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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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竭力控制住有点颤抖的语调。

「一举减轻你对麦克斯相当程度的忧虑,你把他作为一种凶兆  一种威胁,而且还有减轻对我的大惊小怪┅┅一些┅┅工作」

他默默不语。

「而且,那麽,在未来,谁知道」她若有所思他说,「体面高尚。可敬,有社会地位我肯定有显示尊贵的标志,它可以将合乎体统的外表转化为高贵的社会地位,结婚我想结婚井非是不能想像,不可理解的,是不是这样,米卡」

他蓝色的目光与塞雷娜黄色的眼光相遇,他和缓了许多。

「而且那麽┅┅孩子们我想,」她看着自己出色的身体,那成熟的肉感的玉体紧包在窄小的黑色皮衬衫时,淡淡地散发出诱人的性的魅力。

她笑了,温馨而又有些沙哑,这是米卡熟悉的笑声。「我们谈话的时候,为什麽没有玫瑰,亲爱的」

「塞雷娜┅┅」他的声音有些勉强。

「亲爱的,你是浪漫的,这很重要,我总是热恋着你,它使你成为米卡。」她的话充满了抚慰。

这话又使人感到震颤。

「但本质上是小中产阶级的浪漫,恐怕是这样的,亲爱的。你该好好地接受劝告,去省掉你乐谱中的那些陈腐的东西。」

她轻巧自如地站起来,调整着自己的步履,向房门走去,她旁若无人地舔着手指上沾着的最後一点巧克力。他太了解她的脾气了,故而他叫住己走到门边的她,大胆提出他憋在心中一整天的问题,尽管他肯定是知道答案。

「今天你在哪里,塞雷娜」

她一只脚已跨出了门外,听到他的问话,她扭过头朝着他。她应该,她能够,回答这又一个陈腔滥调

为什麽不呢

它结果是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无聊透顶的夜晚。

「哦,亲爱的,我被捆绑住了。」

她独自一人在她的房间里,坐在  着黑边的梳妆台前,过去几小时发生的事让她恼火愤恨,让她怒形於色的事件又碰撞在一起,她突然觉得一阵恐怖的震颤,她止不住地摇晃,大口喘着粗气。她伸出一只手支撑住自己,她发现自己正抓着一个象牙雕刻的性游戏玩具,刨光的黑色桌面上散放着一大堆色情用品。

她赶紧把那东西扔到地下,好像它会咬住她的手指。

忽然,出於本能的,下意识地她猛一挥手,把所有那些她收藏来的玩艺儿都摔到地上,爱的珠子皮鞭润滑油和春药。有一只瓶子被打碎了,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挥发出刺鼻的芳香的气味。

她没有理会它,盯着镜子,手沿着梳妆台的黑边摩擦着,好像那年久日深的木器上的闪亮的黑色的光泽能够温暖她内心深处的黑暗阴凉,给她一点慰藉。

第十章 f小调狂想曲

床是非常舒适的,柔软宽大,羽毛枕头就像一个柔顺的情人,这张床是做爱的好地方。他决心完成拥抱这个乐章,并草拟出高潮的主题。

麦克斯一直醒着,他的头脑始终很乱,怎麽也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是非常舒适的,柔软宽大,羽毛枕头就像一个柔顺的情人。这张床是做爱的好地方。他又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天花板装饰得非常豪华,雕刻着各式图案,包括恋人们拥吻的场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名字。

看来是睡不成了,他在床边摸索自己的丝质睡袍,把床头灯也打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瓶酒上,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需要的是一杯热牛奶和一本枯燥的书来帮助自己尽快人眠。有人在床头上摆了几本最近的杂志和畅销书,但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狄更斯的作品或许能帮助他,这麽大的别墅区一定会有图书室,他记不得塞雷娜曾带他叁观过,但那天下午他除了想着她衣裙下的胴体,除了想着和她在玫瑰园里做爱,他什麽都不曾注意到。他咬了咬牙,狄更斯和一杯热牛奶。他系上睡袍的腰带,离开房间向走廊走去。

