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只好集中了精神,而力量体向外延伸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记得第一天晚上开始探索的时候,他花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只探索了几公里,但是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能够将力量体延伸到几十光年的距离了。
“感知”的进步是神速的,可是伴随着感知速度的不断增加,陆宵也觉得越来越疲惫。
就兔子的解释来说,使用力量体是一个很紧密的活,很消耗精神和体力。过度使用甚至会造成昏厥。
陆宵最近有些心急,所以每天都疲惫不堪,这点就连里维和萨米也注意到了。
而为了不再给陆宵的身体造成负担,兔子也不再把自己看到的图像传递至陆宵的脑海中了,打算只在有突破的时候再告诉他。
陆宵感知功课做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他停了下来睁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嘶哑地喊道:“谁?”
“巴泽尔,你睡了吗?”
是卡尔的声音。
又是来找弗瑞玩的?
陆宵下了沙发打开门,见到了“兄弟俩”。
卡尔一溜烟冲进了办公室里扑到了大黑犬的身上。
阿诺德站在门外。
“打扰了,卡尔一直说要来这里,我看时间还早就带他过来了,”他挑了挑眉,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陆宵。”
“……今天工作太累而已。”
“白天的时候碰到露娜了?”阿诺德转身靠在了门旁的墙上,笑吟吟地问。
陆宵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露娜向来是‘保护过度’的人啊,”阿诺德笑眯眯道,“特别是对方如果是卡尔的话。”
“为什么?”陆宵问,“卡尔难道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没啊,和卡尔唯一有关系的只有你和我而已。”阿诺德回答得很干脆。
“那为什么如果是卡尔就会特别地保护过度啊?”陆宵更加纳闷。
阿诺德轻笑着,偏过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卡尔,说道:“露娜觉得人造胚这种生命是畸形的。是生命体总会有父母,但是小皇子却做出了不依靠父母而产生的生命……而且他还不能保证这些生命一旦产生,就一定会苏醒。”
“什么……意思?”陆宵看向阿诺德。
阿诺德垂下目光来,道:“混合基因人可不只有我和卡尔两个实验体。总共有三组,三十个实验体,只不过醒过来的只有我和卡尔罢了。”
“……那没醒过来的会怎么样?”
“说不定会一直沉睡下去,说不定会什么时候就失去生命体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了?”阿诺德笑着回答。
也就是完全不确定会怎么样啊。
巴泽尔还真是……陆宵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如果不是我已经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恐怕露娜会把同样的保护措施放到我身上来,还真是让人头疼。”
“但是说到底这个基地里也没人会伤害到卡尔吧!”
不说卡尔的样貌一下子就能让人想起阿诺德来,这个基地里应该也已经没有带着坏心思的人了吧?
阿诺德笑出了声:“她担心的坏人只有你而已!”
陆宵瞪了他一眼。
“露娜可是很固执的人,要是想要像改变里维他们一样改变她的想法,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诺德墨绿色的眼眸幽深。
陆宵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就移开了目光。
说起来,昨天是他们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交谈。
陆宵差不多能猜到阿诺德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突然远离他,不是因为突然就没了捉弄他的兴趣,就是因为之前他在厨房里说的那番话。
如果原因是后者的话,陆宵会有点惊讶,毕竟阿诺德看起来不像是会被那种话影响到的人。
这个男人,真的会被那种话影响到吗?
陆宵想着想着,转头想再看一眼,却见男人索性坐在了他的身旁。
“有点无聊了。”阿诺德说。
“卡尔这么喜欢狗?”陆宵找话题。
“大概是之前看到过宠物狗图片的缘故吧,他很喜欢动物。”
“……是吗。”
“‘狗’用汉字怎么写?”
陆宵用脚尖在泥土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狗”字。
“怎么念?”
“‘狗’,”陆宵又写了个“犬”字,道,“这个是更文明点的说法,念‘犬’。”至于犬科什么的他就懒得解释了。
“哼嗯,那‘人’呢?”
