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一只手放在小腹下方,紧紧捂着疼痛的地方,她坐过去,拿开他的手,然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替他揉着,他似乎舒服多了,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什么。
何以宁凑近了才听到他一直在喊“何以宁”“何以宁”
眼睛忽然就湿润了,他真是烧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叫她的名字。
他挂了两瓶盐水,症状减轻了不少,她守在他身边,一直不停的替他揉着患处,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腰,一刻也不松开。
天亮的时候,吊针也打完了,何以宁把吊针摘下来,她一离开,他就皱眉,她矮下身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心。
天亮了,她该走了,灰姑娘的时钟敲响了,就像那时候他们决定离婚,他们在海边看日出,其实她很怕看到太阳升起来,因为太阳升起就代表着一切就该结束了。
临走的时候,她对向小东再三叮嘱,不让他告诉顾念西昨天给他看病的是自己,向小东是个聪明人,这两天他也看出了他们之间关系的悬妙,所以,他不会乱说话。
顾念西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不少,他看到粘着胶带的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谁给我打得针”
向小东正在洗毛巾,听见他说话,赶紧回答:“我到医院请得医生。”
医院医生
可他迷迷糊糊怎么感觉看到了何以宁真的是烧糊涂了
“四少,医生说你要是不想死就得继续挂点滴。”向小东壮着胆子说。
顾念西一眼瞪过来,“哪个医生说的,看我不揍扁他。”
向小东腹诽,是何医生说的,你舍得揍扁她吗
“四少,你是阑尾炎,医生说得做手术。”
“不做。”他下了床,习惯性的走到窗前,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的小诊所,当初他买下这个房子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势,离她这么近,可以随时看到她坐在窗户前认真工作的样子。
太早了,她似乎还没有起床,窗户上拉着帘子,是她最喜欢的淡紫色。
他默默的点上一只烟,向小东在后面大惊小怪,“四少,医生说不能抽烟。”
他瞪他,“医生是你老子啊,他说什么你听什么。”
向小东缩缩脖子,没敢再搭腔。
顾念西边抽着烟边注视着那间房子,不久,窗帘拉开了,她打开窗户,半个身子探了出来,然后抬起头,似乎在朝他这边看。
他急忙往旁边一闪,只留给她一个空洞洞的窗口。
何以宁开窗放气,惯性的望了一眼顾念西的方向,没有看到他,她失望的收回目光。
外面有人敲着玻璃,她急忙去开门,门一开,进来几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男女女,见到他,其中一个亮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市卫生局的,有人举报你这里的卫生条件不合格。”
何以宁愣了一下,解释道:“一定是误会,我有卫生许可证,而且这里的环境和物品每天都有消毒。”
那几个工作人员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径直走向内室,其中一个指着里面的医疗设备说:“这些东西都搬回去检查,还有这个这个”
何以宁急忙拦住他们,“你们无凭无据的就要搬我的东西,我还怎么做生意。”
“你当然不能做生意了,因为从现在开始到调查结束,这个诊所被查封了。”领头的指挥着几个下属,“快搬。”
“你们这是明抢。”何以宁气愤的护住自己的东西,“你们只是接到举报就随意查封我的诊所,如果我的卫生合格,你们能够承担停业这些天的损失吗”
领头的人冷笑,“我想让它合格它就合格,我不想让它合格它再合格也不合格。”
听着他这有些绕口的话,何以宁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来找事的。
见他们要强行搬走她的设备,何以宁立刻用身体护住那些仪器,丝毫不肯让步,“我不会让你们动我的东西。”
“你这是暴力抗法。”领头人严肃的说:“把她也一起带走。”
说着,有人就去拽何以宁。
“什么事这么热闹”忽然一道冷如冰锥的声音直插进来,瞬间冻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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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是祸
“你这是暴力抗法。舒殢殩獍”领头人严肃的说:“把她也一起带走。”
