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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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连忙说:“是,我会检讨的。”

“还有什么问题”朱宝瞥了他一眼,“没有问题就进来开会。”

“好的好的”

有新来的同事见了这阵仗很是吃惊:“哎那女人是谁呀”

旁边正敲打着键盘的andy听见这问话,转头看怪物似的看了他一眼,鄙夷道:“judy zhu你也不认识”

“额”

andy耸耸肩,“自己百度去。”他把视线望向屏幕时,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五年前的朱宝来了。

五年前,他和她是同事,当时她还没有现在这么稳重,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那时候他看她好欺负,老让她打杂,她也乐呵呵的。

现在他转头看向那一扇沉重的会议室大门,隐约看见玻璃窗里指点江山的朱宝,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是五年,变化可真大啊,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x

“脱胎换骨啊”宋姿绕着朱宝转了一圈,觉得眼前的朱宝除了脸一样,气质完全不同了,就跟里面换了一个灵魂似的。

朱宝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转头看着咖啡厅其他人投来的怪异目光,敲敲桌子:“你先坐下吧。”

宋姿这才拉开椅子坐下了,撑着下巴钻研式地看她:“你真是变了很多。哎你这次回来不会只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吧”

当年朱宝和周浩南突然分手的事宋姿也只知道个大概,好像是周浩南说了什么瞧不起朱宝的话,朱宝气得二话不说辞职了,出国去了,康少勤也跟着去了。而周浩南倒是好好的,除了差点过劳死送进医院急救了几回,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近两年来两人的联系也少了,各忙各的,宋姿准备着当阔太太,朱宝忙着自己的事业,几乎没什么机会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你现在算是衣锦还乡啦,正好刺激刺激周浩南啊。”

听见宋姿提起周浩南,朱宝低头看着桌上的木纹,有一瞬间的出神,很快回过神来,露出点笑容来:“才没你那么无聊。”她那笑意没到唇边很快又消失了,心里的思绪翻江倒海,踟蹰着,终于还是问了:“那周浩南最近”

宋姿伸手搅了下杯子里的冰块,“他见了我跟见仇人一样,恨不得拿臭鸡蛋砸我哪里会叙旧啊我就知道他进过几次医院,什么胃病啊,什么疲劳过度之类,报纸上登什么我就知道什么了,好像传过一两次绯闻吧,我也不记得了。光是应付那个难缠的范宝华就够我头疼的了。”

“范宝华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喏,不就是李明荣他后妈咯,你知道吧,李老爷子前年死了,分家产那事闹得全城轰动,你在国外应该也知道吧。”

看朱宝点点头,宋姿挽起袖子给她看,上面是一个灼伤的痕迹:“你看就是范宝华这个老妖婆干的”

朱宝很是吃惊,“这个是什么”

“子弹啊被子弹擦过,疼死我了那个死八婆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啊,当时李明荣也跟我说过让我带个保镖出门,我当时不信,喂,大哥啊正常人怎么会想得到她真找人干掉我们”宋姿指了后的黑衣服女人:“为了保命啊,我去厕所都得带着她。”

“我现在真是出门都麻烦。”宋姿不耐烦地拨了下波浪长卷发,“哎我的大好人生就这么完蛋了,栽在一个傻小子手上。哎不说我了,你跟康少勤还没在一起啊”

朱宝望着不远处的灯柱子,恍惚间,想起这几年亏欠康少勤太多,扶着额头说:“我没办法”

宋姿瞥她一眼,一脸笃定地下了结论:“你还喜欢周浩南。”

朱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五年前的事了啊,就算我记得,他估计都忘了我是谁了。”这五年来,她的手机号码一直没变,但周浩南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呢。这么一想,又不禁有一秒的黯然。

“屁啦。”宋姿咬着吸管,“他忘记谁都忘记不了你。哎反正我跟周浩南也反目成仇了,也没必要帮他保密了。你知道他有一个大箱子不”

朱宝想起来了。周浩南床底下有一个超大的木箱,还有长期上锁的储物室里,那些储物箱简直堆积成山。她也挺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周浩南对那些木箱子宝贝得很,她一直没有机会打开来看。

“记得,怎么了”

“哈,那都是他的收藏。”宋姿眨眨眼,“他简直是个蛇精病,收藏了一大堆女人东西”

朱宝还记得他曾经偷过她的bra和underwear,当时她还气得七孔生烟,现在想来确实忍俊不禁:“哈,我知道,他很喜欢收集女人东西,我知道他喜欢,我还送了几件给他呢”