他几乎已经走过了她的房间,突然发现房间里射出的一缕灯光。他心动了一下,放慢了脚步,停在她紧闭的门前,她一定在里面,他很清楚这点,但门是关着的。他就像是一个被关在门外的可怜的情人,在渴望着她。这扇门隔开了他们,她说过,她想单独一个人。

他伸出手,犹豫着,不知自己是否该推开这扇门,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吃了迷药着了魔的情人。突然,他听到门内传来一阵细微的笑声,这声音很奇怪,好像不是人发出的。他全身一阵寒颤,放在门把上的手也像僵了似的。

他没再多想,扭动门把,闪了进去。

她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面前的镜子,镜中的影像正对着他,脸色苍白,嘴唇艳红,她穿着一身黑衣,和黑色的梳妆台及黑色的椅子浑然一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井未在意他的出现。

「塞雷娜,」他轻声唤道,试图让她回过神来,但又怕吓着她,「塞雷娜。」

他走近些,双手温柔地搭在她身上,仍轻声细语,她哭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像着迷似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镜子。她的双手抚摸着光滑的桌面,像是想获得点什麽。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身子向前倾着,和她脸靠脸。她的目光转向他,平静而无表情,似乎她知道他会来,也似乎从未见过他。

「塞雷娜。」

她的手指在桌面富有节奏地不快不慢地滑动,他心烦意乱,一把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手指冰凉。

「塞雷娜,亲爱的,你都冻僵了。」他跪在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温柔地搓着,想把自己的热量传给她。但有种潜意识警告他不要试图去拥抱她,让她离开眼前的那面镜子。

房间里很凉爽舒适,并不太冷,再说她穿着厚厚的皮衬衣,应该是很暖和的。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混和味道。他动了一下,试图摆脱这股味道,但他的膝盖碰到了点什麽,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散了一地的小药水瓶子酒瓶子鞭子。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器具,它们在阴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双手仍然冰凉,她低下头望着他,眼泪还在淌个不停。

他站起来,抓住她的手,领着她向浴室走去,她被动地站在那里,任他脱去自己的衣服。他拧开水龙头,在大理石浴缸中放满了水,很快水蒸汽就弭漫开来。他试了试水温,然後把她抱进裕缸。她浑身松软,像没骨头似的安静地躺着。他什麽也没说,拿了块香皂,小心地擦拭她的全身,手指手臂颈子胸脯小腹大腿小腿。起先,她赤裸的身体没有引起他的性欲,他看着她,就像是自己的姐妹或是孩子。

他的衣袖拖在水里,已经湿透了。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头,让她侧过身去把肥皂擦在她的背上和屁股上。她的皮肤已逐渐温暖起来,她一动不动,既不帮他,也不反对他的摆弄。他把她的身体又平放进浴缸中。

她望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但很专注。她已不再哭了,但他不敢肯定她已完全恢复。他在想,即使他把她的头按在水里,她也只会用同样的眼神望着他,不会作任何努力来挽救自己。

他抬起她的头,在身後的大理石架上找洗发精。他找到了一瓶,然後挤出一点抹在她的头发上,接着小心地替她洗着头发,直到他认为满意了,才把她的头放回水里,洗清。

白色的泡沫四散开来,他又抬起她的颈,头发光亮柔顺,紧贴在头皮上,他这才意识到在水蒸汽的作用下,他已流了不少汗,丝质睡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就像是多了一层皮肤。

他把她从水中抱出来,让她站着,她的身体全靠他的手扶持着,如果他松开手去找毛巾,她无疑会摔在地上。

她耐心地静静地站着,任他把毛巾裹在她的身上。他又拿了一块,把她的头发擦乾,然後把她的满头秀发披散在她的肩头。

她按他的暗示,很顺从地抬起胳膊,好奇地看着他为她擦乾身体。

她就像一尊雕像,一个正在接受授权的女教士,一个正等着上祭坛的处女,一个疲倦的孩子。

她是她们的全部,又什麽也不是。

他知道她的心中一定隐藏着一个深深的秘密。她害怕疲惫而又悲伤。麦克斯更加小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发现了她胸脯上的牙印,还有乳头上已经在消退的晕轮,这大概就是她的秘密吧。

