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御紧接着走出房门,来到外头,“任谚。”
“殿下。”任谚赶紧来到他面前。
“去城南那间破庙将受惊的孩子另寻一处好好安置下来,并且严防他们向其他人说曾见过陶姑娘变戏法的事。”
“遵命。”任谚马上转身离去。
然而,不过半日的时间,当任谚再度回到那间破庙时,竟已不见那些孩子的踪影,整个庙空荡荡的。这让他感到大事不妙,连忙回去向玺御报告。
“你说,孩子们已经不见了”
“的确都不见了。属下在那附近寻过,完全不见他们的踪影。”
书房内,除了玺御及任谚外,明见和陶天香也在其中。他们没有一人的表情是好看的,就连陶天香也一脸凝重,气氛低沉得可怕。
孩子们都不见了怎么会呢她实在想不透他们能到哪去,不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吗
明见率先表达意见,“殿下,最好尽早将陶姑娘送出王都,暂时在外面避避风头。”
这些孩子们的消失非比寻常,肯定是针对陶姑娘而来,在不知情会如何演变前,还是赶紧将她送走,把人藏在另一个隐密的地方比较好。等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再让她回来也不迟。
玺御虽然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但现在是非常情况,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危害到她的安全。
“今日天色已晚,想要出城太迟也太赶,明日再动身。”他没有犹豫太久,便下了这个决定。
陶天香惊慌地瞧着他们。这事已经严重到必须将她送出城避风头她越来越不安了。
不过她都给他们添不少麻烦了,不想再惹出任何问题,所以当天晚上便乖乖收拾简单的行李,等着明日一早出城去。
谁晓得,隔日一大早,她连马车都还没坐上去,负责王都安全的官衙侍卫们已突然团团围住玺御的府邸,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此刻,府邸的大门前,陶天香任谚以及马车,被官衙侍卫们团团包围,气氛异常紧张。
任谚将她护在身后,对着侍卫们斥喝,“这是二殿下的府邸,你们竟敢在此放肆,简直不要命了”
带头侍卫道:“很抱歉,咱们公务在身,只要是二殿下府内之人,暂时都无法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发生什么事了”玺御没多久便出现在大门前,神情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冷瞪着带头的侍卫,“是谁胆敢在本殿下府门前闹事”
“二殿下,非常抱歉。”带头侍卫先向他道歉,才又说:“卑职有要务在身,必须缉拿二殿下府内的一名女子,事关多条人命,请二殿下务必配合。”
玺御微蹙起眉,大感不妙,没想到对方比他所想的更快出招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说清楚。”他威严地喝问。
“就在昨日,城南的孩子惊慌来报,说有个女人在他们面前使妖术,吓得他们不敢再回去。据查,那名女子是二殿下府内之人,因此咱们暂时将那些孩子们安置到别处,结果没想到,入夜之后他们一个个暴毙而亡,且无任何外伤,非常有可能是被妖术隔空致死的。”
那些孩子们死了
陶天香震惊地瞪大眼。无法相信才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他们的死还被嫁祸在她身上
“荒谬什么妖术这一切全是无中生有,本殿下绝不允许你们用这种理由将人带走”玺御气势惊人地怒喝出声。
“但那名女子有嫌疑是事实。”带头侍卫突然看向她,“应该就是她吧”
第4章2
陶天香一惊,若不是任谚将她挡在身后,或许这些侍卫们早就冲上前来,将她抓住了。
“无论有没有嫌疑,本殿下都不允许你们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二殿下,您这是妨碍卑职们办公。”带头侍卫不见退缩,反而和玺御对峙起来,“将一名可能会使妖术的女人藏在府内,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二殿下的声誉会有多大的损伤,难道二殿下还不明白吗”
玺御冷冷一笑,“你现在是在威胁本殿下”只要能保她周全,损失一些声誉又算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况且这事分明是栽赃嫁祸,他更没有理由让他们将她抓走。
