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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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就是害自己跌倒的元凶,她却不能有任何怨言。

爸爸一直告诫她,要尽心尽力服侍少爷,不能偷懒或是有怠慢之心,也不可以惹他不高兴。

她明明都有照着父亲说的话去做,但少爷就是不喜欢她,一直找她麻烦。她想或许是少爷不喜欢看见她,所以自愿去其他地帮忙,没想到他却不肯放人。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他是故意把她留在身边,好慢慢的折磨她。

叶定彻见她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太过分了。有点小小的良心不安。

他不自在地开口,粗鲁地问:“喂你有没有怎样割伤了吗”

听见他关心自己,陶娟陵感觉受宠若惊,立即摇头答道:“没有,谢谢少爷关心。”

“谁关心你了嗤”他的脸无法克制地发红,恶声恶气的吼道。

这时,叶秉天从外头回来,看见他们两个都在客厅,笑着说:“咦小陵定彻,你们都在呀”

“老爷。”陶娟陵连忙立正行礼问好。

“小陵,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别那么叫我吗那样太见外了,要叫叶伯伯才对。”叶秉天故意板着脸纠正道。

“不行啦如果我这么叫的话,爸爸会骂我没分寸的。”她为难地回答。

“唉老陶真是。咦小陵,你怎么了”他眼尖地发现她的手上,有一块红红的痕迹,再看看地上的茶杯碎片,有些疑惑问:“你烫到了还是割伤了”

再转头看儿子翘腿,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立刻明白了。

“定彻,是不是你这臭小子,又把小陵当成女佣使唤了”

“没有老爷,是我自愿端茶给少爷喝的。”她急忙  为叶定彻解释。

“娟陵,你别替这小子说话我知道,一定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找你的碴了对不对”儿子的恶劣行径,  他一直清楚得很,只是无论他怎么阻止责骂,儿子都不  听,他实在拿他没辄

“她本来就是女佣,叫她做点事有什么不对”叶定彻不屑地撇撇嘴。

“她不是叶家的女佣”叶秉天气急败坏地教训儿子。“我告诉过你不下一百遍,别这么使唤小陵,她是  叶家未来的”

“那是你和妈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没答应过”叶定彻臭着脸站起来,握拳朝父亲嘶吼:“如果你以为等我  长大,还可以逼我按着你的想法去做,那你就错了我  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你你这孩子”

叶秉天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但叶定彻压根不理会他,径自转身跑开。

他讨厌爸爸讨厌陶涓陵,讨厌这件愚蠢至极的事

“老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陶涓陵低着头,难过地说道。

她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她原本以为只  要自己够认真够听话,他就会少讨厌她一点,起码可以让她待在叶家直到长大。

可是不管她怎么做,他还是一样讨厌她,她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永远没办法改善了

很快的,四年又过去了。陶涓陵来到叶家,今年刚好迈入第七个年头。

周末下午,叶秉天夫妇到南部拜访一位亲戚,叶定彻闲来无事,就吆喝了几位交情较好的同学,来家里游泳玩水。

“哇塞叶定彻,你家超大的耶”

几个身穿昂贵服饰。高中生模样的少男少女,在叶宅四处走动参观,对触目所及的豪华装潢摆设啧啧赞赏道。

其实他们家境也都不差,叶定彻就读的私立中学,是所有名的贵族学校,他的同学自然也都来自上流社会家庭,不过比起叶家,他们还是稍差了一些,所以对于叶定彻,难免有点讨好惶恐的心态。

“还好。”

