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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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证据就不会来试探我了,当然如果你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也用不着试探。”叶暮一针见血,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斯年,他敛去温和,嘴角微抿带出一股不可忽视的震慑气势。秦斯年被他的话激住,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秦先生,咱们都是学法律出身,凡事都讲求规矩,说话做事都要有根据,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况且你在一线呆这么久,接触到的人情世故和阴暗面总比我在学校教书要多,我教书会告诉学生公平公正,但实际上是不是这样我想你不仅心里知道,看到的也更多。如果这种情况不能根除,那么还将继续产生更多的不公正事件。如果秦先生做这件事是出于正义,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如果不是,为了一己私念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这种带着功利性和报复性的目的,其实跟那些人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秦斯年的目的被叶暮一字字轻易道出,叶暮的冷静客观让秦斯年的自私曝于无形,与他的坦然形成鲜明对比。秦斯年羞于难堪,只能冷冷地看着叶暮,用冷硬的外表最后武装自己。

叶暮独自离去,秦斯年呆坐在长椅上,自信心有被叶暮打击得不成形的危险。

韩嘉琳在门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了解秦斯年,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会轻易认输。可秦斯年本就处于弱势,他的私心让他原本正当的理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浮现在众人眼前的反而成了他的不可理喻和无理纠缠。

秦斯年确实不可理喻,他不顾一切地跟她离婚,态度坚决到让她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甚至连祈求哭骂的资格都没有。外人看来,她无辜,被人同情,可这种同情让她受尽折磨,因为她即使痛恨也不能去责骂秦斯年,父母责怪她软弱无能,她是真的软弱无能吗当然不是,她只不过把最大的把柄落到了秦斯年手中,她不能指责他,但还可以帮他。

他不是想见顾星辰吗那就帮他见到她。

韩嘉琳捏紧手中的法制报,她跟着秦斯年没事的时候也翻了翻,那些被查处的干部领导有很多是事发于检举揭发。韩嘉琳嘴角浮起一抹淡笑,一石激起千层浪证据让有办法的人去找就好了,顺便再推他们三个一把,反正她这辈子是有了结局了,看最后他们到底是怎么个结局。

从那天在医院出来后顾星辰就一头扎进公司,天天加班,整整半个月没再踏进过医院半步。秦斯年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过去,她说忙,没时间,接着又是一阵忙,一直到加完班,回到家的时候都已近半夜。匆匆洗过澡,躺下便睡了,连之前那些事都没多余的精力去想。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将近过年,倒把那件事给撂下了。她撂下了有人没撂下,纪委正对几个违纪的干部进行排查探访,一封匿名信直接通过检举的信箱进到了他们的办公室,信上的内容寥寥数语却句句直指正在被调查的省厅某主管财务的厅长,除了缺乏必要的证据,紧密的逻辑关系和相关的人员名单还是引起了他们的重视。领导发了指示,不管是真是假,认真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领导一句话,下面忙翻了天,牵涉人员也风声鹤唳。从上到下,凡是被问过话的人几乎都被贴上了嫌疑人的标签。

事态进展是内部事,除了知情人像顾星辰这样的局外人肯定不知道,直到吃午饭时郝月问她和叶暮的事她才又重新想起。之前想着秦斯年住院,只要他不查这事就不会有人提,而且后来也不见有人再对他怎么样,她就稍稍放了心去工作,现在被郝月这么一提,她想起来自己跟叶暮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音信了。不禁皱起眉,她对他的关心似乎少得可怜。

郝月瞅着顾星辰,那一脸的官司还敢跟她说没事,前段时间公司不忙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找个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能喘口气了就得好好问问。程诺跟她说,顾星辰是个心思多又深的人,她不太赞同,她一直觉得顾星辰是个挺简单的人,就是不爱说话把事都藏心里,但绝对不会算计人。

“我跟他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分歧。”顾星辰避重就轻,这里面的事她三言两语的说不清,也就不想多说。

郝月嗤了一声,不满的说道:“陈正都跟我说了,你可太不像话了,叶暮是你男朋友,他家里出了事你不在跟前伺候着跑别人家去当使唤丫头。人家里能没意见吗”

