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来关心他的伤,要他吃消炎药,不是舍不得他心疼他,那是什么。
顾念西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翘起一个浅小的弧度,那是种嚣张的得意。
“何以宁,你以后离顾奈远点。”他霸道的警告。
她依然什么也没说,这种态度算是默认了吧。
她既然是他的妻子,她自然知道应该避嫌,做是她的事,信不信是他的事,现在吵嘴,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且每次跟他吵,他总有他自己的顾念西式理论,秀才遇上顾念西,有理也说不清,她就是那可怜的一秀才。
顾念西回到屋里看到桌子上的三片药粒,一旁还有凉透的开水。
他一向讨厌吃药,可现在看到这些白花花的小药丸,意外觉得很顺眼,他拿起一片药丸放进嘴里,外面的糖衣是甜的,甜得让他想要吐出来,他讨厌甜的东西,可是甜的过后,便是苦,他立刻咽了,更没几个人喜欢苦的。
“给我换一种,不要带糖衣的。”何以宁看了看药盒后面的说明,歉意的跟药局的同事说道。
顾念西不喜欢甜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大爷一样的伺候他,对他的很多习惯都了如指掌。
总结一句话就是:毛病多如汗毛。
“何医生,你生病了”同事边在电脑里输入药品名称边关心的问。
“不是,给朋友开的。”她将职工卡递过去。
同事一刷,抱歉的说:“何医生,里面没有费用了。”
她差点忘了,上个月给何母邮了一些药品回去,把里面的钱都花光了,因为是医院的职工,所以买药享受八折的优惠,比外面便宜很多。
“那。。那我用现金吧。”
现金是不享受优惠的,但是也没办法了。
“刷我的。”一张卡片递了过来,余坤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被顾念西给揍了,何以宁见到他就一直不好意思,总觉是对不起人家,要给他报销药钱,也被余坤笑着拒绝了。
“我给你现金。”何以宁急忙说。
他一笑,“好。”
知道何以宁的性子,说不要她是铁定不依的。
“上次的事。。。”何以宁抱歉的又要道歉。
余坤急忙打断她,“这是你第三十三次向我道歉了,你看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男人偶尔挨次打也能锻炼抗击打能力。”
何以宁被他逗笑了,“那我请你吃饭。”
说起吃饭,余坤倒有些心有余发悸,虽然他很珍惜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想到她那个浑身喷火的男朋友,他就胆怯怯的。
冒着生命危险去吃饭,也需要一定勇气。
“好。”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你有时间的时候通知我吧。”何以宁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她不喜欢欠别人的,特别是带着顾念西的份儿。
“何医生,vip11的病人找您。”一个护士匆匆跑过来通知。
“好,我马上去。”
回到办公室,她看到小季。
小季今天有手术,刚刚结束,此时累得往椅子上一瘫,长吁短叹,“下辈子不做医生,可累死我了。”
何以宁笑笑,翻开手里的本子写东西,“总比那些农民工要好得多,那才叫真正的辛苦。”
“是啊,我们家装修那会儿,一百多斤的水泥扛着上六楼,我看着腿都发抖。”
她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放下手里发旧的钢笔,“小季,你那天说顾家的二少奶奶来做孕检是不是”
“是啊,搞得那个排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怀了龙子呢,佣人就跟了七八个。”小季不屑的撇了下嘴巴。
“是谁给她做的检查”
小季想了想,“是崔大夫。”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何以宁叭的一声合上书页,好像彩票中了五百万。
赌约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舒虺璩丣”何以宁叭的一声合上书页,好像彩票中了五百万。
小季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夺门而出,印象中,这个文静的何医生很少把欢喜表露的这样直接,这是有啥子喜事
何以宁找到崔大夫的办公事,她正戴着老花镜在看病人的病例。
“崔大夫,给你吃。”何以宁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只大红苹果放在她的面前,笑盈盈的望着她。
崔大夫抬起老花镜,从眼镜的空隙中看向她,额上堆起细密的皱纹,“小何,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崔大夫,你最聪明了。”何以宁在她面前坐下,“吃苹果,美容养颜。”
