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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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西冲着她大吼,“何以宁,你有种。”

转向大叔,“多少钱”

口气生硬而别扭。

“四块钱。”

“我说两个的价钱”

“何医生的钱她自己给完了。。。”大叔笑得一脸友好。

靠,何以宁,给他付四块钱会死啊

抠门的女人。

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丢过去,“不用找了。”

何以宁跟同事交过班,换上白大褂,将一头长发简单的束了起来。

“何医生,三号vip单间的病人有些发烧。”护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我知道了。”

何以宁拿起听诊器起身去三号间,中途又有病人家属咨询病情,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当她来到三号单间的时候,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她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人家情意浓浓的,她干嘛要当电灯泡。

林易可倚在床头上抱着顾念西的手臂,撒娇的说:“念西哥,手术真的好痛啊。”

废话,往谁身上开几个口子能不痛。

顾念西坐在一边削苹果,从何以宁的位置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脊和短短乌黑的头发。

他没说话,只是削苹果,好像跟那苹果有仇似的,连皮带肉削下好大一块。

“念西哥,你今天怎么没给我带蝴蝶兰啊,上次你送来的那盆已经枯萎了。”

顾念西还在削苹果。

林易可见他半天没反应,使劲的晃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满的嘟囔,“念西哥,你有没有给我买杂志。”

她这一晃,顾念西差点削到手,他顿时咆哮,“你罗嗦什么。”

将手中的刀和苹果一起往桌子一丢,“不吃了。”

林易哥可爱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眼泪刷刷的往外掉,“念西哥,你怎么这么凶”

目光一瞥,看见何以宁站在门口,立刻,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大雨转晴,笑得阳光灿烂,不管不顾的往顾念西的怀里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亲热似的。

顾念西正要厌烦的推开,何以宁敲了敲虚掩的门,冷淡的说:“注意下你的刀口,虽然是微创,但也有崩裂的可能。”

“何医生。”林易哥抱着顾念西的手臂,天真而自豪的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很帅吧”

何以宁瞥了一眼,顾念西正好也看着她。

这女人的神色冷漠极了,好像他只是透明的。

他是她的老公,他现在被别人这样吃豆腐,她还能当做没看见

顾念西皱着眉头,突然大掌握住林易可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只是这个吻明显的不专心,一边吻着她一边斜眼观察何以宁的反应。

你们都不留言,八哥要发飙了

他有病

顾念西皱着眉头,突然大掌握住林易可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舒虺璩丣

只是这个吻明显的不专心,一边吻着她一边斜眼观察何以宁的反应。

何以宁低头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压根儿没往那边看。

他恼了,一把将林易可推开,冲着何以宁就凶上了,“我要看病。”

何以宁知道他又在无理取闹,他身体健壮的像头牛,如果真有病,那也是脑子有病。

她公事化的说:“看病请到一楼挂号。”

“我是军人,不用挂号,有特权。”

“那请问这位患者哪里不舒服”

“我全身不舒服。”

何以宁暗暗深呼吸,咬牙,“好,那麻烦这位先生去我的诊室等着,我查完房马上回去。”

她一定让他把abcdefg各种超都做个遍。

他站起来,有种拔地而起的伟岸,他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身上青橄榄的味道十分好闻,何以宁每次与他这样面对面,都有矮人一截的自卑感。

她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对刚被顾念西推开,正痛得呲牙裂嘴的林易可说:“只是普通的发烧,我会让护士来给你打退烧针。”

林易可的表情变得飞快,疼痛的五官立刻变成一脸的享受,甜甜的说:“谢谢何医生。”

何以宁将记录本插回白大褂的口袋,纤手同时窝了进去,淡然一笑,“这位先生,还看病吗”

“看,为什么不看。”

林易可眼睁睁的看着顾念西离开,临走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恨恨的捶着床,却不小心牵动了刀口,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顾念西来到何以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三张桌子,一张是主任的,一张是她和另外一个同事。

何以宁坐下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顾念西不坐,站在那里盯着她的办公桌。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她的世界,原来这就是她平时工作的地方。

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各种书籍档案有条不紊,他发现她拿起的那管钢笔,表皮已经脱漆,看起来有年头了。

他讽刺的说:“你们医院就这待遇”

何以宁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寻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握的钢笔,于是解释,“这是我自己的。”