当他的眼神与她相对时,他发现她的嘴角在抽动着。他想知道,如果他用双手掐住她的喉咙,窒息她,把他所有的爱与恨都发泄在她的白色的颈上,她会有什麽反应。

她会大笑。

如果她已不能再呼吸,她会用眼睛来笑,用一种无神的眼光盯着他。

但他在镜子中曾看到的是一双孩子般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自己流泪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体擦乾,在门後找到一件丝质睡衣,把她裹进去,抱她回到床上,把她的手放在了柔软的枕头上。他犹豫了一下,但从她的表情里,他似乎读到了点什麽。他脱下自己的睡袍,躺在她身边,紧紧地搂住她。

她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沉稳而又有节奏,她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就像大海的波浪。

他感到眼皮沉重,身边是熟悉的塞雷娜温热的身体。她的体香和有节奏的呼吸令他感到心安,拥着她裹在丝质睡袍里的身体,他也很快睡着了。

奇怪的是,麦克斯做了个恶梦,他梦见一些漂亮的丝绒捆住了他们,让他感到一阵燥热,他的鼻子,嘴已像被潮湿的泥上堵住了似的,不能呼吸,他感到要窒息了。

他低吟着,紧紧抱着塞雷娜。丝线把他们越捆越轻,就着光亮,又变成了舌头和毒牙,撕咬着他。

毒牙变成了一双手,逼向他的喉咙,又变成了一把匕首┅

「麦克斯。」

尖刀游离在他身上,冰冷,光滑┅┅

「麦克斯。」

然後,他看到了血,慢慢流着,流着┅┅

「麦克斯。」

他渐渐醒过来,看到她琥珀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麦克斯,这只是个梦,一个恶梦。」

丝质床单裹在他身上,绕在他腰上,就像他梦见蛇的那样,他浑身是汗,拳头紧握,全身蜷曲着。

「只是个梦,麦克斯,醒醒再睡。」

她的双手帮他拽开床单,把床单抚平,紧紧地靠着他。

「睡吧,麦克斯。」

「是一把刀子,」他似乎是毫无意识地喃喃低语着,好像还未完全从恶梦中醒来,「是一把刀子。」

塞雷娜看着他头靠枕头,闭上眼睛。双手在寻找着她,用尽力气抓住她不放。

一把刀。

她很奇怪这把刀为什麽会出现在麦克斯的梦中,这会意味着什麽呢想着想着,她又沉沉地睡去。

米卡独自在音乐室里,不耐烦地踱着步子。他不能向塞雷娜道歉解释,让她知道他正被一种理不清的思维折磨着。他几乎自己都弄不懂是怎麽回事。

他应该了解她的,他知道什麽时候她会像是被魔鬼附体一般。这种时候,她既不接受爱恋,也没有理智和亲情。

当然,他也不是那麽理智。

唉,今晚是怎麽啦,会对未来这麽缺乏自信,这麽恐惧。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戴了黑色手套的双手,他的手指又开始颤抖起来,有种的伤感,像被烧着了似的。

也许他感到自己已经在渐渐发生着变化,就像往常一样,她和他一起改变。

当她出现在门口,身着一件黑色的皮村衫,但大了许多,很不合身,一条宽大的黑皮带松松地绕在腰间,头发蓬乱,眼中露出野性的光芒。这一切应该是属於过去的,应该属於一个她不该回到的过去。

自从来到日内瓦,他就很清楚她一直在玩的游戏,一会儿是司机,一会儿是园丁,他们接受她的需求,就像她接受他的一样,但是她的黑色皮衬衫和她的眼神令他心烦,这让他想起他们刚到别墅的头几个月。