“呵呵。”崔大夫摘下花镜,摇摇头,“说吧,有什么事,要不然,我可不敢吃。”
何以宁双手放在膝上,贴过去小声问:“崔大夫,许翠翠是不是你的病人啊”
见她做回忆状,她赶紧提醒,“顾家的许翠翠。”
“是啊,你认识她”
“她是不是做了流产手术”
“嗯,她的胎儿发育很不好,有死胎迹象,我建议她做流产,没想到她却因为意外流产了,真是可惜啊,那种豪门贵族,可是把下一代看得很重要。”崔大夫连连叹息。
何以宁惊喜难当,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许翠翠真的是有流产的征兆,所以才会故意嫁祸给她。
她急忙说:“有b超图吗”
见崔大夫有些怀疑,她赶紧为自己解释,“我对妇科突然产生了兴趣。”
崔大夫哈哈一笑,“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b超图在档案室,你自己去复印吧。”
何以宁轻松就拿到了b超图,对她这个人缘好到爆的医生来说,不是难题。
现在有了物证,她只需要再找到人证就够了,顾家上下,里里外外那么多人,看到事情发生经过的,应该不止顾老夫人一个。
何以宁拿着给顾念西开得药回到顾家,刚换了拖鞋进门,一个女佣就紧张的小跑过来,左右看了眼,似乎有话要说,何以宁惊讶的在她脸上发现了一大块淤青。
女佣一看到她就战战兢兢的说:“四少奶奶,那天。。。那天我恰巧在外面擦玻璃,我都看到了,不是你把二少奶奶推下去的。”
何以宁纳闷了,她早不说晚不说,怎么这个时候跑来跟她说,再看她脸上的伤,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
“你这脸,谁打的”
女佣急忙捂着脸,吓得低下头,“是我自己撞得。”
唉,不用猜也知道是顾念西,他凶暴起来,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他不暴力就不是顾念西了。
“我知道了,一会麻烦你跟老爷子说清楚。”何以宁虽然不赞同他这种野蛮人的方式,但是能为她洗脱罪名,她也没有异议。
“你放心吧,四少奶奶。”
女佣看样子吓得不清,连连点头。
她环顾了一眼硕大的客厅,并不见顾念西的踪影。
他的伤口该换药了,她今天给他开了一些有效治疗鞭伤的外用药,当然还有口服的,不管他吃不吃,买了再说。
何以宁背着包上楼,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忽然听到走廊的一侧传来不大的争吵声,她走近了,这声音便更清晰了。
是顾奈的房间。
“我回来并不是想破坏你们。”顾奈似乎在解释。
“破坏你想多了”顾念西的话听起来嚣张无比,“我跟她结婚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顾奈的女人最后嫁给了我顾念西。”
“那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怪我”顾奈叹气,“就算你想报复我,也不该把以宁牵扯进来,我就站在这里,随便你怎么处置。”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就算你脱了军装,也该为自己留点尊严。”
“小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脱了军装
何以宁震惊的攥着拳头,顾奈以前当过兵,是离开她的那七年吗
他说他出国学金融管理,难道他根本没有出国
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件事,又是什么事。
“小四,以宁既然是你的妻子,你就该好好照顾她。”
顾念西冷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们离婚,可惜那个女人太蠢了,我不过是替她挡了一鞭子,她就对我死心塌地,你就别指着她会离开我。”
何以宁手中包一沉,差点掉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的心也仿佛一同坠了下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为她挡得那一鞭,原来只是他的苦肉计。
可她还一直都在感激他,甚至觉得愧疚,千方百计想着方法来弥补。
他说得对,她真是蠢。
何以宁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掩上了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他们之后说的话,她也不想听了。
顾奈和顾念西迎面对视,相差无几的身高,同样英俊的容貌,却是表情各异。
“你爱上她了吧”顾奈忽然幽幽的说了句。
顾念西眼中有丝不易察觉的折痕,竟然没有说话,好像是被问住了。
“你为她得罪爸爸,你为她挨鞭子,你甚至为她打佣人,你敢说你做这一切,不是因为爱她”