……
之后几天,每到晚上,阿诺德就会带着卡尔来找弗瑞玩。有了固定的玩乐时间,卡尔也再不会白天的时候来生产房了。
陆宵倒并不是对卡尔每天来这里有意见,不过俩兄弟来这里占用了他感知的时间,这样一来,他的进度也慢了很多。
有几次陆宵都怀疑阿诺德是不是故意的,可是对方又不知道他原本在利用这段时间干什么,陆宵也明白自己是在无故迁怒,只好默默地缩短自己的睡眠时间,在俩兄弟离开后补上每天的份。
卡尔喜欢跟弗瑞聊天,给它洗澡剪毛,还试图训练它。
他们玩的时候,陆宵和阿诺德就在外面聊天,大部分时候是在学汉字。渐渐的阿诺德又开始暴露本性,说是想吃好吃的。陆宵无视他,他就在地上写上无数个“吃”“食物”,甚至利用卡尔来让他动摇。
卡尔一来撒娇,陆宵就坚持不住了,只好咬牙切齿地瞪了某个笑眯眯的人一眼,带着俩兄弟将地点转移到了厨房做夜宵。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礼拜,陆宵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给一大一小做完“蛋炒饭”后,陆宵就坐在了桌子旁,用手撑着脸看他们吃。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阿诺德食用完毕,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见对面的金发男人已经睡着了,微微眯了眯眼。
“陆宵?”
没有反应。
阿诺德用手撑住了下巴,伸出另一只手撩起男人额头前的一缕刘海,语气轻缓:“陆宵?”
他的目光往旁边一移,就见卡尔眼巴巴地盯着他。
阿诺德微微一笑:“怎么了,卡尔?”
“‘陆宵’是什么?”卡尔笨拙地学着阿诺德的发音。
“啊,‘陆宵’是我对他的昵称。”
“那我也可以这么叫巴泽尔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个昵称只有我能叫。”
“哦。”卡尔面露羡慕。
阿诺德的手向下移去,捏了捏男人的脸:“起床了,陆宵。”
还是没反应?
睡得挺沉的。
这几天这个人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到底是偷偷摸摸地在做些什么?阿诺德敛起了笑容心想着。
不过……还是不能送去罗兰那儿用大脑分析仪。多余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被罗兰问出来,这个男人的真正身份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想起一个月前这个男人对他说的一番话,阿诺德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
“啊,哥哥,我掉了好多头发!”卡尔忽然叫道。
阿诺德回过神,看向一旁,瞳孔紧缩了一下。
男孩摊着一只手,手上是许多黑色细软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暴风雨前的宁静_
☆、第38章 老化2
第三十八章
陆宵是被里维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早晨九点。
陆宵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坐在餐桌旁晕晕乎乎地想着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睡觉,想着想着就怒了!
他好心给那兄弟俩做夜宵,他们竟然不顾他睡着,吃完就走了?!
简直难以置信!叫醒他有这么难吗?!阿诺德那家伙又在捉弄他了吧!卡尔竟然也帮着那个家伙……
“不过……咳,阿诺德先生把餐具都洗了……”里维指着橱柜里摆的整整齐齐的碗,讪讪地说。
“难道吃完洗碗不是本分吗?难不成还得我去给他们洗!”陆宵怒不可遏。
里维还是乖乖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
等到里维背过身去后,兔子出现在了餐桌上,声音在陆宵脑海中响起:“昨天你睡着后,那孩子似乎出了点问题,阿诺德就直接带他走了。”
陆宵一愣。
“什么问题?”
“什么什么问题?”里维听到陆宵的声音回过头来疑惑地道。
“啊……不,没什么!”陆宵起身,说道,“我回办公室去洗个脸,等会儿就去生产房。”
“哦,那咱们那儿见吧!”里维弯下腰去翻冰箱里昨夜的剩菜剩饭。
走出生产房后,陆宵没出声,在脑内问道:“卡尔出了什么问题?”
“不太清楚,似乎是掉了很多头发。”
“……掉头发?”
“嗯,阿诺德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好好的怎么会掉头发?难道是这里的环境问题?陆宵心里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男孩坐在床边,偷偷摸摸抓了抓头发,张开手,手心里又是不少发丝。
露娜回过头看见这副情景,几步走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大声道:“卡尔,不是说过不准再抓头发了吗?!”
