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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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自己,也在问老天。原来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阴阳两隔。他念念不忘旧情,而她,早已进入下一个轮回。浑浊的眼注视着窗外压了积雪的窗外,老泪从他的眼角溢出。“是我害了你”

“二叔,你别太难过了,先保重自己的身体。”莫安泽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报纸上。陶江玉的惨状就那样被定格起来,那段情只能令人深深叹息。

“安泽,你认识那个女孩吗”莫泰松颤抖着手,重新拿过报纸,指着报纸上的夏瑾问。

来到病房外的何咏莲刚好听见,顿时心头一紧。夏瑾的新闻闹得那么大,她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才更要守着这个老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当年,是她先莫泰松一步,找到了当时已经回了老家躲起来的陶江玉,逼得她自杀。当时,她并不知道陶江玉是带着莫泰松的种离开的,更不知道她生下了他的孩子,也没有留意到陶江玉死尸旁边的那个女孩,随后就离开了。

那时,她故布疑阵,将那个女人的线索引到了国外,莫泰松匆忙过去,所以才没有见到这则新闻的报道。

再到后来,她知道莫泰松打听到了陶江玉是带着孩子离开的,并四处查访,一直到那间生产的医院,再到已经出了国的陶桑妮,她才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弥补了当年没有斩草除根的疏忽,可是报纸上的夏瑾是陶江玉的女儿吗那天在医院对着她疯吼的女人不是说陶江玉的女儿一出生就死了吗难道是他们的调查出错了陶江玉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死,一直在她的身边陶江玉死后,她的女儿自己生活,没有被孤儿院收养,而是自己在乡下长大了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何咏莲头疼不已,她焦灼得绞着手指,在病房外来回走着,不时瞥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这些天的慌乱让她疏于打理自己,连白头发冒出来,她都没有及时染回去。那个疯女人扬言要查她,现在又被莫泰松知道了陶江玉死得这么难看,如果被他知道,是她逼死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报纸上那个女人叫夏瑾,对,要先找到那个女人才行。

何咏莲定了定神,手指一握,改了主意,脚后跟一转急急忙忙离开,所以她没有偷听到后面莫泰松跟莫安泽接下来之间的对话。

“二叔,她叫夏瑾,是逸珲的前妻。”莫安泽老实回答了他。

莫泰松点了点头,眼里升起希望来:“安泽,你说,我的女儿会不会没有死她还活着”他颤抖的手握住莫安泽的,本是没了生气的眼充满得了希望盯着报纸上的夏瑾,满怀希望地等着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遗憾的是,莫安泽摇了摇头:“二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难道您忘了吗那位妇产医生的日记里面记得很清楚,陶阿姨的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夭折了。在陶阿姨身边长大的女孩,应该就是那个死了的产妇的女儿。是陶阿姨带大了她。”

他一直参与着莫泰松寻找陶江玉母女的事情,其中过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是因为对莫泰松情史太清楚,所以他才会对沈逸珲夏瑾以及宋诗菲的事情做了错误的判断,帮着沈逸珲跟宋诗菲复合。那时,他以为那两个人之间才是真爱

而他自己,也是不敢真心爱上一个女人,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油走在各个女人之间,所以,才有了他跟何雨白之间的重重误解。到现在,他遭了报应,何雨白对他若即若离,根本不愿相信他,嫁给他

莫安泽乌黑的眼中流露出不忍,面对莫泰松最后的希望,他还是指出了事实。

莫泰松升起希望的眼立刻灰暗了下来,无力得再次点了点头,前后摇晃着身体,像是承受不住重负一般摇摇欲坠。他忍着希望之后彻底绝望的痛苦道:“是啊,死了都死了她们都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她们啊”他枯瘦如同树枝的手指紧紧抓着白布床单,青黑的眼皮底下,落下一滴老泪。

莫安泽微微侧过头,抬手擦了擦眼角安慰:“二叔,她们是得到了解脱。陶阿姨苦了一辈子,她早早地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去开始新的人生。”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到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才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这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谁知道会是这般模样。

“是啊,是我害了她。我早该对她放手的她下辈子不会再遇到我了”

何雨白早就看见在走廊徘徊的何咏莲,在她离开以后,她才走近病房。她虽然是妇产科医生,但这个病房她倒是常来。其中原因,不用细说。

她默默在病房中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那痛苦追恨,脸上一片平静,玻璃镜片下的眼澄清一片。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很多时候,都是男人对女人的优柔寡断,处处留情,才毁了女人的一生。