顾星辰想起还有陈正这茬,估计也瞒不过郝月,可又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秦叶两家有纠葛,她夹在中间是容易招人非议,可就算没有这个,叶暮的父母似乎也不愿接受她。顾星辰沉默下去,摇了摇头。

“别一说你就这态度,要我说这就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你可倒好自己躲得远远的,把叶暮一个人扔在那替你挡着。我听陈正说,叶暮压力不小,最近他们家出的事可不是小事。”郝月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顾星辰,说道,“咱们不看新闻也不关注这些,可陈正知道,最近查了一批干部,听说有一个就因为芝麻大点的事,要搁以前也不会怎么样,可新换的领导都爱整出动静,说要严肃整顿,这一查就坏事了,连以前的事都给翻出来了。听说是有人给纪委写匿名信检举,说什么贪污,包庇之类的。纪委的人把相关的人都查遍了,连叶暮的父亲也被问话了。就在医院里问的,陈正说老先生要强,纪委的人走后这病立马又加重了。过年能出院就不错了。”

前面那些陈阳以前跟她说过,她都知道,听到后面她忍不住担惊受怕,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事态发展竟然这么快。

郝月以为自己的话把她吓着了,又忙安抚她说道:“你先别担心,只是例行问话,这个程序陈正说一定要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马上就过年了,他们肯定会紧着处理那些问题大的,像这些边边角角的人会放到年后。”

顾星辰心里可不这么想,不等郝月说完她起身拿了东西往外跑,郝月没拦住,等她追出去的时候顾星辰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了。

郝月叫了一声,苦恼地叹了一声,给陈正打电话,“话给你透出去了,让她去问合适吗感觉跟利用她似的。”她之前不同意,陈正劝了半天,说这是为了叶暮跟顾星辰,这俩人现在南辕北辙,出这么个主意就当是帮他们两个了,她这才为难着答应。

陈正安慰了几句,说道:“难不成让叶暮去问。”

郝月抿着嘴不吭声,陈正说道:“行了,知道你怕对不起朋友,咱这是为他们好,到什么时候咱都有理。”

陈正在医院陪叶暮,挂了电话去走廊尽头找叶暮,一见叶暮那心事重重的背影他也不禁为他心烦,纪委的人还在病房里跟叶熙廷谈话,他们都回避了。陈正瞅着他说道:“叔叔怎么样”

“还那样。”叶暮淡淡的回了一句,脸上并没什么情绪,只是眼底隐约浮着血丝。

陈正握着手机思考了半天,试探的问,“这匿名信会不会是他写的”

“不知道。”叶暮始终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仿佛这事对他没影响似的,可陈正看得出来,他心里焦虑,连学校里的工作都请了长假,说不定就要辞职了。

陈正忍不住劝道:“其实这事啊,不怪叔叔,又不是他贪污,不也是迫于压力吗。真要追究责任,光是叔叔这些年的政绩也足以抵消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些领导也不是瞎子,不会这么对待一个实心办事的人,何况又马上退休了,应该不会动大的。”

叶暮感激的一笑,随后叹道:“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圆完了这辈子也就完了。我父亲也就做过这么一件违反原则的事,说不定最后就要栽在这上面。他一辈子最讲原则,也是这么教我们的,出事后他既不拦着也不辩解,他是想最后来个了结,轻松离阵。”

“要我说,叔叔这点挺让人佩服的。他能想开是好事。”

叶暮摇头一笑,泛着些淡淡的苦涩,一辈子讲原则的人最后败在原则上,怎么能想得开

第55章 中计

顾星辰一路焦急,心思转了千百个弯,头头绪绪的最后什么也没想出来就到了医院了。她先去了叶熙廷的病房,又是担心又是紧张,心里就更害怕起来,扑腾着那封匿名信的事。

一出楼梯,就看见几个穿着正式拿着黑色公文包提着牛皮纸袋的人从叶熙廷病房的方向走过来。顾星辰停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一路过来,后来发觉自己的眼神过于直接急迫,她略侧了身子,避过了那几个人的视线。待他们走近的时候她看了眼那暗黄色的牛皮纸袋,上面印着几个红色大字国家机密。那几人身上透着一股冷肃之气,顾星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等他们走后,顾星辰才往叶熙廷的病房走去,之前摆着的花篮已经不见了,走廊里一下就冷清了不少。她暗哂世态炎凉,就像郝月说得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有人开始见风使舵了。也难怪叶熙廷病情会加重了,多半也是气得。她没进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怕像那次去找程谟一样弄得更糟糕,于是转身跑下了楼梯,直接进了秦斯年的病房。