说着,有人就去拽何以宁。
“什么事这么热闹”忽然一道冷如冰锥的声音直插进来,瞬间冻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何以宁往门口看去,因为是逆着光,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剪影,那人缓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数个黑衣墨镜大汉,其中一个拿过一旁的椅子恭恭敬敬的放在男人的面前,“尊爷,请坐。”
萧尊一派悠然的在椅子上坐下,优雅的交叠着双腿,墨色的瞳孔深沉如海又冷酷如冰。
“何以宁,过来。”他冲着何以宁勾勾手指。
何以宁还在死死的护着身后的仪器,看到他自然是愣住了,萧尊以前一直都在躲避警方和部队的追踪,现在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出现了吗那是不是说他的势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轻易没有人再敢动他。
她没有过去,而是更往后退了退,顾念西说过,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们是死对头,她不能跟他再有接触,比起卫生局这些蛮不讲理的人,他更可怕。
见何以宁没有动,萧尊似乎有些不悦,身旁的男人俯身给他点了只雪茄,他拿在手里也没有抽,修长的手垂在椅子上,目光深沉的落在她的脸上,她像一只小母鸡,死死的护着那些设备,好像是她的命一样,那斗志昂扬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笑。
“你。。你是什么人”卫生局领头的那个终于说话,但是一看对方的架势,他也出了一头冷汗,这明明就是黑社会,现在的黑社会都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萧尊根本没有理会他,在他的眼里,这些人连跟他说话的价值都没有,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保镖立刻将那几个白衬衫请了出去,关上后门,只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何以宁警惕的看着他,“萧萧我已经还给你了,你还要干什么”
她退到桌子前,她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顾念西在对面,她想通知他。
一只手刚背到后面还没有触到手机的一角,就听萧尊慢悠悠的说道:“你想向顾念西通风报信”
何以宁的脸刷的白了,这个男人的眼睛怎么这么毒。
她急忙摇头,“我没有。”
“最好是没有。”他从椅子上起身,像一只狼在接近着自己的猎物,不着急把她吃掉,每一步都沉稳缓慢,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不高,只到他的胸前,又瘦得皮包骨头,好像经不起他的一拳头。
他越过她的手臂拿起她的手机,然后从通讯录里调出顾念西的电话。
“你干什么”何以宁慌张的去抢自己的电话,他轻易的就攥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不能动弹。
萧尊修长的指在屏幕上划动,并没有找到顾念西几个字,倒是看到“暴龙”两个字让他轻扬了下嘴角,他敢确定,这个人就是顾念西。
他将电话放到耳边,眼睛却在玩味的看着惊慌的何以宁。
“他不会接我的电话,你打了也没用。”何以宁用力挣扎了一下。
“说不定。”眉头一扬,“这不就通了嘛”
他故意将电话拿到两人都能听到的距离。
“顾念西。。。你别。。。”她还要说什么了,他已经轻松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一只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禁锢在胸前。
“萧尊。”她听见顾念西的声音,更慌了,萧尊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拿她要挟顾念西吧
萧尊冷笑着,“顾念西,好久不见。”
“你想干什么,直说。”他的声音更冷。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他淡淡扫了一眼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俏脸憋得通红的何以宁。
那边顿了一下,紧接是他冷漠无情的冷哼,“你弄错了,她只是我的前妻,大名鼎鼎的尊爷在下手之前怎么也不调查清楚,是不是在监狱里呆了三年,脑子生锈了”
“是吗只是前妻”萧尊松开捂着何以宁的手,她刚要张口说话,他突然就俯身吻了下来,说是吻不如说是咬,热烈的男性气息像一张忽然罩下来的网,把她密密实实的裹在其中,她被他压在桌子上,唇瓣承受着他疯狂的吻咬。