卡尔被吓了跳,小声道:“……但是头上很难受。”
“有点痒,也有点痛,反正很难受……”卡尔垂着头。
露娜将手放到男孩头上,轻轻拨弄了下他的头发,看见发根根部的白色时浑身僵硬了下。
“露娜?”男孩叫着她。
“……没事,”露娜收回了手,脸色苍白,“没事的,卡尔,别再去弄头发就行了,你也不想头发掉再多了吧?”
“嗯,不想,”卡尔想了想,笑道,“我不想变得和米卢一样!”
露娜一怔,而后抿唇笑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你躺下来睡一觉吧?”
“但是这里不是和哥哥一起住的地方,我睡不着。”卡尔戳着屁股底下的床。
“那也闭一下眼睛,你一个晚上没睡好了吧?”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卡尔注视着她问。
“……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睡一觉,醒来就会看见他了。”露娜语气温柔地说。
“那好吧。”卡尔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露娜看了会儿男孩的睡颜,神情复杂地转身走出了门。
到达走廊的尽头推开门,里头的三人回过头来。
阿诺德对她笑了笑,问道:“卡尔睡了吗?”
露娜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露娜。”
“罗兰,卡尔的头发……好像要变白了,”露娜的声音沙哑,“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吗?”
罗兰坐在仪器前,面前的显示屏上是一大堆只有她和阿诺德看得懂的数据和文字。
“卡尔来的那天我为他做过身体检查,那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罗兰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不过看来他依旧是个‘失败品’。”
房间内一时沉默了。
“他的老化速度会加快吗?”布兰迪问。
“可能吧,我和费奇他们已经联络过了,卡尔最初的掉发现象也来得很突然,恐怕到时候会疾速老化,而且老化的过程和普通人可能也不太一样,毕竟身上有着太多的基因,副作用叠加起来的话,身体的变化也会偏离正常的轨道。”
露娜张了张嘴,却第一次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似的。
她想起卡尔的脸,那酷似阿诺德的模样。
“所以没有办法能够阻止他的老化了吗?”布兰迪问,“我的头发也算是实验的副作用,当时是你帮我把副作用延迟了的。”
“你也说过了,只是延迟罢了,副作用是没办法阻断的,”罗兰看向他,“更何况你的副作用没有卡尔的那么强烈,所以尚且可以用药物拖延。卡尔的老化我无能为力,是巴泽尔最开始塑造胚胎的时候就留下来了的问题。”
布兰迪看向身旁的黑发男人。
阿诺德垂眸看着显示屏上那一行行数据,许久之后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说道:“我带他回去了。”
“阿诺德!”男人经过身旁时,露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露娜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头一次内心如此混乱。
罗兰说了无能为力了,就连阿诺德也叹了气,卡尔已经无药可医,不论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那个才睁开眼睛真正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十五天的男孩注定要死了。
可是露娜明白自己此时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如此,就像她明白自己对卡尔的关心与爱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成功地从巴泽尔的实验中苏醒的孩子一样。可是她现在却混乱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助地看着黑发男人。
阿诺德与她对视了几秒,轻声道:“露娜,我不会死的。”
露娜紧抿着双唇,微微松开了手。
“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阿诺德喃喃着,拍了拍露娜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只有他阿诺德,巴泽尔是不会让他成为“失败品”的。
阿诺德走到安置男孩的房间,看着男孩的睡颜,倾□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而后动作轻柔地将男孩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卡尔。”
夜晚。
“既然那么浮躁,今天就休息一下吧。”兔子说道。
陆宵睁开了眼睛,却没有收回力量体,瞥了眼时钟,蹙眉道:“他们两个还没来。”
“你担心那个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你的话,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的吧!”
“那要去看看吗?”
陆宵犹豫了一番,说道:“先看看他们在哪里吧!”
如果卡尔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现在还在罗兰那儿也说不定。
用力量体在地下城内搜索了一圈,兔子传至他脑海的图像让他吃了一惊。
阿诺德和卡尔正在一间屋子里――应该是阿诺德住的地方。尽管阿诺德这个人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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