秦斯年正坐在床上看报纸,韩嘉琳在一旁看着他,他盯着报纸已经看了将近一个小时,越看越皱眉头,韩嘉琳暗暗欣赏心里开始有些得意。

顾星辰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门而入,屋里两个人都惊着了。

顾星辰眼神清冷地扫过他们两个,她忽略韩嘉琳最后把目光定在秦斯年身上一言不发。秦斯年被她看得一愣,看了眼旁边的韩嘉琳,拄着拐杖向她走过去。他恢复的不错,拄着拐杖走起路来已经不费事,转眼就到了她面前。

顾星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尽管她知道他能起得作用很小,但她还是想从他这里证实。

秦斯年很高兴她过来,伸出一只手拉她的胳膊,有些纳闷,说道:“过来坐,今天怎么有时间”

韩嘉琳在他们背后冷眼瞧着,接触到顾星辰的眼神,她无所谓的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顾星辰冷眼错过她的视线,看到桌子上有份法制报,朝上的一面有一排醒目的大字号标题,反腐倡廉新进展,旧案牵出大蛀虫二十年前旧案,牵涉我省多位高官。顾星辰盯着那报纸瞧了半天,几乎要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进去,那些领导她都对不上号,她只想在上面找到类似省检,检察长,叶熙廷之类的字样。

秦斯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报纸他每天都会买一份,刚才正研究上面的报道。

顾星辰从报纸上收回眼神看向秦斯年,他坦然的回视让她心生困惑,她一面责问自己为什么要怀疑他一面又忍不住猜度他的坦然有几分是真的。这种矛盾的心理几乎要把她逼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希望那是真的。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曾经爱上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她沉住气,盯着秦斯年一字一句地问,“匿名信是你写的吗”同时她在心里呐喊着不是,不是。

秦斯年像是被她的话惊到,倏然从报纸上收回视线瞪着她,他震惊于对眼前这个人的不可置信,她竟然跑来质问他。震惊过后他迅速冷淡下去,冰着脸看她,“顾星辰,你再说一遍”原来他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人,这种认知让秦斯年觉得可笑又可悲。

顾星辰没有被他的震怒压倒,她必须要分辨其中的真伪,不只是为他,也为她的坚持不是那么可笑。顾星辰迎着他冷漠又惊怒的视线,平静的问道:“难道你调查程天林不是冲着叶熙廷去的”

秦斯年冷笑一声,终于等到她来问了,哼笑道:“星辰,你是为这个来的”他抓起桌上的报纸,在她面前剧烈抖动。那报纸几乎划到她的脸,她看到秦斯年因气愤而僵硬的随着晃动的报纸而变形。这种紧张争吵的气氛让她为两人曾经的默契温馨感到痛苦,但同时又想让这种争吵变得更厉害,以此来证明秦斯年的清白。

“是,我是为这个来的。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人去调查。”

“顾星辰,你的天真简直让我痛心。”秦斯年眼中闪过强烈的失望,失望过后全是不可压制的愤怒。“如果我真打算写匿名信,就不会一个人调查这么久而等到现在。”

“也许是你等不及了,等你伤好之后说不定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给陈阳打电话让他帮你找证据,你知道他受人威胁,你怕等你再去找的时候证据就被人拿走了。”顾星辰几乎要把他逼上绝路,不惜中伤他。

秦斯年被她气得发抖,他愤然扔掉拐杖,踉跄几步挪到她身前死死攥着她的胳膊,瞪着她狠声道:“顾星辰,你真是长见识了,这种话也想得到。你是为了他吗你怕他们家垮了是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不会放弃,一定会让他们家垮掉,让他们也常常窝囊的滋味。”

顾星辰见过他的愤怒,但他的嫉妒狠戾她没见过,这样的他不止让她心痛更让她失望,“是真的,你调查程天林根本不是为了给你父亲申冤,你是为了你自己。你觉得自己不如他,你就毁掉他。”