她痛得皱眉,双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念西站在窗前,手里的电话越握越紧,手背上青筋暴突,拿着钢笔的手在刷刷的写字。
向小东一边看着他写的字一边到外面打电话,传达他的指令。
“啊”电话里一声惊叫,他的心仿佛被开水烫着,紧紧的揪成一团,手上一用力,一边的窗帘被他生生的扯了下来,刀削般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戾气,阴沉浓烈。
他忍,他必须要忍,如果他现在暴露出对何以宁的感情,她就会有危险,他知道,萧尊在试探他的底线。
“顾念西,你很沉得住气”萧尊放开何以宁,她的唇被他咬破了,一抹鲜艳的红,更显得妩媚娇俏,此时正气喘吁吁用一双杏眼愤恨的瞪着他。
他摩挲着她光洁的下巴,玩味的说:“你的女人,味道很好,只尝了一口就让人欲罢不能。。”
“你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她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对了,她是我哥的前女友,他们两情相悦,你要是打电话给我哥,说不定会威胁到他,给你顾氏三分之一的股份也说不定。”
他的话要多绝情有多绝情,何以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泛起浓浓的酸楚,顾念西真的不管她了吗
虽然失落,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他来了,只会更危险,她不想让他以身试险,萧尊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毕竟他也要顾及着萧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必顾虑顾大军长的感受了,本来还想卖顾大军长一个人情。”他突然将何以宁的手按在桌子上,利落的从属下的腰中抽出一把匕首,“我先剁掉她的两根手指,然后再慢慢的折磨。。”
看着那锋利的匕首隐隐闪着寒光,何以宁不由花容失色,但她依然紧紧咬着唇,她不能喊不能哭,她不要让顾念西有任何的动摇,保持现在的绝情就好,谁都不会威胁到他,他是堂堂瞳鸟的指挥官,他怎么可以轻易受到敌人的牵制。
放手吧
她的唇咬得几乎出血,眼光死死的盯着萧尊手里的刀子,他望着她,她倔强而愤恨的瞪向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来吧,我不怕
听着电话里传来拨刀的声音,顾念西的额上渗出了冷汗,他了解萧尊,他的残忍与嗜血让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他知道,何以宁跟他有过交集,曾经救过他的儿子。舒殢殩獍
他赌他不会真的砍下她的手指,可是,他运筹帷幄的那份淡定此时却剧烈的动摇,如果她真被砍下两根指头,那他就只能朝自己的胸口捅一刀了。
一边的向小东在不断的写字:瞳鸟在a市的两个连马上就能包围这个诊所。
如果部队赶到,萧尊恐怕插翅难飞,他应该没想到,顾念西就在附近,而且就站在窗户前看着这一切。
他转着手里的匕首,深黑的眸盯着桌子上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似乎在考虑着要先砍掉那一根,何以宁死死的咬住唇,愣是一声不吭。
“那我就开始了。”他倏然抬起手中的匕首,用力向何以宁的手指戳去。
何以宁闭上眼睛,张嘴咬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她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打乱顾念西的决定,不就是两根手指吗反正她的右耳也残疾了,她不在乎,就当是她欠顾念西的,还给了他。
“萧尊。”顾念西突然出声。
萧尊手里的刀停在何以宁的手指背上,冷笑,“心疼了”
“剁不剁是你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五分钟之内,我手下的两个连队会包围你所在的那家小诊所,你这次真是插翅难飞,还有。。”他顿了一下,“你的雪茄掉了。”
话说完,他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萧尊瞥向地面,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落在脚边。
他急忙向外看去,四周都是筒子楼和门面,黑乎乎的好像很多黑暗中的眼睛,顾念西就在其中。
他将刀叭一声插在桌子上,看到何以宁还在闭着眼睛,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只是那身子快抖成了筛子,他竟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来,她以为他真会剁掉她的两根指头
“何以宁。”
何以宁猛然睁开眼睛,先是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手边插着的尖刀,一脸的茫然。