莫安泽当年对她玩暧昧,是自己愚蠢爱上了他,所以才落得伤心养痛的下场。他是否是因为目睹了他二叔的婚姻悲剧,所以才不敢再爱不过不论怎样,她以后都不想要再爱了。爱上容易,忘记太难。现在跟莫安泽保持这种暖床关系就好,腻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再不会为爱情烦恼。

过了很久,等莫泰松疲惫睡着以后,莫安泽才带着何雨白离开。

“莫安泽,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雨白毫不留情得挖苦他。

莫安泽将夏瑾跟沈逸珲等人之间的纠葛,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告知了何雨白,而她在听过之后,出言讥讽他。原本在婚姻中慢慢磨合的两人,就因为他跟齐誉的瞎掺和,所以才导致了另一场婚姻悲剧,他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什么

“是啊,我在爱情方面总是这么的白痴。”莫安泽点头承认得痛快,一脸的懊恼,他握着何雨白的手,“我以为在我二叔身上看到的是一场爱情悲剧,所以,我害怕去动真心。而你是对我失望透顶才要从我的身边离开。”

他拉过何雨白,将她搂住胸前,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雨白,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已经知道怎么去爱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不要再这么浪费时间了。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开,哪里轮得到齐誉那小子在我面前炫耀,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何雨白推开他,现在是她在逃避爱不爱的问题。面对莫安泽,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却不敢再交心。她皱了皱眉,面对莫安泽趁机的鼓动,她没有心动的意思:“安泽,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

莫安泽脸上失望了下:“现在你不肯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英俊的脸挤出一个笑,“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何雨白听着他那句谚语,视线往他裆部瞄了一眼,“铁杵磨成针”以前他从别人手里抢女人时,倒是常常这么说别人。如今从他嘴里这么给自己打气,听起来还真别扭。

她清了清脸色,说出来找莫安泽的原因:“我看到你的二婶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安泽,你不觉得她心里有鬼吗”

莫安泽眉头一皱:“我也觉得奇怪。陶阿姨都已经躲到了乡下老家,按理说,她只是要躲起来,不是想要寻死的,怎么会跳楼更何况,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小夏瑾要照顾,像她那样善良的人,不会没有责任心突然间就跳楼的,而且还是当着小夏瑾的面。”

“唔在乡下,那个年代民风还是很保守的,如果被人知道陶江玉是别人的情妇,她会不堪压力,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何雨白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个乡下小镇是陶江玉的老家,被家乡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管她跟你二叔之间的感情是怎样,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不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些乡下人怎么会知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莫安泽点了下头,“夏瑾亲眼见到陶阿姨是怎么死的,所以,也许她会知道一点。”他看了何雨白一眼,眼睛微微眯起,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到了夏瑾的身上。可是,现在去问她这个事情合适吗那么大的新闻被爆了出来,夏瑾一定是吓坏了。没有了叶秉兆在她的身边,齐誉又在照顾叶蔚蓝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她值得信赖的人,她一个人在疗养院那边还好吗

此时的莫安泽并不知道已经发生在夏瑾身上的事情,他马上拉了何雨白直奔干部疗养院,想要先将她接出来,让她不要再受到惊吓。以前他就对夏瑾说过,他会是她的好朋友跟亲人,而今,他更是需要挺身而出保护她。因为她其实是陶阿姨的养女,也可以说她是他的妹妹。原来他跟她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不过,当他们赶到疗养院的时候才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夏瑾也已经被人带走。

与莫安泽一样匆匆赶去疗养院找夏瑾的还有齐誉跟叶蔚蓝,他们在那里相遇,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夏瑾被谁带走了

。。

第二百零七章 想要她留下

夏瑾昏睡了一天一夜才从噩梦中醒来,醒来时,昏暗的光线令她一时怔忪,分不清是何时何地。她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浑身无力,依旧恍惚着。睫毛轻轻眨了好几下,大约过了两分钟,她才将梦境与现实区分开来。

喉咙的干渴令她不得不掀被起床,侧身一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蜷曲睡在她的身边。他身上只着了一件黑灰格子的羊绒衫,被子也没盖。即便室内空调开得很高,他也在沉睡中感到冷,自动缩起了身体。那个样子,像是守候在女主身边的忠犬。冷俊的侧脸在幽暗光线中显露出他完美的线条,薄唇在沉睡中也是紧紧抿着,好像有令他生气的事情一样。

是他

上一刻发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是他出现带走了她。那一刻溺水抓到救星的感觉,那一刻的心安夏瑾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男人。