“我是为了你。”秦斯年冲她吼出来,“我让你离开他,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非要跟他在一起”秦斯年的怒火被点着,声音越喊越大,表情却越来越痛苦。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样是谁的错不是他,不是任何人的错。是你自己,你父亲也不是因为他父亲才被弹压的。为什么要把你的愤怒发泄到他身上”顾星辰对着他喊回去,失望之余她又想对着他大哭,她爱过他,真的很辛苦的爱过,爱的没有希望。时至今日,她仍想兑现当初对他的承诺,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远离他,把他当亲人。可他却变得让她不想面对,这让她很痛苦。

秦斯年冷冷的盯着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替叶暮说话。

“你放弃吧,不要再查下去了,对你没好处的。”顾星辰不想再跟他硬碰硬,缓下语气劝他,希望他能听她一次。

“我不查就不会有人查了吗既然上面已经开始了,只要把证据递上去他们都逃不掉。”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顾星辰觉得他就像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野兽,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非,认定了一个伤害他的人就一定要讨回来。顾星辰双目含泪,问他,“你能得到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跟他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如果你真是为了我,这还不够”

秦斯年一怔,但还是被她脸上的痛苦刺激到了,固执道:“就算什么都得不到,也好过现在这样。车祸那天后面跟着我的人是程天林的儿子吧,他为什么会跟着我,难道不是因为心虚你提醒了我,这场车祸不是意外。”

顾星辰骤然失色,推开他,他的偏执让她心痛,她根本劝不住他,眼前的他早已变得让她不认识。那个牵着她的手等她放学回家,给她讲笑话,在她父母吵架时带她出去散心呵护她的斯年哥已经被愤恨扭曲了思维,他不再保护她,他只会强迫她,让她伤心。

顾星辰擦了眼泪,对他说道:“你总说如果我长不大该多好,可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快点长大,那样我就可以嫁给你。我长大了,你却不一样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斯年脸色骤然苍白,悔痛交加,跌坐在床上,沉着脸看地上揉成一团的报纸,匿名信那三个字成了他心中最不堪的字眼。

争吵过后顾星辰有了基本的判断,秦斯年不会罢手,但匿名信不是他写的,就像他说的,如果真要写匿名信他不会等到现在。

顾星辰在走廊的长椅上垂头坐着,她要做的事一件都没做到,没劝住秦斯年也没帮到叶暮。现在更帮不到他什么,她找不到写匿名信的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颓丧过,她把叶暮从她身边逼走,把他们的感情弄得一团糟现在却举步维艰什么都做不了,她开始反思自己,她的一意孤行到底把自己逼进了什么样的死角。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想去找叶暮,告诉他自己后悔了,为自己的天真后悔。想老老实实地守在他身边,没有他,她快走不下去了。迷途中的她,最想听到的就是叶暮的教诲和安慰,她又把事情弄砸了。

韩嘉琳听见了他们吵架,顾星辰出来时她去了卫生间,出来后见她了无生气地呆坐着,她走了过去。顾星辰盯着眼前的鞋子,脸上一片漠然,没做反应。

韩嘉琳笑笑,坐在了她旁边,顾星辰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对于韩嘉琳她已经没有一点好感,连精神都懒得提起。只想把她当成透明的,可偏偏这透明人不甘心,非要弄出点声音招她厌烦。

“匿名信是我写的。”韩嘉琳语气轻松平淡,一脸的淡然无畏,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

顾星辰惊奇的望向她,越来越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

韩嘉琳继续笑着,“刚才听到你们吵得那么凶我既觉得解气又觉得羡慕。”她侧头瞅了眼冷漠的顾星辰,续道,“你们吵架会让对方心疼,我跟他吵架心疼得只有我自己,他却只会厌烦。后来他连架都不愿跟我吵,因为他根本不想跟我说话。我在这照顾他,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让我回去,却一次次地给你打电话,听他打电话我心酸的想哭又想笑。他呀,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挂他电话,那委屈样你见过吗”

“为什么要些匿名信”顾星辰不想听她说这些,听她说话要耗费很多感情,她冷着声音问她。

韩嘉琳哼哼笑着,“当然是为了帮他。不然你能来找他吗”

那得意的笑容让顾星辰觉得异常刺眼,她说是为了帮他,其实是为了挑拨他们。韩嘉琳对她的愤恨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加得意。顾星辰从她脸上收回视线,这张脸她不想再看见。