“你听到了,你的男人宁愿你掉两根手指都不来救你,我是不是应该嘲笑下你的眼光。”他抬起脚踩熄了那半只雪茄。
“我们早就离婚了,你再用我来威胁他也是没用的。”虽然庆幸顾念西终是没有被他威胁,但是心里仍然觉得很难受,他是真的不在乎了吧,宁愿看她被剁掉两根手指也无动于衷,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茅盾,但心还是抑制不住的会痛会难过。
他伸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何以宁,跟我走吧。”
“啊”何以宁惊讶的瞪大眼睛。
“跟我回金三区,萧萧应该会很高兴。”
提到萧萧,她的心柔软了起来,但这不足以成为她跟他离开的理由,他们前一秒还是敌对的关系,他甚至要剁她的手指,她凭什么要跟他走,她可没有自虐到主动往火坑里跳。
萧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手下的保镖提醒,“尊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却依然固执的盯紧了她,“何以宁。。。你跟不跟我走顾念西根本不在乎你。”
“不。”何以宁坚决的回答,“他在不在乎我与我跟不跟你走有什么关系萧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求你别再为难我了好吗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
保镖再次焦急的催促,“尊爷,走吧。”
顾念西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位置,又派了两个连,真交上火,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普通人”萧尊的尾音扬起,将她一把抓到怀里,突然握住她的衣领向两边撕开。
“啊”何以宁吓得叫出声,慌张的想掩住撕裂的领子,一条项链露了出来,项链上坠着一只玉兔。
萧尊捏起那只玉兔看了半天,眸色越来越深,“这是谁送你的”
何以宁还在气他的无礼,一把将玉兔抢过来,小心的合拢了衣服,“我妈送的。”
“你妈哪弄来的”
“她说从地摊上买的。”
萧尊失笑,“你知道这块玉值多少钱吗”
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竟然被说成是地摊货,这玉都快哭了。
“我哪知道,再说,我是从地摊买的还是偷的,关你什么事。”
众保镖面面相觑,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尊爷说话的女人只有一个,这女人竟然也敢,什么来历。
“尊爷,走吧。”保镖急得直冒汗。
萧尊终于起身,“何以宁,这次我放过你,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何以宁气极,“萧尊,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他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声音冷冷的说:“以后你会知道。”
知道他个大头鬼
何以宁恨恨的跺脚。
顾念西看到萧尊走出诊所,足足十多辆黑色豪车相继离开,他一直攥着电话的手终于松开,掌心里全是冷汗。
向小东不解的说:“四少,我们完全可以抓住他啊,你为什么要漏口风给他”
顾念西没说话,只是凝着诊所的方向。
他是一个赌惯了的人,必要的时候连命都能拿出来赌,他当初可以把枪对着自己的胸膛,赌何以宁是不是在乎他。
但是唯有赌注是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输不起,别说两根指头,就是一块指甲他都不敢,他不确定萧尊会不会真的那么做,但请他离开是唯一稳妥的办法。
他挥挥手,“让他们撤吧。”摸了摸裤袋又补充,“我的烟没了,给我买包烟。”
何以宁面对一地的狼籍也没有心情收拾,脑中反复回荡着萧尊的话“顾念西根本不在乎你”
他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他甚至都不问一句她怎么样了,是真的放手了吧,所以才会这么云淡风轻。
她自嘲的笑了笑,何以宁,你还期待在他心目中有多重的地位呢,你到底在奢望什么,他都已经放手了,你为什么还紧紧抓着不肯松开,孩子没了,耳朵也聋了,就算他肯要你这个残废,你又真回得去吗
她抬起手腕,然后慢慢摘下腕上的手表,忘记他吧,把往事都尘封起来。
她将表装进盒子放进抽屉,也把伤心难过和留恋统统装了进去。
是不是离不开她
何以宁将凌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卫生局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他们惹得起穷人却惹不起黑社会,被萧尊一吓,以后看到这家诊所恐怕都得绕道走。舒殢殩獍