“不是。”顾念西别扭的否认,可他的眼神却在说谎。
如果不爱,为什么在说出刚才的话时会心虚心痛
烦燥的推开顾奈,推得他一个踉跄,他紧接着大步往外走。
该死,说什么爱不爱的,真是肉麻死了,只有像顾奈那种假斯文才会整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小四。。”
“别说了,我就是想报复她,报复你,就这么简单。”他的眼神瞬间凶狠了起来,狂风破浪般的扫向顾奈,“有本事,把她抢过去。”
面对顾念西的挑战,顾奈也握紧了双拳,心下一直被压抑的情感如被掘开的坟墓,终于暴光在天日下,什么都没有腐烂,甚至比以前更加新鲜。
他对她的感觉,没有因为这七年而减少,而是呈正字向上增长。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跟你打个赌。”顾奈将一张金色的卡片抛过去,“明天中午,我们同时约她,她赴谁的约,另一个人就退出,你敢吗”
顾念西扫了一眼手中的卡片,是一家咖啡店的vip金卡,只有会员才能预约。
他将卡边丢入一边的垃圾筒,不屑的说:“我自有约她的地方,不用你操心。”
“好,一言为定,输了的话,千万别后悔。”顾奈扬起一个你就等着输掉的表情,“不是我没给过你机会。”
去他的狗屁机会,他顾念西想要的东西,犯得着别人给机会。
顾念西出了门,一拳击在墙壁上。
妈的,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顾奈的赌约,何以宁怎么会跟她约会,除非他用枪顶在她头上。
那个男人,他是胜券在握。
你一定要去
妈的,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顾奈的赌约,何以宁怎么会跟她约会,除非他用枪顶在她头上。舒虺璩丣
那个人男人,他是胜券在握。
他用何以宁当年对他的感情做资本,不,不是当年,就连现在何以宁都还喜欢他。
顾念西在门口转了一圈,烦燥的揉了下短短的发,如果他想赢,大可以像平时一样威胁加强迫,但是这一次,他想跟自己赌一把。
何以宁,我不信这三年,你就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顾念西进屋,发现何以宁的屋门是闭着的,好像写着生人勿近,就像她平时对他的态度,她的心门也永远对他大门紧闭。
顾念西上去踹了两脚,不悦的喊,“何以宁,开门。”
等了一会,里面不见反应。
他腾起一股怒火,想要狠狠再踹一脚,可是想起跟顾奈的赌约,他又僵硬的把已经踢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取得这个女人的好感,这样,她才会答应明天的约会。
想着,他咳了两声,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门板,尽量放低了声音,“何以宁,把门打开。”
“何以宁。。”他又叫了一声。
这女人,在里面搞什么
“何以宁,你是不是在里面看黄片”他抬高声音。
砰,门开了
一张清秀绝伦的小脸框进他的视线,眼睛有些微红,正狠狠瞪着他,“有事”
有事
他确实是有事,他要约她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双手插着裤袋,冷哼,“没事就不能叫你”
“对不起,我很忙。”她作势要关门,他一只手卡进来,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何以宁,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没有。”她拒绝的十分干脆,连问一下什么事的兴致都欠缺。
他说得对,她太蠢了,他对她好一点,她就认为那是他的改变,可是她忘了,食肉动物永远学不会吃草,就像顾念西永远不会转性。
“你没。。。”
一句你没时间也得给我挤出时间差点喊出来,顾念西急忙打住了话头。
他对自己说,冷静冷静
太急进只会适得其反。
他不想输给顾奈,更不想输给自己。
见他眼中神色复杂,好像欲言又止,何以宁有些纳闷,这不是平时直来直去的顾念西,他绝对不会有话还往肚子里憋。
“何以宁,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你陪我。”
“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这个问题难到他了。
可他是顾念西,他有顾念西式理论,“你不去,怎么知道有多重要”
她语塞。
他直截了当,“你记得上次那个小餐馆吗”
他要了八个菜的那个她一直记忆深刻,店主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儿子在战场上牺牲了,她当时还留了点钱,因为那个店,她还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那里等你。”见她明显记得,他立刻霸道不容拒绝的宣布。
“顾念西,我没说要去。”
