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可是好心成全你和娘。”
“天晓得。”任颖之转身已经急着谋计策去。
任护成像临时想到,一并交代,“哦,还有,别忘了想办法通知杨大叔来扬州,”
“关我什么事”他连头都不回的说,哼
“谁叫你姓任,而杨大叔仍算是任庄的下属,所以这样。反正都要和任庄联络,不差多这一件。
任颖之气得牙痒痒的,还是只得任他得意洋洋猖狂而去。
几天没去诊视林家婆婆了,易为宾为了纤云失踪,发了狂的翻天复地的找,却遍寻不着。经过木屋时他犹豫了一下,就一刻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门一开,恶浊的空气夹杂着腐臭,四周脏乱得不像有人居住,雁虹呢他心里冒上疑问。
易为宾来到林家婆婆床前,婆婆已气绝多时,嘴里脸上还有头发全都脏污成一团,那黑黑干枯的渍痕像是药液。目光巡了一回,不见有人。小几上还有一大碗的浓稠药汁,他走过去触摸碗身,温的。
前后又绕了几回,易为宾还是没找到雁虹,再进房里,就看一蓬头垢面的人捧着碗往床上尸体嘴里灌药,而药汁不断流出来。
“你在干什么”易为宾走近问,那妇人充耳不闻,他一碰她,她马上强烈的挣扎喊叫,“雁虹”他认出声音。雁虹只是不停哭叫双手不停的灌着药。
“雁虹是我,你在干什么”他大声咆吼,使力扳她回过头看他。
“放开放开我”她又撞又咬,完全投有理智可言,她甚至不认得他了。
“你婆婆死了,听清楚没,死了,你再喂她药也没有。”这简直是她完全听不进去,只是拼命想挣脱他,他用力摇晃她眉膀想唤醒她,“雁虹,人清醒一点。”
他稍微一松脱,她就马上奔回床边,易为宾终于意识到她疯了,迫不得已只得打昏她。
唉屋里一个疯了,还有一个死了的人尸体散发阵阵的腐臭,就先处理后事吧。
雁虹醒来后就呆呆的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空洞得宛如灵魂出窍。
易为宾草草将尸体掩埋在屋后空地,回屋后看到她这样,又是一叹。他伸手拉起她,她倒是没反应的顺从,静静跟着他走。
“这是你婆婆的墓,尸体都开始腐烂了,没时间好好慎重安葬,一切就从简吧。”
他让她跪在灵前,自己打弄些匆促间准备的祭品,斟酒洒纸钱,点燃香,他递给她香,而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要做什么。
“给你婆婆上香。”他迫令她双手合掌接好,陪着她静静站立,一直等到香都燃过了一柱,一直到她双颊渐渐布满泪水,他才松口气让她独处。
雁虹霎时崩溃了,她叩首再叩首,她痛哭失声,郁积多日的悲伤自责终于恣意流泄,甚至将额头都叩出血来了。直到哭累了,她拜倒泣首。
易为宾听声音从嘶嚎到哀泣,最后只剩呜呜低咽,他走回去看,只见雁虹一头的血,而血与泪交织成无尽的伤痛,他于心不忍,从雁虹身后悄悄点了她昏穴,他抱起她,带回宅子交给哑婆看护。
早在易大夫踏入她家门槛的一刹那,就已注定了雁虹沉沦的命运。
三从四德,闺女时谨听庭训,待出阁嫁入夫家,转而以夫为天地,恪守妇道,这一生原就该这样走下去。不晓得井底之外的蓝天,不懂得那种执意无悔的炙热情爱,她在大家眼中是传统刻苦的典范代表,也许再几年就颁发个贞节牌坊,懿德美名光耀一世。
但她要那个冷冰冰没有生命的虚名做啥那温暖不了她的体温,别人的称赞也填补不了她的空虚,她甘于平淡,无求是因为没有诱因,直到易大夫乍然降临。
她干涩的女性特质颤动,枯萎的心房随之绽放,他以男人需要女人的眼光温润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了不该有的向望。渴望不是她丈夫的他的抚慰。他对她而言是天,纵使是青衫布衣,她仍可以瞧得出他与草野村民间的轩辕之差,内蕴光华,不富即贵,不是汲汲于生活的市井。云泥之别啊
虽然神魂为之颠倒,雁虹好强的个性仍紧护着摇摇欲坠的自尊,就当是以肉体交换婆婆的医药费,互不相欠。他应该也只是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义在露水之欢便利的交易吧。因为他们很少交谈,若有,也仅止于婆婆的病情,跟一个男人上床维持关系达半年之久,可悲的是除了易大夫三个字,她对他的了解没有增加没有减少,就和初见面时一般无二。
