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夜顺着珍珠的手指看去,果然有一片白墙青瓦房舍,青灰的廊瓦雪白的墙壁,安静地仿佛在等待甚么人
等待着甚么
封夜皱了下眉,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再看那飞檐上有只鸽子扑扑一下子飞走了
“那应该就是我家了,夜哥哥我们走啊”珍珠见着房子就说是到家了,一脸的欣喜。
“应该是甚么意思你真的确定了”封夜奇怪珍珠的话,再加上他刚才的疑问,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可以说是的,夜哥哥”珍珠收起了笑容放开封夜的手。
“我家原本住在东海,因为家中遭了变故,爹和娘才决定搬迁至大汉外,而我当时还小,过不了大漠,他们就将我留下,让我长大一些再回家我不认识家,但能从一些事物上知道那就是我家呀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
她转回身,目光在封夜脸上流动,那双眼睛却立即蒙上层雾气。
封夜没有想到珍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而且
而且要命的是她又像要哭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了是我说得不对,我也是怕,你不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了吗还有刚才树林里的血,又暗示了甚么”
珍珠使劲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夜哥哥,下次你要是再冤枉人家,我可真哭喔”她的手也环着封夜的腰,真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他的味道比世上任何味道都好闻
“夜哥哥,那我们回家可好”
珍珠趁封夜还觉得很抱歉的时候,赶紧说出决定,免得他又不同意,封夜的小心她觉得多余了。
“这样好了,我们得换个装扮打探打探,再行定夺”封夜还是很清醒的,他深知这种环境下的危险。
“嗯对喔,我这样子回家一定会让娘笑的”珍珠抬起头来,刚才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又是亮晶晶的。
“但是我们要换甚么装扮呢我的衣服就这件好像不怎么好看喔”珍珠皱了下小脸。
封夜拉着她的衣服上下看了几眼,然后告诉她这件衣服没甚么不好,虽然旧了些也不是女子穿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样子很好
“啊这可以了但是”珍珠皱着小鼻子拉着衣领闻了闻。“但是我闻着这衣服有股怪味我告诉你,这衣服不是我的,是我换来的”
“我知道”封夜忙着打开手中的包裹。
“你你甚么时候知道的”珍珠更奇怪了。“怎么可能,我没有告诉过你呀”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交流的你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告诉我了”封夜向珍珠狡黠地眨了下眼睛,继续手里的活动。
“那你不是全知道了我那不等于全让你看光了”
这话一出口,珍珠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夜晚,羞死人了。
“你你怎么变了”
刚才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老爷爷
珍珠只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他,但是样子样子却完全不一样。
花白稀疏的头发代替了原先浓密的黑发,光净的脸上变得斑斑点点生满了皱纹,还有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反正就是一个糟老头的模样。背也一下子弯了,驼着背还咳嗽了几下,只有那双眼睛还是神采奕奕。
“你你是夜哥哥么”珍珠颤抖着声音询问。
“怎么不是,你看清楚了”封夜朝珍珠伸出手来。
“你的手也变了怎么会这样”珍珠从来没见过这种事,难免疑惑多多。“我能摸一下么夜哥哥”
看着封夜点了点头,她摸上封夜的手,这手还是那感觉,不大不小正好包着自己,很温暖,就是手背上的皮肤皱了许多。
“夜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们一起变成这样该有多好不过不许你先变成这样喔,难看死了”
“好,我马上就变你”封夜咧着嘴笑。
“甚么我也要变成你这样的老头不要,那样娘会认不出我”珍珠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保证将你变得好看些,过来”