“你知道”宋姿吃惊不小,“你居然知道”

朱宝点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哇”宋姿一脸吃了蟑螂的表情,猛喝了大半杯饮料,半天才感叹:“那你也舍得跟他说分手啊明知道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嘴巴说话一向都那样啊”

朱宝听得有些不明白,“什么叫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啊”印象中,周浩南除了在那个时候特别激动,其他时候也都是一副你这奴隶给主人跪下的姿态。

宋姿:“你看过他的收藏没有”

“没有欸,那是什么”

“那都是你的东西啦”宋姿逐一数了出来:“当时我差点以为遇到神经病了,他收藏你们的合照啊,你的头发啊,你的随身衣物啊,你的鞋带啊,丢的糖纸啊,写作业的本子啊你给他发的短信都抄了下来了。”

朱宝一愣,隐约想起了什么。在电光火石间,这么多年来,与他有关的事情逐渐连成了一条脉络,她一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初中的时候他喜欢抓她辫子;偷她的衣物

为什么每次排座位前的模拟考试都会考砸,结果经常做她同桌

为什么他总是借了她的作业本就不还,谎称说丢了

为什么他总强迫她看他比赛

为什么他明明觉得她做事很糟糕,总要挑她毛病,却怎么也不肯辞退她

为什么他嘴里嫌弃着,但只要是她做的菜,就算再饱也会吃光

为什么他把那个箱子看得比什么都宝贝

他不是喜欢女人的东西,他是喜欢她的东西。他暗恋了她那么多年,到底是用什么心情看着她和一个个男人在一起的呢

“如果他真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他这几年都不联系我呢”这句话在她肚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宋姿说:“哎,看你那样子肯定是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要找他复合吗”

朱宝恍惚着想起那些过去来了,几乎有一瞬间的动摇,最后还是摇摇头:“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吧。”

“你爸妈也不管你啊”

“我三十二岁了啦,还是小孩子啊能管得了吗”朱宝笑说,“我跟他们说过了,晚点去领养一个小孩子,他们对我无奈了,看我也过得挺好的,只能点头了。”

“你再过两三年就真的嫁不出去啦”宋姿揉揉太阳穴,“我最近是深有体会啊,去混夜场都没几个人请喝酒了。你再拖下去真得孤独终老了。”

朱宝:“做人是不能将就的,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最重要是开心嘛,跟一个看不顺眼的人在一起,还不如自己过呢。”

宋姿:“哈,结婚狂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了,真是世界变了。”

朱宝看着自己的手指,笑着说:“不是世界变了,是我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泪点这么低,我写着写着,想起周浩南的感受来了,居然哭了卧槽再一次证明我是亲妈

第70章 宋姿的婚礼

宋姿的婚礼定在这个周末。

富豪这圈子同样分三五百种人;爱出风头的;低调做人的都有。李家早前遇到过绑架事件;连带着宋姿这婚礼也变得分外低调。

为了全程保密,婚礼在私人岛屿上举行。李家包了几辆专机,将在邀请之列的贵宾送到了私人岛。另外安排了数位三星法式厨师,加上从s市空运到岛的名贵红酒香槟威士忌新鲜食材等,即使是低调的婚礼,也办得很得体。

整场婚礼耗费了巨资,计划是举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宴会。除了宴会;还安排了著名歌手献唱,马戏团表演等等,几乎与大型演出差不多。

第一天结束时,朱宝这伴娘累得妆都没卸,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留意到周浩南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这场婚礼来宾太多,人来人往的,女人争妍斗艳,而男人穿的几乎都是燕尾服配白领结,正式得很,从远处看去几乎都是一样。

在户外一大片白色餐桌边,绕过熙攘的人群里,朱宝拿着酒杯百无聊赖地跟人敬酒,敬过一轮后,就悄悄走到帐篷边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远远瞧见不远处有男女嬉笑声,朱宝抬头看着清透的蓝天白云,恍惚间又想起周浩南来了。

正这么想着,旁边一顶帐篷里钻出一个高大的身躯来,燕尾服在他身上显得笔挺而漂亮。男人微皱着眉,除了高挺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眼镜,几乎没怎么变,反而似乎更有魅力了。

朱宝望着他那张脸,心里再次砰砰跳了起来,手也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了。在这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周浩南会来这婚礼的。毕竟无论是从商界地位还是亲属关系,不来参加婚礼也有点说不过去。朱宝早就想好了,她想象过无数得体话,要怎么说要用什么语气说,她都酝酿好了。

