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煎熬啊,没了这房子,她要去哪找到这样有山有湖的地方住呢就算她可以自赚自足还活得很好,但,却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在十年二十年内把这房子给买回来。
也就是说,当她走出这房子的那一刻,这里将永远不再属于她,连一丁点关于父亲与她的牵连,也一并消失不见。
可笑呵,她还渴望亲情吗
键盘上的指尖顿时停止敲打,蓝静欢疲惫的仰躺在座椅上,拿下工作时才戴的眼镜,用手揉了揉眼睛。
起身,她想去厨房替自己煮碗泡面;通常工作到深夜的时候,她都会找点东西来果腹。
房门才打开,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是九层塔和在鱼汤里的味道,鲜美好闻到让她的肚子很不客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蓝静欢犹豫著要不要走到厨房去,因为她好饿,可是,那个男人也一定在那里,这房子目前只有她跟他住,这香喷喷的食物铁定是那男人弄出来的。
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亲自下厨,而且煮出来的东西似乎很好吃。
越想,肚子叫得越厉害。
真是丢脸透了蓝静欢抚著胃,转身想回房,身后却响起一道温柔又带著笑意的嗓音
“过来吃吧,是鲜鱼粥,正要过去唤你呢。”
她想假装没听见,可是肚子很不文雅的继续叫,声音大到可能连门外的青蛙都听得见。
突然,她听见朝她走过来的脚步声,心莫名一跳,手握著门把,忍住当乌龟躲起来的冲动,力持镇定的转过身来面对他。
风树亚身上穿著围裙,高大挺拔的身形衬著她那件满满向日葵花的小围裙,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忍不住,噗哧一声便笑出来
“很好笑吗”见到她脸上的笑,风树亚心情很好。
“嗯,很好笑。”她又瞧了一眼,再笑。
“很高兴我有愉悦你的价值。”风树亚瞅著她,骨子里有某种东西在妄动。
眉眼弯起来,蓝静欢那水汪汪的眼灿亮非常,这样的她和平日冷情淡漠不动如山的模样很不同,平日的她让他想抓进怀里逗弄,此刻的她却让他想抱进怀里亲吻。
亲吻
是啊,虽然这女人看起来就像是朵纯洁逗人的小白花,可每每靠近她,就会让他想要伸手把她摘下,亲手抚触这朵小白花的花办和花蕊,看著它在他手中绽放羞涩的模样。
是啊,他似乎变成了一个邪恶的男人。果真,越碰不得的女人越能激起男人想要的渴望,想要得整个身体都感觉到那股痛感。
风树亚凝视著她的眼神太过露骨,让蓝静欢敛起了笑。
心在打鼓,胡乱地敲,她觉得头有点晕,有点缺氧。
不想再跟他杵在原地,蓝静欢快步越过他走进餐厅,餐桌上果真放了两碗热腾腾的鲜鱼粥,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胃部温暖。
她坐下,拿起汤匙,然后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这是给我的吗我要吃喽”
风树亚点点头,没错过她脸上淡淡的红晕与眼中刻意隐藏的羞涩,笑著说:“小心烫嘴。”
她,还是被烫了嘴。
急于掩盖住男人那总是温柔带笑的眼神对她所产生的杀伤力,蓝静欢可以说是低著头不停的把粥吞下,直到碗公见底。
“你很能吃耶,真看不出来。”说著,风树亚把自己前面的那碗也推到她面前。“吃多少算多少,吃不下的我吃。”
蓝静欢看了那碗公一眼,发现他根本一口都没吃。
那刚刚他在干什么一直看著她吃吗难怪她一直觉得身体很热,全身都快冒火似的。
“我吃饱了。”说著,蓝静欢起身,逃难似的跑回房间,连声谢都没对他说。
背抵在门板上,她的心跳比她打字的速度还要快,真是见鬼了这男人究竟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不成,他真的想要她当他的情妇
所以,他现在是在讨好她
不,不是这样的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想去讨好一个女人才有鬼,虽然他总是温柔的笑著,像是天底下没有可以惹他生气的人事物,但他眼底的眸光总是犀利透澈,让人根本无所遁形,她不会傻得把他当成对她一见钟情又深情不已的那种男人。
如果是,他就不会老是在别人面前说她是他的情妇。
虽然他看起来对她好,对她温柔,但是,她想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样的。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样一个玩世不恭又温柔无比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不该被解读成是喜欢或爱。
真要傻傻的动了心,就只能怪自己笨了。
一早,天气有点阴,不久天空便飘起了绵绵细雨。