她死守住尊严,逼自己不多言不多表露情绪,咬紧牙根也不让蠢蠢欲动的倾慕之心去探听他的消息,任他来来去去。
上一次他隔了许久,了无踪影,终于安捺不住的在他宅子外徘徊打探,也许是出远门了,或是为屋里的女主人寻药去了。那娇弱,令他唯一挂心的女人,雁虹远望过一次,易大夫小心翼翼呵护的神情就像巨兽啃噬她心肺一样痛楚,那时她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竟有恶毒的恨意,诅咒那女人早死早超生心房一旦溃堤,就难以再维护,他每次的离去都让她不舍,妒恨的猜疑他和那女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是否也像他和她这般热情缱绻,妒恨他眼里看的女人手里碰触的女人。
他最近一次来找她的时候,没有像往常遮掩他颈边伤疤,好像当她是熟识的朋友毋需设防,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是特别的,所以有接下来的坦承,也希望他开放自己,也更急于探索他身上的一切秘密。
但终究是她太急切逾矩了,惹得他再度防卫,动上的激情爆发得绚烂夺魂,高亢的欢愉已忘了现实一切,她难耐的高声大叫,吼出长年禁闭在内心的欲望,浪荡得恣意欢畅。她他释放出了安分守己二十余年自由的灵魂。
而婆婆也听到了,那么恣情故意的呻吟,娇咛,连死人都可能被吵醒,婆婆怎么会听不到气愤攻心下,久卧病榻的身体竟可以挣扎下地,不过也只有这样,毕竟病人膏盲的老人家没什么气力,摔倒下来,雁虹赶进去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苟延残喘。
幸亏昏迷了,她那一刻这么庆幸着,不然她不知如何面对婆婆斥责的审判,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人过去了。直到婆婆真正断气的那一刹那,沉重的良心谴责道德枷锁全部一古脑儿漫天压迫向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发了疯似的只想弥补或挽回些什么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躺在他屋里的房间,雁虹觉察不到他的气息,眼光一心一意想找寻他
愧疚有的,婆婆一直待她很好,她也为婆婆的往生难过,但后悔不她不后悔
平平稳稳活在别人指望她过的方式,她从没有过什么要求,易大夫是她这辈子追求的梦想,她没有回头路了
第五章
时光倒流法这在当代实在有点太先进太匪夷所思了。
可任护成就打算如此做,应该是他恶霸的土匪本质发挥,他竟然下令不得打搅,然后大剌剌的关起房门三天三夜,和杨惜弱两人孤男寡女,查问她分别一年中所有的生活经过,所有的对他要求巨细靡遗。
这是强人所难,因为连平常人都不见得有那么好的记忆力,何况杨惜弱常生病昏睡,迷迷糊糊的,她这一年来不过是吃睡,满足人生基本生理需求,哪能记得昨天吃几碗饭,大前天想了什么事
但这些任护成可不管,因为她敢莫名其妙失踪一年,他就要好好弄清楚,别有一天突然冒出个人,代表着他所不知道的小插曲,那是他绝不容许发生的。而如此做顺便也补足他们分离的时光。
“说”他很霸气的命令道,然后只见杨惜弱乖乖的就座,开始努力的想拼命的想,恨不得跟前有出皮影戏,演出的就是过去一年的总总。
“那时候我只晓得爹受伤,生命垂危,然后就是易大哥安慰我好好休养,找爹的事他会想办法。”杨惜弱已经尽可能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一切简短得离谱,但事实也只有如此,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呀,可是看他一脸明明白白写着小白痴,你完蛋了的表情,她只好低下忏悔的头,忍不住又怯怯的偷看他。
“然后呢”他丢了口蜜饯,无数次的提醒她故事还没结束。
满桌子的小糕饼,蜜饯水果,加上一壶上好香茗,任护成津津有味的吃着,而杨惜弱向来食欲不佳,吃得少,再加上现在整天或坐或站,活动量少,胃更是缩得像卤蛋般小,吃对她而言是件苦差事。偏偏他不单自己吃,也要她吃,唉想要他逼着她吃,最直接的逃避方法就是不停的讲话,但是她实在没有那么多经历讲啊。