他很清楚,无论自己有没有交出天香,情况都对他不利,所以他连考虑都不必了。他的人,他要自己来守护。
“卑职只是实话实说,希望二殿下能看清现况,别做出错误的决定。”
陶天香一听会影响玺御的声誉,焦急地从任谚后头走出来,“昨天去见那些孩子的人就是我,我和你们回去,但这些事情和二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完全不知情。”
“天香”玺御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主动要和他们走。
“我现在只是有嫌疑而已,还无法肯定那些孩子真是因我而死,不是吗所以我愿意跟他们回去接受调查。要是就此逃走,我的嫌疑永远无法洗清,也会连累二殿下的。”
她已经替玺御添了太多麻烦,要是再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跑,或让玺御为了保她而和侍卫大起冲突,传了出去,对他只会有不好的影响。
因此她虽然害怕,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免得他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二殿下,咱们只是暂时将她带回去关入大牢,以查明那些孩子的死是否和她有关。她暂时是安全的。若二殿下确信她是无辜的,大可找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而不是执意不让卑职带走她,徒增她与二殿下的嫌疑。”带头侍卫客观地说道。
玺御的眉越蹙越紧。天香根本不懂,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将她关入牢里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事会发生。
眼见双方争执引来不少百姓围观,纷纷窃窃私语,陶天香不想让玺御难做人,便主动到侍卫面前,下定决心地说:“你把我带回去吧。”
“天香”玺御心急地喊他。他并不需要她为自己如此牺牲,更不希望她去牢里受不必要的苦。
“二殿下,我相信你会想办法帮我洗刷冤屈的。”她努力朝他漾起一抹笑容,“我会好好待在牢里等你的好消息,你不必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未来的发展是好是坏她也不知道,但除了勇敢面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祸是她闯的,她就必须一肩担起,不能再继续拖累他
陶天香最终还是被带到王都的官衙,暂时关在地牢里,待孩子们的死因查清楚后,才能断定她是否有罪。
但和她有关的谣言已如一阵狂风,以非常快的速度在王都内散播开来,让百姓们议论纷纷
听说陶天香是妖巫,会使妖法会下咒,城南的孩子们被她的妖法害死,没有任何外伤却死不瞑目,一个个的双眼都瞪得老大,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听说玺御被她迷惑,将她藏在自己的府邸内,任由她害人,还试图替她隐瞒,已经被美色迷得毫无理智可言
听说玺王的病况会日趋严重,都是陶天香下咒害的,玺御为得王位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妖术都敢使用,简直已是丧心病狂
有人趁机到处散播谣言,不明就里的百姓传得绘声绘影,对玺御的印象也跟着转差,没多久,他的声望便一落千丈,就连朝臣也对他有诸多微言。
不管陶天香是不是真的妖巫,玺御这下子都已被抹黑得很彻底,想要改变众人对他的反感很难。
对于被人趁机抹黑,玺御早料想到,所以没有太讶异。此刻的他根本无心理会谣言对他造成的影响,只想赶紧将陶天香从地牢中救出来。
但那些孩子都已死了,死无对证之下,加上外头说她是妖巫的传言沸沸扬扬,处境对她着实不利。
而部分关于陶天香下咒,害玺王病况加剧的谣言也在王宫内掀起一阵风暴,朝臣们因此对她颇为忌惮
“应该尽快将那妖巫处死”
“没错,免得她又下咒害谁,扰得大家不得安宁”
朝堂之上,百官议论纷纷,玺御及玺律也在场,而玺王因病休养的这段时日,都是由宰相主持早朝。
“本殿下已经说过,她并不是妖巫,使的也不是妖术,只不过是大家不曾见过的障眼法小把戏而已。”玺御冷着脸,一人力辩众多朝臣,“况且她若真是妖巫,又怎会被关在地牢里这么多日,不见狱卒们被妖术所害。”
“或许她是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暂时使不出妖术,那些狱卒们才能活得好好的。”其中一人说。