蓝静欢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中午偶尔自己下厨煮点面或水饺,大部分的时候,她会沿著别墅外小径走一段路到路口,在几间零星小吃摊点些东西果腹,又或者是开车到自己想去的餐厅用餐,过一段闲暇的下午时光。
今天,她本来也是要开车出门用餐的,却被一位意外的访客给打乱了。
看著眼前这位刚下计程车的女人,蓝静欢关上车门,缓步的走到她面前。
“你找我”连称谓都省了,蓝静欢淡问著。
王美雪挑挑眉,不客气的将蓝静欢从头到脚打量了数次,才道:“看来你过得不错嘛,住好穿好吃好,人也变得丰腴些,漂亮得很啊,丫头,要不是在家门口遇见,还真要认不出你来。”
“是吗”蓝静欢扯扯唇。“我刚好跟你相反,你,我可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王美雪,她爸爸娶的第二任妻子,她没叫过妈,连阿姨这两个字都很少叫,对她而言,这个女人是破坏她美满家庭的刽子手,是害妈妈抑郁而终的罪人,她没对这女人疯狂吼叫或是大打出手,是因为她的心早在十九岁那年死过一次,所以,就算母亲的死一样让她伤心,就算这女人的出现让她对父亲寒透了心,她的表现一直很平静。
“臭丫头,这么多年没见了,就不会对我客气一点吗”王美雪同样不喜欢蓝静欢,看见她,就像是看见她母亲那样,莫名的会让她觉得心虚与愧疚,但这丫头却比她母亲更难缠,冷冷的神情总让人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让人在气势上会不自主地矮上一截。
“很客气了,不然,你恐怕没法子保有那头浓密好看的头发。”
王美雪狠狠的瞪她一眼。“我们进去谈”
“我们在外边谈就好了”
站在门口吵,给邻居看了当笑话吗啧。
王美雪伸手推开雕花铁门,扭腰摆臀的往院子尽头的主屋走去。
她走得太急,蓝静欢根本来不及拦下她,只好快步追上前去。
如今,只好祈祷那男人不会突然跑到楼下来,而且,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王美雪跑到二楼去“参观”。一楼所有的摆设跟当初一样,二楼可就不同了,何况还住著一个大男人。
幸好,王美雪走进屋时只随便打量了几眼,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爸爸有打电话给你,叫你把房子卖了吧可我刚刚在外头没看见有售屋的广告,怎么回事你不打算卖吗”
蓝静欢看她一眼,完全没有意愿告诉她,房子已经卖掉了,而且还卖到比她所想像的价钱好上一倍,虽然价款早就汇进她的户头,可是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把钱汇给这一家人。
因为,她想让他们也尝尝心急的滋味,痛苦的滋味,一如她与母亲当初所受的痛苦。
她其实可以更狠一点的,完全不管这家人在美国的死活,反正,这房子早就是她的,要不要卖,高不高兴卖,都是她的自由,旁人无法左右与干涉。
“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就算我愿意卖,也不一定卖得出去,更不一定卖得到好价钱,依我的看法,不如你们把美国的房子卖了,钱,再赚就有了,房子失去了可以再买,不是吗”
“臭丫头”王美雪气呼呼的站起身,坐不住了,直接走到她面前,扬高著声调数落道:“就算你看不起我,不喜欢我,可是那个可能倒下来的人是你爸爸他可是哭著在求你呢,你怎么可以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还算是个人吗更何况,这房子也不是你的,是你爸爸辛辛苦苦挣来的,如今他有急需,说什么你也没道理霸著这房子不放”
“如果我就是要呢”
“你”
“这里是我的家,从小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爸爸要出去跟你过生活我没意见,但这个家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我如果不答应,谁也夺不走”
“蓝静欢”王美雪失控对她大吼。“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就要破产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保住美国的房子不然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房子可以用租的。”
“问题是现在就算要卖也卖不出去,只能等著银行来法拍你这丫头就不能懂事一点吗你爸爸倒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蓝静欢冷笑一声。“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闻言,王美雪气坏了,很想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涂著红红蔻丹的手紧扣著,有可能下一秒就朝那张冷漠的脸给挥去。
就在此时,二楼转角处却出现了一个高大俊挺又迷人帅气的男人,他静静的斜倚在墙边,也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
