,怀疑地道:“是吗这两个身分可是天差地远。”
白御龙犀利的眼眸绽出几丝兴味的光芒,“这就是中国人说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机关算尽,终究也不是你的。”
汪威伦冷静思索白御龙的话,潘友竹会是他的吗
他心里不禁跳出数不清的问号。
第四章
潘家的午餐时间,潘友梅意外地出现在潘家的餐桌上,只是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讯息。
聪明会察言睹色的仆人早就能闪多远已闪多远,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餐桌上沉闷的空气像是紧绷的弦似的。
潘友梅扫视餐桌旁的潘友兰和潘友菊,目光最后停滞在潘友竹的脸上,“友竹,听说你今天早上衣服也没换就出门吃早餐。”
潘友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连忙收回。“只是在附近吃个早餐,不需要大费周章换衣服才出门吧”
她竟然漠视自己是潘家人的身分还说得理直气壮
潘友梅气得咬着牙看着她,“相信一定有人看见你从潘家大门走出去吧”
“就算看见又怎样,至少我身上穿着衣服,不是光着身体出去。”潘友竹神态自若的说着。
潘友梅受不了她的不以为然
“友竹”她生气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那惊人的怒气,震得潘友兰和潘友菊愕然睁大眼睛。
友竹的态度已经惹恼了大姐。
潘友竹不为所动,悠闲地放下筷子,捏起搁在腿上的餐巾轻拭嘴角,“我吃饱了。”说着,她推开椅子起身。
潘友梅瞪视潘友竹,竟敢置之不理她的怒气,“友竹。”
潘友竹双手压在餐桌的边缘,“什么事”
“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潘友梅无法置信三妹会以藐视的态度对待她。
“我是不高兴。”潘友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回顶潘友梅,“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受了什么气,但是你没必要拿我们出气吧”
“什么”。“潘友梅羞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拿你们出气“
“不是吗你敢说自己没在外面受气”潘友竹索性跟她杠起来。
潘友兰和潘友菊大口猛吸气,看着突然不怕死的潘友竹。
潘友梅哑然无语的坐回椅子上。
今天她确实受了挫折,下了邀请函竟然遭人回绝
潘友竹见她默不做声,心里顿觉歉疚,“对不起,我的话说得太重”
“重”潘友梅抬起充满怨愤的目光瞪着潘友竹,“什么叫重为了扛起爸爸留下的事业,这才叫重;试问同样是爸爸的女儿,你们为环球做了多少”
潘友竹惊骇地倒抽口气,“你以为我们都不愿意帮忙吗”
“帮忙你们能帮什么忙友兰一天到晚睡眼惺忪,友菊一心陶醉自己的天地,你呢你以为巡视会场就是帮我吗”潘友梅忿忿不平的将隐藏在心里的委屈一吐为快。
潘友竹被潘友梅的抱怨,震慑住
莫非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昨天还为自己能帮环球集团尽点心力而沾沾自喜,听大姐的口气,她这点心力根本算下上帮忙。
“我们的能力只有这样,我们承认没有你的魄力和精准的眼光;但是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绝对会全力以赴。”潘友竹马上否定潘友梅的指控,直视那张凝怒的艳容。
“说的比唱的好听,请问你为环球全力以赴做了什么”潘友悔坐回椅子上,嘲讽的冷睨着潘友竹。
潘友竹说不出来。
潘友梅朝她露出冷漠的笑,“你完全说不出来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多,我只要你们能注意潘家的形象,你呢竟然完全漠视潘家对外的形象。”
潘友竹讶然的眼睛逐渐瞠大,这样的指控未免太夸张。“只是没换衣服出门就有损潘家的形象”
“现在外面净是狗仔的天下,你难道就不能严谨自己对外的形象”潘友梅凌厉的责备。
她那字字句句就像根针似的刺着潘友竹的心,令她顿时愣住
原来她们三个姐妹在大姐的眼里只是维持潘家形象的活道具虽然她的能力不及大姐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但是她不是维护潘家形象的活道具
