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住吧,就这两个商场的衣服,我妈看了立马会被吓晕”
“怎么呢总有中老人的衣服吧”高菲菲一脸的疑惑。
“哎,那动辄就几千上万的衣服,可是我老家农民几个月的收入。”
“哦,不过你妈早应该不是那个消费档次了吧”
“不是消费档次的问题,老人养成的消费习惯而已。咱们可以去燕莎奥特莱斯,那里的东西打折多,而且也大众化一些,对吧”我提议。
“我想给你妈买点好的”
“在村里生活,你就是穿着夏奈尔拎着gucci包,别人最多认为你是在县城百货大楼买的200块钱的货你跟他们说一件上衣1万多,一个包3万,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信啊”我了解农民的朴实,他们根本不可能理解这世界上会有这样天价的服装,一件褂子能顶他们种10几亩田的收入
“也是啊,那听你的。”
高菲菲的心思我理解,她第一次见我妈,肯定想好好表现一下。其实,我很感动,她是个懂事有涵养的女孩子。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10点多我俩带老妈来到工大桥的燕莎奥特莱斯。我已经好长时间不来这里了,原来都有abc三个区了,那一大片商场让老太太很震撼。
我们从a区开始逛,琳琅满目的商品让老太太的眼都看花了,不过老太太一看到价格还是皱眉头。
“哎呀妈呀,就这么一件毛坎肩还800多,这是割人肉咋的”老太太直摇头。
“阿姨,今天我和夏宇给你买东西你就别计较价格了,你喜欢什么尽管说阿姨,你知道这位帅哥用的一瓶润肤露多少钱啊500多所以,你千万别省钱,省下钱他敢再买一瓶3000多的香水。”高菲菲这个臭丫头,你为了讨好我妈也不用出卖我吧上次回老家,老妈见我用的倩碧男士润肤露的瓶子很精致,问我多少钱买的,我告诉她只比她用的大宝贵一点点,老妈直夸我说村里出来的孩子就是知道节俭,她老人家哪知道那一瓶能顶一箱子大宝了。
“你这败家的玩意儿闺女你得好好管管他,别由着他性子来。”看来老太太现在就把他宝贝儿子往外推呀。
我心想,高菲菲你得瑟什么呀,你手里那个包也得三五千吧,前些日子我不是花两千多给你买了一套碧欧泉的化妆品吗你比谁不奢侈啊不过,我知道高菲菲这是让妈放心花钱,所以我听着其实是蛮舒服的。
老妈和高菲菲聊得很投机,高菲菲还利用老太太看衣服的间隙,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很喜欢东北老太太,听阿姨说话就想起刘老根里的大辣椒”
“哎,你是在夸我妈吗”我朝着高菲菲的脸蛋轻轻打了一下。
“我可是最喜欢那个角色的”
“闺女,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二虎吧唧的,你不嫌弃我老太太就成。”呵,没想到老妈的耳朵挺灵。
“没有阿姨,我就喜欢你,特直率,跟你在一起一点距离感都没有。不过,你刚才说那个什么二虎八鸡是什么意思呀”
“夏宇你给她翻译成北京话。”妈的意思是翻译成普通话。
“你就二虎吧唧的,知道了吗”
“到底什么意思啊这是东北方言吧”
“就是傻乎乎的意思”我乐得不行。
“你真讨厌”高菲菲挽着老妈的胳膊,很亲热地往前走去。
我一直逛到下午三点多,从脚到头给妈买了个齐全,还给我爸买了一件羽绒服。付款时,高菲菲一定要她买单,我也没和她多争,因为我争她会不高兴,她现在要的是面子。我妈一口一个说着“这多不好意思啊”,那脸是乐开花老太太还小声在我耳边说“这丫头实诚,有眼力价儿,人也漂亮,你可得抓紧喽。”看来高菲菲的功力没白费啊,几个小时已经把我老妈征服了
星期天,应妈的要求我把小宝接到我家。
老太太到超市买了一堆好吃的,还有玩具。小宝对奶奶的陌生感很快消除,祖孙俩在客厅里玩得很开心。
我和周嵩要一起去办点事,所以我就放心地把祖孙俩留在家里,自己开车出去了。
中午,事办完,周嵩说要请老太太吃午饭,我俩就一起来到我家。
家里居然没人,我以为妈带小宝下去吃饭了。可是我来到卧室才发现妈的行李箱不见了。不好妈不会私自带小宝回老家了吧
我赶快给妈打手机,手机关机
我的上帝,老太太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啊我一下慌了神儿。
周嵩说咱们得赶快去北京站。
我给嫂子打电话。
“嫂子,不好了我妈可能带小宝回东北了。你家离北京站比我近,你快去北京站,我马上也出发”我心急火燎地对嫂子说。
“什么去东北夏宇,你要是不把小宝给我找回来,我跟你没完”嫂子一听就火了。