叶定彻不在意的耸耸肩,一路领着男男女女七八个同学,走向后院的游泳池,没想到经过后院的时候,正好遇到陶涓陵。

“少爷。”陶涓陵看到他,立刻紧张地行和点头。

今年将升上国中的她眉清目秀。逐渐抽长的身材满慢开始发育。

其实当初叶秉天夫妇,原想送她进叶定彻就学私立中学的国中部就读,并为她支付学费,但是被她的父亲陶铭大力阻止了。

他不要女儿在叶家享有差别待遇,以免招来嫉妒。

再说虽然他们两家口头订了婚约,但涓陵目前毕竟妾身未明,要是她过惯了奢华的好日子,将来又没有嫁人叶家,那可怎么办所以他一直竭力避免这种情  形发生。

“哼”叶定彻昂高下巴,从鼻孔哼了声,然后装没看见陶涓陵,领着大家继续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年纪愈大,她对他的威胁性也愈大,他对她就愈没  好感。

一走出陶涓陵的视力范围,那群男孩立刻急巴巴地抓着叶定彻问:

“唉定彻,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呀”

“是呀长得真漂亮。”

几个男孩早被吸去了半条魂。

“哪里漂亮不过是我家的女佣罢了”一提起她,叶定彻就心烦。

“有这么漂亮的女佣”

“对嘛哪里漂亮了”女孩们发出嫉妒的声音。

“她看起来像国中生而已,应该还没成年吧你们雇用童工呀”

男孩们又七嘴八舌地追问道。

“她爸爸是我家的管家,她和她爸爸一起住在这里,偶尔帮忙做点事,我们有付薪水给她广他不耐烦地解释。

“你这小子真有艳福,连家里的女佣都这么漂亮”有人发出欣羡的叹息。

“如果你喜欢可以转送给你”

要是有人肯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还求之不得呢,只是他爸妈铁定不会答应。

“算了别提那些扫兴的事了,来游泳吧”叶定彻厌烦地撇嘴。他率先换上泳裤,做好暖身操之后,便扑通跳下水。

其他的男孩女孩也纷纷换上泳装。跟着下水嬉戏,顿时欢声笑语不断,笑声直窜天际。

在他们戏水游泳的同时,佣人们已将桌椅搬到游泳池旁的草地上,并将一盘盘的食物端出来,摆放在铺有漂亮桌巾的长桌上。

等食物全部准备就绪,他们才呼唤叶定彻和他的同学们上来用餐。

“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请几位少爷小姐上来吃吧”

“恩,我知道了。”叶定彻朝泳池里玩得疯狂的同学招呼道:“来,大家都上去吃东西吧”

“好”

大家玩了大半天的水,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一听到有东西吃,连忙爬上游泳池边,朝摆放在长桌上香喷喷的食物进攻。

“周伯淑娟姨,你们先下去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叶定彻不喜欢有人站在一旁盯着,挥手要佣人们先行离开。

“是的。”

周伯和淑娟姨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游了一个多小时,叶定彻也饿了,他随手抓了张椅子坐下,开始用餐。

陶涓陵坐在书桌前埋首写周记。

她住的地方离游泳池不远,那是叶宅佣人的住所,她父亲坚持住在这里,而不肯听从叶秉天的安排,搬到叶家的大宅子里享福去。

从游泳池畔飘来的笑声,随着午后的和风送人房中,让她好羡慕。

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母亲早逝,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她,没有一个说话游戏的伴,因此她的童年,一直是寂寞的。

而她如今所住的叶宅,也听不到这样的笑声,平常总是安静得像座墓园,唯一能听到的高分贝,就是叶定彻责骂她的斥声。

或许他真的很讨厌她吧她无奈的想。

其实她和她父亲一样,真的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很清楚,叶家不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高攀的,再说叶定彻厌恶她是不争的事实,他绝不可能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娶她,她当然不可能傻到冀望他会听命要她。

再说目前她对他的观感只有畏惧,根本谈不上喜欢,怎么可能嫁给他

她写完周记,将周记本合上,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到宅子里帮忙打扫了。

虽然老爷夫人一再要她别再到宅子里帮忙打扫,但她喜欢帮忙打扫,那让她觉得自己在叶家,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她起身换了套方便打扫的衣服,便向前头的叶家主宅走去。