他转过身,像是没听见,“见不到你,我就不离开。”
身后没有了动静,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顾念西的心第一次如此忐忑不安,何以宁,你会去吗
他走了两步,又转过来认真的望着她,“何以宁,你一定要去。”
深不见底的眸子熠熠如星,仿佛闪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愫。
何以宁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这一句,算不算请求。
他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
下楼吃晚饭的时候,何以宁刚坐下来,顾念西就挨着她坐好,将她和顾奈隔开。
幼稚
何以宁冷哼
一顿饭吃得很平静,基本都在各吃各的,鲜少发言。
饭后,顾老爷子当然没有忘记何以宁说要在一天内证明自己无罪的事,他倒要看看,这一天的时间,她能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何以宁并没有急着把那张b超图拿出来,而是先看向许翠翠,“你确定要让我说出真相”
她一脸的胸有成竹让许翠翠心肝猛颤了下,心虚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李缺,李缺正在给她倒水,此时听到何以宁的话,眼珠子飞快一转。
她暗暗向许翠翠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别再追究了。
何以宁现在还能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说明她很可能掌握了什么证据,一旦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出来,许翠翠以后还怎么在顾家呆下去,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不计前嫌,还能赚得宽宏大量的美名。
许翠翠会意,脸上立刻堆满了淑雅大气的笑容,“爸,算了,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小四已经挨过打了,这件事就别再追究下去了。”
“翠翠,你心肠好,但这不代表要放过害你的人。”顾老夫人态度坚决,“我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拿不出来就立刻离婚滚蛋。”
“妈,算了吧。”许翠翠没想到顾老夫人的态度这么坚决,有些慌神。
这时,顾念西说话了,他抱着双臂倚靠在座位上,嘲讽的扬起嘴角,“不,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明白,有些人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小四说得对。”顾老夫人赞同的点头。
却不知道他所说的有些人指的是许翠翠。
许翠翠知道形势不妙,暗暗朝李缺使眼色,示意她想办法,可是李缺再聪明,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妙招来。
何以宁冷眼旁观这些人的言行嘴脸,嘲讽的笑了。
她将一张b超图放在桌子上,不远不近的距离,偏偏让他们看不到。
众人好奇,特别是刁娟,伸长了脖子,脑袋几乎探了过来。
“这是什么”顾老爷子冷脸问道,眼光也同别人一样,不自觉的停在上面。
所有人都是好奇,只有许翠翠惊慌的不知所措。
“这是b超扫描,上面的结果显示,她的胎儿早在她摔下楼之前就一直没有胎心,也就是胎停,持续下去就会是死胎。”何以宁缓慢的解释着,“所以,医生建议,这个孩子要马上拿掉。”
说到这里,她清透的目光在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上扫过,顾家的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她做太深的解释,有些真相便会浮出水面。
“是这样吗,翠翠”顾老夫人焦急的问。
“的确是这样。”许翠翠忽然委屈的哭了起来,“我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但是医生说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我想,哪怕是百分之零点一,我都要为顾家保住这个孩子。”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就算想拿掉孩子,去医院不就行了,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险从上面摔下来”
许翠翠的哭诉似乎也十分在理。
众人又开始左右摇摆。
上楼生孩子
许翠翠的哭诉似乎也十分在理。