“我马上去北京站现在不是埋怨我的时候,你赶快出发吧”
“我在望京呢,没开车,我马上打车去”
我挂了手机,和周嵩以十万火急的速度下楼,开车,直奔北京站。
到了北京站候车厅,我在电子显示屏上找到最近一班去沈阳的火车,还有25分钟开车,我赶快跑到相应候车室。
候车室里人头攒动,检票正在进行。我蹦到一个椅子上,向前张望,仔细搜寻老妈和小宝。
看到了,我看到他们了他们马上就要检票了
“妈,妈,妈”我一边狂喊一边猛向前挤去
在老妈正要检票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挤上来,伸手一把夺回正送向检票员的火车票。我抢过小宝,抱起他就向人群后边挤。
我挤出人群,把小宝放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太太拉着行李箱也出来了。
“老妈呀老妈,你可真是我亲妈呀”我气得说不出其它话。
“叔叔,奶奶说带我去看大老虎,明天就能回来。”小宝见我满头大汗脸色通红,似乎在安慰我。
“这可是我亲孙子啊他是老夏家的苗呜呜”老太太说着还哭起来,好像是她受了莫大委屈。
“妈,你就饶了嫂子吧你带走小宝,嫂子还活得了吗”我说话还在激动。
“你这个小崽子真是把你老妈给气死了我来北京,寻思着你肯定站到我这边,帮我把大孙子给带回去。没想到,你是着急忙荒地帮着别人啊你们哥俩儿现在是没一个让我顺心的”老太太在候车室里就敞开嗓子教训起我来。
没辙我是她儿子,只能给个耳朵听着。
周嵩在一旁没闲着,一个劲儿哄老太太。
周嵩提醒我,赶快给陈娅淑打个电话吧。
我打电话告诉嫂子,“你不用来北京站了,小宝找到了,我直接把他给你送回家。”
我让周嵩开车送老太太回我家,我去送小宝。
小宝一进门,嫂子就扑过来抱起他开始哭。
小宝被刚才这些事弄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奶奶和妈妈为什么都哭呢
“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这么做你也别怪她,农村的习俗就是小孩儿要跟着男方。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她再瞎闹了。”我感觉很对不住嫂子,这事儿又给她带来伤害。
她每受一点伤害,其实我比她还疼。
“夏宇,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嫂子眼睛哭得红红的。
我没有想到嫂子还会谢我,她的这句谢谢让我顿时感觉一阵热流涌向我全身,让我相信这些日子我为她的殚精竭虑都值得
我能看出,她和哥离婚以来眼神里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恐慌,但当我出现到她面前时,那种恐慌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也许,这些心理和表情的微妙变化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相信这是因为我是她师弟,多年以前就一起做事,一起面对很多棘手的困难,我们有一种默契,几乎每个眼神都能读懂。上学时我是她手下的兵,她对我可以发号施令;现在我是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渴求男人对她的庇护,再能干的女人也是如此,尤其在她们处于痛苦无助的时候,这是天性。
看着她消瘦的脸,我有一种竭尽全力让她好起来的冲动。因此,今天这事让我对她很抱歉。
“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会尽力去做”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没看她的脸。
细究这句话有很多毛病,我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只是我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最心底的话就想往外涌,我尽力克制。有些话的确没有逻辑,但我就这么想的,不由自主地就说出口。有时,我也感觉自己很傻,用那句东北话说就是二虎吧唧的,这种傻自己又很受用。
“你还没吃饭吧”嫂子问我。
“哦。”
“你吃了再回去吧,保姆都快做好了。”
“好吧。小宝你吃过中午饭了吗”
“吃过了,和奶奶在车站里吃的麦当劳。”
“叔叔,奶奶不是带我去看老虎吗”小宝问我。