她想了想,勉强挤出几句,“我们搬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也记不清从哪里到哪里了,但是都没有爹的消息。常常我生病了,醒来就在另一个地方,易大哥不管自己找托人找都说爹失去踪影,也许凶多吉少。”一看他递来一块糕饼,杨惜弱吞吞口水,赶忙又继续说道:“我爹”
“杨大叔他人好好的没事,倒是因为担心你失踪,到处奔波打探你。”真搞不清楚状况,她找她爹,他们找她,找来找去到底是淮失踪答案显而易见,只有惜弱这笨蛋还懵懵懂懂的。
“真的真好,他老人家”
“找人想办法通知他了,相信听到消息后他应该会尽快赶来扬州。好了,别转开话题,继续。”
还继续啊杨惜弱苦张小脸,很委屈又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你乖乖的,赶快交代完,我们就去长春湖玩,然后再带你见个人。”他轻哄,但语气里没得商量。
蓦然她明亮的大眼闪烁,“见谁呀长春湖在哪儿是不是我喊的郡敏姐姐呃”
摇摇食指,任护成略带谴责的,“再努力想想。”
颦眉轻蹙,她努力了,抬眼望他仍是一片茫然,“好了,我问你,那家伙”看杨惜弱不解的满脸问号,他轻叹修正,“那个叫易为宾的是什么来路你们是碰巧遇见的,还是他”
一问三不知,任护成恼火了,“什么不知道,你就跟着人家住了一年多”被骗去卖,她可能还帮人家数银子呢,这白痴。
“他说认识爹。”杨惜弱明显瑟缩了下,好委屈,突然灵光一闪,她高兴的讨好道:“是他告诉我说,带我去见爹的。”
“那见到了没”他讽刺,杨天贵是任庄的人,若真熟诚之人,随便一探听没道理会找不着人,分明有鬼,“你爹杨天贵杨天贵就是你爹,连这你也不记得”见鬼任护成气得哇哇叫。
杨惜弱赶紧点点头,可是她刚刚听到名字的迷糊反应已经让任护成瞄到。
“我梦里见过,知道那是爹,可是好多事都记不得了”她勉强去想,头开始隐隐发疼。
“好,好好,不想就不想。”任护成眉掀得老高,搂过她拍拍她的背,“所以你是病糊途了,不是不记得要报平安,而是根本忘了到哪儿去找谁。”
任护成心中暗忖,归根究底,惜弱对过去的记忆完全失去印象,若有也只是零星片段,那这一切就有得解释了
她静静听他喃喃自语,忍不住打断他下意识不断塞食物喂到她嘴里的动作。
突然,任护成拦下糕饼,深思的问:“还有谁跟你在一起”
“一个哑婆婆照顾我,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我不想再麻烦他们了,才会想自己上路。”
谁她不当是好人任护成没理会,杨惜弱小嘴一张一合的,看看他又低下头。“要问什么就问,老是迷迷糊糊的。”他好心的提供答案就是。
“你是谁呢”她终于鼓起勇气。
“我是谁”任护成脸都青了,由此可见,难道连随随便便的陌生人她都跟着走吗竟然敢连他是谁都忘了。
不都说叫她问嘛,问了又生气。“不是那种你是谁啦,我只是不记得你名字了嘛。”不然她才不会有这种亲切感,而且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跟他回家,她有这么笨吗
她不服气呢,“你不笨,你是天真。”任护成读出她的表情回道。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很生气。
杨惜弱吃惊道:“你自己也不知道”那还说她笨,她表现出同情。
“世界除了你,八成找不出第二个不记得自己名字的人。”他感到好气又好笑,开口没好气的揶榆。
“喔。”她点点头,好像也挺同意他的说法,“那我都怎么称呼你”
任护成快被她认真的样子笑死了,又懊恼又怜惜的,但他还是不予回答,只说,“自己想”
这富丽堂皇的巡抚府真是愈住愈浑身不自在,鲁鹤蔡独自个叨叨嘀咕,打从老大要帮文鉴真管教家里的婆娘,他和文鉴真两人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呸找个女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做啥搞不懂。
