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旁边,摸一把身边的床单,冰冰凉凉的。
被褥凌乱,床脚散落着一件两件衣物,只望一眼,全是他的衣服,乔桑尼的衣物已经不见了。
司徒嵘随手抓了抓凌乱的一头发,拉了件裤子套上,光着上.膀,脸上心情并不好,下床时正好看到床旁桌上那些东西。整个脸瞬间就黑了。
一盒拆开过的佐匹克.隆片,一张字条。
司徒嵘怎么会不知道那盒药是什么东西!且不说他是法医这个工作,当年在学校,药理学考试可是一次性高分通过,这东西他是见多了,除开包装上那洋里洋气的药名,它还有个简单通俗民间百姓所俗称的叫法:安眠药。
司徒嵘觉得太阳穴又突突跳了几下。
伸手去把那张被盒子压住的纸条,凑到眼下看,白色格子纸上是排漂亮的字迹,不同于他自己笔下的潦草,满满写了半张纸,信息量庞大:我和尤齐回香港了。姐夫昨天已经回去了。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和你道别。
姐夫安葬姐姐,我必须回去。《绝唱》的事也要等我们回去总部那解决,我的工作重心也一直在香港。
昨晚,谢谢,我没有后悔。
你的饭菜是我下的安眠药,姜倪所吞服的安眠药也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你可以去调查,剧组里除了我,没有人带安眠药。自从两年前和姐姐去香港后,我变得浅眠,工作期间靠安眠药入眠是身边所有工作同事都知道的事。
凶手是季岩,那晚聚会季岩找我要的药,我知道他想干吗,可是我没阻止。
司徒,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对,其实你比我还会照顾自己。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还会回来的。
落笔是乔桑尼三个字。
司徒嵘捏着那张纸,明明是轻薄的一张纸,却突然变得如注铅水一样重。司徒嵘拢起五指,合着那张沉甸甸的纸,揉成一团。
司徒嵘垂下眼,盯着那双手,眼神闪了几下,思绪万千。
——乔桑尼,你可知道,这张纸要是落到其他人手里,你是逃不掉的帮凶,罪犯,杀人犯。
司徒嵘怎么会想到,那个他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是凶手的乔桑尼,居然……
乔桑尼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
乔桑尼把他的命他的自由交给了他。
——
司徒嵘跑到客房,推门进去,如他所料,不大不宽空间,乔桑尼的行李箱不见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窗帘是拉开的,阳光直照进来。司徒嵘走进门,四处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那台银壳笔记本。
乔桑尼这次没在留下这样东西。
下定决心离开的。
司徒嵘站在阳光照射下的地方,怔了几秒,阳光打在他耷拉着上衣的身上,白衬衫只扣了几颗,头发还是膨松的,面没洗牙没刷,颓唐模样,再确定了乔桑尼笔记本真没落下后,整个人也随即软了下来。
快入秋了,对于乔南市来说,阳光即便透过玻璃窗,还是一样火辣。
司徒嵘折回房里,拿手机拨了乔桑尼的电话。
只是显然,手机关机。
不是已经在飞机上了,就是故意关机的。
——
司徒嵘洗漱完毕,给自己冲了杯热牛奶。乔桑尼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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