从佣人房前往主宅,一定会经过游泳池,当她经过游泳池旁的小路时,一个眼尖的男孩看见她,立即兴奋地告诉同伴:

“唉,你们看是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女佣耶”

“真的耶哇,她的腿好漂亮喔”

叶定彻闻言转头一看,发现陶涓陵正从游泳池旁边走过。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和短裤,脚上吸着拖鞋,白嫩的大腿和秀气的小脚一览无遗,几个男孩的眼睛全像黏在她身上似的,怎么也拔不开。

他们这副模样,让叶定彻没来由的生气。她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人家还以为叶家的女佣,都是这么随便的

莫名的火气燃起,他扯开嗓子朝她大吼:“陶涓陵,你过来”

“啊”陶娟陵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虽然迟疑,还是怯生生地走过来。“少爷,请问有什么事”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他指着她下身的短裤质问。

“短裤呀”她满脸疑惑地回答。

他不知道这叫做短裤吗

“谁叫你穿这么短的裤子都露出大腿了简直占风败俗,妨碍风化”

“我”她真是有口难言,短裤如果不短,能叫做短裤吗

再说她要去宅子里帮忙,天气这么热加上要拖地,她才会穿着方便活动的短裤,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你马上给我回去换”他无理的命令道。

“少爷,对不起,我不能换。”

拖地会弄脏裤管,除了制服之外,她并没有太多长裤可以替换。

“你说什么”叶定彻横眉竖眼地瞪着她。“我叫你去换,你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我要你马上去换,你听到了没有”

“我不换。”他那副蛮横霸道的模样,再好脾气的人也会生气,陶娟陵当然也不高兴了。

就算他是少爷,也不能干涉她穿什么再说,她穿短裤纯粹是为了工作方便,他这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万金少爷,哪懂得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苦处呢

“你居然敢这么说”

叶定彻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似的,食指指着她的鼻子,两只眼瞪得极大,牙根紧紧咬着,一副想将她活活撕碎的样子。

几个平日就爱慕叶定彻的女孩,也纷纷加入声讨的行列。

“哎呀你这个下人怎么这样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你也太大胆了吧”

“是啊,简直目中无人像你这种刁钻的女佣,早该撵出去了,定彻还肯好心收留你,你就该偷笑了,居然还不知感恩。”

“就是说嘛”

“你们闭嘴”叶定彻心烦气躁地回头朝她们大吼。她们聒噪得像群乌鸦

“定彻”女孩们的眼眶立即发红,一副快哭的模样。

“罗嗦”叶定彻不理会她们矫揉造作的模样,退自瞪着陶涓陵,一字一字地问:“你到底换不换”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能换。”

“你实在可恶”

漫天狂燃的怒火占据他的脑子,焚毁他的理智,这时的他,已经无法判辨是非对错,只想狠狠宣泄心中的怒气。

他想也没想的伸出手,用力推了陶涓陵一把,陶涓陵一时没站稳,往后跌进游泳池。

她的头先碰撞到游泳池边缘的扶手,砰地一声撞击之后,再跌进游泳池。鲜血迅速从头上的伤口扩散,染红了洁净的池水。

“啊有有血闹闹出人命了”

“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染血的池水,吓坏了叶定彻的一票朋友,他们吓得转身就跑,直嚷着一切与自己无关,想赶紧撇清关系,没人想到该下水救人。

叶定彻也被吓到了,他傻愣愣地站在池边,僵硬的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怎么也无法动弹。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伸手推了她一下,绝不是故意将她推进游泳池,更不是有意害她受伤。

他真的被吓傻了,完全没想到下去救人,只是愣愣地站着,看着陶涓陵在游泳池里载浮载沉,接着缓缓往下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他听到一声大喝,接着是扑通的水声,这才恢复理智。

原来是老周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陶涓陵溺水了,赶紧跳进池子里救人,这才及时挽回她的一条小命。