突然,他觉得自己像被关进了笼子里,被套住了似的。他推开巨大的窗户,呼吸着夜间温柔的空气。

他们已经越离越远了,这个想法像冰柱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这个冰冷的事实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

从演奏到作曲,这真是个奇怪的变化,这个变化也令他们疏远,她已对他的工作不再感兴趣,作为一个演奏者,和作曲家是完全不同的,是塞雷娜帮助他成为一个成功的演奏家,是她让他超越一个巅峰,把纯粹的演奏技巧和情感结合在一起。

是她把这副担子给了他,令他扮演作曲家的新角色。令人好笑的是,她把自己排除在外,因为他已不是在描述,不是在诠释,而是在创造。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天地,既熟悉又陌生,他不得不独自去走这段新的征程。

他突然从窗口转过身,心中犹豫不决,也许他错了。也许他只是感到太累,为他们之间的争吵而心烦意乱。

他苦笑了一下,记起一位作曲家说过的一句话,「作曲并不难,难的是让不必要的音符远离乐曲。」

不必要的音符。他为什麽要把麦克斯扯进他们两人之间来呢为什麽认为麦克斯爱上了塞雷娜而塞雷娜像往常一样,对他的这类话不屑一顾。

「你还是写你的陈词滥调吧。」她这样说道。

不必要的音符。他在屋里绕了一圈,关掉了所有的灯,又停下来捡起塞雷娜丢在地板上的盛着食物的托盘。他把托盘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看着满桌的乐谱,有的还散落在地上。

演奏和作曲还有其他的区别。

演奏只需按乐谱不断地排练上演,他可以想像着和女人做爱来激发自己的演奏热情,而作曲却并非如此。

对他来说,音乐即是性,性即是音乐。

他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碰任何女人了。

弗兰卡沉睡在梦乡里,她梦见自己坐在一个喷泉旁,修长的双腿游荡在清爽的水中。在她身後,站着个男人,接着她的双肩,朝前倾去,她的面前是一个大理石做的栩栩如生的男性生殖器。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双腿分开,她全身都湿透,在那个男人的拥抱下,浑身似乎都在颤动着。他把她抱起来,放到了那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

有一会儿,她感到害怕她试图反抗,逃离这根坚硬的东西,但是她太渺小,太拘谨,不知如何逃脱。

在睡梦中,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一个枕头。

即使使当她张开嘴巴想呼叫时,她的身体还是叉开的,让那很大理石的硬东西插入了自己体内。

她全身一会儿放松,一会儿紧张,体内积蓄的热量似乎要全部迸发出来。她的头向後仰去,看到她身後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皮衣。这个发现令她不能自制地呻吟着,体内掀起一阵阵热浪,整个身体像炸开了似的。同时,她似乎感到了他体内的那股热流在她的体内发泄出来,一阵抽搐与呻吟过後,她安静了下来,又沉沉睡去。

伦敦

「不要吵醒她,」夏娃小心地耳语道,从床上滑了下来,「让她睡一下。」她边说边找自己的睡袍,发现它摊在床脚。她忽然决定什麽也不穿了,她裸着身体朝卧室门口走去,并示意尼古拉跟着她。

尼古拉也赤身裸体地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萨丽,表情有点发呆。

「快点,尼古拉,」夏娃不耐烦烦地小声叫道,她有点恼怒於尼古拉看着萨丽的眼神,「快过来,我不想她现在就醒过来」。

他还站在那里,很不情愿地把眼睛从这个睡着的人身上移开。萨丽四肢摊开着,半个脸埋在枕头里。他摇了摇头,然後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夏娃。