王美雪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短短几秒,冷凝的气氛却笼罩住整个大厅
第三章
这男人,全身上下散发著一股尊贵却冷漠的气息,睨著她的那双眸子,像是在评估计算些什么,唇角微抿,似笑非笑,光一眼,王美雪就被他的气势给整个震住了,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
“你跟男人同居”她转头质问起蓝静欢。
蓝静欢微微挑眉,下意识地往二楼望去,这一望,恰巧撞见那男人的眸。
“欢,不帮我介绍一下吗”男人走下楼,那双眼正温柔的对她笑著,和方才他睨著王美雪的冷冽眼神判若两人。
听见他这般亲昵的叫唤,蓝静欢一顿,开始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男人,肯定是玩上瘾了,在他朋友面前说她是他的情妇还不够,现在还要在她的亲朋好友面前玩
恐怕是这样没错,这男人笑得越温柔,就越让人觉得害怕。
“他是谁”王美雪再问。
“他只是”
“我是她的男人。”
蓝静欢在心里一叹,却没有出言反驳,一如先前的每一次,他说她是他的情妇时一样,面无表情,无动于哀,懒得理人。
王美雪皱眉。“她的男人”很少听见有人在长辈面前这样自我介绍的,简直就是狂妄无礼至极。
“情夫。”风树亚体贴的再补了一句。
什么王美雪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走近,风树亚长手一揽便将蓝静欢扯入怀,大手还不经意的轻画过她的胸口,蓝静欢一震,整个人因为他这样挑逗无礼的碰触而轻轻颤抖著。
她咬牙,忍住体内那股骚动,也忍住把他的手臂给推开的冲动,乖乖的窝在他怀里。
怪吗此时此刻的她,竟然觉得有这双手臂可以依靠而感到安全牢靠,不再那么的孤单无依。
感觉到她的柔顺,风树亚将她搂得更紧,低下头侧过脸,亲昵的在她颊边问:“欢,这位女士是”
“她什么都不是”
“我是她妈妈”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却也在同一时间瞪向对方
“是后母。”蓝静欢不情愿的补了一句。
“不管是什么,你刚刚说,你是静欢的情夫那么,她就是你的情妇是这样的意思吧”王美雪环胸瞪视著他们。
“没错。”风树亚微笑的对她点点头。占有似的臂膀,紧紧的将蓝静欢有点冰冷的身体环住。
也许情妇这两个字之于任何人,都代表著一股轻蔑之意,可是在他风树亚心底,情妇这两个字单纯的代表著,一个属于他的女人,一个他想要去拥抱的女人,一个他喜欢的女人。
当然,故意把它这样宣之于口,本来只是为了惹这女人生气跳脚骂人,什么都好,可是却始终等不到,就是这样的冷漠,让他更想要逗弄她,不管是哭是笑还是生气狂飙,都比她这样无动于衷来得像个活人。
就是看不下去,这样孤单无助又假装没事般过日子的她吧
那潜藏在她体内的脆弱灵魂,他一眼便瞧个彻底,本来,他也可以假装没看见的,却总是忍不住,见她一次便要逗她一回,看见她另一种情绪,他就快乐得像是挖到什么宝藏似的。
喜欢吗像是。
爱吗应该还没到那种境界。
所以说是情妇,不知为何,他就喜欢把这两个字眼摆在她身上,觉得再贴切不过了。
蓝静欢终是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往旁走了数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怕死了,她竟对这男人产生依赖感。
不应该让自己轻易的去依赖另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适,让她有备受宠溺的戚觉。可是,不行,因为她怕自己会陷落。
“我还以为你能高尚到哪里去呢,臭丫头,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当男人的情妇”王美雪的眼在这两人身上兜兜转转,轻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有什么脸看不起我我至少还让你爸爸娶过门,你呢让你留学,住大房子,明明是千金小姐的命,还这么下贱,年纪轻轻的就自甘堕落到这种程度,不觉得丢脸吗”
蓝静欢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麻麻痛痛的,却感觉不到伤口。
她可以反驳,可以反击,却什么都不想做。任这女人去说去骂去嘲笑她,莫名的,心里竟还觉得有些快活,直到
突来的一巴掌挥上她的脸颊。
她愕然,热辣的痛感让她半边脸都麻了。
风树亚皱眉,难得的心思浮动在他的眉眼之间划下一道深深的烙痕。
他朝她走去,二话不说的将她搂进怀中,打定主意,不管她怎么抗拒,他也不打算放开;可是没有预期中的反抗,她再度安静得像只小猫,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这让他的心揪疼著,对她竟产生更多的爱怜。
“痛吗”他轻轻地问出口,温柔的大掌抚上她的脸。