但要说奇怪,那老大一家子就更奇怪了,巡抚任大人在人前可官威十足,但一碰儿子妻子,形象唉,所以说男人要有家有眷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任大人交代下上,动员所有人力翻遍扬州也要找出持有薛宾昆药方的乞妇,他大人呢,却没事就闹个失踪耗在长春湖畔,就算有紧急事情察报也见不到人。
老大更是,老子没空,他当儿子的直接摆明事不关己,光明正大和杨姑娘躲在房里,不就是一个女人,看不腻吗那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一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唉,又没有多出个三头六臂,宝贝什么的。
突然眼一瞟,“老大”鲁鹤蔡激动得像几百年没见过任护成似的。
任护成偶尔会带杨惜弱出房来透透气,且两人焦不离孟,事实上,那杨姑娘胆子跟只老鼠样小,想好好看一下认识认识都不可能。
“怎么,想我成这样你该去找女人了;”任护成邪邪的调侃他,
“我呸咧,女人。”鲁鹤蔡口气嫌恶得不得了。
杨惜弱闻言可不服气了,但不是针对他的性别歧视,她从小生活单纯被保护得很好,想法里大家都是好人,就应该人人都是被尊重的。
“才不是这样呢。”她小手紧抓着任护成的袖摆,半张脸掩在其后,激动得双颊涨红,话说得结结巴巴。
任护成朗声大笑,便将她扯到身前,“听到没,惜弱不同意你哟。”
“我只是”对着身形肥壮浓眉铜铃眼的鲁鹤蔡,她想假装勇敢,可是直觉却反身抱着任护成,整个人家缩在他宽广怀中,声音闷在里面模糊不清。
“说话要看着对方。”任护成扳起她尖润下巴,笑谑的眼直直对视她道,“像这样。”语毕,邪气的笑勾起,嘴也直直的落在她粉红的俏嘴上啄。
鲁鹤蔡见状冷抽口气,大老粗的个性也被他们大胆亲密的动作给打败,一张脸红得像关公,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没
“好。”杨惜弱也是腼腆,不过她心里还有更担心的事,克服与生俱来的羞怯直视陌生人说话。“你不可以”她将之视为挑战,努力的想表达清楚自己意思,但是鲁鹤蔡火红的脸相形下更吓人,她以为他生气了,四个字吐出后就没了下文。
“他脸是热红的,天气好嘛,你继续说。”似笑非笑的横睨鲁鹤蔡,任护成再亲了下她的脸颊,只见鲁蔡脸简直要烧起来了,气喘个不停。
“对,天气热天气热。”不然要说自己是不好意思脸红的吗老大最喜欢玩他了,还玩不过瘾啊鲁鹤蔡赶紧昧着良心道。
“喔,我是说你不应该瞧不起别人。”话是一鼓作气说完了,可是鲁鹤蔡听得很痛苦,因为杨惜弱的音量像蚊子叫一样,所以他靠近再靠近,想倾耳听清楚她咿嗯个什么鬼,但任护成厉眼一扫,让他保持在二步距离外。
“哇拷他娘”鲁鹤蔡自动消音,因为任护成很温和的朝他笑,笑得他发凉想打喷嚏。
杨惜弱大眼迷惑的眨呀眨的,看向任护成。
“耳朵洗一洗,鲁鹤蔡是在说他家的一种家乡话,不必记住。”任护成好玩的轻轻搓搓她贝耳,“再说大声一点,很多人年纪比较大耳背,你要用吼的人家才听得见。”
年纪大耳背鲁鹤蔡差点一口脏话又出笼,老大哄丫头也哄太离谱了。
杨惜弱闻言只好吼得正好让大家听见,啧中气不足,一旁的任护成听了只想该怎么让她每天练吼功。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别人了”鲁鹤蔡压根儿不记得自己刚才唾弃女人的口吻了,只想谁懂得这杨姑娘说什么。去
“没有吗”杨惜弱讶异的问。
鲁鹤蔡一听以为马上要吵起来了,因为他知道女人就是会无理取闹,可他架式还没摆好,谁知却见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喔,对不起,我误会了。”
鲁鹤蔡呆呆的张大嘴,一时反应不过来。
“虫子飞进你嘴巴里,”任护成的声音,让鲁鹤蔡收起呆样,忍不住又仔细瞧瞧杨惜弱。
“你们事情既然说完了,我们走吧。”直到任护成拉着扬惜弱的手快走远了,鲁鹤蔡才如当头棒喝清醒急起直追。
“老大,我们上哪儿”
山涧野花,盈盈飘曳。
“这里我来过。”杨惜弱稚嫩的嗓音有着惊喜的高昂。
“那天我就是在这里捡你回来的。”不然还不晓昨她会流浪到哪儿去呢,任护成冷哼一声。
只见她傻不愣登笑。