“我虐待你要你用这么烂的笔”

“我喜欢行不行”何以宁摊开一本新的病志,开始例行公事,“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名字,你老公,年龄,比你大”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回答。

而且,他不是一直以娶了她这样的老婆为耻吗

难道是脑袋被医院的消毒水给消毒了突然变得善良了

何以宁随便在病志上填了他的名字,又问:“症状。”

顾念西双臂支在桌子上,痞气的低头去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本来就是个很美的女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更是魅力十足。

他所答非所问,“你们科室几个男的”

“这跟你的病有关”何以宁反问。

“有关。”他说得十分肯定。

天天拿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对着那些患者也就罢了,还要对着一屋子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个男的。”

靠,总共三张桌子,竟然有两张是公的。

靠靠靠

顾念西式理论

“两个男的。舒虺璩丣”

靠,总共三张桌子,竟然有两张是公的。

“你们医院有没有全是女人的科室”他修长的食指微屈,敲着她的桌面,似乎在郑重的思考,“妇产科,给人生孩子的一定都是女的,我明天让你们院长把你调到那个科室。”

妇产科也有男大夫好吗医生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他那是顾念西式理论吗

如果按照他的思维推理,那神经科的大夫就一定全是神经病喽

而且,她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科室,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他还真是脑袋坏掉了。

“顾念西,你还看不看病了,你要是不看病,我要去查房了。”

“看。”他坐下来,“我胸口疼。”

说着,他开始一粒一粒的解开上衣的钮扣,何以宁顿时慌了,脸色不自然的羞红。

“你脱衣服干什么”

“穿着衣服能看病吗难不成你还有透视眼”

“能看。”何以宁急忙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背是凉的,而她的手心是热的,一冰一火,完美交融。

“何以宁,你摸我。”他痞气的垂下眸子,盯着她们紧贴在一起的双手。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脸更红了,不自然的转移视线,“顾念西,你别闹了好不好,我还有工作。”

“我也是病人。。”

何以宁刚要反驳,一个小护士匆匆敲门进来,“何医生,有一个急诊患者,请您马上过去。”

“好。”何以宁一脸严肃的起身,没去管顾念西,径自随着护士离开。

让他自己玩儿吧。

顾念西也没拦着,随手翻看着她桌子上的书籍,医学免疫学身体寄生虫学。。。

多数是医学方面的,他没兴趣。

长指在书目上轻轻滑过,最后抽出一个记事本。

这个记事本看上去也很古老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医学笔记,她的字娟秀灵气,十分顺眼。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全都是繁杂的理论知识,顾念西随手要合上本子,忽然眼尖的看到末页的一行字。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署名:顾奈赠于x年x月

六年前顾奈送她的记事本,她竟然还珍藏着,而且日日相对

她还想着顾奈吧,当初她嫁的人不是顾奈而是自己,她一定伤心的快疯了吧

她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是顾奈,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的位置,几年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既然她那么爱他,他就偏让她不如意。

她和顾奈,永远不可能

顾念西将手里的本子毫不留情的从二楼扔了出去,只听下面一声喊,“妈的,高空炸弹。”

眼不见为净,记事本扔掉了,顾念西的胸口还是闷闷的难受。

这次,他真的是胸口疼了。

何以宁刚接诊的患者是个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儿,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初步断定为白血病。

何以宁看着造影,细长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

这个孩子只有十岁,小小的年纪却患上了这么缠人的病,如果家里条件好,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如果是普通的家庭,这笔持续治疗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

何以宁见惯了太多患者的生死,本应该变得麻木,但每次遇到这样的孩子,她的心便柔软的不可收拾。

小男孩被推入病房,身边除了两个护士竟然没有看到家长。

“病人的家属呢”何以宁纳闷的问,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来医院的

护士说:“送他来的那个婆婆是他的邻居,现在已经走了。”

白血病的小孩

小男孩孤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舒虺璩丣

从这里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对面居民楼上的一个阳台,那户人家在阳台上种了许多小西红柿,此时,小柿子已经结出了青色的果实,一串串玛瑙似的挂在枝叶上。

“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何以宁半弯下身子,口气柔软的问,一缕发丝垂荡下来,带着淡淡的香气。