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嘴角还要带着自信的微笑。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准备朝他走去,不躲闪,只笑着跟他握个手,说一句好久不见。虽然对复合之类的不抱希望,但她心底深处难免冒出一点久别重逢的激动。

就在她嘴角微微上扬时,周浩南身后的女人也跟着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圆脸,长得有点偏胖,边走出来还边不停地扯裙子。看得出来周浩南的表情很不耐烦,回头瞪她一眼。

朱宝嘴角的笑容就凝在了半空,即将要抬起的手也放下了。耳边还隐约能听见附近男女嬉笑声,可整个人像放空了似的,又像是脑子被什么迎面“嘭”地砸中了似的,她整个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唉还是走吧。

朱宝感觉眼眶都开始发着热,也不知道自己在莫名期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鬼使神差的,周浩南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眉头微皱了皱,眼光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只厌烦冲身后的人骂道:“死胖子,让你别穿裙子,非要穿,好了没啊”眼光扫了朱宝一眼,立刻迈大步绕到帐篷后面去了,那女人赶紧说:“好了”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

朱宝简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勉强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稳住了,理了下衣服,从帐篷后出去了。

也好。朱宝有些落寞地踩着草出去,边想着这次婚礼过后,他们大概就没有什么交集了。管他找了新女朋友呢,还是怎么都好了,跟她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回程时她因为帮着收拾东西,等上机时已经晚了,这架飞机就剩一个座位。

她远远看见那挺拔宽阔的背影时,心里立刻就咯噔了一下。尤其那件tom ford白色西装,很像是周浩南的风格。

她心想不会这么凑巧吧,一咬牙走前了两步,果然看见那熟悉的英俊侧脸,正微低着头,修长手指在翻着书。大概是听见声响,周浩南微抬起头,眼光看见她时,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

等朱宝冲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在他边上坐下了,他才像是回过神来,有些厌恶地嗤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朱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感觉跟受刑差不多,正想拿出手机来看,飞机却起飞了,空乘人员提醒他们关机。

唉,连说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就剩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朱宝有点伤感,想了想,还是不折磨他了,就转头跟后面的女人低声说:“你不介意的话我跟你换个位子,可以吗”

后面的女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她本来一直早就想坐在周浩南旁边,毕竟多拓展下人脉对她的事业也有帮助,何况是个大帅哥呢。可惜周浩南脾气不是一般地大,问他有没有人坐,他都说有。

那女人犹豫了下,“啊”顶级商界圈子来去就那么些人,朱宝和周浩南的事她也略有所闻,现在看来这对情侣是反目成仇了。女人没动,眼光瞥向周浩南,果然没两秒,周浩南就突然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他的语气隐含着压抑的愤怒,眼眶发红地瞪着朱宝,“你以为我想跟你坐吗”声音不大,可周围是一片寂静,那声音就跟开了扩音似的,周围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身后的女人一看心里就明了,不准备搀和这事,赶紧先开口了:“还是不换了吧,马上起飞了。”

朱宝有些抱歉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又把头转了回去。

周浩南把书本“啪”地一合,嗤笑道:“真不想坐我边上就去跳机啊。”

朱宝看他活像一只被惹毛了的斗鸡,见了谁都是红眼,只好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我不介意,我是怕你介意。”她看了几眼他手里的书,见有一个曲线图,像是分析如今股票走势的,有点感兴趣:“你最近在做什么投资啊”

周浩南不理她,径自转了头自己看自己的。

一路上算是无风无浪了,只不过两人都不说话,周浩南更是跟怕见鬼似的,不仅不看她,还躲得远远的,竭力不跟她有一丁点接触的机会。等途中有人饿了开始点餐,朱宝也跟着点了一份海鲜炒饭,她好心去问一下周浩南:“你要吃什么”

周浩南终于忍不住瞥她一眼,很快飞快地转了回去,低头继续看书,顺口来了句:“看着你就没胃口了。”

朱宝无奈了,周浩南是存了心要挑刺,不让她好过,她也不准备对他好言相向了。“爱吃不吃。”一句把周浩南气得脸都紫了。

周浩南招来人:“法国银鳕鱼,有吗”

“有的先生。”

“嗯,好,头盘焗蜗牛,主菜银鳕鱼”

朱宝在旁边听得直翻白。

没多久,海鲜炒饭就送来了。等朱宝定睛一看,立刻发出一声生不如死的叹气声。

周浩南心里痒痒的,一时没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下那碟炒饭,也不由得有些惊讶。那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葱段,朱宝是杂食动物,为了不浪费什么都能吃下去,偏偏最讨厌吃葱。就算是沾染了葱味,她也会觉得很反胃。