潘友竹大声驳斥:“我不懂什么是对外形象,我只要舒服,让自己的心情不受拘束。”
“你只要舒服不受拘束要是被狗仔拍到你邋遢的模样,你要我的脸往哪儿放”潘友梅的眼中有着冷冷的轻蔑。
潘友竹顿时恍然大悟地道:“原来说了半天的潘家形象,不是单单潘家的形象,而是要顾到你潘友悔的形象。”
潘友梅在潘友竹嘲讽的攻击下,漠然地半眯起眼,“随你去说随你去想”
潘友竹发出犀利憎恨的大笑,充满遗憾的眼光看着潘友梅,“告诉你,大姐,我不会再愚蠢地顾到潘家的形象和你想要的形象从现在起,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维护潘家形象而活。”
大脚一踹,将身后的餐椅踹飞几步远,潘友竹转身大步走上二楼。
突如其来的战事吓坏了潘友兰和潘友菊。
潘友梅则用力地吐口气,懊恼地揉搓两边发胀的太阳穴,或许她不应该将怒气带回家,但是友竹也不该用藐视的态度对她。
她所面临的懊恼沮丧愤怒,全因维护潘家名声和环球的茁壮。
潘友竹气愤不平的用力踹开房间的门,门撞上墙壁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反弹回来;她大步走入房间,用力地甩上门,又发出一声震天价响的关门声。
所有不满的怒气全发泄在门上。
走到床边,她一屁股用力压坐在床上,胸口随着又急又乱的呼吸狂跳起伏。
“可恶”满腹的怒气贯穿紧握的粉拳,一拳槌向软绵绵的床垫上,“搞了半天,我竟然只是一个活道具”
找不到发泄怨气出口的潘友竹直瞪着前方,咬牙恨恨地咒骂:“潘家的形象潘友梅的形象,形象形象;我就只是为潘家的形象和潘友梅的形象而活吗”
她忿忿地嗤哼,“只在乎形象足吗我就偏要背道而驰”
背道而驰形象
真是伤脑筋从小到大在父亲严谨的教养下,她从来没有过离经叛道之类的荒谬想法。
现在她想变坏,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坏起
潘友竹十分沮丧地随手抓起搁在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突然电视新闻出现一则颇耐人寻味的消息
“根据调查,现在妇女未婚生子有逐渐攀升的现象”
未婚生子7
一道灵光乍现,这倒不失是个好主意。
可是到哪里去找播种的人
她长这么大还没交过男朋友,她和其她姐妹一样,对男朋友都有着畏惧和质疑的心态;当有男生对她们示好时,她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揣测他们的动机和用意。
是看上她们的人,还是觊觎潘家的财富
因此,凡是企图接近她们姐妹的男人,她们都会避而远之。
现在她不想高贵一生,只想做出惊天撼地的事,却没有一个可以帮她的忙。
随便找一个男人,又担心优生学。
不够漂亮,不要
不够聪明,不要
不够身高,不要
倏地,一个影子飘进她的脑际。
这个人够漂亮。
他有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漆黑的色泽犹如夜色般神秘沉静,教人无法看透;直挺漂亮的悬胆鼻,薄薄的唇带着诱人的蔷薇色泽,俊美的脸孔透着一抹傲慢的气质。
至于聪明是否,她相信他绝不笨
身高,更是超出她的标准。
潘友竹愈想愈是满意,就是他那个牛郎。
既然他是牛郎,她可以大方的包养他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反正是金钱交易,事后彼此毫无瓜葛。
这样一来,她不但能气死大姐,又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不必担心这个男人的动机和用意。
如此一想,潘友竹决定包养牛郎。
饭后,汪威伦和白御龙两人坐在客厅里饮茶。
白御龙端起茶杯,“决定什么时候回去”
“不一定。”汪威伦神情悠然的靠着椅背。
“不一定”白御龙手指捏住杯盖,优雅地滑过茶面,轻轻吹皱茶的水纹,低啜一口,“听你的口气,有可能在电子展开幕前离开”
“是有这个可能。”汪威伦毫不隐瞒地老实说。
白御龙浅笑,将茶杯放回桌上,“这要是让潘友梅知道,不气得挝心肝才怪”
实在很难想象,电子展开幕那天不见汪威伦现身的潘友梅,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汪威伦一点都不在意地冷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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