“是去看老虎。但妈妈离不开你呀,不想让你去,你妈最疼爱小宝的,对吧”
“嗯,我也最爱妈妈,还有叔叔”小宝喝着蘑菇鸡汤对我说。
我冲着小宝笑了一下,我看到嫂子也会心的笑了。
我的一个旧电话本,在我从嫂子家搬出来的时候,落在她家,现在想找个电话号码,所以我到嫂子家取。
我到10楼,从电梯出来,走到拐角处,听到嫂子在门口在和一个人说话,我下意识地停下来。
“你放心吧,这点资料晚上就能给你翻译出来,明天上班给你带着。”嫂子说。
“那太谢谢你了。娅淑,我腊月28就要结婚了。”那个男人说。
“听说了,我红包都准备好了”嫂子开朗地说。
“其实,其实,我很喜欢你但我没勇气”
“哎,你吃错药了吧我可一直把你当好哥们的,你别误解一些东西呀呵呵”嫂子笑得很无邪。
“我说的是真的可是我”
“行了吧你马上结婚了的人了,你怎么还像小孩儿啊你这个人呀,从小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总这么幼稚,胡思乱想什么呀。在单位,你跟媚儿是我最谈得来的朋友,你可别把关系定位错了。好了,赶快回去吧”
“我就是想说出来,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
“现在你说出来了,行了吧真有你的,快回家吧你”
“哦,那我回去了。”
我急忙退到步行楼道里,透过木门上的玻璃,我认出了这个男人,他正是那次把醉酒的嫂子送回家的那个人,他们还一起带小宝去过京郊度假村玩。我一直认为嫂子对他有那个意思呢,原来不是这样
我靠着楼道的扶梯,点燃一支烟,裹了一下大衣。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似乎我在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要想。楼道里光线极暗,我却感觉这是一个好的环境。这里没有人来,没有喧嚣和浮躁,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灵魂是自由的。尽管这里是一个被人们遗忘的小角落,但在这里的人居然是真实的,没有伪装。在阳光下的人们往往沐浴阳光的只是一个躯壳,而他们的心灵却在黑暗中独行。所以,在这里我很踏实,能认真地找寻真实的自己。
我一连吸了三支烟,然后大口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出楼道,又回到现实中。
我敲门来到嫂子家,电话本她已经给我找出来了,保姆陪小宝在楼上玩儿
“你,你一直想这么过下去吗”我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要不然呢”嫂子问。
“再找个好男人吧你这样太孤独。”我轻轻地说,那声音好像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呵呵,好男人什么是好男人夏丰是好男人吗我在学校的时候,他是怎么追我的,你最清楚了。我想吃糖炒栗子,他都能深更半夜跑小半个北京城去给我买。可现在呢我不会再相信有什么好男人了”嫂子冷笑了一下说。
“你一个人带小宝很不容易的”
“现在挺好的呀,累是累了点,但没其它烦心事了,生活也变得很简单。”她真得满足现在的生活状态我看不出来。
“倒是你和高菲菲应该差不多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嫂子问。
“呵,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事业无成,先想什么结婚啊”
“事业发达了,婚姻就幸福了吗”嫂子的意思很明显,她是在说我哥和她,“现在男人让女人没有一点安全感”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就不会我不是我哥”
“谁知道呢”
“我和他性格从小就不一样”
“那高菲菲应该会很幸福。”
“哦”
我从嫂子家出来,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我清醒了许多。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呢我竖起大衣的领子,仰头看了看苍白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
加班到晚上9点钟,吃过外卖后,周嵩说“我们去喝酒吧,好长时间没有去后海酒吧街了”。