在她印象里韩嘉琳是那种很能容忍的女人,对她从来都是热情的笑脸相迎,同时又小心防范着。她心有体会,对韩嘉琳的各种作为都给予理解,并非她大度包容,她只是无能为力去改变,韩嘉琳是秦斯年的妻子,她能怎么样

当时她为了避免大家的尴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家,而那个时候秦斯年也会回家,如果他们碰上了,也只是点头问好。韩嘉琳就会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热心的关心她,得了空闲就拉着她去逛街,不到天黑不放她回家,而这个时候她是不让秦斯年陪着的。她明白,韩嘉琳这么做只是为了减少他们见面的机会。

韩嘉琳对她待之以礼,从来没有故意挑衅甚至是冷淡,她总想着,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不错,至少不用每次见面都难堪不痛快。但现在,韩嘉琳的作为已经彻底让她厌恶了。

顾星辰起身离开,又听韩嘉琳说道:“当初能一句话让你离开叶暮,现在也能让你跟秦斯年相互猜忌,你今天来找他,只会让他更嫉恨叶暮。”

顾星辰强自压下心里的愤恨,女人心她彻底领教了。她挺直脊背离去,她还不能被她几句话就打垮。

顾星辰走出住院部大楼的时候,叶暮和陈正在走廊的窗户里正好看见她,叶暮垂了眼睫,脸色清淡,问陈正,“那个叫陈阳的,是不是帮秦斯年在找证据”

“嗯,他们联系挺密切的。陈阳是总去找一个从国税局退休的老会计,有人给那老会计递了话,他不敢随便说什么。”

叶暮扭头瞅了眼陈正,眼睫微闪,抿着唇没做声。话是他让卢城给递的,那老会计跟他住一个小区,平时总能遇着,他就让卢城去留意。他苦笑,自己何尝愿意牵扯这种事,不然也不会选择去教书,如今出了这事为了避免麻烦也只能暂时离开学校了。

陈正瞅着顾星辰的背影,思忖着八成她是来问了,再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叶暮,这俩人关心人的方式真是让人无语。

“要我说直接找那老会计把东西要出来得了,还留着它干嘛,等着让那谁找了去。”

叶暮摇摇头,只说,“再等等。”顾星辰上来这么多次都不进门,他想看看她怎么进门。

第56章 绝望至此

当天秦斯年执意从医院办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时拦了车却停了下来,对身后的韩嘉琳说,“谢谢你,”随后又说了句,“这些年对不住了。”说完便再无他话,只默然地看着她。

韩嘉琳闻言轻笑,眼睛却似透着暗光,对秦斯年的话并不往心里去,只说道:“你这两句话真让我承受不住,不管你怎么看我,反正我想做的做完了,但愿你能做到你想做的。”韩嘉琳眼神带过秦斯年略带恍惑的表情时深望了他一眼,秦斯年楞楞地站着,直到韩嘉琳走远才上车离开医院。

秦斯年的第一站就是去公安局报案,他把车祸前后的事情一一向警察说明,详细讲述了对方的作案动机以及对方与正在被调查的某厅长旧案之间的关系。因为最近的形势关系,公安局对这类案件也十分重视,当即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

有了公安局的介入这事顿时变得更复杂,纪委盯住的是高官,公安局就从程天林入手。第一个被问话的就是程天林,程天林拒不承认,反告秦斯年诬陷,让他拿出证据。秦斯年拿出一叠照片,那照片上拍的全是跟踪他的车辆,虽然车型不同开车的人也不一样,但出于职业敏感秦斯年把当时跟踪他的车辆全偷偷地拍了下来。

秦斯年从照片里挑出一张黑色的轿车照片,他并不十分肯定,当时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晕过去了。他指着照片上的车辆说道:“当时就是这辆车撞的我。”

警察把照片取走,找到了程谟。程谟是车祸现场除了肇事者唯一清醒的当事人,所以,他成了关键的人证。

警察去的时候程诺也在,因为与被调查案件无关被暂时回避。程诺看了眼面色冷淡的程谟,进了卧室忧心忡忡的给叶暮打了电话。

叶暮接电话时正在叶熙廷身边,叶熙廷撂了报纸说道:“让程谟把看到的照实说就行了。”