小男孩难得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头偏了过去,继续盯着对面的阳台。

护士无奈的说:“他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谁也不理,我们登记的档案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可是这个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何以宁拿过病例本翻到第一页,在姓名栏上写着两个字“萧萧”

“你叫萧萧”她指着用黑色钢笔写得名字,柔声问他。

小男孩听到这两个字,眼皮动了一下,再次将目光挪到何以宁的脸上,这一次比上一次多看了两秒钟,然后又挪开了。

“既然你不否认,那我就叫你萧萧了。”何以宁索性挨着他坐下来,他似乎有些防备,身子往里挪了挪。

“能告诉姐姐,你的家人去哪里了吗或者说,你能记住他们别的联系方式吗”

小男孩不语,眼睛好像长在了那几盆西红柿上。

小护士先气馁了,“何医生,这件事还是上报给行政科吧,毕竟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

何以宁听了,一时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小护士说得对,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有义务免费治疗病人,所有这样的例子都会被上报行政科,然后由他们来处理,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这个小男孩送到孤儿院。

“何医生,让行政科把这个小孩儿送到孤儿院吧,如果那个老人出现了,我们再联系孤儿院把他接回去。”

何以宁只能点头表示赞同,对这个小刺猬一样的小家伙,她也觉得无可奈何。

正欲起身,白色的衣角忽然被人抓住,她吃惊的低下头,看到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他抬起乌黑的眼睛望着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何以宁还是读懂了那层黑色中掩盖的祈求。

他不想去孤儿院。

何以宁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当初自己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年纪比他还小,她只记得孤儿院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台阶,还有好多好多同她一样孤僻的小朋友,只是比起他们,她要幸运的多,五岁,爸妈将她接回家,从此,她像很多小女孩儿向往的一样,过上了公主一般的生活,直到三年前,她嫁给顾念西,她向往的平淡人生,全部改变了。

“何医生。”小护士见她在发呆,忍不住喊了一声。

何以宁依然盯着那只小手,半天,她终于说:“这件事别上报行政科,他以后的所有治疗费用,我来出。”

“何医生,他可是白。。。”

何以宁立刻严肃的打断她的话,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坚定,“照我说得做。”

小护士只得咽下就要出口的话,何以宁平时看起来温和大方,但她认真的时候,不苟言笑,这些护士还是蛮害怕的。

说完这句话,小男孩的手松开了,然后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好像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又恢复了安静。

何以宁拧着眉头,心中泛着隐约的心疼。

这个孩子究竟经历过什么,他的家长呢为什么她从他的身上只能感觉到绝望的灰色。

她丢了东西

何以宁替萧萧办了入院手续。舒虺璩丣

小护士说得对,萧萧患得是白血病,这种病没有一定的经济条件根本无法治愈,她的工资不算低,但也只能维持日常的治疗费用,想要手术,还是得找到萧萧的家人。

她默默的存下了那个打不通的手机号码,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拨上几次,但回复她的永远是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突然间对一个陌生的小孩大发善心,这么多年,她没少遇到这样的病人,多数是因为没有钱而最终放弃治疗,但这次,只因小男孩一个与她当年相同的眼神,她便出手相助了。

她不是财神爷,指着顾念西倒贴她,那是做梦。

想到顾念西,何以宁匆匆回到办公室,屋子里只有一个同事在写手术日志,早就没了顾念西的影子。

她见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空来雾去,根本就没在意。

何以宁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去抽书架上的记事本,每次遇到疑难问题,她都会做下记录,萧萧的白血病虽然很常见,但也是顽疾,如果不抓紧机会治疗,将来后患无穷。

纤指在书架的目录上轻轻滑过,却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找到她的记事本。

何以宁将脑袋凑过去,一本书一本书的翻找。

同事小季从书案中抬起头,好奇的问:“何医生,你找什么呢”

“我的笔记本不见了。”何以宁急得一头汗,那可是她用了数年的本子,上面有许多重要的病例和疑难问题,她几乎每天都要翻看一遍。

她将书架上的书本全部抽出来堆到一起,然后又弯腰到抽屉里找。

小季也过来帮忙寻找,两人几乎将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也没有找到何以宁的笔记本。