“还有,王之所以病重的传言,二殿下该如何解释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又有一人问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玺律从一开始就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玺御扞卫陶天香的清白,直到现在才开口,“各位,既然王弟口口声声说那名女子是无辜的,而孩子们的死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和那名女子有关,倒不如就来一场试验,由上天告诉咱们,那名女子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吧。”
群臣一阵哗然,“大殿下,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要用真实之火”
玺御震愕地紧皱起眉,没想到玺律竟打如此恶毒的算盘,要置陶天香于死地。
“没错,就是真实之火。”他淡淡一笑,“若是那女子能顺利通过真实之火的考验,就表示上天承认她的清白,那咱们也无话可说。”
真实之火是玺国流传已久的一种火刑,通常用在有争议的罪人身上,若罪人能从火刑中安然离开,那就表示上天认为此人并无罪过,得以无罪开释,反之,罪人要是在火刑中死亡,就表示此人真的有罪,上天予以惩治。
受刑之人会被绑在一根木头上,紧接着以他为圆心,在距离两步之外开始摆柴火,将其团团包围住。柴火的数量约有三步距离宽半个人高,放火时会从最外围开始烧起,火势逐渐向内蔓延,将罪人紧紧包围住。
如果罪人能自行从火场中逃出,或当火势熄灭后依旧还活着,那就表示罪人通过考验。只是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从火刑中存活下来,他们全都在大火中央被活活烤死,死状甚为可怕。
玺律毫不畏惧迎向玺御的瞪视,他就是要玺御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女人死在火场,以此狠狠地打击他。
等陶天香在火刑中一死,大家就会更肯定她妖巫的身份,而曾经藏匿妖巫的玺御便永不能翻身,甚至直接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
朝臣们讨论过后,觉得这方法非常可行,与其一直在这里僵持不下,不如干脆让上天来决定陶天香到底有没有罪。
宰相见除了玺御外,其他朝臣都赞同用真实之火来解决这件事,便开口做出决定,“既然如此,那就择日举行真实之火,以定陶天香是否有罪。”
眼见已经无法阻止她面对火刑,玺御双手紧握成拳,暗自咬牙,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一切肯定又是玺律搞的鬼,就是想要打击他。
可他不会被打倒的,也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这莫名其妙的刑罚,白白送死。
早朝结束后,玺御马上回到府邸,刻不容缓地召来明见及任谚,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打算劫牢,无论如何都要在火刑之前将天香救出来。”
“殿下请冷静。”明见担心地阻止,“大殿下肯定猜到您会劫牢,您要是这么做,就正好中了大殿下的计。他不只会在您劫牢时阻拦,要是让人知道二殿下为了女人做出劫牢的不智之举,您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主子现在已经被愤怒左右,欲冲动行事了,他绝不能让主子冲动下去,这样状况只会越来越糟,没得挽回。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她受火刑而死”玺御怒吼出声,“她是无辜的,她是因为我才会遭人算计,我绝不能顺了玺律的意”
“殿下,您这么做会毁了自己的前”
“够了,不必再说”玺御打断明见的劝阻,“我心意已决,你要是不帮忙还想继续劝阻,就离开吧。”
若是救了她会让他失去王位继承权,他也无所畏惧。在他心中,她比任何事都重要,他宁可舍弃王位也不想失去她。
不管和她的生离或死别,他都不想面对,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换回她,他都接受,没有第二句话。
明见轻叹一声,既然主子执意这么做,他和任谚也只能硬着头皮遵命了,只望能顺利救出陶姑娘。要是她有个万一,他们真担心主子不知会失控到何种程度。