众人又开始左右摇摆。
这时,一个小女佣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顾念西,然后便开口说:“老爷,当时的情景我看到了。”
顾老爷子皱眉,从哪又冒出一个知情者,他做了一个你说吧的手势。
女佣便继续说道:“二少奶奶摔下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客厅擦玻璃,我听见她和四少奶奶在楼上吵架,于是就好奇的想看热闹,结果”小女佣咬了下唇,“结果,我就看见李缺推了四少奶奶一下,紧接着四少奶奶就撞在了二少奶奶的身上,四少奶奶想去拉她,但是没有拉住,然后然后二少奶奶就滚下楼梯了。”
“你那天为什么不说”顾老爷子厉声质问。
“我我不敢说”她害怕的望着许翠翠,立刻又低下头,现在看来,比起许翠翠,顾念西才最可怕。
“就凭一个女佣的话,就能为她作证了”顾老夫人依然不依不饶。
顾念西冷笑,“妈,你当时不也没看到何以宁推搡的动作吗现在有比你看得更清楚的目击者,你的老花镜度数要是不够,明天我让人去给你配副新的。”
顾老夫人被说得脸色煞白,恼羞如怒,“小四,我是你妈,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跟我说话”
顾念西轻轻别过头,没有再出声,拳头烦燥的敲击着沙发扶手。
他又一次为她得罪他的父母,何以宁不是不意外,但是想到他跟顾奈的对话,她真的对他难以信任,她无法判断,他现在所说的话真假各占了几分。
“翠翠,这是怎么回事”顾老爷子毕竟是老谋深算,这样一闹下来,他心中便有了清晰的思路。
许翠翠哭得泣不成声,连说自己不知道。
这时,李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
“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责怪小姐。”李缺红着眼睛边哭边说:“四少奶奶一向看小姐不顺眼,那天她们在楼梯上吵架,四少奶奶说小姐现在受宠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市长,说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戏子,还说她放在古代,就是清楼的ji女,我当时气坏了,于是就想把她推下去,结果,结果一不小心连累了小姐,都是我,我该死。”李缺说着,便不停的打自己的耳光,一下一下煽过去很是用力,片刻便是双颊浮肿,嘴角流血。
何以宁被眼前这副情景惊呆了,她家小姐是演员,她也可以去竞争影后了,瞧这巴掌打得,都忒有节奏感了,她的一句人尽可欺转眼便成了人尽可夫,成语学得太好了,都会举一反三。
她冷笑,将b超图折成四半,然后撕碎。
这出戏演到现在,也该落幕了,清者自清,谁是谁非,看不明白的才是傻子。
“好了,闹够了没有。”顾老爷子拍案而起,指着李缺,却是在指桑骂槐,“下次再搞出这样鸡飞狗跳的事情,统统给我滚蛋,我谁的面子也不给。”
说完,气愤的拂袖而去。
许翠翠哭得更厉害了,顾中磊只能不断的安慰着。
顾老夫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还在维护,现在立刻一脸的怨怼,“这都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怀孕了,却还没保住,我就说你们这些在娱乐圈混的,身体素质都很差,抽烟喝酒什么的,那样生出的孩子能有好身体吗”
顾中磊心疼自己的老婆,却也不敢反驳自己的老妈,只能在一边忍气吞声。
何以宁一直没说话,顾老夫人也没放过她,“还有你们,小四,你们结婚三年了,到现在也没动静,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和你爸想孙子想到疯,你们才开心。”
她瞪了何以宁一眼,“不下蛋的母鸡,要着有什么用。”
对于这样的讽刺,何以宁早就习惯了。
顾念西听了,一把将何以宁从座位上扯起来,调头就走。
顾老夫人怒了,“小四,你干什么去”
“生孩子。”他扔下三个字,客厅里顿时安静了。
顾奈坐在一旁,脸色寸寸下沉。
“你放手,顾念西。”何以宁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气什么气我不跟你生孩子”昨天晚上那个逼着他吃药的女人,今天一回来就变成了小刺猬,处处针对他。
他重重的甩上门。
“谁要和你生孩子。”何以宁红着脸,连耳根子都染了几近透明般的粉。
“何以宁,我要吃药。”他不再纠结生孩子这个问题,而是主动要求吃药。
何以宁忽然想到他背后的伤,今天该换药了,而且绷带也需要换上新的。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替她挡了那一鞭,但她是医生,她有救死扶伤的天职,哪怕对方十恶不赦,她也会施以援手。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她从包里拿出今天刚买的药品。