她懊恼极了,跟丢了多么值钱的东西似的,不,钱丢了还可以再赚,但是这种东西丢了却是钱也买不回来的。

而且。。。

那是顾奈送她的。

想到顾奈,脑海里自然的勾勒出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笑得淡若青菊的俊脸。

时光好像很遥远了,就像这本早就破烂的笔记本一样,如果不是时常翻阅,你会记不起它本来的样子。

顾奈,你好吗

何以宁丢了笔记本,一个下午都是魂不守舍,直到小季提醒她下班时间到了,她这才慌忙去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余坤,他笑着打招呼,“何医生,下班了”

“恩。”何以宁的心情不是很好,只是淡淡笑了下。

“我正好不值班,送你回去吧。”

全医院的医生几乎都有车,上到轿车,下到摩托车,只有她何以宁,永远公交加11路。

何家以前也是大家族,只不过几年前败落了,所以,她没车,众人也表示理解和同情。

何以宁一心想着她的笔记本,所以不是太想讲话,而且,她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她婉言谢绝了余坤的好意,余坤也没勉强,只说下次有机会一定送她,何以宁便独自往医院门口走去。

出了医院,她往熟悉的公交车站漫步,反正也不急着回去,所以,她双手插着口袋,一直低着头数地砖。

身后,一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后视镜中映着一张狂侫嚣张的面孔,那对深遂的双目正紧紧的盯着人行道上失魂落魄的女人。

这个小男孩。。。何许人也

别干什么都刷卡

身后,一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后视镜中映着一张狂侫嚣张的面孔,那对深遂的双目正紧紧的盯着人行道上失魂落魄的女人。舒虺璩丣

傍晚的风微凉,吹着她略显单薄的纤细身影,放下来的长发被风扬起,纷乱了满目的青丝如絮。

顾念西的车沿着马路边缘蜗牛一般的行驶,始终跟何以宁保持在五米的距离。

他瞥了一眼车座上放着的破旧笔记本,眼中的神色越发的灰暗。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顾奈那丫的只会舞文弄墨,这叫什么话,说得酸死了,打死他,他都不会说。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还是拿过一边的平板电脑上网查找这句话的出处,烦燥的长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翻出来的都是些酸不溜秋的情诗。

顾念西揉了下短短的发,说了声“该死”便把车子越过何以宁停了下来。

招摇的黑色跑车,只看标志就足够激发民众的仇富情绪,他偏偏还把车子开到这么繁华的地段,一路上不知道招摇的吸附了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可他是顾念西,他想做什么完全靠心情,他才不会去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

更何况顾家本来就是军商大族,这点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何以宁还在数地砖,忽然听见身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同时,周围的目光都向那边飘去。

她抬起头便看到顾念西的车,四个8的车牌任谁都能一眼记住。

他怎么会在这里

跑车的底盘太低,想来体验一下平民坐公交的乐趣

她愣在原地没动,他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傲人的长相,典型的高富帅标杆,立刻引来无数花痴之声。

何以宁不喜欢被别人观赏一样的注视,她往右闪了两步,想要装做跟他不认识。

他偏偏就挡住了她的路,低声吼她,“何以宁,你瞎了”

她宁愿自己瞎了,不用抬头低头都是他的那张臭脸。

“干嘛”她抿了抿唇。

“你管我干嘛”

他挡着她的路,训小孩子一样的骂她,他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反问,你管我干嘛

火星人的思维真超越,她不说话行了吧。

何以宁沉默的时候,她等的那辆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也没管顾念西,她快跑了两步追上了车子。

何以宁划了卡,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公交车及时拯救了她, 要不然又要被迫去迎合顾念西的脸色。

眼看着车子就要启动,忽然一个人蹿了上来,大步流星的就往她这边走。

司机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大喊,“这位乘客,麻烦你投币。”

顾念西已经看到了何以宁,但是听到司机的声音他又返了回去,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面露不悦,“多少钱”

“一块钱。”司机见这小伙子长得真是人模人样,他都忍不住看了两眼。

“没有。”

谁会把一块钱揣在身上,神经病。

“刷卡也可以。”司机赶紧补充。

顾念西掏出几张银行卡,往他面前一递,“你帮我刷。”

这命令的语气,好像地球人都欠他钱似的。

何以宁捂脸,他有没有点生活常识,银行卡能刷公交车吗

书和我谁重要

何以宁捂脸,他有没有点生活常识,银行卡能刷公交车吗

“这个银行卡不行,你有公交卡吗”司机可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乘客,他感觉在语言上已经无法勾通了。