稍晚,外出的叶秉天回到家,知道这件事后,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叶定彻遭到父亲前所未有的严厉责骂。

第三章

“定彻,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秉天瞪着跪在地上的叶定彻,厉声质问。

定彻是他的独子,他一向疼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苦,没想到从小的娇宠,竟让他闯下这等大祸。

他知道儿子自从得知婚约的事后,就一直对涓陵很不满,时常对她冷嘲热讽,借故找她麻烦。

原以为他这么做只是想发泄情绪,只要适时给予警告,等他长大一点,思想成熟之后,就不会再这么做了。

没想到他长大之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现在甚至还差点闹出人命

这叫他怎么向涓陵的父亲交代

叶定彻抿嘴瞪着前方的墙壁,一句话也不说。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虽不是故意伤害陶涓陵,但她因他受伤是不争的事实,他知道自己有错,所以不想说些谎言或是借口,来为自己脱罪。

陶铭坐在女儿床边,不发一语地握这她的小手,眼角含着热泪,望着她躺在床上,虚弱且奄奄一息的模样,一颗心真像被刀割过似的,疼痛难当。

对叶定彻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来说,他的女儿或许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佣,一条命比蝼蚁还不如,但是对他来说,涓陵却是妻子留给他唯一的珍宝,他疼她胜过自己的生命呀

而他居然这样伤害她他的心好疼他无声地用手抹去心酸的眼泪。

愧疚至极的叶秉天,眼见从儿子那里问不出什么,便转而向救起陶涓陵的佣人追问:“老周,是你把涓陵救起的,当时的情形你一定清楚你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周悄悄抬眼看了看叶定彻,见他仍是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直盯着前方,他才大着胆子回答道: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下午您不在,少爷约了几位同学到家里来,在后院的游泳池玩水,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少爷他推了娟陵一把,娟陵就跌进游泳池里去了。”

“那定彻呢既然是他把涓陵推到游泳池里,那他人应该在那里呀,为什么是你把人救起来的定彻那时在于什么”

“少爷他少爷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怕涓陵淹死,就赶快跳下去救她。”

“什么定彻动也不动他没有立刻下去救涓陵”叶秉天不敢置信地问。

“没没有”老周低着头回答。

叶秉天简直气死了,他怎么会生出这种没血没泪的儿子

“定彻你你居然把涓陵推下游泳池,还见死不救我我打死你”

他又羞愧又气愤,一巴掌用力打向叶定彻的脸颊,叶定彻不闪也不躲,依旧直挺挺地跪着,任父亲打骂。

“我干脆打死你,打死你算了”

“秉天,不要打了”江秀莲心疼地拉住丈夫的手,怕他打伤儿子。“秉天,不要再打了我相信定彻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秀莲,你别袒护他,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要是再不教训他,以后就算不变成地痞流氓,也会变成无法无天的霸王”说着,他的手又伸向叶定彻。

“老爷不要再打了请您别再打少爷了”

原本守在女儿床边的陶铭扑过来,挡住叶秉天的手。

“老陶定彻做出这种事,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歉意我真的非常对不起,都怪我教子不严”

叶秉天哽咽地说完,突然双膝往下一跪,准备向陶铭赔罪。

“老爷千万不要哇”陶铭急忙制止叶秉天向他下跪。“请您别这样”

“可是我愧对你叶秉天简直无颜面对他。

“您别这么说,其实这样也好”陶铭心酸地一笑,说:“定彻少爷这么做,至少让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定彻少爷有多么讨厌涓陵。

他宁愿亲眼看着涓陵淹死,也不愿救她,从这点就可以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改变对涓陵的观感,他这辈子绝不可能善待她的。所以“

陶铭突然跪在地上,向叶秉天夫妇祈求道:“我想请老爷夫人答应我,取消定彻少爷和涓陵的婚约,和叶家的婚事,我们真的高攀不起,求老爷和夫人成全”