他眼尖的发现了,一把抢过来,在她面前左右晃着,“何以宁,还说你不关心我,这些都是给我买的。”
他说得那么肯定,甚至带着小小的得意。
“药箱里没有药了,这是储备。”
“你当我不识字,这些药都是治外伤的。”
何以宁夺过来,心虚的垂下头,密密的长睫掩饰着眼中的尴尬,“你快脱衣服啊。”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歧义,立刻红着脸补充,“你不脱,我没办法换药。”
顾念西邪邪一笑,边解着衬衫的扣子边暧昧的凑近她,“何以宁,你每次都这么迫不及待吗”
“”
他,不要脸。
顾念西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猎豹的纹身,威武凶猛,不可一世,紧接着,整个健硕的胸膛都袒露了出来,他慢悠悠的脱下外衣,古铜色的皮肤隐隐泛着性感的光泽,乌黑的短发,立体的轮廓,邪肆的笑,都让这个男人充满了摄人心魄般的强大引力。
何以宁虽然专注在手中的药品上,仍然能感觉到身后的巨大磁场。
“好了。”她拿着绷带转过身,就看到顾念西趴在她的床上,右手无聊的摆弄着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此时打开了照相功能,朝着他自己拍了一张,然后把这张照片设成手机桌面。
他有没有搞错
他现在光着上半身,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刚刚做过那种事,他竟然把这种照片设成她的手机桌面,他不要脸,她还要啊。
一个温柔的吻
他现在光着上半身,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刚刚做过那种事,他竟然把这种照片设成她的手机桌面,他不要脸,她还要啊。舒虺璩丣
何以宁要去抢自己的手机,他往身下一塞,双臂撑开,将后背对着她,“何以宁,换药。”
“你把手机还我。”
“换药。”
她无奈,总不能把手伸到他下面去拿吧,她可没他那么厚脸皮,大不了换完药,她再把照片删掉。
何以宁坐在床的一侧,低下头认真的开始拆除旧绷带,随着那一层层绷带被揭开,她再次看到那狰狞的伤口,他就算是铁人,挨了这一下也该痛的。
她的心再一次柔软了下来。
见惯了那些血腥的场面,肉与肉的分离,骨与骨的断裂,有比这惨上十倍的,但因为是他,所以,竟然会觉得指尖微颤。
“你忍着点,会痛。”
他没反应,闭着眼睛,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何以宁认真而仔细的替他处理伤口,清理掉以前的污渍,又涂上新药,再一点点缠上绷带,等她做完这一切,顾念西已经睡了。
他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孩子,呼吸均匀,脸部线条柔和,完全不像那个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暴君。
何以宁想要开口叫他,可这宁静的画面,她竟然不忍打扰了。
可是。。。他占了她的床,还压着她的手机。
这个以前连碰她都要擦手的男人,现在竟然这样大刺刺的躺在她的床上,她搞不明白,他那火星人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何以宁从柜子里找了条被子和枕头,抱着它们想去外面的小客厅将就一下,可是客厅是实木沙发,睡觉很不舒服,她一向认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不得已,她只好又大包小卷的返回来,在床边随便用垫子打了个地铺,然后躺下去。
外面的月光明亮如雪,透着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
她闭上眼睛,清晰的听见了来自上方的呼吸声。
她与他,第一次感觉离得这样近。
可是,心呢
“明天十二点,我在那里等你,见不到你,我就不离开。”他霸道似的命令不断在耳边响起。
何以宁用被子捂了脑袋。
烦
顾念西睡到半夜,感觉身下的床有些小,有些软,他机警的睁开眼睛。
这不是他的房间,这种素雅的摆设,简单的装潢。。。是何以宁的屋子。
他挠了挠头发。
该死,他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顾念西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随之滑落,天蓝色的被子,仍带着淡淡的香味儿,是洗涤剂的味道,柠檬的。
听说做医生的都有洁癖,何以宁也一样,每次饭前,她都要洗两遍以上的手,而且是不停的搓来搓去。
不像他们当兵的,有时候在野外执行任务,东西抓起来就吃,哪管它是干净还是脏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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