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没有回绝。
夜晚的后海,一去白天的古典与矜持,到处充溢着时尚与躁动。水里的光影还与岸上的虹霓,是用灵魂碎片随心所欲拼凑起的浮华,在这个积满历史风尘的角落里尽情地妩媚时代的风骚。这大概是后海酒吧街的与众不同之处。
今天,最妙的是一轮皓月悬在深邃的天空,水中月与空中月相映成趣,这给后海增添几分诗意。
这是一个静吧,我和周嵩坐到一个能看到水的窗子前,周嵩点了几瓶啤酒。
“怎么今天哥哥你是不是心里又不痛快呀”我用戏谑地语气问周嵩。
“操好像成了周期性的了莫名其妙地感觉心里堵得慌。”
“哈哈,你是不是和嫂子的周期性重合了啊”我开着玩笑。
“你小子来点正经的行不行,这个氛围不适合开玩笑。”周嵩今天居然如此严肃正派。
“怎么不适合开玩笑呢”
“你听这音乐”
这时,我注意到酒吧里正轻轻回荡着一曲女人的歌。我仔细听听,好像很熟悉,但想不起是哪首。
“是首老歌吧”我说。
“嗯,一生爱你千百回,梅艳芳唱的。”周嵩淡淡地说。
“哦,怪不得这么哀婉回肠呢,原来是来自遥远天堂的歌声啊。”我还是有点诙谐地说,因为我实在有点不适应周嵩今天的状态。
“歌词写得很经典,你好好听听”
日夜为你着迷
时刻为你挂虑
思念是不留余地
已是曾经沧海
即使百般煎熬
终究觉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
心中念的是你
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要你看清我的决心
相信我的柔情
明白我给你的爱
“呵呵,港台的流行歌曲,哪首不是这个风格的”
“这首不一样,这首老歌特别有味道,对,有意境”周嵩沉醉在歌曲中。
“切我看你今天有问题,肯定是想起哪个小妹妹了。从来没见你这么婉约过”
“哀婉一回也挺好,总豪放会太累。”周嵩和着音乐旋律轻轻点着头。
“我猜想你现在处于以下三种状态中的一种,第一,一不小心喜欢上别的妹妹了,俗话说的外遇;第二,和老情人旧情复燃了;第三,和老情人一直藕断丝连。哥,今天就咱兄弟俩在,你就实话招了吧。”
“你可真俗俗不可耐”周嵩显出一副知音难觅未有孤独的样子
“哎,你让我听这首歌,这首歌就是这么俗的,难道你是为了三个代表,还为了科学发展观”
“操,跟你就没共同语言”周嵩瞪了我一样,对我嗤之以鼻。
“那你对着外边的水里你的影子喝吧。”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周嵩身临期间一般地朗诵李白的月下独酌,我都没好意思打断他。
“你今天不会叫我来陪你发神经的吧这是你周嵩吗我现在可是被你弄得毛骨悚然的”
“呵呵,你陪我发回神经怎么了我以前不也陪你发神经吗”
“我跟你喝酒,都会借酒把心里话都掏出来了,说出来了心里就畅快。你可倒好,净弄这些悬的,又是作词又是赋诗的。有屁就放出来,再臭也比憋着好受不就是为某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结婚了,想蠢蠢欲动吧,又会感觉对不住胖嫂,顶不住舆论压力,那你就别动歪心了,好好待着”我是让这小子给逼急了,噼哩啪啦地就说了这一大段。
这个时候,我的确又想起了高菲菲,难道周嵩他真的喜欢高菲菲吗,否则为什么对我这么难以启齿可能吗他们只见平时根本看不出这个意思啊
“你是我兄弟,我烦得时候你就得陪我为所欲为知道吗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着,你还别问东问西的。谁让你是我兄弟呢我怎么不找别人呢”周嵩这有点不讲道理了。
“算我倒霉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就行了。”我无可奈何。
“呵呵,这还差不多。”周嵩拿起酒瓶仰头喝酒,在他仰头的同时我居然发现两颗泪珠滴下来。
靠不会吧,怎么可能坐在我面前的是那个每天放荡不羁的周嵩吗他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他爱的果真是高菲菲,那他为什么要把高菲菲介绍给我又是那个卑俗的解释,他为了胖嫂的钱但我始终不承认,周嵩是这样的人。唉这个周嵩把我搞得都如此烦乱。
“兄弟,这几个月你在公司做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我得敬你一杯”周嵩终于转换了一个话题。
“呵呵,那是有哥的悉心指导。”
“行了吧,你别这么矫情。咱哥俩得好好把公司做得更大干杯”