叶暮把话传了过去,程诺还是不放心,说道:“他能说什么,他当时也是气话而已。”

“所以才让他把看到的如实告诉警察,警察自会去判断。只要他不再牵扯更深就行了。”叶暮冷静低沉的声音让程诺心里一震,随后渐渐冷静了下去。

挂了电话叶暮和叶熙廷说了一声,便回了家。警察已经走了,姐弟俩闷闷地坐着,都是一脸的心事重重。听到开门声,程诺往门口望了一眼,看见叶暮回来瞅了瞅程谟,动动嘴却什么也没说。

叶暮扫了眼程谟,直接问道:“你跟警察怎么说的。”

程谟不说话,叶暮扭头瞅他,他始终一言不发,叶暮一直冷静的脸开始有了愠色,程诺望着他们两个不觉跟着紧张起来。

叶暮脸色冷了下去,瞅着程谟,眼神越来越严肃。

“什么都没说。”程谟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承受不住,闷声喊了一句。

叶暮冷冷地收回视线,沉声问他,“为什么不说”

程谟突然站了起来,冲叶暮喊道:“我是他儿子,我说什么警察都不会信,我为什么还要说。”

叶暮侧抬着头看他,程谟高度的优势在叶暮责备的眼神下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反而被叶暮的眼神压得更没了底气,他闷闷地坐下,红着眼眶说道:“如果他们有了证据,他就会去坐牢,他一旦坐牢就说明他是为了掩盖当初的罪行铤而走险,舅舅就会被他连累。我不能忘恩负义,舅舅已经因为他被问话了,不能再对不起舅舅了。”

叶暮被他的话动容,眼中浮起愁绪,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已经做好迎接的准备了,如果真的有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程诺头一次见到忧心的叶暮,以往他都是一副冷静睿智的样子,不禁让她产生了错觉,叶暮是无畏无惧的。但实际上他只是把这种担心隐藏了起来。她看不下去,拎起包在两人诧异的眼神下出了门。

她直接去了顾星辰的公司,她谁也想不到,就只想问问顾星辰,秦斯年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她本应该陪着叶暮的,怎么能让他在担心家人的同时还得忍受她的冷漠远离。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下来。”程诺一副命令的口气,没给顾星辰开口的机会就挂了电话。凛冽的北风吹过,程诺脸上却气得燥热。

顾星辰楞楞地挂了电话,在座位上坐了几秒,把资料一推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在门口撞到何承明,话也没说就去摁电梯。何承明扭头盯了她一眼,她一脸的冷肃,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何承明淡淡地收回眼神,把她的事分到了其他人手中。

顾星辰一出电梯就看见程诺站在大厦的台阶下,等她走近才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再明显不过的指责和冷漠。她略放缓了脚步,推开厚厚的玻璃门向她走过去。

“你跟秦斯年到底想干什么”程诺开口便责问她,清冷的眼神让顾星辰不自觉地偏转了视线。

她的反应让程诺怒从中来,冷哼一声,“顾星辰,你到底爱不爱叶暮”

顾星辰慢慢地转回头看程诺愤怒的脸,可能是被风吹得,她脸已经红透了,眼睛也是红的,以一种望进她心里去的架势盯着她。

顾星辰突然觉得很没底气,可还是说道:“我爱他。”

不意外的得到程诺的冷笑,“爱爱他你在做什么秦斯年把他们家往绝路上逼,你也要把他逼上绝路吗”

“匿名信不是他写的。”

“顾星辰,你还要替他说话,你是不是不知道他去公安局报案,说他车祸是被人谋杀。你呢,往交警大队跑,是不是也想证明他车祸是有人故意害他你想干什么”

顾星辰楞楞地看着程诺,问道:“那是还是不是”

“顾星辰,我真多余来找你。”程诺冷声哼,不屑再与她多说,冷然离去。

顾星辰已经顾不上想太多,返回公司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收拾东西,然后去敲了何承明的办公室。

“进。”里面传来何承明清冷的声音,顾星辰拧开门锁进去,何承明抬头瞥了她一眼,问她,“上班时间外出不请假是不是不应该。”

“我要请假。”顾星辰态度坚决,何承明停下笔抬头看她,等着她的理由。

“我必须要请假,为了叶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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