她不清楚萧尊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开诊所的,而且还知道那条项链的事情,她明明放在衣服里面,别人根本看不见。
摸着颈前冰凉的小兔子,她觉得萧尊的话并不是假的,因为当初跟顾奈去给它做链子的时候,那个师傅就说过这是块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玉。
她正想着,林容来送饭了。
何以宁给她报了个老年舞蹈班,想让她加强锻炼,她开始的时候不去,后来竟然还乐此不疲,没有课的时候就会给她送饭。
何以宁打开饭盒,随意的问:“妈,你给我的那块玉真的是地摊买来的吗”
林容的笑容一僵,有些底气不足,“宁宁,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朋友说它是块好玉,价值连城。”何以宁用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米粒,眼睛却望向她,“妈,你别骗我,你告诉我,这块玉到底是怎么来的”
林容垂下头,似乎在做着巨大的心理斗争,半天,她才叹了口气,“宁宁,这是你的东西,你一岁的时候被人捡到送进孤儿院,这块玉当时就套在你的脖子上。”
何以宁愣了,筷子僵在手里。
林容继续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妈自私,妈不想让你离开,妈很怕你找到自己亲生的父母就不要妈了。”
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何以宁急忙抽出面巾纸给她擦眼泪,心疼的说:“妈,你从小把我养大,虽然我是你们领养的,但我当你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初抛弃我的人才是真正不值得我留恋的,我也绝对不会回头去找他们,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别哭了。”
林容听了,破涕为笑,“你不怪妈自私吗”
“当然不会了,林容女士,哪有女儿会怪自己妈妈的,别想了。”她笑着拍拍她的背,“你再哭,我还怎么吃饭”
“好,不哭不哭。”林容急忙擦了把眼泪,往她的碗里夹菜,“多吃肉,看你瘦的。”
从那以后,何以宁没有再拉开过窗帘,因为这里正对着顾念西的那座房子,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住在那里或者已经搬走了,对她来说,他似乎正在慢慢的淡出她的生活。
她每天早起做听力训练,然后便经营诊所的生意,偶尔跟木木去逛街喝茶,余坤还是经常来帮忙,她也劝他早点找个女朋友,他总是笑,不置可否。
木木下班的时候来到诊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里的饮料大口喝了起来。
诊所里还有一个病人,何以宁给他拿完药后坐过去,夺下她手里的冰水,“你跑一身汗就喝冷的东西,不要命了。”
木木用手背胡乱擦了下嘴巴,大眼睛瞪得亮亮的,“以宁,我们晚上出去玩吧。”
“玩去哪里”
何以宁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多数时候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做某件事。
“你这个人就是老土,以前连酒吧都没去过,这次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她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
何以宁不是很有兴趣,“我们找个地方喝茶不是很好”
木木翻翻白眼,“拜托,何小姐,现在是时尚社会,就你喜欢窝在那种木头楼里一壶茶能喝半天,我们要与时俱进,享受时代的纸醉金迷。”
“你不攒钱了”
她拿出两张票,“当然是不用花钱了,你一张我一张。”
何以宁怔怔的接过票,看到上面写着一排烫金大字,“hi baby 假面舞会邀请函”。
她懵懂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啊假面舞会是什么”
木木一脸看山寨人的表情,“以宁,你笨死了,当然就是戴着假面的舞会,大家彼此都不认识,可以放下矜持与内敛,尽情的跳舞抒发。”
“可是我不太会跳舞。”
她知道木木特别喜欢跳舞,经常去蹦迪,有时候还会去街头表演,她不行,她脸皮薄,人一多就不好意思。
“戴着假面你怕什么,绝对不会有人认出,嘿,看那个人是何以宁,假面我都准备好了。”木木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手伸到里面掏出一张面具,这款面具是金色的,周围用粉色的花边勾勒,大气中又增添了一丝小可爱的成分。
“这个叫凤凰之舞,特适合你。”
木木将面具和票往她怀里一塞,出门的时候从她桌子上顺走了一只苹果,边咬边说:“以宁,你必须要接受新生活才能忘记过去,大胆的去尝试吧。”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把何以宁逗乐了,“那我去哪里找你”