反正他们的情况处于绝对劣势,再糟糕也就这样了,干脆豁出去拼了吧。
第5章1
陶天香一人被关在阴暗的地牢里,内心始终忐忑不安,难以成眠。
虽然狱卒没有刁难虐待她,忌惮她“妖巫”身份,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她还是感到很害怕,希望能早点离开这里。
不知玺御在外头找到证据帮她洗刷冤屈了没如果真有人可以栽赃嫁祸给她,那证据一定很难找,他会如何处理
她不由得苦笑。结果到最后,她闯出来的祸还是需要他想办法帮她收拾,而她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无助地待在牢中等他将自己救出去。
不一会,原本安静的地牢内突然出现有人走动的声音,陶天香本以为是狱卒又来送饭了,没想到定睛一看,站在牢房外的除了狱卒,还有另一个人。
是玺御他来带她走了吗
冷瞪狱卒一眼,他语气显得有些不耐,“还不快将牢门打开。”
“是。”狱卒赶紧开锁,不敢怠慢。
陶天香欣喜地看着他,眼中不禁泛起泪光,“玺御”
一进到牢里,他便蹲下身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心痛不已,他心疼她在牢里吃苦受罪,却无法将她带出去。
他视若珍宝的人儿啊,只要再忍耐几日就好,他绝对会将她从牢中救出,不让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她开心地紧紧回抱住他,他怀中熟悉的温度让她鼻头一酸,更想哭了。真想就这样一直赖在他怀里,不要和他分开。
未免狱卒听到他们的谈话,玺御没有松开手,始终与她紧紧相依,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在这里,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他们似乎很怕我,所以不敢。”她苦中作乐地笑着摇头。
“不敢最好,那就让他们继续怕下去吧。”
“那孩子们被害死的事”
“没有结果。他们不在乎结果,只想要你消失,”玺御更压低嗓音,只让她听到他的话,“三日后的半夜,我会带人来劫牢将你救出去的,你只要再忍耐三日就好。”
“什么”他要劫牢要是被人发现了,对他很不好呀“玺御,你不能唔”
他强势吻上她的唇,阻止她将拒绝的话语说出,想以此软化她的心,让她顺服的听话行事。
一吻暂罢,他捧住她的脸,和她额抵着额,再度哄劝道:“天香,听话,等我来救你。其他的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陶天香因他突如其来的吻乱了心魂,好一会都无法回过神来,但好不容易清醒后,她还是无法同意他这么做。这太危险太乱来了
“告诉我,在我被关起来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你不必管”
“我要知道,求求你告诉我。”
拗不过她的恳求,玺御轻叹一声,简单地告诉她朝臣们是如何决定非置她于死不可。
陶天香越听越讶异,忍不住瞪大眼,“真实之火他们真的相信无罪之人可以从火刑中顺利活下来”
“曾经接受过火刑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相信你必死无疑。”
难怪玺御决定冒险劫狱,这根本就是存心置她于死地,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他们都不在乎了,只要她死。
她很不甘心,才不要蒙受不白之冤而死,但她也不能让玺御为了她冒险劫牢,毁了自己的前途。
陶天香思考了好一会,才又问:“要是我真能顺利从火刑中逃出,他们真会承认我是清白的吗”
“天香,你想做什么”玺御担心地紧皱起眉。
“我可以想办法,看能不能从火刑中逃出来。”
“别做傻事。”他焦急地制止她这可怕的念头,“难道你还没听懂从没有一个人可以从火刑中逃脱出来。”
“还没有,并不表示真的连半点机会都没有。”她紧抓着他的衣袖,催促道:“真实之火是如何执行的你巨细靡遗地告诉我,或许我真的能够找出办法也不一定。”
玺御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她想知道的细节全都告诉她。
听完之后,陶天香皱眉思考好一会。办法有是有,但她却无法肯定是不是绝对会成功,风险大得连她都有些害怕。
可是,如果她能顺利逃脱,不但能洗刷自己的冤屈,玺御也不会再被她的妖名所累,这样的代价值得她冒险。