以前周浩南和她在一起,运气不好,厨房的厨子多放了葱,要么退回去,要么被周浩南抢来吃。因为按朱宝的性格,就算她再讨厌吃葱,为了不浪费,还是会吃完的。

周浩南看了朱宝一眼,见她视死如归地拿起了筷子,一边骂自己一边伸手抢了她的筷子,顺手拿过了她的海鲜炒饭:“你的海鲜饭不错,归我了。我的银鳕鱼归你了。”

朱宝转头看着他已经在吃了,那感觉实在太微妙,像是有人拿了鱼翅汤羹来,要换她的粉丝煲。就这样还要一副强取豪夺老子赢了的架势。

但朱宝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地升起了暖意,“那谢谢了啊。”

周浩南冷冷地瞥她一眼,“谢什么,我没有帮你的意思,不要自作多情。”

“”

朱宝闲得实在无聊,转头偷看一眼他手里的书,发现他上机时看的是这一页,连那曲线图都一样,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停留在那一页。难道周浩南一页也没看进去

她望着周浩南皱眉吃着海鲜饭,突然就想起来了。周浩南很不喜欢吃炒饭,无论任何形式的炒饭。他总讥讽这玩意就是剩饭,有时候她为了省时间说要给他做点炒饭,他一定会异常不满地抗议。

而现在朱宝转头看过去,见周浩南正面无表情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往嘴里塞。

“看我干什么。”周浩南头也不抬,等吞下这一勺饭后,才淡淡地开口。

朱宝被逮了个正着,脸颊有点发烫,但多年的职场生活她也多少练就了点宠辱不惊的技能,也平静地解释道:“你真喜欢吃炒饭”

周浩南说:“还行吧。”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吗”朱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逼问出一个答案来,她希望得到的是什么答案,她完全不清楚,只直觉想问个明白。

周浩南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像是以前怎么也不接受的人,突然某一天就接受了。”他转头看着朱宝,一脸鄙夷:“你以前不也说了不会喜欢康少勤吗,现在还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嗤,人的本性不就是这样,变来变去,今天喜欢一个,明天喜欢另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好难写啊

第71章 手残

周浩南这样阴阳怪气的口气;听得人很是不舒服。换成过往的朱宝;大概要气得不行,还得忍气吞声。可朱宝现在只拨平了膝盖上裙子的折痕;轻轻扫了周浩南一眼:“第一,我没有爱康少勤爱得死去活来。第二,我爱谁是我的个人选择;你没有权利评判我;第三”

她的声音平缓而冷静,和往日的朱宝已经是不同了。一个人经历了精神上的大崩溃后;总是会有些不同的。

而周浩南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耳朵在第一点“我没有爱康少勤”后就已经自动屏蔽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整个人像坐过山车似的;从最底潮一下子跃升到顶点,陷入了无法自制的狂喜中。

周浩南望向朱宝的眼神都罕见地变柔和了些。

眼前的朱宝戴着圆钻耳环,颈脖上是雅致的圆环状项链,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裙装,除了脚上还穿着平底鞋,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的皮肤少了几分光泽,反而多了一丝沉淀的味道。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无论外表或者谈吐有什么不同,他还爱着她。

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他也想做出毫不在乎冷静镇定的花花公子姿态来,但他做不到,他尽力了。

他甚至不想再克制了,想要好好跟她说说,这五年的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这二十几年来最重视的骄傲,脸面,尊严,都变得不再要紧了。

第一年的时候,刻意避开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和她常去的超市也不去了,熟悉的路线要刻意绕道,熟悉的地方都不去了。甚至那些箱子锁在储物房,再也没有打开过。

到了第二年,被压抑了一年多的情绪终于以更猛烈的姿态爆发了,如巨浪一样打得措手不及。

跟傻子一样在鱼馆里叫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明知道她不会出现,还是忍不住期待着转角处会出现她的身影。最后没等到人,只好一个人吃。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到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熬了一年,终于受不了了,要动身去找她了,却出了事故,腿上受了伤,不得不躺病床。

病床上的时间超乎想象地漫长而孤寂,周浩南只好让人拿些旧物来,一件一件拿出来看,看久了就发呆,最后失眠到天亮

直到第四年,他的腿好起来了,却又从商界朋友那里得知朱宝和康少勤在一起的消息。他只好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里。