“那我现在不好看么还要怎么变”珍珠不甘心的走了过去。“我可要变最漂亮的老婆婆”
“嗯,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好”封夜在珍珠的脸上用甚么擦了擦,看着她皱成个小包子似的小脸笑了。
“快成包子了,你不会想要我吃了你吧放松些”
“好啦好啦你快些”
珍珠闻到一种很香的味道在脸上散发开来,而且还很清凉的感觉,包含着很多草药的味道。
只听封夜叫她睁开眼睛,她才听话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不难看吧”
“不难看的你自己摸下好了。”封夜摆了个一本正经的样子,给了珍珠个欣赏的眼神。
摸了下脸没有皱巴巴的皮肤,珍珠也就放心了。“夜哥哥,那我们这下可以去了吗”
“可以了”
封夜将他的寒冰刀用布包好斜挂在身,从边缘的树林边拾了树枝做成拐杖,一手扶着珍珠的肩,慢慢向着那房舍走去
封夜的顾虑是对的在那房舍中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莫岭山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正透过朱漆大门的门缝向外面窥视着
“老大我们等了这么多天还要继续等吗想来我们离开京城也有月余了,刚才辽王的飞鸽传书问咱们事办得怎么样了”身着青灰团花绸缎衣衫的壮汉向门后的人说道。
“你嚷甚么嚷等就是了”莫岭山转过脸来,鹰钩鼻尖下巴,一头乱发的他瞄了壮汉一眼,压低了声音呵斥着。
“一边待着去,若是坏了我的大事,我可饶不了你”他转过去继续向外看着。
“是”那壮汉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得闭上嘴巴退到一边。
“这次我们是损失惨重,虽然得了夜明珠,但是丢了那丫头,要是再找不回人,回去就只有领死的份现在我们剩了不到十人,还有那鬼树林”莫岭山阴着脸低声说,又看向门缝。
“你们都给我精神些,我看有人来了,而且还是冲着这里来的,定和这白家有不寻常的关系”
“是”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刷刷地各自隐去了身形,而他却不紧不慢地走向靠门的门房,躲入阴影里。
“夜哥哥你走快点嘛,怎么变得这么慢”珍珠低声抱怨,以前快得自己跟都跟不上,现在可好,慢得像只老蜗牛。
“我现在可是老爷爷,怎么能走得快呢”封夜板着脸将拐杖大力的敲着地面。
“咦,夜哥哥你是怎么了”
珍珠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说是换个装扮回家,没想到变得不成样子,他还这样气自己,想到这里她又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再鼓就像青蛙了等下若是见着人,你可不能叫我夜哥哥,我们用心说话,你听着我的再说,知道了么”
封夜用手抚了抚珍珠的背,告诉她该注意的地方。
“喔”珍珠不甘心的应了一声。现在两人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再没有比这更契合的了。
封夜也不理她,继续搭着她的肩膀走着,在一户看上去中等之家的门前停下。
这户人家的大门,门前不像别家放置的是石狮等神兽,而是一对奇怪的鱼,那鱼身长约丈余,全身无鳞,嘴巴微张,额头上有奇怪的突起,一双圆眼睛上蒙了层灰。
封夜用手轻触了下它的眼睛,灰尘消失后只见那鱼眼竟是用黑玛瑙所制,再看门中间的扁额上书“白府”二字。
“夜哥哥,你瞧这就是我家了你看这鲛鲨一定是了”
珍珠一见到这对怪鱼就将封夜刚说的话丢到九霄云外,笑着转过头,见封夜的眼中有责怪之色,马上可爱的吐着舌头。
“夜哥哥我保证不说话了”
“你呀”封夜没好气的点了下珍珠的额头。“再说话我回家后看要不要把你弄哑了”
。
封夜静下心来,弯着腰将这房舍周围看了个遍。
白府大门紧闭,可他感觉到其中有人,看那门上干净无尘,不过朱红的颜色在阳光下却是黯然无光,似乎刻意粉饰过。
“你前去敲门,看看是否有人应门”封夜递了个眼色给珍珠。
珍珠见封夜全身戒备的样子,也收起了笑容,跨了几步伸手轻叩了几下。
“有人么”
四周空气暗自流动,风吹过来些灰尘。珍珠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甚么也听不到。
她看了封夜一眼,皱了下眉急着要他回答。
“稍安毋躁,再等等看”封夜慢慢走近了一些,让珍珠继续敲门。
珍珠又急敲了几下,她很是焦急,经过这么长时间才到了家门,却不见有人来开门,也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谁呀来了”
好不容易从里面传来了声音,这声音表面听来饱含沧桑,实则清晰有力,听着像是练武之人,而且是那个人的声音就是那一伙人中的。