“你怎么这么哆嗦,让你刷就刷。”顾念西的声音中透着不满,那司机要是再多说一句,他就敢动手揍人。

叮的一声,何以宁收回手里刷完的卡,歉意的对司机说:“不好意思,他的钱我付了。”

说完,她赶紧低下头回到自己的座位,生怕别人记住她的脸。

因为是相邻的两个位置,她的身边还坐了一个年轻人,此时正捧着手机看小说。

年轻人正看得来劲,忽然胳膊被人拎了起来。

“让开,我要坐这里。”顾念西锁着眉头,一脸的阴云密布。

“那那不是有座位吗”年轻人往他身后指了指。

“我就要坐这里。”顾念西扬了下拳头,宣扬他丝毫不介意用武力解决问题。

何以宁真怕他会在车上揍人,赶紧低声对年轻人说:“他是个精神病,你离他远点。”

年轻人听了,立刻怪异的看了顾念西一眼,然后飞速离开。

顾念西坐下来,目视前方,好像根本没看到何以宁似的。

何以宁拿出随身携带的医学书看了起来,当他是透明的。

车上的广播开始报站,公交车缓缓向前开去。

“咳咳。”顾念西用拳头抵着唇,像是提醒般的咳了两声。

“其特征是有功能的已分化成熟细胞过度增生”何以宁认真的琢磨着这句话,丝毫没有听见某人的暗示。

突然,手里的书被夺了过去,紧接被丢出了敞开的车窗。

“我的书”何以宁条件反射的把手伸出去,想要抓住被丢掉的书籍。

身后一辆卡车突然飞驰而过。

“喂。”顾念西扑上来,迅速抓着她的手往回缩,几乎是电光火石的速度,卡车贴着公交车急行而过,如果再晚一步,何以宁这只手恐怕就要废了。

“何以宁,你瞎了,没看见有车吗”顾念西脸色苍白,对着她没好气的大吼。

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她就要变成残疾了,蠢女人,蠢死了。

何以宁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回头冲着顾念西反驳,“如果不是你扔我的书,我会把手伸出去吗”

“一本破书,难道比我还重要”

他在这里坐半天了,她却只顾着看那本破书,书有他好看吗

何以宁奇怪的看着他,他最近是怎么了,以前恨不得跟她保持一个光年的距离,现在竟然把跑车扔到路边陪着她坐公交,还在言之凿凿跟她讨论书和他谁重要的问题。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书重要。

何以宁负气的扭过头。

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顾念西,他为什么要娶她,如果他当初想帮何家,办法有很多种,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如果是想报复她,那这三年来她做牛做马也足够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她很想问个明白,可是她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车子到站。

下车后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别墅区。

何以宁早晨上班的时候选择打车,傍晚便是步行。

顾念西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留给她一个孤傲别扭的背影。

别叫我小四

盘山公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舒虺璩丣

他背影颀长,她体态纤细。

这条路何以宁几乎每天都要往返,步行的时间,她会用看风景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远处山上层层叠叠的植被如毯,挺拔的白桦林屹立如柱,偶尔还能看到林间突然飞出的野鸡野鸟。

顾念西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回头,“何以宁,你能不能走快点”

她收回飘远的目光,纳纳的望着他。

他长得真好看,眉眼都精致到了极点,在顾家的兄弟当中,他似乎遗传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而且发扬光大。

“何以宁。。。”他不耐烦的又喊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过来,一把扯起她的手,嘴里嘟囔,“慢得跟乌龟一样。”

她讶异的盯着他握着她的手,他的五指修长,骨节鲜明,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因为经常拿枪,训练,他的手心有层薄薄的茧。

她就那样怔了一下,他已经拉着她往前走。

她脸红心跳,用力挣了一下,他反倒握得更紧,只是整个过程,他一直两眼观天。

顾念西,他在搞什么早上没吃药吗

牵手这种只属于情侣间的动作,他确定他真的明白。

“何以宁,你墨迹什么,再乱动,我把你丢沟里去。”

她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不是热,就是紧张。

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而且顾念西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手,她平时给他穿衣戴帽都要小心加小心。

她越来越看不懂了,顾念西,他那火星人的思维,他那超越凡人的大脑,究竟是怎样运转的。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她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身后,偶尔,他用力往前拽一下,她便乌龟一样的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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