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间屋前,推开门,径直走入。
里面正在打坐的两人听见门口棉帘轻响,只以为是方才的女子回来了,并不在意,但转瞬之间,就发觉到了不对,猛然睁开了眼睛,但此时已经晚了,雪亮的剑尖已经递到面前,两女张口欲呼,却还不等发出声来,就只见剑芒在白腻的玉颈间一一划过,两个年轻女子喉间微微轻响一下,美眸大睁,两个美丽的头颅,登时滚落在地,既而无头的尸身便软软歪在了地上。
北堂戎渡收回长剑,返身出去,他如今武功几乎出神入化,眨眼之间,就能取人性命。来去无形,当下又是一通无声杀戮,直把一层的人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漏,这才身形一晃,出了船舱。
外面冷风呼啸,北堂戎渡轻飘飘地纵上二层,选定一处十分隐蔽的窗口位置,双足勾住沿帮,整个人头下脚上,倒挂下来,此时月黑风高,水面上黑黢黢的,黑夜里寒风呼啸,细雪菲菲,北堂戎渡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隐在这处不起眼的小窗口上方位置,丝毫不引人注意,一双眼睛静静看向里面,清晰地看到了船内眼下的情景。
厅内布置得十分舒适,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设有两张矮案,上面摆满了珍馐果品,一名白面微须的雍俊中年人身着锦袍,盘膝坐在案前,约有四十出头模样,隆准广额,相貌清伟,对面则坐着一名罗衫美人,容颜如玉,正品着香茶。
“墨掌门,这一次只怕我们有些失算,空真大师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没想到事隔数日,却依旧没有听到屠容公子下落不明的消息……”蓝妙璇轻轻放下茶杯,黛眉微凝,气度淡雅如仙,娓娓说道。
墨元承面色冷肃,一手轻轻晃动着杯内碧绿的美酒,周身隐隐透出森然之意,沉声道:“空真大师如今踪迹全无,也不知是否遭了毒手……只是那北堂戎渡虽修为难测,毕竟年纪尚轻,我实难信他能够杀害空真大师,但……北堂尊越当年这个年纪之时,已是难有人可制,如今这北堂戎渡,也实是难说。”
蓝妙璇目光流转,仿佛清泉沁入人心,轻声叹息道:“若是空真大师一旦有所不测……”墨元承微微一笑,道:“斋主何必忧虑,似空真大师这等人,即便事败,也不可能说出你我的名字来。”蓝妙璇淡然而笑,幽幽道:“我只是在想,空真大师乃得道高僧,若果真遭受不幸……此事因你我而起,岂非令我心中惭愧难安。”墨元承气度雍容,但是他的音容笑色中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矛盾且危险的味道,摇头道:“斋主此言差矣,当初空真大师听你我所言,才发了愿心,欲渡那北堂戎渡,即便是如今果遭不幸,亦算是求仁得仁了,只是却可惜不能收服北堂戎渡此子,不然若是失此臂膀,无遮堡实力必折损不小。”
蓝妙璇如墨的青丝垂在肩头,她品了一口香茗,道:“只可惜当初四家结盟之事未成,不然如今,也不必如此。”墨元承敛目淡声道:“空真大师向来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斋主,你我就再等些日子罢,一旦查明空真大师果真身遭不幸,我便将此消息秘密告知婆罗寺,到时一代高僧身陨北堂戎渡之手,婆罗寺自会与无遮堡交恶……总而言之,万事只有你我以及空真大师三人知晓,不论事成事败,都与七巧墨门、厉航斋攀不上半点干系,斋主放心。”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冷笑:“……好奸巧心思!”同时一道黑影已破窗而入,顿时外面的寒风呜呜灌入室中,温暖如春的船室里头,马上如堕冰窟,那黑影人剑合一,直取墨元承心窝,除了北堂戎渡,还有谁来!
北堂戎渡向来为人,行事手段,都是随心所欲,你若算计我,我便杀了你,讲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方才他听见两人言谈,与他先前所推断的几乎没有多少出入,原本还不能肯定就是他俩,但如今听了那一番话之后,却果然是他们二人所为!房内这两人端得好算计,若是空真降伏了北堂戎渡,自然无遮堡失一有力臂膀,而即便是空真不敌,以北堂戎渡的作风,也必是灭杀空真无疑,到时二人暗中告知婆罗寺,则无遮堡就要平白竖敌,总之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这两人得利,且又不沾半分干系,暗中将旁人玩弄于股掌当中!北堂戎渡既然知此,心中自然立刻就起了滔天杀意,当下长剑挟风雷之势,就要将二人斩杀当场!
那墨元承与蓝妙璇各自身为一方势力之主,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眼见当前骤变突生,一惊之下,立时便飞身迎敌,老练沉稳,处变不惊,立刻做出了眼下最正确的反应,北堂戎渡大笑连连,眼中一阵寒光闪烁,凌空一剑刺向墨元承心口,同时左掌一拍,朝蓝妙璇当头劈落。
室中三人登时斗成一团,此时船上甲板间巡视的守卫听见北堂戎渡破窗而入时发出的声音,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拔出兵刃,朝二层船舱而去。
北堂戎渡见眼前二人齐齐出手,不由得嘿然而笑,身形突然窜起,飞身掠出室中,纵到船顶,弹腿就将一名守卫踢得胸骨尽碎,坠到下面,只听‘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水中,万无活命的道理,却听身后一声怒叱,墨元承三尺青锋已然逼至,北堂戎渡五指一合,出手连环,一爪抠断了旁边一名守卫的脖子,同时剑尖上透出森寒的剑气,凛然迎身而上!
一时间船上金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不知过了多久,就见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北堂戎渡一手抓着蓝妙璇的秀发,冷笑道:“最毒妇人心,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平日里总一副不食烟火的仙子模样,暗地里心思却照样歹毒!”此时蓝妙璇肩头骨骼尽碎,穴道被点,已然昏死过去,旁边墨元承手足筋脉已断,亦是动弹不得,北堂戎渡冷冷一笑,看了一眼墨元承,道:“虽说年纪大了些,到底也还长得不赖,一身真元更是颇厚,只为活擒你们俩,费我多少手脚,自然不能浪费一丝一毫!”说着,将二人尽数拖进船舱里面。
良久,北堂戎渡才再次出了船舱,夜风卷得那一头黑发猎猎飞舞,衣襟半掩半开着,露出里面玉也似的胸膛,雪白的脸颊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北堂戎渡抬头看向空中,只觉寒风扑面,沁入心间,不禁低低而笑:“快哉……这两人不愧是一派之主,真元深厚,对我大有裨益!当年李太白有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当浮一大白!”说罢,寻了火烛灯油等物,将船点着,见火势渐渐大了,这才大笑着纵下大船,踏水而去,身形闪电般地没入到黑暗的夜幕当中,回到远处的那条小舟上,驾船而去,彼时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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