“珍珠,你当心不要说错话,一切听我动作”封夜怕她又嘴快说漏了嘴。
“有人么我们想讨口”珍珠按照封夜的吩咐正准备开口,刚说了一半那门就呀的开了半边。
“你们找谁”壮汉将门开了半扇,眼睛在珍珠和封夜身上停了一会儿又马上收敛。
他刚才见有人影往这边过来,没想到是两要饭的,还一个劲儿地敲门,索性就露面赶他们走。
“我家主人不在,恕不招待了”
他盯着珍珠又看了几眼,总觉得眼前这个满脸麻子的小童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别是
正在那人走神之际,封夜也走向了大门,将那树枝拐杖不动声色地放进了门里。
“告诉他我们要些水喝,顺便打听下此处住的何人”
封夜口诉珍珠要怎么说,他将手摸上门的瞬间觉得有些潮湿,像是还未干透的样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粉饰大门呢
“我和我爷爷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请你给我们一口水喝吧”珍珠向那人猛眨眼睛,还舔了下嘴唇拉着门不放。
“去,去这里没有水喝”那人暗暗加力要将门关上,却觉得有股劲力从门上传来,使得他不得不继续加力。
封夜只觉这人回答得不着边际,而且思绪混乱一心要把他和珍珠推出门外,分明是个练家子目光却不正,飘忽不定。
难道这里真的出了事
“你开门啦,我要进去”珍珠也知道封夜所想的,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那人目光加深,双掌推门,内力源源不断。但也觉外面那股劲不小,看这叫嚷的小童也不像武林高乎,但也不敢小看。
封夜见珍珠不听自己的,便只得收了内力静观其变。
两股内力本就旗鼓相当,现在封夜收了内力,一方转弱,那大门不堪重负裂了开来。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那人阴着脸直往封夜脸上扫。
这个老头也一把年纪了,难道是他若真是他那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来他得尽快解决这两个人
况且这小童怎么愈看愈像
“老头你赶紧带了这小东西走人,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摆出恶狠狠的架势。
“夜哥哥这下可怎么办呀我从没见过此人,而且我家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是不是爹和娘他们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我已经到家了,他们不会不知道早该出来的呀怎么办怎么办”
珍珠躲在封夜身后缩着脖子,刚才叫嚷的气势早没有了。
“还有,这人的声音好像就是抓我的那个人”
“不怕他看不出你的身分,你忘了我给你装扮过了么”封夜安慰珍珠。“你不要怕,说我刚告诉你的那句话”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小气我和爷爷不就是要口水喝么,你把门推坏还想赖到我们头上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珍珠壮着胆子叉着腰伸出手指,一直指向那人的脸,离鼻尖也就差了微毫。
那人怎么见得有人对自己这样无理,正想一掌拍过去,转念一想自己的事情还未办好怎么可以横生枝节,就让他们进来再解决不迟。
他呵呵一笑露出几颗金牙。“小人得罪老丈了,既然这样还是请进吧”
封夜早料到他有此一说,也不让珍珠点穿,点着头便和珍珠一步跨进了门。
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一进门,将要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意味着甚么
“爷爷,您慢些走”珍珠忽然机灵了起来,一把扶着封夜进了门。
“夜哥哥我这样做可对马上就能知道我家到底怎么了”
“对但是你还是要提高警惕,这里面实在是情况不明。”封夜低着头颤步走进大门。
“你一定要靠在我身边,不许离我较远”
“我懂了夜哥哥你会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的”珍珠笑着看向封夜,还对背着他们的那人作了个鬼脸。
那人虽不知道封夜他们在身后做了甚么,但是他朝各处隐藏之人使了个眼色,要他们看指挥行事。
封夜细细观察房屋布置,白家虽算不上大富之家,但是布置也极为别致。
进门就是满眼翠绿,廊桥迂回,能听见潺潺流水之声从远处而来,镂空花窗之上的图案,也不像江南人家的各色花草图形,而是和那门前两怪鱼相似的各种鱼虾海草。