后半场,周嵩的调子就变了,和我说说笑笑,这才好嘛。
我正在东方君悦酒店和一个香港艺人谈合作演出,突然接到嫂子家保姆的电话。
“夏哥,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向你说”保姆似乎有些顾忌。
“你什么事你快说,我这正开会呢。”
“今天上午,我给陈姐收拾屋子时在化妆盒发现了一个小瓶子,里面好像是,好像是毒品。”
“啊什么”我一下子惊呆了,缓了一会儿才说“我一个半小时后过去看看。”
接下来和艺人谈事,我也是心不在焉神情恍惚,难道嫂子她真在吸毒吗太可怕了
那个艺人见我的表情,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说,夏先生有急事就先去办吧。
我匆匆忙忙从酒店出来,开车直奔嫂子家。
到嫂子家后,保姆马上递给我一个小塑料瓶子。
我拧开瓶盖,里面是蓝色的小药片,我倒出一粒,发现上面印有一朵郁金香的图案。我再看看瓶子外边的标签,上面有“mdma”的英文字母。
“你怎么知道这是毒品”我对这个东西都很陌生,保姆怎么知道是毒品呢
“当时我感觉这药挺特殊的,就很好奇,所以,所以我就在网上查了查mdma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我迫不及待。
“好像是摇头丸。”
听了保姆的话,我的大脑翁的一下,立刻感觉晕晕的。
我跑到保姆的屋子里,在电脑上打开google,输入mdma,点开一个网页,天啊,没错,就是摇头丸而且还有这种毒品的照片,它叫“郁金香2”。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傻掉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保姆要去接小宝下幼儿园,我给了她100块钱,让她带小宝先去肯德基吃东西,晚点回来。
我坐在客厅里,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我要等嫂子回家
快六点的时候,门开了,嫂子进来。
“啊,你怎么来了”
我什么也没说,站起身直愣愣地盯着她。
我坐在客厅里,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我要等嫂子回家
快六点的时候,门开了,嫂子进来。
“啊,你怎么来了”
我什么也没说,站起身直愣愣地盯着她。
“你怎么了夏宇”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陈亚淑,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呵,看来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嫂子很轻蔑地说。
“陈娅淑,你疯了吗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沾这东西呢你怎么可以吸毒啊”我愤怒地吼叫着。
“吸毒怎么了吸毒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和痛苦”
“你自杀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往死里糟践自己啊为什么啊”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咆哮。
“可我的心每天都在疼,你知道吗夏宇你知道吗我需要麻醉,需要发泄,需要”嫂子说着手捂着脸哭起来。
“师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我喃喃地说着,泪禁不住往外流。
“我什么样,现在有谁会管爱我的那个人早死了”她边哭边说。
“他没死,他就在陈娅淑,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小宝的,还是你要负起责任,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夏宇,我心里好苦,我每天都在等,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呜呜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我每天要演戏,要在别人面前高兴起来我累呜呜”