就这样,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他对结婚生子始终提不起兴趣来。没了她,就好像对结婚这事一点期待也没有了。在每一个以为等不下去了的时候,挣扎了又挣扎,最后还是继续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为了要等她回来,还是要等她一个结婚的消息,好让自己死心才对。

那么她呢,是怎么熬过来的呢周浩南皱了眉,想着她想着变得那么成熟镇定,一定是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她是不是熬不住了才回来找他的想起刚才她也体贴地关心他,大概真的是

“你如果想复合的话,我没什么意见。”周浩南低头看着眼前的杯子,伸手握紧了又松开。他并不想摆架子,可长年累月的说话习惯像一个圈似的套住了他,也走不出来了。如果人那么容易改过自新,就没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了。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突然一下子转了话锋,这转速之快,朱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如果是五年前,朱宝一定傻愣愣地解释半天。可现在她一听就明白周浩南的意思了。

他想要复合啊

朱宝心里再是激动也被他这一句话冲得淡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想跟他复合。看见那个圆脸姑娘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

周浩南永远是这样

以为别人爱他爱得不行,以为没了他地球都不转了。看他两眼就是暗恋他,关心他两句就会为他自杀,不理他就是心里苦闷。

连回来也以为是要找他主动复合

这人

一句话勾起过去的种种事情来,朱宝心里五味杂陈,想着自己低头了那么多年,这一次再不要低头了。她再也不要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转,一句话就当成圣旨,当个小奴婢了。

怎么永远不能好好说话

朱宝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想跟我复合就直说啊,我回来是为了参加宋姿婚礼,你少自作多情了。”

周浩南那臭脾气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改就跟登天一样难,他被这么一击,简直就像一棵弱小的刚伸出地面的小树苗,遇见了狂风暴雨式袭击,“啪”一声玻璃心就这么碎了。

他难得的一腔温柔全打了水漂,狭隘的心眼无限膨胀。想到只有自己傻乎乎地等了五年,而朱宝倒好像没事人一样逍遥自在,他简直要勃然大怒了。他的理智全然被恼怒覆盖过去了。

他怒道:“谁要跟你复合啊”

朱宝:“那最好啊,我早就move on了。”

周浩南气极,手里的力道一时控制不住,那玻璃杯“砰”一声爆开,里面不多的红酒顺着虎口一路滑了下来。

滴答,滴答。

也不知道是血还是酒,红色的细流落在他的裤腿上,一手玻璃碎末渣全被染红了。

朱宝“啊”一声屈身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搞什么鬼啊”又招手让人拿药箱过来。

周浩南手心里扎进了不少玻璃碎,疼得他眉毛紧紧皱成一团,他也不喊一句疼,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意示弱半分,撑着一口气,咬牙道:“关你屁事”

朱宝抬眼瞪他,怒极反笑:“好啊,我不管你任你自生自灭”

两人刚吵过架,谁也不肯低头。

药箱很快拿来了,女人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周浩南只摇头,“我自己来。”

这么僵持着,周浩南拿过镊子,咬着一个纱布,忍着痛挑玻璃渣,挑着挑着,心里简直酸涩得难忍。他仅剩了一只能活动的手,要把手心里的玻璃渣弄出来简直难于登天。何况那玻璃渣刺得深,他一碰就疼得心肝脾肺肾都揪一起了。有些渣子太碎太小,他又没耐性,看不清楚就乱来,手心很快就血肉模糊了。

朱宝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她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拿过棉花和药水,“拜托你也消一下毒啊”边骂自己圣母病又犯了,边帮他消毒挑刺。

周浩南看着朱宝专心低头帮他挑刺,那垂着的颈脖看得他心动不已,硬邦邦的心肠一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他百感交集,嘴上却还要挑剔:“你就是爱管闲事”

“算我犯贱行了吧,算是报答你刚才跟我换饭吃。”见周浩南还要唠叨,朱宝狠狠捏了一下他的伤处,疼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不要废话”

肉在砧板上,周浩南总算是安静了。

等朱宝确认过一遍没有遗漏后,就拿纱布帮他包扎起来了,一圈一圈绕着白布,“你就别再发脾气了。”朱宝低头看着周浩南的手,将它翻了个身,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有人发脾气把自己给弄残了的。这次是手残,下次可别弄成脑残了。”

“嗤。”

两人的气氛渐渐好了些,这时有个圆脸女人迎面走了过来,朱宝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天和周浩南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她换了一套衣服,上衣是白色衬衫,是深蓝色长裤,中间配了个细腰带,脚上穿一个中规中矩的高跟鞋。看得出来,她不是很擅长穿高跟鞋,弓着膝盖,一瘸一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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