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掂起被子轻轻覆在沈逸珲的身上。

“唔,你醒了”沈逸珲睡的很浅,只是累了想要在她的身边躺一会儿而已,那一瞬,他觉得自己无处安放的心得到了短暂的停靠。很久没有过的,心被填满的感觉让他贪心地想要更多。其实在夏瑾昏睡的时候,他有将她偷偷的抱着,感受她还在他身边,在他怀里的感觉。

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抱着她,心里酸痛到流泪。

从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的瘦小,那么的脆弱,她有那么多的伤痛,让他抱着她的时候,手臂都不敢用力,就怕抱疼了她。

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小小的肩膀,怎么能承受那么多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竟然伤害了那么好的她,而她,还原谅了那么坏的自己

他又想,在他们结婚的那两年,他有没有这样的抱着她,给过她温暖,给过她安全感也许,自己做的最多的,就是将等他等到睡着的她从客厅的沙发上抱回房间。他给予她的,只是那短暂的拥抱,短暂的愧疚,所以,她才要离开他啊

沈逸珲清醒的很快,瞬间乌黑的眼珠就清明如涤荡过的黑曜石,他紧张盯着夏瑾,将她看个仔细。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还在恐惧之中

当他看到自己身上覆着的反盖起来的被子时,心中一阵激荡。她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

“嗯。”夏瑾点点头,躲过沈逸珲灼灼的盯视,“谢谢。”她的话很少,惜字如金,仅仅三个字,疏离地很。

“夏瑾,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的。这些,是我欠你的。”沈逸珲懊恼的扒了扒头发,心中的激动荡然无存,目光中难掩挫败失望。

醒过来后的她,马上就跟他拉开了距离,对他再次充满了防备。也难怪,他伤她那么深,对他保持距离也是自然反应。更何况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叶秉兆的女人,等她意识一清醒,一切又只能回到了两人离婚以后。

沈逸珲从大床上下来,几不可闻得叹了一声,真的好希望她突然失忆,那么,他们之间可以重新来过,他可以永远抱着她到永远。

“我”夏瑾垂眸,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质,她跟他非亲非故,没有好到不用说谢谢的地步。她唯一可以不用说谢谢的人是叶秉兆

想到那个剑眉朗目的男人,她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他在做事,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自己应该更坚强,不要他担心才对,不然,她就违背了当初他们分手的承诺。

“怎么可以不说谢谢,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们对彼此都是自由的。”夏瑾垂着头淡淡道,现在的她笑不出来,脸上依然是病态的苍白。她希望沈逸珲可以从那段错误的婚姻中走出来,别再将自己困在那个囚笼里。

夏瑾抬眸看着沈逸珲接着道:“逸珲,这次真的谢谢你,我”

“你睡了一天一夜,应该很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沈逸珲错开盯着她的眼,不给她说接下来的话的机会,打断了她。他恢复了自然的口气,平静说了句,然后转身准备要离开房间。可是他心内在忐忑,那一天一夜的时光好像是他从叶秉兆那里偷来的一样。

没有别人,只有属于他的一天一夜。

他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时间太少太短暂,他想要保护她,给她依靠,让她不用再被人欺负。可是,他怕她下一句会说,她马上就会离开,她不需要他

夏瑾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快步地向着门口走去,即将就要消失在门口,她马上叫住:“等等。”

沈逸珲的脚步一顿,立在了门口,但是他没有回转过身体,手掌捏成了拳,全身紧绷起来。她还是要走她不信任他

夏瑾看着他立在门框下的身体几乎要挡住整个门,静静的一动不动。那么高大壮实的身体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失落,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好像他的周身都有一种悲伤的气流笼罩着他,那个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叫人堵住了嗓子,不忍去说什么。

她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唇还是开口说:“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要走了。”说完,她低着头绕过床脚走过去。

可是沈逸珲堵在门框下,她站在他的身后,那道门她迈不过去。她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等他让出空隙来。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流逝,两颗靠近的心却再也无法产生相同的频率。他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其他,而她的心却是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没有一点波纹的湖水。

一前一后,她看着他宽阔的背,一如曾经,她永远是站在他的身后面,看他走向别的女人的背影,可是,现在再看那背影,她的心已经不会再痛。因为有另一个人医治好了她的心

沈逸珲“霍”得转过身看着夏瑾,四目相接,他眼睛失望到毫不掩饰他的难过,而她,平静到像是在看一个只是认识的人。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保护你的机会上一次,我后悔没有及时赶到你的身边,让你受到那么深的伤害,这一次,我”他顿了下,将越来越急切的心压制一下,告诉自己别冲动,他只是想要保护她,而不是在向她邀功。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我已经将那些新闻都压下去了,不会有关于你的新闻出现,但是不排除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恶意针对你,所以你先安心住在这里,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夏瑾,你的新闻是被人有心人弄出来的,在我没有找出那个人之前,你先留在这里好不好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他没在你的身边我只是想尽我的一份力,你不需要有负担的。”沈逸珲的语气近乎卑微,他不是要替代叶秉兆留在她的身边,只是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保护伞下。