蓝静欢一怔,幽幽的眸对上他的。
心,轻颤著,因为他眼底的温柔与心疼。
有多久了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
这样亲密的一幕,让王美雪看了好碍眼,一股气根本没有因为赏这丫头一巴掌而有所舒展,只好加把劲儿骂道:“这一巴掌是帮你爸爸打的就算他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你母亲,可没对不起你啊,你竟是用这种方式在报答他把你养大的恩惠,非但见死不救,只顾著一个人快活,还糟蹋自己去当人家情妇,真是白养你了”
蓝静欢充耳不闻,被打的那边脸颊,耳朵嗡嗡的叫,头很晕,有点想吐。
她疲惫的将另外半边脸偎进他胸前,一声不吭,完全没有理会那女人的打算。
“你这是在干什么当我的面跟情夫卿卿我我成何体统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臭丫头”
“滚出去。”风树亚蓦地开口,清清冷冷的嗓音,却含带著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仪与气焰。
“什么”王美雪没法意会,站在自家的屋子里还会被一个外人赶出门的这种鬼道理。
“我说,滚出去。”风树亚再次开口。“这里不欢迎你。”
如果,他知道这个女人会动手,连那道雕花铁门她都别想踏进来。
该死的
此刻的他,体内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气这女人吗不,他气的其实是自己。
因为人就在他面前,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王美雪走后,蓝静欢没有说话,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去除草。
早上下过雨,土地湿湿软软,本来就不适合除草,鞋子才踩上草地就陷了进去,沾满泥泞。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拔著草,蹲久了让她有点头晕,她闭上眼让那股晕眩消失之后,继续再拔,满手的泥,满手的草,她不在乎,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也不在乎。
天空却又飘起了雨,朵朵乌云慢慢飘过来盘在她头上,然后,雨变大了,把她淋得一身湿。
她继续拔著草,大雨迷蒙了视线,也打得她肌肤发疼,这样没什么不好,肉体痛总比心痛好。
其实,没什么好介意的,王美雪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为什么要介意
可能是,没人喜欢有人对自己吼叫吧甚至还被打了一巴掌再怎么无动于衷,心里还是不爽快。想起那女人破坏的一切,想起自己失去的一切,一颗心就整个揪起来。
“他”死了,妈妈死了,生命中唯一相关的爸爸也跟那女人去了美国,所有的人都抛弃她,她还是坚强的活下来了,不是吗她甚至都快要忘记曾经拥有的一切,直到王美雪再度出现。
好讨厌
以为已经遗忘的悲伤,猝不及防朝她涌来,就乾脆痛个彻底吧,又不是没痛过,没什么大不了
风树亚站在窗边凝望著在院子里除草的女人,她拚命的样子,像是那些草跟她有仇。
雨越下越大,他连她的脸都快看不清了,她却依然蹲在那里,用那双白皙纤细的小手一直拔著草,一身湿漉漉,一身泥,半点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轻蹙著眉,心莫名揪起,感觉呼吸快了起来,却身形未动。
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一个人独处才能排解她体内的忧伤,需要让身体疲惫不堪才能取代胸口上的痛,因为,他也曾经这样过,在他生命中的二十九年来,常常也需要这样的独处与自我放逐。
可是,她还要这样多久呢
如果他听得见她的哭声,那么,他会放心许多。
却没有,她没有哭,只是拚命的拔著草。
是哭不出来还是已经忘了怎么哭究竟,埋藏在她心底的悲伤,有多深多浓又是谁,可以伤她伤到连痛都不选择哭泣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风树亚的思绪,他接起手机,听到那苍老的声音,一道好看的眉微微挑起
“你这臭小子,把我一个病人丢在美国,自己跑去度假,这像话吗快回来,这里一团乱”北风集团大家长风国安在电话另一头吼叫,肺活量挺惊人,声音大到整个客厅都听得见。
“一团乱也是爷爷您自己搞出来的不是吗要不是当初娶那么多女人,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儿子跟孙子等著抢地盘占位子,你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说什么风凉话我说过了,位子只传给你,你耳朵没带上吗老是没听见我说话”
“你欠的是我爸我妈,不是我,要赎罪,跟我妈咪赎去,不要老想把我拐过去,在北风有什么好受苦受难还得受气,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风树亚懒洋洋的答著话,存心气老头子,但也没真的想把他给气死,说话还算有分寸。