两个女人,两个如此不同的女人,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夏娃是个精力旺盛,娇奢淫逸的女人,一旦被情欲驱使,便会不顾一切;而萨丽却在情欲面前,开始显得紧张不安,渐渐地会被性游戏征服,直到完全迷失其中。他不知道她是否了解夏娃的那套计划,他想着,又低下头去看着萨丽。夏娃已经完全用亲吻的抚摸控制了她,在性方面,她已经变成了夏娃的俘虏,而且夏娃还鼓励他这麽做。

当萨丽尖叫着回答说「好」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指的是接受了夏娃的计划,还是接受了那高潮时刻,他埋在她两腿间的舌头。她在他的身下优美地蠕动着,跟着他的节奏,他们配合得是如此完美。

「尼古拉,」夏娃似乎很不高兴,「现在就过来。」

他叹了口气,拾起丢在床边的睡袍,跟着夏娃走出房间。

目前夏娃控制着一切。而且是夏娃认识杰夫布鲁克斯,那个德州的亿万富翁。是她将成立一家新的唱片公司,她将会令他的名字家喻户晓。

「拿点香槟来,」她傲慢地下着指令,双手抚弄着自己淡黄色金发,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我成功了哦,应该是我们成功了,」她又加了一句,瞥了一眼,「我们得到了她,你这个聪明的小男孩,她现在是我的了。」

他慢慢地开着酒,看着她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不敢肯定┅┅」他迟疑他说道。

「她已从根本上背叛了麦克斯,」夏娃并未在意他的话,「她让我们用他的公寓,用他的床,我们三个人走在一起。这对萨丽来说,可算是事关重大的。而且你听见她说好。在最後,我为了确证这点,又问了一遍,她还是说好。」

香槟的泡沫溢出了瓶子,他诅咒着倒了两杯酒,一边递给她,一边又冒险说了句:「也许她的好是指别的什麽事。」

「哦,不,尼古拉,」她睁大眼睛,「生意就是生意,记住这点。」她的话中不无威胁,她朝他举起杯子。

「为了我,」她说道,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为了你。」他附和着,一饮而尽。

日内瓦

麦克斯比塞雷娜先醒了过来,他懒懒的,睡意朦胧。他发现塞雷娜背对着他,屁股顶在他的小腹上,光滑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右手搭在她的胸脯上。他慢慢地拿开手,尽量不打扰还在睡梦中的她。

像往常一样,他很快把前一天的事在脑海里理了一遍。把它们分门别类地理出个头绪,是公事,还是私事;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是马上就办,还是可以延期。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弗兰卡在合约上签字,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萨丽会传真两份合约过来,米卡和塞雷娜作为证人,弗兰卡不会有更多的额外要求了,她在这方面兴趣不大。

但是disco公司内部一定出了点什麽意外,他能感觉到这点,就像闻到塞雷娜头发上的香气一样。他还没有什麽证据或实情来证明他的想法,但他知道有点不对劲,而且和北美市场有关。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回伦敦去看看,也许还得去趟纽约,然後到多伦多,或者派萨丽去也行。

但在离开这里之前,他要和塞雷娜把一些烦琐的商业细节谈情楚,事实上,似乎也没多少可谈的了。

下一步就是他和塞雷娜之间的私事了,他看着她,黑色的头发像一片云彩似的散落在白色的羽绒枕头上,呼吸十分均匀,即使要离开她的念头都令他心痛。

但是他已学会带着这种心情去生活,他已这样许久了。

她是谁他不止上千次地这样问过自己。她是滑过他指间的水的柔波,是一个疯狂而又美丽的顽童,一个健美优雅的妇人┅┅前一天晚上,她竟会被自己的眼泪打动,她令他痛苦,他却只是会报以柔情┅┅

他要在她醒来前离开,以免两人都尴尬,在她意识到前一天发生的一切之後,她不免会发窘的。他发现了她轻弱的一面┅┅不,也许根本不是这样,只是她情绪低虏  了,现在已没事了,他不会再提的。

他低下头去吻她的头发,却发现她睁着眼睛。

「早安,麦克斯,」她伸了个懒腰,令他惊讶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你看上去很严肃。」