夏瑾清澈的眼看着他,抿了抿唇还是摇头:“不可以。”不爱,就不要给人希望,她不想要伤害他。

沈逸珲的脸色灰败,她对他关上的心门连一点缝隙都不给他打开。不管他如何想要对她好,她永远都是拒绝。“他抛下你,让你像是被人八光了一样看,这样,你还是坚定的爱着他吗你不是说,不管他有多么危险,你都要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为他死都可以吗那为什么你们要分手”

他想要对着她那么吼出来,狠狠的摇醒她,要她给他一个机会。这一次,他一定挺身出来,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不是他见不得人的小妻子,也不是叶秉兆身边,没名没分的女人。她会是南城最有身份的女人,天狼财团的女主人,没有阴暗的过去,再不会有人拿她的过去说事,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她

可是,他不能那么说。夏瑾之所以是夏瑾,是因为她的心坚硬起来,比石头还硬。她会对欺负她的人穿上坚硬的盔甲,为她所爱的人披荆斩棘,在需要的时候,她又可以退出成全

他舍不得用尖锐的言语去刺激她,因为他同样也知道,她坚硬的心,也有柔软不能碰触的地方。如果他那么对她,跟那些揭她伤疤的人有什么不同

两双眼在空气中对峙,他未曾移开半步,而她也没有后退。

“你要回去,回哪里去呢疗养院那边你不能再回去了,你以前租住的地方也已经转租给了别人,如果是酒店的话,更加不安全。你就把这里当成你临时的落脚点,难道不可以吗你认为他知道后会责怪你那他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我想他如果明白的话,会体谅你的。我知道你是在为他避嫌,但如果你们真的是那么相爱的话,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有问题吧。”

“还是你怕我将你扣留在这里所以你不敢呆在这里”沈逸珲转而一想,正了正神色,“你以为我会将你困在这里,不让你跟外面接触你以为我会将你当成是囚鸟关在这里”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失望,又很痛苦。她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夏瑾,在那件事以后,我对自己发誓,永远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不用怕我的。”

“逸珲,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夏瑾老实说道。明确的说出比婉转的拒绝也许更残忍,却是清楚表明了她的立场。他们之间连暧昧都产生不了。

“伤害”沈逸珲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别给自己压力。如果你是介意我在这里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到事情平息以后,或者等你找到新的地方落脚。”

夏瑾犹豫了一下,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的她的确是最狼狈的时候,她无家可归,而外面处处是想要对她不利的人。她转头看了下房间四周,拧眉咬唇思考着他的建议。

沉默间,手机的震动嗡嗡声突兀的响起,是沈逸珲的。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接起。

“逸珲,夏瑾是不是在你那里。”电话刚接通,齐誉就急切问道。

他们赶去疗养院晚了一步,跟莫安泽何雨白几个人几乎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一直寻找了一天一夜,腿都要跑软了。焦虑中,他们反而忽略了那个同样一直关心着夏瑾的人。当莫安泽提起时,他们才像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这段日子,曾经的三剑客很少再相聚,各过各的生活。齐誉跟叶蔚蓝分分合合,爱的惊心动魄;莫安泽苦追何雨白,忽略了他的同性兄弟;而沈逸珲变成了沉默低沉的男人,一心扑在了他的多元化尚城项目上,全心全意搞事业,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心底里翻出那个让他不知不觉爱到骨髓的女人。

沈逸珲看了夏瑾一眼承认道:“嗯,是的,她在我这里。”他的语气平静,没有要将夏瑾藏起来的意思,所以显得很坦白。

他将电话递给了夏瑾,夏瑾看了沈逸珲一眼,再看视频电话中的人时,她扯出一个放心的笑:“齐誉,我没事。”

那边齐誉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电话很快被人抢走的样子,一阵晃动以后,变成了叶蔚蓝,她语气火爆:“沈逸珲,你听着,夏瑾还是我大嫂,不许你打她主意,我马上去接她,你在那等着”