有一条幽径也弯曲着通向西边,可能住的是女眷,东边却是条宽阔大道,目力能及之处有议事厅之类的大堂,可能是日常招待客人所用。
那人带着封夜往东边行走,但是愈往前听得那水声愈响,按照这水声推断,似乎有很大的池塘。
果然不出所料,才跨进一处拱门就见一道银瀑直冲而下,溅得水花四散。
“夜哥哥这真是我家,你看这瀑布就是我娘最喜欢的”
珍珠兴奋地用手指了指,嘴里却说着:“咦这人家怎么弄了个瀑布在这里我说你呀,带我们去哪里”
“请老丈往这边走,到大厅稍歇片刻,我就去倒茶来。”那人转回头来,带了诡异的笑。
要喝水他就请两人喝个够
“珍珠等下他若推我们下水,你可要装着溺水的模样”封夜一边走着一边用拐杖撩起绿柳观看动静。
“爷爷,我们不去甚么大厅了,就在此处歇息好吗”
珍珠和封夜便停了下来,面对着瀑布装着浑然不知,那人见此情形也就露了本性,他捋了捋几根胡子发话了。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下了地狱休得怪我”
从他的身后站出来两人,挥掌就向封夜他们冲来。
“要喝水就到下面喝吧”
“啊”
珍珠也演得极逼真,还没见那人碰着她,她就像是让浚厉掌风扫到了,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
“爷爷,救命”开始呛了些水
封夜却是装着急得张大嘴,一下弯腰一下前冲,不动声色地避开眼前两人的掌法。
可是也不能总躲着,他暗自伸指点了两人的风池膻中两穴,让他们行动不便。
莫岭山见那老头一直未曾开口,小童落水也没有着急惊慌,表面看他行动不便,实则却是深藏不露,特别是一双漆黑的眼睛时刻注意着水里的动静。
他看出来这老头对水里小童关切之深,又一招手唤了几名手下出来与之周旋,自己到水池边看了起来
珍珠刚下水时还没有甚么感觉,在装着喝了几口水之后,顿觉不对劲
这水虽然哗哗流动,看似清冽,但是入口后立刻有血腥味传来,还带着极淡的红色。
珍珠暗叫不好,这水一定曾有很多的血流入过,这些让她吃惊地大叫起来。
“这水里有血,夜哥哥”
莫岭山在水边看着小童上下挣扎,却不见她沉下水里,已经感到纳闷,又见她怱地大叫着和刚才不一样的名字,便知道这两个人有诈。
他拿了长剑就要向小童刺去,剑光一闪险险的擦过珍珠的头顶,珍珠一下扎进水里。
他还不死心,将长剑也伸入水里胡乱刺着
封夜也听见珍珠的叫声,挥掌挡开围攻自己的那几人,正好见珍珠没入水。他知道那些人未必能伤得了她,也就稍稍放宽了心,凝神对付眼前的对手。
不过他发现那个人就是在沙漠之中夺走夜明珠,抓着珍珠的一伙人的首领。
哪知道珍珠潜入水底后,发现了更加惊恐的事。
水底有一件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娘常年不离身的玉镯,此时玉镯裂为两段,静躺在淤泥之中。
这是爹赠与娘的定情信物,她从记事起就见娘带在手腕上,从不离身的,怎么会在这淤泥之中还有这带血的水,莫非爹和娘他们
珍珠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又出了水面,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大叫着:“夜哥哥我我爹娘他们可能遭遇不测了”
她一下子跃出水面,踏水如平地,向封夜飞奔过去
莫岭山吃了一惊,刚才还见水面没有动静,正以为那小童淹溺在水中了。怱又见他钻了出来,还把水面当作平地走。
再看珍珠脸上由于水的浸润,封夜给她变化的样子也渐渐消失,显出她原本的容貌,不就是他抓了又丢的丫头嘛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你跑了又落到我的手上,来呀,快将这丫头拿下,她可是值钱得很呀,抓住了活口我有重赏”他双眼放光,挥剑反向封夜刺去。
封夜先听见珍珠的话,又听莫岭山的话,大略知道那时自己救下珍珠,是极对的
但是他怎么会说珍珠很值钱呢而且这些人怎么会躲藏在白府之内难道早就知道珍珠会来还有
未等封夜细想,那柄闪着寒光的剑已向他肋下袭来,封夜含胸收腹躲过这一剑,也将拐杖刺向那人下盘。
别看这拐杖是树枝所制,但在封夜手中也是舞得虎虎生风,将那莫岭山逼退了好几步。
封夜见珍珠四面受袭,自是要去救援,但是莫岭山怎么会让封夜走脱当下便了个剑花又向封夜当胸刺来
在沙漠已经让珍珠逃了,好不容易探得这白家宅子,只等守株待兔抓获这丫头,好回去交差
“啊一定是你们杀了我爹我娘,我今天和你们拚了”珍珠大喊大叫着在园子里跑来跑去,躲避向她挥舞过来的兵器。
那些人也不敢伤着她,她又灵活得像条鱼,所以只是险象环生。
封夜飞身跃起,想要越过莫岭山带珍珠尽早离开此地。这些人的目的绝非抓珍珠那么简单,后面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哪曾料到莫岭山剑法也是了得,绕着封夜的脚踝而来,招招杀气十足。
封夜无奈使了个燕子三点水,依旧向着珍珠而去,他怎么能恋战珍珠再灵活也是没有武功,一定要吃亏的