“原来老大是在这儿和杨姑娘巧遇,难怪这么凑巧了。”鲁鹤蔡恍然大悟,他还不晓得为什么那天老大还阴森森的怪模怪样,才隔了一天,找了好久没消息的杨姑娘突然就绷出来。
任护成敲了下杨惜弱的额头,然后顺抚着她发辫,是气恼又爱怜,“别光是笑,找不着路,哼哼哼”
“我在想了啦。”她很心虚的四处观望,可是一看到新奇的美景时,很不小心的就会容易忘神,所以他们三人出来了大半天,前进的路程直可媲美乌龟爬树一样。
“老大,这附近就这条路稀少人烟,其他的那天我们已经巡过了,应该不太可能。”在岔路上,杨惜弱又犹豫了,鲁鹤蔡稀奇的挺身而出,为她解围。
“惜弱”任护成生气的喊她,无论如何他要她学会有记性点,他绝不允许她再有失踪迷路的事情,一次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嗯了半天,杨惜弱左看看右瞧瞧的,还是不能决定,任护成的脸则已经鸟得不能再鸟了。
“啊,有了,那块石头。”她那天坐在那儿想了好久事情,没错“这边走。”
有了窍门后,她一会儿认出樵夫休息吃干粮的小亭子,然后是停着一对黄鹂鸟的大树
“你送过我一对画眉鸟,对不对”她的脑袋闪过这印象,巧笑倩兮的回头问跟在他后向的任护成。任护成因她想起这和他有关的小事心中泛起愉悦。
“那鸟儿现在呢”她接着又问,语气中显得很舍不得。
“大概还在任庄,你郡敏姐姐应该会好好照顾的。”任护成猜测并安慰道。
接着他们走的都是蜿蜒的乡间小路,可喜的是路就那么一条,不必再让她费神去凭记忆回想了。杨惜弱被任护成牵着走,一脸沉思,他知道她慢慢回起起一些往事了,所以也不去惊扰地。
“易大哥为什么会打听不到你们的消息”如果任庄像她听到的那么富可倾国,再者,他们那么四处找寻自己,就算易大哥随意到各大热闹都市亮相,任庄分支的人也该多少都会留意到,他们也不至于茫茫然的分开一年了。
这小可爱终于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你说呢”任护成笑笑的轻抱起她,与自己平视的一般高,两人鼻对鼻旁若无人的磨蹭,丢了又教她伤脑筋的问句。
“嘿,老大。”鲁鹤蔡犹豫的往后面偷瞧,早在那他们两口子亲亲热热不宜旁人观赏时,他就故作样子赶在前面找路。
“真应该教文鉴真也跟来的。”任护成嫌他吵,好不简单惜弱像忆起什么重要的事,这一打断,她显得头略疼的摇头晃脑。
“不是啦,老大。”鲁鹤蔡偷瞄一下,确定没有伤眼睛的画面后,大胆回过头讲话,“这很重要,你真的要帮文鉴真管教他老婆吗”
“你有意见”看她似乎不难过了,任护成才从她额头上放下柔捏的手。杨惜弱的注意力被挑起,对鲁鹤蔡谈的话题很有兴趣。
“哪有,可是那婆娘你也见过,干么多此一举。”又不是一家烤肉万家香,没道理大家都守着老婆过日子,毕竟那“河东狮吼”不像杨姑娘般温驯柔弱,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可关系文鉴真一辈子的幸福哪。
“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不是不是。”他哪敢有这个意思。鲁鹤蔡暗想。不过如果真有人能制服文鉴真那口子,一定非老大莫属,这点他绝对是信之无疑的。“但是为什么非要有娘儿们不可,像现在我们自由自在的爱上哪里就上哪里,这不是挺悠哉的”
“这问题你找文鉴真吵多久了,别来烦我。”
“老大”
任护成横视他一眼说道:“那就是说,你对惜弱也有意见喽。”他矮下身,一副可惜万分的对杨惜弱说道:“那个人觉得你碍手碍脚呢,这样你认为他还是个好人吗”
“他是啊。”惜弱怯怯的看了鲁鹤蔡一下,点点头,“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真的很麻烦对不对”
她可怜兮兮受伤的声调,让鲁鹤蔡听得心里难过得紧,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忍心让她难过
“杨姑娘,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鲁鹤蔡手忙脚乱的又摇头又挥手,急出满头汗,“你千万可别误会啊”他自觉是个大混蛋,反希望老大像以前一样恶整他七天不能睡觉,而不是使出这招。