在她心中压抑心着多少忧伤和郁闷啊我还以为她逐渐习惯了没有我哥的生活。原来,她一直还沉浸在他的影子里,没有走出来。但我绝不能让她如此沉沦下去,否则整个人就废了
“戒毒吧去戒毒所。”我说。
“不用了”
“怎么不用你想死吗,你想让小宝失去妈妈吗”
“那药片是上次和一个朋友去迪厅,她买的,她给我后,我一直就没吃我想吃,想用这种方式麻醉自己,下了很多次决心,但没敢,因为我还有小宝,还有小宝”她抽泣着说。
“哦”我长长出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
“你要好好的,你得学会忘记,一切会好起来的。”
“忘掉他真的好难,我和她在一起7年,7年”她用手擦试着眼泪。
“缘分不在了,你就得有勇气放弃。”我说着从茶几上抻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其实,我一直在努力的,但有时候因为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就会让我前功尽弃。我明白,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伤感得像是从柳永宋词里走出的女子,每个字的语音都能穿透千年时空的墙,浸透忧伤,撞击着我的心。我努力从她身上找寻大学时快乐活泼的影子,但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一场婚姻真得能把人改变成这样吗
“那,那你尝试着把爱转给别人吧,你不能总是一个人这样过下去”这似乎是我第二次对她说这样的话了。
“呵,给别人除非我死了,过奈何桥时,喝碗孟婆汤,前生今世的情缘都忘掉。”她说得这样悲情绝望。
“何必呢不要把心扉关死,打开它,不仅有阳光进来,还会有新鲜的空气,还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也许吧,但我怕了。”
我能理解她。
如果早知道这场婚姻是一种宿罪,她不会让那段感情开始,宁愿不去享受爱情给与的那些甜蜜与心悸,宁愿自己孤独无依。看惯了周围人婚姻的破碎,有时我也在想,爱情是不是只是一个符号,没有深度没有内涵,只有华丽的外表,时间一长,就会退色成一片苍白。或者,婚姻也是用来消费的一次性快餐,狼吞虎咽后,甚至没细有细品出它的味道,就只剩下垃圾。但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她把爱情当成了艺术品,不是生产线上下来的,而是倾注心血后精雕细琢出来的经典。它不可复制只能珍藏欣赏,有无穷价值。
但我宁愿她把她与哥的这段感情与婚姻化成一个苍白的符号,彻底地丢进风里。
离开嫂子家之前,我把那瓶蓝色的药片统统倒进洗手间的下水道。我知道这些东西只能麻痹肉体和精神,却麻痹不了灵魂。为什么要麻痹灵魂呢心宽再宽一点,给灵魂更多自由飞翔的空间
但嫂子的灵魂似乎还被那场婚姻束缚着,我不希望这种束缚把她以后的美好也葬送。我更加担心她,总这样下去怎么行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每天在演戏,人前有多潇洒,转身后的悲伤就会有多深。今天,她有机会淋漓尽致地发泄一回心中积聚的忧闷,多少会卸掉一些心灵的负累,多一份轻松就会多一点追逐明天的勇气,这样活着才有味道。
这件事让我对她的牵挂又会多一些。
阿飞要约我吃饭,说你个小牲畜自从这个公司跑了以后,当了经理就把同甘共苦的哥们忘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你丫真是个白眼狼。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是我实在太忙,二我也不想再以任何方式想起那家公司。不过,我和阿飞彭博柳眉这几个同事混得不错,不小心忽略了他们,的确有点不应该。我说,那我请你们吃“金钱豹”吧,把彭博柳眉也一块叫上。
下班后,我直奔世贸天街的金钱豹。
我进了餐厅,发现阿飞已经一个人坐在那里了。
“操,你小子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看来,这几个月没少挣money。真好啊,我也可以借机腐败一把。”阿飞见面就埋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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