“票上有酒店的地址,我们七点钟在酒店门口见,记得,穿漂亮点。。。”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见了,她的人早已经蝴蝶般扑腾扑腾飞走了。
何以宁握着手里薄薄的金色面具,想到木木刚才说的话,的确,她是需要忘掉过去,忘掉顾念西,不管将来的生活少了他是不是索然无味,她想开心起来,不再让朋友和家人担心,木木为她做这么多,就是想让她走出低谷重新站起来,她懂。
她想起自己当初买得那条白色的长裙,本来打算陪着顾念西去参加战友的婚礼,结果一直没有机会穿,今天晚上怕是要派上用场了。
她锁上门回家换衣服,两个小孩子在街道边的花砖上玩网球,那拍子长得快有他们高了,她一出门,一粒网球蹦跳着滚到她的脚底,她俯身捡起来,黄色的小球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她忽然就想起了顾念西,他一直都非常喜欢网球,经常跟容慎一打就是一天,回来后就把满是汗味的球衣往她的身上扔,还嚷着,“何以宁,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不像你们女人,就知道哭哭哭。”
她见过他流血流汗却从未见过他流泪。
“阿姨,谢谢。”一个小男孩从她的手里把球够下来,冲她笑着跑开了。
她望着那孩子的背影用力摇了摇头,别想了,何以宁,你还要想到什么时候,顾念西已经是你的过去式了,你必须向前看。
顾念西将球拍一扔,躺在休息椅上,把一瓶矿泉水从头顶浇下去。
容慎在一边用毛巾擦汗,“顾小四,你是不是缺了何以宁就活不下去”
他腾地一下坐起来,不服气的瞪着他,“哪个王八蛋说的”
容慎也不恼,“你要是真的能离开她,我让你去参加舞会你怎么不去,离开她,你那里也软了,对女人都不感兴趣了。”
他不自然的撇了下嘴角,把空水瓶丢到容慎身上,“去就去,谁怕谁啊。”
假面舞会
顾念西很少穿黑色的西装,用容慎的话说,不是他不想穿,他一穿,别人就不敢再穿黑色了,因为他身上的那种蓬发的野性张力和性感狂肆将黑色的霸道与神秘发挥的淋漓尽致。
容慎递给他一个面具,神秘感十足的黑色配上一圈白色的对比珠花,承托出帅气与优雅,再搭配上黑色的羽毛,更显得狂野诱惑。
容慎自己的是一款暗紫色带镂空花边的紫荆狂想曲,搭配着天蓝色的羽毛,完美精致。
“真要戴这破玩艺容二,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种爱好了不如你去瞳鸟,我给你脸上画油彩,比这个好看多了。”顾念西掂着手中的面具,一脸不屑。
容慎急忙说:“可别,打死我,我也想不扛枪上战场,为国捐躯这种事情还是由你这种思想觉悟高的人去干吧。”
他把面具戴上,“一会你离我远点,别耽误我跟美女亲热。”
顾念西切了声,“都戴着面具,你也不怕抱个猪婆回去。”
“放心,我有经验。倒是你,别坐着看热闹,有本事就证明你缺了何以宁一样可以坚挺。”
“靠,我就证明给你看。”
舞会开场后,大厅里的灯光很暗,顾念西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容慎一走,他就跑到角落里坐着喝咖啡了。
来参加舞会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都打扮的时尚美丽,好像许多蝴蝶穿梭在草丛间,大家互相交换舞伴,热情的招呼,因为彼此不认识,哪怕认识也有面具的遮掩,所以跳舞的时候可以没有任何拘束。
木木拉着何以宁从偏门跑进来,灯光太暗了,木木环视了一周说:“以宁,咱们先去吃东西。”
“还供饭啊”何以宁惊喜的问。
“你是火星来的吧”木木一脸嫌弃的将她拉到自助餐区,这里的灯光就比较明亮了。
看到水晶架上摆着各种小吃,两人立刻眼前一亮。
“木木,我看这些来参加舞会的都是有钱人,你是怎么弄到票的”何以宁拿过一块小蛋糕。
“容慎给的。”
她说得若无其事,“以宁,这个好吃,吃这个。”
“姐,你看,这些没钱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好像一百年没吃过饭似的。”身边有两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经过,何以宁听这声音耳熟,想了一会儿恍然说道:“刚才是那个漫咖啡里的女人。”
“真的”木木往那两道远去的身影看去,吐了吐舌头。
何以宁往那边看了一眼,孟菲来了,那顾念西是不是也来了
她不是他的新女友吗他们应该形影不离才是。
何以宁想到此,嘴里的蛋糕也索然无味。
“走吧,我们去跳舞。”木木吃饱了,拉着何以宁来到舞池。
木木如鱼得水,很快就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主动邀舞,何以宁看到他们翩然起舞,默默的退到一边,身旁全是陌生的气息,她不习惯,没有顾念西的地方,再热闹也是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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