“珍珠你往西边厢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随后就到”
封夜见莫岭山剑法凄厉,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心中原不想开杀戒,见这情形也只得让珍珠躲起来,自己要静心对付此人。
“我们志在那个丫头,你若要活命就尽早离开”莫岭山开口说。
“我看你也不是常人,练这一身本领也是不易,若要银子的话,我可以给你”他以为封夜也是为了银钱的人。
谁要他的银子,他暗伏于此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珍珠所说的水中有血定然不假封夜上下打量那人,瞧见那人的腰际由于打斗滑出半截玉牌来,那玉牌和他在林中所见一模一样。
看来那林中的血迹玉牌也是这伙人所留的
“你这人到底想好了没有,要多少”莫岭山见封夜不动,还以为他真是想要银子,也就开口问道。
封夜见他放松戒备,瞬间转身,用拐杖直点那人胸前。莫岭山见此情形急退了几步,哪知道封夜只是虚晃一招,实则还是要离开找回珍珠,见那人中计便丢了拐杖往西边奔去
第八章
珍珠跑得还算快,但和练武之人比还是差了一截。她边跑边想,要是这里全是水就好了,那她就不用跑得如此辛苦了。
看着那些人离自己愈来愈近,她也急得不知要往哪里跑水神,夜哥哥快来救她呀
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双脚离地,原来是她的夜哥哥来救她了。
“夜哥哥还是你来得及时,水神怎么都不理会我以后我只求你好了,多谢你”
那些追赶珍珠的人见她让那老头救走:心有不甘,眼看着到手的银子飞了,他们之中有一人气得大骂起来。
“老大还非要活口,看这快要到手的鸭子飞了”
“我们可以让这鸭子飞不了的,看我的”
说话的人声音细小,站在那些人中间并不起眼,但愈是这样的人,往往会做出令人难以预料的事
“夜哥哥你的轻功真厉害,怎么能飞得这样高呢不过在水里你一定没有我潜得深”
珍珠环着封夜的腰,见自己脱离了危险就有些得意,她哪里知道暗藏的危险正在靠近。
那细微的破空之声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而来。
“夜哥哥你听见甚么怪声音没有”珍珠往左右看了几下,甚么也没发现,于是询问着封夜。
封夜哪里可以分心听甚么声音,他只听见那些人好像在讲着甚么。
“没甚么,可能是那些人抓不到你在叫嚷吧”
“嗯,那就好可是我家我爹我娘”珍珠还在为回不了家而难过,也不知道爹娘的生死,教她怎么能放开心怀。
忽然有支羽箭划过她的耳际,带着啸声直冲向前方,接着就有第二支飞过来。
那羽箭头不是普通的铁制,而是闪着金光的铜制,朝着封夜的心窝飞得又快又准。
“啊夜哥哥有箭飞过来啦”
珍珠伸出小手胡乱打了下那飞过来的黑影,倒也是巧了,箭当的一声掉落在地面。
但那人放的是连弩,箭发十支又快又狠,任封夜连连躲闪,还是一支支向他们飞来
“珍珠不要乱动,我背着你走”
封夜也没有多想,原本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不想出手杀人。这里是珍珠的家,再开杀戒是对她爹娘不敬。
他也料到刚才大门上重新粉饰就是为了掩去门上的血迹,因血迹干后渗入木板难以洗刷,所以才重新粉饰,却因阳光照过而显出血迹的暗色。
“那好,夜哥哥嗯”珍珠正要转身却又见弩箭射来,她怎么可以让她的夜哥哥受伤
但是那些黑影似乎拍不掉,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说甚么自己也要帮夜哥哥挡着她会保护夜哥哥的
珍珠奋力又挥了几次,弄得双手伤痕累累,实在无力眼见最后的黑影袭来,想也不想挺身迎了上去
她闷闷地轻叹了口气,身子一下子软了,顺势趴在封夜的背上。“夜哥哥我们走吧”
封夜只觉珍珠分量一轻,抓着自己肩头的手也没了力气。
“你怎么了珍珠”
他背起她就跑,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他感觉很不好,珍珠从没有这样轻飘飘地说过话。
他背着她,觉得她的身子愈来愈重,沉得像铅似的,转过身抽出寒冰刀护着珍珠和自己,不断地退着,那些弩箭疯了似的向着他们飞去。
“珍珠珍珠”封夜叫她的名字,可是她没有响应。
“珍珠珍珠你说话呀”封夜急了,背着她退避到一个暗处。
“夜哥哥我没事,就是这里好痛”珍珠躺在封夜的怀里,苍白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是吗无大碍的,一会儿就不痛了,夜哥哥有办法的”封夜安慰着珍珠,这个傻丫头怎么自己去挡弩箭呢</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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