“咔”一下关掉了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叶蔚蓝一定是风风光光带着齐誉杀过来了。

“你看,我没有要把你藏起来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尴尬,我们就当成互相帮助的朋友不可以吗”沈逸珲借着收回手机的动作淡笑了一下,掩饰他的失落。他以为夏瑾已经动摇,会同意留下来接受他的帮助,可是叶蔚蓝过来,他便连留下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

只要她还留在这所房子里,他无处安放的心便是有了一个着落点。他不求跟她同处同一个屋檐,但每天可以过来看看她,照顾她,他便满足了,那种卑微的心情不是谁能体会的。

等待的时间里,沈逸珲为夏瑾做了一份面条,两个人的相处渐渐显得不再那么尴尬。

“尝尝看,这是我最近学会的酸豆角焖面,挺开胃的。”沈逸珲将冒着热气的面条端到夏瑾面前。细白的面条上铺着一层切成一小段小一段的酸豆角。撒上碧绿的葱花,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酸爽的气息,的确很能引起人的胃口。

不知从何时起,沈逸珲这个从不下厨的男人学会了做各种中餐菜式,变着花样学,从需要陈阳过来品尝口味,到自己完全有信心做出媲美酒店大厨出来的菜肴。

在做菜的过程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心静气。也许是因为想着跟夏瑾做同一件事,让他觉得空落落的心有点儿填充,也许是在想象着某一天,夏瑾会来吃他做的饭菜总之,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儿希冀,在做菜过程中感受到那么一点儿幸福。

他不再喜欢去酒店用餐,也不喜欢夜店生活,每天生活规律的很,不是上班,就是回家。

夏瑾看着那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看向沈逸珲的眼神有点儿惊讶。

“不用感到惊讶的原来吃自己做的饭菜,感觉是这么的好,这是我最近才领悟的,抱歉,以前我浪费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心意。”沈逸珲搓了搓手,走到门口的摄像前,等着叶蔚蓝那帮人过来。他不想面对她,让她看见他眼中的酸涩。

两年生活,他们同桌共餐的机会屈指可数。到他学会做饭以后,才知道,没有自己心意的饭菜是做不出家的味道的,所以,大饭店的厨师再好,人们想念的,还是家里的味道。那时候,她一次次倒掉那些满含她心意的饭菜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

就像他,一个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饭桌前,然后等着菜变凉变冷,然后再倒进垃圾桶

夏瑾扭头看看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挑起了面条送进口中。酸爽的感觉马上上了味蕾,不是很浓,却很绵软,一点一点打开她的食欲。她小口小口吃着,空气中安静的很。

沈逸珲背对着夏瑾,却透过门框上镶着的一圈黑色瓷砖看夏瑾的方向,看着她慢慢吃着自己做的东西,他的心涨地满满的,又酸涩的厉害,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的感觉。

记得上一次她吃他做的东西,是在他生日的时候,他强行留下她,让她喝他做的老鸭煲汤。她吃得很不开心,跟这次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将他做的面条都吃光,连面汤都没有留下。

沈逸珲走过来看着那只空碗,抬眼看着夏瑾,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谢,面条很好吃,你现在的厨艺很棒。”夏瑾由衷道。

门铃声响了,沈逸珲转脚,狼狈逃开去开门。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夏瑾抱在怀里,跟她说,他想要给她做一辈子的饭。

打开门,叶蔚蓝恶狠狠看了沈逸珲一眼,昂头走进里面,像是上门的强盗。在她的心里,沈逸珲是要借着机会抢走夏瑾的人。至少,他没有在带走夏瑾的时候通知他们一声,难怪他们会那么想。

“蔚蓝,你们来了。”夏瑾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个人,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有马上告诉你们,让你们为我担心。”

“说什么傻话,你一定是吓坏了。”叶蔚蓝上前,将夏瑾搂进怀里。她就知道她一定有故事,却没想到是那么大的事情。跟莫安泽他们汇合后,他们再次将前因后果都推演了一遍,知道了发生在夏瑾身上的事情。

那么小的她,亲眼目睹了陶江玉的惨死,还要面对媒体的逼问,那么小的她,怎么受的了难怪在上一次被媒体追问时,她会吓成那样。心里深深的阴影成了她深埋的噩梦,只要被触发,她便会回到那个时候,将自己逼到绝境。

缘分真的很奇妙,陶桑妮因为陶江玉而死,夏瑾因陶江玉而生。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陶江玉的领养,夏瑾恐怕也是成为孤儿院中的一个吧。好在那个时候她挺了过来,成为一个坚强的姑娘。

夏瑾嗕了嗕唇,垂了眼眸。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会害怕到发抖。

“夏瑾,别难过,那些媒体记者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可以帮你起诉他们。”齐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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