对这个爷爷,他其实没有那么的讨厌,虽然在过去几十年里,他知道老头子的存在,但他的母亲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妈妈,就算一辈子没法进风家大门,她还是没对爷爷口出恶言过,也因为这样,他对爷爷的怨恨不多,七年前爷爷亲自找上他母亲,他这个母亲身边的乖儿子才会听话的回去认祖归宗。
可是,就算不是那么怨,也会怨的,因为这老头,让他的童年时光总是没有爸爸的陪伴,看见的总是妈妈在暗夜里偷偷哭泣的背影,爸爸每出现一次,妈妈就要哭上好几天,周而复始。
“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要知道,这个位子人人都想要,还得有点本事才能坐得住坐得牢,你这小子,要不是继承了你爸爸天生的经商头脑与英明果断,我才不会把位子传给你”说著,老头子狂咳了起来。
风树亚皱起眉。“快去喝点水,旁边没人照顾你吗”
“没人,不然传位这种大事可以这样嚷嚷吗唉,你快回来,我想多点时间跟你相处,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快点问我,不然哪天我突然走了,你找谁靠去说到这,我上次叫你去香港找的那位算命仙,找了没”
“嗯,找了。”还因此撮合了秦浩东和夏曼霓这对姻缘哩。
说起来还真神准,那百日之内必定成婚的预言还真是验证了秦浩东和小霓,不用百日,才三十日就已经走进结婚礼堂,神奇得让他感到全身不自在。
因为,爷爷叫他去找那位算命仙,是为了合他跟黑家丫头的八字,算命仙给了他四个字天赐良缘。
“怎么样”风国安听说他找了算命仙,心急地问:“合吗有没有问题你快说啊”
他可不是没事拿人家女孩子的八字给他乱撮合的美国黑氏集团现在就掌控在黑家丫头手里,就算她年纪轻轻,却已经注定登上接班人宝座,因为她是黑家唯一的子嗣,唯一的传人。
黑家,也是北风集团的最大股东之一,稳拿两席的董监事席位,如果风树亚可以和她结婚,那么,将可以大大减低风树亚接班时所产生的集团内部动荡及反对声浪,甚至可以避免有心人士藉此操弄集团的股价,让北风陷入不必要的风险。
风树亚当然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
“爷爷,你会长命百岁的,不必急著办我的婚事,我对黑茵没兴趣,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就算有算命仙的背书,他也不以为自己非娶这个女人不可。
“你喜欢哪种女人”
这一问,还真把风树亚给问倒了。他喜欢一个人通常靠直觉,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固定的形象。
他沈默著,目光却落在窗外依然拔著草的傻女人。
真是看不下去了,她到底要拔到什么时候才进来
“你要怎么喜欢别的女人都可以,但一定要娶黑家丫头,除非,你可以找得到比她更大的靠山。”风国安语重心长地说。“其实,那丫头挺好的,只要有时间跟她相处,你一定会爱上她的,懂吗小子”
虽属意传承给孙子风树亚,可他心里很清楚这将掀起多大的风暴,他不希望他死后,他的家变得乱七八糟,甚至还越来越没落,这不是他所乐见的事。
风树亚有听没有进,虽然他一点都不排斥把整个北风集团给吃下来,让那些老在旁边烦他的叔叔婶婶们气得跳脚,但,如果因此要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这点就必须再考虑。
他不信,他的地位非得靠黑茵这女人不可,但,他也不能否认,黑家股份的确在董事会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
风树亚再次瞥向窗外的女人,这一瞥,心却被狠狠撞了一下。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大雨天的,她怎么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的
不对劲
“爷爷,我有点急事,不说了。”
说罢,风树亚挂掉手机,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这女人,不是昏过去,而是真的躺在草地上淋雨。
风树亚不想承认几分钟前的那般慌急,是出自他骨子里确切的恐惧与担忧。
更不想承认,现在的自己正在生气。
很生气。
风树亚把蓝静欢抱进浴室,已经放满水的浴缸散发著白色的雾气,暖暖的温度瞬间驱逐了蓝静欢的寒冷。
可是她还在发抖,抖得不像话,整个人脏兮兮的,全身是泥又是草,像是从路边捡回来的小乞丐。
“把衣服脱了,进去洗澡。”他站在她面前,身上也是一身泥泞,全拜这女人所赐,因为她那了不起的疯狂举</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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