“误会”杨惜弱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观念生怕拖累家人,她虽然轻“喔”了声,但一向清晰透明的表情正明明白白写着“很难过”。
鲁鹤蔡内疚得慌忙解释再解释,他投降的求饶,请老大想想办法,谁知最心疼杨惜弱的任护成理都不理。
“我真该死,老是乱说话。”鲁鹤蔡见状自责的说。
“对不起。”杨惜弱看他自责不已,忙撇下自艾自怜的心情,连声抱歉,“我这样是不是很讨人厌啊”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是我大老粗说话口无遮拦,你听了当放屁。”鲁鹤蔡一紧张,在杨惜弱面前也顾不得修辞了。
任护成闻言冷嗤,他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听了当放屁”一向顺溜的又要滑出嘴里,好在即时咽口水吞回去。
“都是我不好,你不用”
“哪里,都是我不好”
任护成翻翻白眼听他们两个毫无节制的对不起来对不起去,想不到鲁鹤蔡这直性子的人软硬不吃,得碰到惜弱才会竖白旗,他原是察觉到一点迹象,没想到还真效果宏大呀。
再怎样,道歉解释了这么多,她总算感觉得到鲁鹤蔡的诚意了。“那你刚才说不喜欢女人也是开玩笑的”
这跟那有啥关联她还真是会一加一等于二,鲁鹤蔡心里面虽这么想,却没有影响他嘴里正说的话。因为谁忍心对着那不确定发抖的声音用小孩般期待的纯真表情否认任何事。
“对,我当然没这意思,我娘不就也是娘儿们,你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我岂只不讨厌,喜欢对,我很喜欢。”鲁鹤蔡脸挤成一团,很痛苦的说着。还他娘咧哼,他长这么大都是没见过娘是啥德行呢。
“啊那你
千呼万盼,任护成终于好心的良心发现,不再让杨惜弱折磨那可怜的鲁鹤蔡,他快被自己善意的言不由衷给呛死了。
“别啊了。”任护成介入两人谈话,以食指勾靳她眉形,拉回她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看看四周,你住的离这儿远不远”
“等一下,人家还没问完”她想也不想的应道。
“唉,这是我的小惜弱说的话吗”
杨惜弱倏地眼睛睁得圆圆的,任护成的揶揄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仿佛不可置信。
“好了,别想转移话题,地方呢”任护成故意装作不知的扳着脸问,但是眼神骗不了人,那其中有骄傲嘉许和无尽的温柔。
“不知道。”突然的福至心灵,她淘气的唱起反凋,笑得如花般灿烂。
鲁鹤蔡浑身鸡皮疙瘩,受不了继续看他们的痴情凝望,抖了抖浑身的不自在,他开步走在前头,感觉这路径好似前日才来过他跑向前确定,小木屋在耶。
“没错,就是这里。”鲁鹤蔡呵哈大喊,“老大,这里任大人派人来搜过,这是那名邋里邋遢妇人的家。”
“什么”他们三人全部都来到荒凉的屋子前,只见杂草丛生,“人呢”任护成问道。
“来的时候就这样了,看来好久没人住,听附近的住户说,大概是她婆婆病死后上京寻夫去了。”
任护成在屋后找到墓,墓前香烛果子一应聚全,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撞上跟着找过来的鲁鹤蔡。
“你过来做什么”竟放惜弱一个人,而鲁鹤蔡还搞不清状况老大干啥凶他。
任护成一阵风似的冲到前面,可是原地哪还有杨惜弱的影子,“该死的。”
“这下糟糕了。”鲁鹤蔡同时也暗叫不好,不必老大吩咐,拔腿分头找人。
既然无悔,不代表她会安于现状。雁虹足不出户,不再需要像往常般劳动,而哑婆虽口不能言,但只要有心仍然可以知这一些关于易大夫的事情。
“这两天你气色好很多。”易为宾把完脉后宽心道,相较于前阵子的狂乱,她样子虽消瘦但精神已恢复沉静。“附近的人以为你上京城所以若想外出得稍微注意一下。”
“为什么”雁虹尖锐的反问。
他诧异的微愣,随即又继续将手上的药草分类。
“若是闲言闲语,他们讲的也是事实,不是吗”她知道他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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