「塞雷娜┅┅」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塞雷娜,我很抱歉,我正要走,我以为你还在睡。」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并往床的另一边挪去。

「随你便,」她轻松地答道,「但我很乐意你留下来,我会叫人送点咖啡和面包上来,今早感觉不太好。」

他的睡袍胡乱地丢在床边。他突然感到这样赤裸着身体从她床上爬起来,有点令人害羞。

「你昨晚做了个恶梦,」她边起身边用手整理自己的丝质唾衣,「你还记得吗」

他斜靠在枕头上,「是的,是的,我还记得。」他慢慢说道,「我记得那把刀,蛮吓人的。」

「令人好奇的象徵意义,」她坐在床边上,流畅自如地谈论着弗洛伊德和有关梦的解析,但是出来,她在想着其他的东西,「要咖啡吗」她突然中止了自己的谈话。

「好的,谢谢,」麦克斯一脸困惑不解地答道。

她通知佣人送早餐来,然後起身穿过房间,停在梳妆台前,望着扔的满地的色情用具,她笑了。

「我想我也做了个恶梦,」她隐晦地说道,把一只鞭子踢到一边,「一个很有趣的词,真的,恶梦。当我还是个小姑娘时,我总是把它们想像成马,巨大的有着铁蹄的黑马,其实这个词来自旧式的英语,在旧式英语中,这个词是指专门来打扰人睡觉的邪恶的精灵。」她边说边跪在地板上,收拾着那些东西。

麦克斯不知该说什麽好,先是弗洛伊德,然後是词源学┅┅再接下去,会是什麽她手上怪模怪样的东西是什麽「是恶梦」他禁不住问了一句。

「我想是的,也许只是个白日梦吧,在我醒着的时候,就遇见了梦魔。嘿,是麦迪,」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她说着,便去开门。

麦克斯皱着眉头,大惑不解。他曾以为她会冷淡他,疏远他,会灰心丧气,但是,她却显得十分自如。只是她看上去有些奇怪,全找些不适宜的话题。

她微笑着把托盘放在床上,揭开银具的盖子,里面是烤肉和鸡蛋。她又往两只杯子里倒了些咖啡。

「什麽梦魔」他大胆又问了一句,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并喝了一口。

「当然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她轻松地答道,双脚交叉着坐在床边,手指夹了一块肉,「也许只是一个幻觉,有时候在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现实与幻景之间,会时常混在一起,你没发觉吗」

「没有,」他老老实实答道,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塞雷娜,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没什麽,麦克斯,只是偶然的想法罢了,她说着,把一只鸡蛋拨到了盘子里,「米卡和我昨天吵了一架。」

「哦。」麦克斯松了口气,同时又添了些烦恼,这就是她为什麽消失,为什麽在昨晚行为怪异的原因了。他希望这和弗兰卡无关。

「但愿事情不太严重,塞雷娜,」他说道,「再说,你们俩已经┅┅」已经怎麽样他急剧地思索着,记起了他昨晚给她洗澡时,看到她胸脯上的牙齿印,「已经在一起这麽久了。」

「严重」她重覆道,「我不清楚,也许吧,他说了些不可原谅的话。当然,我也说了,他工作一直很努力,是吧」

「好像是这样的。」麦克斯表示同意。

「弗兰卡和他处得不错,」塞雷娜很快吃完了鸡蛋,又拿了一个面包圈,「我很高兴他们能这样,麦克斯,你怎麽没吃东西,再来点咖啡」

他沉思着端起杯子,她一直在不停地转换话题,他根本抓不住要领。恶梦梦魔和米卡的争吵,不可原谅的话┅而她却显得如此轻松愉快,似乎什麽也没发生。

「来片烤肉」她问他道,自己又取了一片,「也许你更喜欢汉堡草莓的味道好极了,你必须尝点。」

米卡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抚摸着蜷曲在他膝头的米达斯。这只猫昨天消失了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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