“老陶”叶秉天急忙开口道:“老陶,我知道你还生定彻的气,这件事他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别生气我们两家的婚事仍然算数,好不好”

“是啊经过这次事件,定彻一定会痛改前非,定会好好对待涓陵的。”江秀莲也帮腔道。

陶铭轻轻摇头。“我没有生定彻少爷的气,我知道他被人勉强,心里一定很不舒服,会这样对待涓陵,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已经想通了,我不想勉强定彻少爷,这件婚事就这么作罢吧让我带着娟陵离开叶家。”

“就算婚事作罢,你和涓陵还是可以留下来,不必离开呀”

叶秉天始终记着当年陶铭的救命之恩,不愿就这么让他离去。

不了“陶铭再度摇头。”我在叶家待了大半辈子,涓陵也从小就跟着我待在这里,除了叶家,几乎哪里都没去过,我想利用接下来的日子,带她到处去走一走,看看外头的世界,增广见闻。“

“老陶”叶秉天万分感伤,两人毕竟相处了十几年,再加上陶铭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他更是难舍这份恩情。“你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其实我有这个蓬头,已经很久了,只是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提出来罢了。老爷,您和夫人的恩情还有您们对涓陵的抬爱,我由衷感激,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该是我们父女离开的时候了,多谢老爷和夫人多年来的栽培。”

“老陶”

叶秉天夫妇哭红了眼,却不能不同意让他离开,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

“老爷夫人,您们别难过,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叶秉天夫妇赶紧抹去眼泪,附和道:“是啊将来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

她要离开了叶定彻跪在地上,望着头绑着绷带躺在床上沉沉昏睡的陶娟陵,心中有种难言的复杂感受。

那是不舍吗

不虽然有点愧疚,但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

说出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其实他并不讨厌她。

虽然他总是欺负她用白眼瞪她还冷言冷语讥讽她,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好感的。

他只是痛恨被父母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对于她他想,如果他没有被逼着娶她的话,或许他会喜欢上她。

她是那么天真可爱,叶家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一开始,他也很喜欢她的。

只是目前,他更希望获得自由,因此对于她即将离去,他没有不舍,只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松懈感。

虽然对不起她,不过这种结果是最好的。

再见了,陶涓陵他在心中默默向她道别。

两天后,陶铭带着伤势未愈的女儿,离开工作了二十年的叶家,重新寻找新的出发点。

时光荏苒,八年的岁月,又在弹指间匆匆流逝了。

这天清晨,天才蒙蒙亮,闹钟刚刚响起,陶涓陵立刻从床上跃起,动作迅速地梳洗穿戴整齐,然后离开房间。

今年二十岁的她,目前还在大学念书,由于肯努力用功,所以成绩还算不错。不过现在天还没亮,她当然不是要出门去上学。

她拎着钱包,穿上防寒的外套,骑着父亲的摩托车,到二十分钟路程外的青果市场去买菜。

“涓陵,早啊今天又要卖煎包啦”

卖菜的欧巴桑看见她,笑吟吟的向她打招呼。

陶家煎包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但不是天天卖,她只要看到陶涓陵出现在批发市场,就知道今天要卖煎包啦。

“是啊,今天有没有好的高丽莱”

陶涓陵一面检视大竹篓里的高丽菜,一面问。

“有哇这些高丽菜都是刚从梨山运来的,又脆又甜又好吃。”

“那么麻烦你帮我挑十颗,另外我还要一些红萝卜和生姜大蒜,还有辣椒也要。”

“好好,我马上帮你挑。”卖菜的欧巴桑豪爽的一笑,马上动作迅速的挑起菜来,很快的将她要的东西全都打点好,还亲切的替她用箱子装起来,放在机车的踏板上。

“就是这些啦很重喔,路上小心点,可别跌倒了。”

“谢谢你,老板娘。”