他都能为她不顾一切劫牢了,她为什么不敢为他勇敢一次况且,这是唯一一条能够保全他俩的活路,她该对自己有信心,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得豁出性命试一试。
下定决心后,陶天香才又说:“玺御,我需要你帮个忙,暗中在行刑场内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玺御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她居然真要不顾性命去面对有死无生的火刑“天香”
“你若是真的来劫牢,我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但只要你肯帮我,我答应你,绝对会平安无事地回到你身边。”她知道自己是在说大话,其实她不敢肯定计划一定能成功,但她不得不这么说,免得他真的傻傻来劫牢,因她而自毁前程。
玺御狠狠咬牙,再度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像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分开。
“你自己说的承诺,你一定要办到。”他哑着嗓说:“要是你无法从火场中走出来,那么就换我去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既然阻止不了她冒险,他就跟着她豁出性命,她若死了,那他也不会独活,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陪葬,就算这样大大顺了玺律的意,他也不在乎了。
他不想失去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换得和她相守的机会,即便是以命易之。
“你这是何苦”陶天香既感动又心疼地红了眼眶。他居然以死来威胁她
这要她如何无牵无挂地面对接下来的考验
“我就是要逼你用尽一切办法顺利回到我身边,不然我绝不饶你,上天下地也会找到你,要你因欺骗我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知道了啦”她眼眶泛泪,泪中带笑地依偎在他怀里,承诺他,“我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相信我,我一定会”
她傻,他比她更傻,为了他,她这下子非得拼尽全力,无论如何都得从火场中逃出来不可。
几日后,执行真实之火刑罚的时刻到来了,行刑地点在玺国专门处决犯人的广场上。
广场上有座一人高的宽广土台,所有犯人都在这上头行刑,台下的百姓们无论多远都能看到整个过程。
此时,土台的正中央已经立起圆木,圆木下方由无数个装满沙的麻布袋堆叠撑住,到时被绑在圆木上的陶天香就站在麻布袋上,接受火刑的考验。
距离圆木两步外,也已叠好一大圈木柴,最外圈还被淋上了油,好让火能顺利点燃,形成一片圆形火海。
土台下的四周净空一段距离,不让百姓靠近,而土台旁还有座和它一样高的楼阁,那是让监刑官及达官贵人观看行刑之处,一般百姓不能上去。
今日因为真实之火是少见的特殊刑罚,所以吸引了许多百姓围观,而不少达官贵人也来凑热闹,楼阁上坐了不少人。
除了玺御外,玺律也来观看行刑情况,他瞧着玺御凝重的神色,倒没想到他会眼睁睁看陶天香面对火刑,而不是在火刑前找机会劫牢,将人救出去。
不过,不要紧,反正最后的得利者都会是他,他要好好地看看,当陶天香死状凄惨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后,玺御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保持冷静
围观百姓的最前头,任谚佟格及明见都严阵以待,他们身旁已经事先备了好几桶冷水,冷水里浸着布,却希望别有用上的机会。
明见因为少年白发,样貌特别,所以戴着纱帐帽出现,免得备受好奇的人们关注。此时,他帽上的纱帐因风微微飘起,时起时落,他大感不妙地紧皱着眉,越来越担心陶天香的处境。
开始起风了,这会让等会的火势烧得又快又猛,令她更难从火场中央逃出来
“出来了”
“犯人出来了”
在众人的低语中,陶天香被侍卫们前后包围地带上土台,她发丝凌乱,衣裳也有些肮脏,看来一身狼狈,但她却抬头挺胸地走出来,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
玺御见她出现,忍不住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压抑自己的冲动,以免直接冲到台上不顾一切将她带走。
他好害怕,怕会就此失去她,他担心自己做的决定是错误的,会害她白白浪费掉一条性命。
但他承诺过她,相信她一定能成功,绝对能平安无事地回到他身边,所以,他只能忍,再怎么痛苦都得忍下去。
陶天香跟着侍卫们来到土台中央,站上麻布袋,当侍卫拿出麻绳要将她绑在圆木上时,她抓紧机会深吸一口气,主动将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让他们捆绑。
侍卫们微微一讶,从没遇过如此配合的受刑者,不过他们没有多想,便赶紧用麻绳将她的上身和圆木绑在一起,三两下就将她牢牢绑紧。
在侍卫们退离中央后,另一名侍卫拿着火把,站在柴堆最外围,等待监刑官发出执行的命令。
“行刑”监刑官扬声高喊。
侍卫听令将火把放在最外层的油圈上,火势如一条火龙般迅速往两旁蔓延,没多久就围成一个圆,将陶天香彻底包围。
大火很快由最外围的油圈烧上半个人高的柴堆,又过了好一会,熊熊火焰便掩盖掉她的身影,众人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能活着出来吗”
“我活这么久,从未见过有人从真实之火中出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没人相信陶天香能通过火刑考验,这些话听在明见他们耳里十分难受,却也无从反驳。因为连他们自己也无法肯定,陶姑娘到底能不能顺利脱逃,还是就这样死在火场里
“王弟,看着心爱的女人在火场里煎熬,滋味如何呀”玺律刻意地笑着戳向玺御的痛处,“真是可惜呀,你谁不喜欢,偏偏爱上一个妖女,注定不容于世。”
“火刑尚未结束,结果如何,没人可以断定。”他努力压抑满腔的愤怒,冷声回答。
“你还不死心”玺律哼笑一声,“那咱们就等着瞧吧,你能嘴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玺御偏过头,不再理会他,免得自己失手先揍他一顿。
第5章2
而火场中央的陶天香,虽然还距离火苗好一段距离,但已经热得浑身冒汗,就像身处烤箱一般。
她吐出刚才刻意吸进肺里撑大胸腔的空气,胸腔一缩小,原本缚得紧紧的绳子就有点松开的迹象,她又稍微扭转交叉在胸前的手腕关节,便出现新的空隙,缚在身上的绳子又更松了些,这样已足够让她纤细的双手缓慢移动,从绳子内挣脱出来,进而将绳上的结给打开。
这是魔术表演中常用的挣脱术,借由身体关节之间巧妙的卡位手法产生捆绑缝隙,表面上绳子看似牢牢绑紧,但只要关节稍加扭转,就会挪出新的空隙,待绳子一松动,被绑住的人就能很快从中挣脱。
她刚刚刻意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让侍卫捆绑,目的也就是要确保自己能够顺利使用挣脱术。
陶天香从捆绑中挣脱出来后,便跳下麻布袋,努力将麻布袋扯开一个洞,没多久只见纯白色的盐巴,便缓缓从袋中倒出来。
这是她要玺御帮她准备的,想办法将刑场所用的沙包全换成盐巴。盐巴可以灭火降温,有了这些,她就可以在火场中开出一条路来,然后一鼓作气地冲出去。
她将好几包盐巴拖到柴火边,一接近火源,那热度就让她受不了,几乎都快睁不开眼。
“呜咳咳咳咳咳咳”她赶紧用袖子捂住嘴,免得自己吸入太多的热气造成呛伤。
不行,再不快一点,她怕自己会被活活呛死或烤死在这里。
她答应过玺御,绝对会平安无事回到他的身边,她不能食言,要不然,他会做傻事,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明见他们在土台下方焦急地等待,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里头却没有任何动静,不禁越来越担心,就怕陶天香出不来。
如果她真被活活烤死,那他们殿下该如何是好他们不敢想像殿下如何承受得住失去她的痛苦
楼阁上的玺御双眼始终紧盯着火场不放,随着火势越大,他紧握双拳的力道也越强,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她答应过他的,要是她食言,他真的会去找她算账
轰
突然间,从火堆中传出柴堆塌落的声音,大家都在寻找是哪一角的柴堆坍下,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在那里在那里”
“那处似乎有道缺口”
就在明见他们的正前方,火堆中出现一道非常小的缺口,下一刻,一道身影猛然从中疾冲而出,就顺着那道缝隙闯了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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