将菜钱交给老板娘之后,陶涓陵又绕到肉摊买了猪绞肉,然后立刻赶回家,将材料洗好切好,剁成末,依照不同的馅料调好昧,做成肉馅和菜馅,分别放进冰箱里冷藏,然后才开始准备早餐。

通常这时候,她的父亲陶铭,也差不多要起床了。

“涓陵,早啊”才想着,陶铭的身影已出现在客厅。

他看见垃圾桶里,一大堆淘汰的高丽茶叶,就知道女儿已经把制作煎包所需的馅料,全部都处理好了。

“你又把馅剁好了我不是说过,我白天整天在家可以准备这些东西的。”

“爸您的身体不好,就别逞强做这些粗重的工作了。医生不是警告过您,不可以站太久吗当心腿又疼喔”她一边将萝卜干煎蛋盛上桌,一面提醒道。

当年陶铭带着女儿离开叶家,身上没有太多积蓄,又因为腿受了伤,无法做粗重的工作,生计因而中断,父女俩着实过了好一段苦日子。

幸好那个时候,他想起妻子过世前,经常做的一种很好吃的煎包,那种煎包皮薄馅多油而不腻,因为他很喜欢吃,就顺便把做法学了起来,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他只有硬着头皮试着卖煎包,希望能在困境中寻得一条生路。

于是她用剩余的积蓄,买了一台推车,并添购制作前包所需的锅铲等器具,然后便开始在夜里卖起煎包。

由于他做的前包味道好价格又公道,大家口耳相传,生意逐渐好了起来,不但存了一笔不小的积蓄,还有能力供女儿上大学念书。

由于制作煎包几乎全由他一手包办,女儿娟陵只在下课时,才到夜市帮忙卖煎包,在长久站立的情况之下,他的腿伤再度恶化,再加上他的脊椎末端长了骨刺,手术后虽然勉强恢复健康,但是身体已无法负荷过度的疲劳。

医生严重警告,他绝不能再做劳累的工作,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本来他想就此收摊,不再卖煎包,反正女儿也快毕业了,到时也不方便再继续卖煎包。

怎知,太多喜爱陶家煎包的顾客舍不得他们收山,再三苦苦恳求,希望他们继续卖,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继续摆摊卖煎包,只不过老板从陶铭变成了陶涓陵。

其实陶涓陵常去夜市替父亲卖煎包,顾客大多认得她,而且经由父亲陶铭亲自传授独门秘方,她再加以改良之后,口味更加清爽可口,所以由她接手之后,客人不但没有流失,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在夜市里,很多人都认识她,他们给了她一个雅号,叫她“煎包西施”。

由于她还在学,课业不轻,因此一个礼拜之中,她只卖星期三和星期六两天,熟识的顾客全都知道,也只会在这两天去买煎包。

“娟陵,辛苦你了”对于女儿,陶铭是既骄傲又心疼。

望着女儿额上,那道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疤痕,他忽然想起已经八年不曾相见的叶家夫妇和叶定彻。

如果当初不曾发生那件事,他们也不曾离开叶家,那么她现在可能已嫁给叶定彻,成了叶家的媳妇儿

嫁给叶定彻,会不会幸福他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如果嫁给叶定彻,至少后半生生活无虞,不用在夜市卖前包。

他认为女儿值得更好的生活

“不会啊帮爸爸卖煎包,我很高兴呢”陶涓陵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稀饭,送到父亲面前,笑着回答。

这是真心话,在旁人来看,或许会认为这种生活非常辛苦,为她感到心疼,但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的确,卖煎包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从清早的采买清洗剁料调味揉面团包煎包,最后还必须忍受高温的热气下锅煎熟,一般的年轻女孩根本做不来

但她从小被磨练惯了,倒不觉得苦,反而对那些支持陶家煎包的顾客们满心感激。

看着不认识的人称赞她所做的煎包,心里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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